“话说传言里有这样一种祥瑞神鸟,性情英勇而猛烈,红眉白面黑冠,背羽散发蓝灰宝石光泽,其尾洁白纱羽,长约六尺有余!”茶棚里一说书先生声情并茂,目光看向沿街停留的百姓,缓缓道来。

    “此神鸟幼时却长的其貌不扬,灰羽如山鸡野雀,所以常不被识出,因而就算病弱落在屋檐之下都无人问津,实在令人唏嘘。”人群之中不少渐而群集,探耳侧听。

    “可是偏偏有一家小公子好心收养这么一只丑陋幼鸟,他日夜养护,更视它如珍宝,待神鸟日渐养成初露锋芒时,意外跟着出现了。”说书先生话风一转,目光巡视驻足众人,神情略微担忧,“原来啊,小公子父亲染疾需要万丈高山上一味极其珍惜的灵草,正当小公子束手无策时,神鸟闻声,振翅一挥,竟然消失不见了,你们猜如何?”

    “那必定跑了呗!”一人捣乱出声。

    “这位兄堂猜错了,原来神鸟直上九天云霄,一眨眼便取得高山之上的灵草,随即治好小公子父亲的病,神鸟因此名声大噪,观望者如长河蔓延,却也引来无数觊觎,小公子的危险亦悄然临近,诸位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说书先生一拍掌心醒木,随即利索停了话语,转身离开。

    众人熙熙攘攘议论声,久久不曾停歇。

    说书先生进入一处厢房,视线落向屏风之内的模糊身影,讨好道:“贵人,今日念的如何?”

    “很好,还请继续照着稿子保持水平,赏。”

    “明白,多谢!”

    关于神鸟报恩护主的故事,渐而传遍京都大街小巷。

    随着天气越发暖和,立夏时节,人们纷纷褪去春衣改着轻薄夏裳。

    京都内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平头百姓,都会花心思挑选新的布料和时新样式。

    东市商铺内多是光滑明亮的绸缎庄,贵族夫人们常争先光顾,尤其是锦记绸缎庄,往往最是供不应求。

    茶楼之上的岑晴美目轻转,悠悠瞧着窗外繁华景象,视线落在绸缎庄出入的贵家夫人们,其中不乏宫宴上几位眼熟人员。

    侍女燕儿出声:“大小姐,三千两已经花的差不多,咱们好像什么事都没做成啊?”

    岑晴悠悠端起茶水浅饮,视线落在出现的王稚,笑应:“别急,广撒网捕鱼最是需要耐心,你看目标这不就出现了嘛。”

    根据查探锦记绸缎庄是王稚的摇钱树,许多京都贵家夫人以此来暗中拉拢献金。

    街道车马络绎不绝,王稚今日来绸缎庄,主要是来清理账目。

    午后王稚出绸缎庄准备赴几位夫人的宴会去听戏。

    车马行驶过西巷时,忽地有一黄牛横冲直撞的出现,顿时阻拦行进,造成堵塞。

    “老头,你没长眼睛吗?”

    “对不起,这就马上让开。”

    王稚探手整理仪容,撩开帘布欲察看情况,目光落向牵牛老翁,没想他穿得竟是一身自己绸缎庄的光鲜衣料,顿时觉察不对,让仆人拦住出声:“站住,你这身衣物从哪偷来的?”

    “回贵人,小的是从神仙庙里求来的衣物。”老翁跪在一旁诚惶诚恐的应。

    “胡说,我看你一身穷酸相,分明就是偷窃!”王稚认定心思,便打算让仆人抓去狱司。

    老翁一听,吓得不轻,连忙磕头应:“贵人冤枉啊,西巷里好多人都知道神仙庙有求必应,您不信请去瞧瞧啊。”

    王稚见此,半信半疑看向常婆婆问:“当真有这等稀奇事?”

    “主子,奴倒是听过风声,只是老奴以为不过是江湖术士骗人把戏。”常婆婆不敢妄言。

    语落,忽然之间一道白光惊现,浓雾弥漫,那老翁和黄牛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

    围观者皆是震惊,不少人俯首叩拜呼:“仙人、真是仙人下凡显灵啊!”

    王稚探手扫落眼前白雾,心生不可思议,喃喃道:“世上莫非真有神仙?”

    常婆婆亦吓懵,神情恍惚的应:“主子看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见此,王稚虽然心里有些犯怵,却也没有太当真。

    可紧接着王稚就遇到一件更稀奇古怪的事。

    锦记绸缎庄前无缘无故出现一头会说人话的黄牛,顿时招来许多人围观。

    “王夫人害人夺产,我家老神仙传令,三日之内若不去庙内供奉,将会有大难临头!”

    “你、你胡……!”

    王稚心里气的不行,却一时半会不敢轻举冒犯,毕竟这可是一头会说话的牛!

    于是王稚想让人用草料诱导黄牛离开绸缎庄,以免谣言满天!

    谁想黄牛却不肯走,反而就地吃喝拉撒!

