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晔含住他双唇,舌尖探入,撬开他牙齿,将药液一点点灌入他口中。

    瓷碗中药液见底,阮晔轻轻喘着气,分明只是喂个药,把她累的够呛。

    她扇了扇风,驱散脸颊冒出的热气。

    若是百华醒了,她定要让他对自己负责。

    已是深夜。

    阮晔睡得很浅,过个几刻便会醒来探探他的体温,好在烧退下去就没有再烧起来了。

    百华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床边的白纱。

    这是哪里?

    他很快警惕起来,但目光落在床边时,他心便放了下来。

    阮晔趴在床边。

    她很快就因为他的动静而醒,她下意识去伸手探他额间的温度,过了半晌才惊讶道:“你醒了百华!”

    “身上还痛嘛?”阮晔一夜没睡,有些懵懵的,“你先别动,我去找大夫,”

    “小伙子身体简直超乎常人啊,寻常人非死也重伤,不昏迷个三四天,走一遭鬼门关可醒不过来,”大夫有些惊讶。

    阮晔摸了摸鼻尖,确实不是寻常人,或许是他从小在树林里糙惯了,身体壮得和狼似的。

    “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得好生休养才是,”大夫继续说道。

    “好,多谢大夫,”阮晔身上的钱都被那群山贼给搜刮干净了,便只能将自己的首饰都当了换钱。

    好在那些首饰换的钱也足够。

    于是,他们再次顺利坐上了南下的马车。

    这次,不会再有人从后面追来。

    不会有人认出他们,他们可以安心在江南住下了。

    江南的气候很好,不像北方那样,全是枯枝落叶,冷风乱刮。

    即使才刚入春,绿叶也已挂满了枝桠,小桥下有潺潺流水,有渔女划着船经过,耳边可闻见柔和悠长的民谣。

    暖和的阳光落在人身上,照得人热乎乎的。

    “就是这了,”阮晔在石巷口站定,这是她一年前就看好的庭院。

    百华疑惑地朝里望去。

    他们并没有带太多东西,直接踏入庭院。

    “我去采买东西,你快去床榻上躺着,”阮晔打量四周,庭院不大,但两人活动已足够。

    一颗樟树坐落在院子角落,晾衣架、厨房什么的一应俱全,不愧是她早就看好的院落。

    不过他们二人还需些日常用品,阮晔简单给百华铺了床,便出门了。

    她很快去驿站取了自己的行囊,里面还有房契钱票等,拿到它们,阮晔才完全放下心来。

    这可是她的全部身家和底气啊,还好没有带在马车上。

    阮晔拎着大包小包回了院子,她一拉开门,险些撞上站在门背的人。

    “百华?”阮晔手中的东西落了一地,她揉了揉鼻尖,“你怎么在这?我不是让你在床榻上休息嘛?”

    百华却面色严肃,认真地拉过她的手腕,左右上下仔细打量了她一番,似乎在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阮晔无奈笑笑,下一瞬,手被身前的男人一扯,她身子朝前倾去,低呼了一声。

    他紧紧抱着自己,像是又拥有了失而复得的东西。

    阮晔唇角微勾,“没事啦百华,这里没有那些坏人,我们可以安心生活了,”

    肩窝里传来男人低声的呜呜声,吓得阮晔忙抬手捂住了他的嘴,“这里可不能狼嚎,这是居民区!嘘──”

    回来被邻居投诉,他俩又得住到郊外去了。

    阮晔见他没有继续发出声音,渐渐放下心来,可下一瞬,手心传来柔软温热的湿润。

    “你……”

    他他他舔她干什么!

