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观光车，距离酒店还有一公里。
夏意绵在车上就已经困得不行，迷迷糊糊睡了一会，下车的时候整个人仍处于一种极度困乏状态。
她拖着两条疲软的腿一步步走，没走几米，一屁股在路边长椅坐下，对许有定说：“我在这等你，你去把车开过来。”
“这里私家车进不来。”
夏意绵肩膀一垮，捶了捶腿，又揉揉腰，可怜巴巴地说：“那我再休息一会吧。”
许有定静静看着她，夜色昏暗也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夏意绵拍拍身旁的椅子，“你也坐。”
许有定挨着她坐下，夏意绵抻着脑袋问他：“我真的好累，你的肩膀借我靠一下可以吗？”
“没多远了，回去再休息。”
话虽这么说，身体还是往她那侧歪了些，夏意绵立刻就靠上去，甚至抱住了他的胳膊。
一车一车的游客往大门散去，站点渐渐人迹稀落，气温也下降许多。
许有定轻轻耸了下肩，肩上的人酣睡正甜。
再睡下去得着凉了。
他弯腰，把肩膀矮下去，想让她趴到自己背上，却没想到给她弄醒了。
夏意绵直起脑袋晃了晃，“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许有定把背包给她背上，弯腰在她面前蹲下，扶着她的手臂，“上来。”
夏意绵抓着他的肩膀趴上去，又撑起来，“你不是说我只有一次机会吗？”
“……”许有定抓过她两只手环住自己脖子，起身把她背起来，“是，所以你现在是在透支明天的机会。”
夏意绵半睡半醒，想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你意思是我以后每天都有一次机会？”
许有定没说话，背着她大步往前走。
夏意绵抿着嘴唇在他脑后偷偷地笑，呼出的气息扑在他颈窝里，又痒又热，像挠在他心上。
路上已经几乎没有行人，黑亮的柏油马路两侧亮着高高的路灯，光线把两个人叠在一起的身影拉长、缩短，又拉长。
夏意绵看着马路上变换的影子，想起他们第一次相亲的场景，“你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觉得你像什么吗？”
许有定没说话，夏意绵想了想，手一勾，直接往他喉结上摸去，许有定不得不停下，“别闹。”
“你很讨厌我吗？”
“没有。”许有定继续往前走。
“但你也不喜欢我。”夏意绵肯定地说，顿了顿，发现自己这么说有问题，“我这么说不是想要你喜欢我，我只是想要你别那么讨厌我，我从小到大没有做过坏事，不是什么坏人，我不会害你，所以我希望你也别做坏人，不要害我。”
“你想说什么？”许有定望着前方，一步步走着。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跟你打招呼你为什么不理我？”
许有定想了一下，当时他好像是没反应过来，“我不是故意的，姥姥是长辈，既然看见了自然要先跟她打招呼。”
“哦。”夏意绵安静了一会，又问：“你为什么会选择跟我结婚？其实你应该有很多选择吧。”
“因为你的提议。”许有定沉默许久，继续道，“我不擅长谈感情，又刚好需要婚姻。”
很难得许有定这么坦诚跟她说这么多话，夏意绵八卦之魂又开始蠢蠢欲燃。
“你……”她的脸挨着他耳边，手指尖在他胸口圆领上滑来滑去，“是不是受过情伤？”
许有定沉默片刻，不答反问：“你呢，你前男友不好吗？”
“我啊。”夏意绵想了想道，“我前男友挺好的，就是他家里不同意他来我们这，我肯定不能离开姥姥的，所以我们就没办法在一起了。”
“他家里要是同意他来，你会跟他结婚吗？”
“应该是会的。”
许有定没再说话，等夏意绵回过神来想起他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时，酒店已经到了，聊天自行结束。
回到房间夏意绵上下眼皮直打架，吃过晚饭跟姥姥打完视频电话，冲个澡就睡了。
一夜睡醒，又到了中午。