    京都里亦开始大肆流传王稚与锦记绸缎庄的前庄主满门命案有关言论,围观者更是纷纷瞻仰老神仙的坐骑,一时成为街头乐谈。

    园林宴会里同赵大将军会见赵氏亲族的太子商弈,亦在席间听闻旁人提及此事。

    “当年王家干的事太缺德,若不是王皇后撑腰,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夺得京都最大的绸缎庄。”

    “大家心知肚明却不好言说,现下闹得满城皆知,简直是吃相难堪!”

    宴席言语嘈杂之中,忽地溢出几声叽喳声响,赵大将军最先警惕察觉,偏头问:“什么声音?”

    众人听闻动静,顿时噤声,全然不见先前嚣张气焰,仿佛生怕被窥听言语,纷纷显露凝重。

    太子商弈见赵氏族人如此前后不一反应,不禁暗叹虚张声势,随即缓缓展示宽袖中的雏鸟应:“舅父放心,只是鸟叫而已。”

    “原来是只鸟啊,模样瞧着甚是普通,舅父改日挑选更珍贵漂亮的鸟赠送太子逗玩,如何?”

    “舅父不必客气,这雏鸟因缘际会投落屋檐求助,我只是救它一时之危,并不打算囚它一世自在。”

    语落,赵大将军眉目显露不解,而一旁副将却迅速会意,称赞道:“太子仁心,对一只雏鸟尚且如此宽厚照拂,臣等敬佩!”

    赵大将军亦附和说:“是啊,太子守礼仁义,诸位又同是亲族,往后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共饮!”

    “共饮!”便有不少人举杯附和。

    宴会结束之时,太子商弈乘坐车马回狱司,侍从应声:“主子,果然王皇后的人暗中盯着您的一举一动!”

    马车帘布轻晃,太子商弈探手轻捧掌心弱不禁风的雏鸟,垂眸思索道:“先不要打草惊蛇,静观其变吧。”

    “是!”

    “对了,岑家女近来在忙些什么?”

    侍从顿步困扰的应:“主子,那位千金忙着很多不相干的事,但是其中有一件事,很是大胆冒险。”

    太子商弈稍稍停顿动作,思量出声:“事关王稚的锦记绸缎庄吗?”

    “主子英明。”侍从低头应声。

    谁都知道王稚背后是王皇后撑腰,可那位千金却敢变戏法般戏耍王稚,简直是胆大包天。

    “让人防范一切接近岑家女身旁的王皇后耳目,必要时暗中处置知情者。”

    “遵命!”

    语落,马车车轮声咕噜转动,画面转至西巷砖石不平的坑洼街道。

    因着街道过于狭窄交错,另一辆豪华车马笨拙卡顿,突兀的停止行进。

    很显然车马并不适宜继续行进,因而王稚只能弯身下马车。

    “这就是所谓的神仙庙?”王稚眼露嫌弃的打量眼前的茅草土屋。

    常婆婆颔首应:“是,老奴在西巷里打听,这里以前只是废庙,许久没有人收拾,最近不知怎么突然显灵,好些人得到金银财宝,所以就传开了。”

    从外面入内里的王稚,傲慢目光落在眼前的破败泥塑雕像,狐疑说:“我瞧着不过是泥瓦陋舍,怎么个显灵法子?”

    “主子,老奴听人说只要真诚叩拜就会显灵,兴许仙人就不再计较。”常婆婆整理蒲团出声。

    “这庙若显灵倒也就罢了,若不显灵非得拆了不可!”王稚一想到现在京都漫天言论就气的牙痒痒,偏偏还无处发泄,只得跪在蒲团,行礼叩拜。

    待王稚三扣抬首时,房门骤然关闭,屋内弥漫白雾,方才察觉不妙!

    “主子显灵了!”常婆婆护在一旁磕磕巴巴的出声。

    语落,忽然数个獠牙恶鬼从白雾之中冒出,王稚吓得当即魂不附体,尖叫连连,“鬼、鬼啊!”

    外间家奴们闻声连忙从外猛力撞开门,谁想却见惊慌失色的王稚,整张面上一半红一半蓝,乍一看比恶鬼还吓人!

    常婆婆已然吓得无法动弹,满面冷汗,当场昏厥!

    许多围观百姓瞧见王稚失态面容,更是相信关于她的害人之说!

    而令人惊奇的是锦记绸缎庄前的老黄牛,几乎同时离开街道,无人知其去向。

    此事京都热议不断,世家夫人们纷纷背地里笑话王稚是青面鬼,岑母听闻亦是解气的很!

    可两侍女却觉得不解,燕儿倒着茶水,打趣出声:“这回夫人必定开怀展眉,可大小姐竟然不拿王稚半分钱财,真是令人意外。”

    岑晴翻看金石簿中各样矿物记载,眼露狡黠笑意的出声:“谁说我不要王夫人的钱财,这才只是第一步而已。”

    迷惑而取信,现在王稚已是惊弓之鸟,接下来的取信收财,自然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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