    那抹温热顺着阮晔的掌心,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烧起来。

    她忙将手收回背到身后,眼睛瞪大看着百华。

    百华的眼尾下压,带着几分委屈似乎没理解她为什么将手撤回,他双唇微张,在月光的照耀下,一抹银丝挂在嘴边。

    是刚才……

    阮晔感觉自己脸颊愈来愈热,鬼使神差般,她轻轻踮起脚尖,抬手揪住了百华的衣襟,在他嘴角点了一下。

    百华一怔,再回神时,阮晔已经拎着东西跑进屋子里了。

    这种感觉,好像在梦中也有过。

    阮晔好像教了百华不得了的东西。

    她第二天醒来,是因为在梦中险些喘不过气。

    一睁眼,她便看见某人的发顶。

    百华正伏在她床榻边,学着她昨日的样子,在她嘴边轻点。

    不仅如此,他还学会举一反三,舔舐着她的嘴角,正试图撬开她唇瓣。

    “唔……百华!”阮晔双手在胸前推搡着。

    “你你你……”阮晔仰头望去,又对上他那双眸子。

    就是这双眸子,干净澄澈,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凭着本能在干。

    阮晔埋怨的话一下噎在喉间。

    “……你不好好躺在床榻上休息,这样什么时候身体才能完全恢复啊……”憋了半天,她也只说出这么一句。

    百华直起身,似是为了展示自己已经恢复好了,一下举起了桌案。

    “!”阮晔剩下那点困意全无,忙从床上翻身起来。

    “好了好了,知道你恢复好了,那也不能这样,”阮晔擦了擦额间的汗,他的身体还真是出乎常人的强壮,就连恢复能力也是。

    但的确如他证明的那样,他几乎没有大碍了,甚至能帮阮晔劈柴了。

    如阮晔所预料的那样,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自然也没有人追到此处。

    百华的说话与写字能力也逐渐进步,现在能逐渐吐出几个字了,就是不太连贯,只能勉强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止说与写的能力,其他地方也进步得极快,像是自带天赋一般,阮晔都快招架不住他了。

    自从他学会亲吻后,每日只要看见她,便凑上来,似乎不知羞般,让阮晔都快脱敏了。

    南方的夏季来得很早,阮晔几乎穿不住这里的纱裙,恨不得将裙摆剪到膝盖,却有受不住邻居打量的诡异目光。

    终于,她拍案决定到海边去住一段时间。

    “还有那个,搬上马车,”阮晔冲着百华,她指着地上的一筐东西,那是她淘来的话本子,到时在海边,支个棚子,窝在凉椅上看小说,好不惬意。

    百华照她所做,利索地搬好了东西。

    “快上来,这可宽敞了,”先进了马车的阮晔拎着帷裳,示意百华。

    她特意租了个豪华马车,奢侈一把,马车内壁是由青竹围成的,一靠上去便凉丝丝的,外壁有着细小的镂空花纹,透风凉爽,一行驶起来,裹挟着风,更是解暑。

    百华一上马车,便朝着阮晔压了过来,他贴心地将手支在她腰后,以免硌在马车壁上。

    阮晔顺着他闭上眼,双手环抱他的肩膀。

    百华轻车熟路般将舌尖探进她双唇,兽性本能舔舐汲取。

    阮晔嘴角溢出叮咛,但一想到车外还有人,她又只得咽下。

    她一只手滑过他脖颈,在他耳垂上捏了捏。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信号。

    百华身子一顿,缓缓退出,但舌尖顺着她唇瓣描廓,好半晌才抬起头来。

    他低头看着身下的人,眼底带着几分幽怨,似乎在埋怨她这么早就让他停下来。

    阮晔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下回得教点他别的,不然他紧着这亲。

    海风拂面,阮晔觉得这个想法简直是太对了。

    风中夹杂着海水的味道,这才是适合过夏天的地方!

    除了偶尔路过的渔夫,这里亦没有别人,阮晔可以肆无忌惮地改造自己的衣裳,怎么凉快怎么穿。

    入夜,草棚下的油灯闪烁,阮晔揉了揉眼睛,手中的话本子已有些看不清了。

    “睡、觉、”提着灯的百华从远处走来。

    他脚踩在沙滩上,没有穿鞋。

    又是他来催自己回去睡觉了。

    “百华──”阮晔叫他,尾音微微拉长,“好累啊,我懒得起来了……”

    声音黏糊糊的。

    其实阮晔什么也没有干,就在凉椅上躺了一天。

    “抱,”阮晔嘴角一勾,朝着百华伸出双手。

    百华早已习惯,第一天到海边时,他还不知道阮晔是什么意思,但后来便习惯了。

    百华刚弯下腰,阮晔的双手便搭上他脖颈。

    他正想将手探到阮晔的腰后将她抱起来,但脖后突然传来一阵压力,将他压了下去。

    百华发出一声闷哼。

    “今天教你点别的,”阮晔压低声音在百华耳边说道。

    海风刮过,油灯里的火焰摇晃,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映照在沙滩上。

    如夏天般炙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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