两人吃完中饭也不再进景区玩，出门买了些特产和纪念品，开车往回走。
晚饭时分到了姥姥家，夏意绵不想再回新房，夏老太干脆留他们在这边住一晚。
夏意绵的卧室是个跟书房相连的套间，有独立卫浴和衣帽间，布置得很少女很温馨。
许有定洗完澡出来，夏意绵还在姥姥房里聊天没回。
他不便去打扰，在卧室里坐了会，起身来到书房。
整墙白色书柜摆得满满当当，细看里面有一半是花花绿绿的漫画书。
书桌很大，显示屏两只角上各“坐”着一只小熊猫。旁边支着画架，墙上挂了几幅水彩，地上靠墙还叠着一摞，应该都是她自己画的。书桌正面嵌了一块照片墙，上面贴满照片。
居中最大的一张是夏意绵和姥姥姥爷的合照，看着应该是高中时候，扎高高的马尾，穿蓝白校服，手里捧着一个奖状，笑得清纯又甜美。
许有定站在书桌前静静看着，欣赏时光如何将她从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变成一个健康快乐的大人。
倏地，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有一个长得像她性格也像她的女儿应该会是一件不错的事。
但不过须臾，他就坚决否定了这个没来由的危险念头。
手机在这时响起。
李皓发消息过来：【许老板，请允许我向你负荆请罪。痛哭.jpg】
许有定回：【？】
李皓：【你那天让我送你老婆闺蜜去机场，我刚刚突然一回想，我好像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许有定：【说了什么？】
李皓磨蹭半天也没再发消息过来，许有定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说什么了？”
“我真没说什么。”还没怎么地，李皓就开始鬼嚎，“我就是……提了一嘴你跟伍静昀的事。哎呀，主要还是你老婆这个闺蜜太狡猾了，心眼跟你老婆一样多，她故意跟我说你老婆以前好多人追，什么这样那样的，又有钱又帅还温柔体贴懂情趣，最后竟然选了个你这样的结婚，话里话外都好像在说你配不上一样，那我当然不能输，我就……就全都说了。”
许有定推了推镜框，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李皓小心翼翼地，“其实这也没什么不能说，对吧？你们本来又不是真夫妻。”
“是啊。”许有定弯起手指轻敲桌面，语气不咸不淡，“那你为什么要负荆请罪？”
“……”电话那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许有定轻轻勾了下唇，“五分钟五百个俯卧撑，一个不能少，一分不能多。”
说完他就准备挂电话，李皓不服气了，“你是不是真的还在惦记伍静昀？她到底有什么不能说。”
“十分钟……”
电话立刻断线。
没什么不能说，只是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夏意绵躺在姥姥床上聊着天忽然收到李皓的消息：【你老公就是个变态！】
夏意绵莫名其妙：【？】
想了想又回：【他对你下手了？】
好一会，李皓回：【你倆挺配的，祝99。】
夏意绵欣然接受：【谢谢！你跟你老婆也很配，也祝你们99哦。】
李皓：【……】
放下手机，夏老太从梳妆台前起身走过来，弯腰拍拍她的脸，“好了，乖乖，回你房间睡觉去。”
夏意绵翻身抱住姥姥的手，“姥姥，我今天晚上跟你一起睡嘛。”
“傻孩子，哪有结婚了还跟姥姥一个床睡的。”老太太搂着她，像小时候那样抚摸她的背，“我看小许还不错，处处都对你包容照顾，好好跟他相处，别任性。”
“他哪里包容照顾我了？他那天还凶我呢。”
“是，凶了你，然后呢，是不是给你赔礼道歉了？你一声不吭把门反锁了一个人在屋里睡大觉，他能不着急？”姥姥笑得慈爱而宠溺，又道，“他这性格像他爷爷，说的少做的多，一心只有自己老婆，是个踏实可靠的。”
“姥姥，你不爱我了。”夏意绵抱着姥姥撒娇。
“姥姥不爱你爱谁。”夏老太捏她的脸，“好了，去睡觉，乖。”
夏意绵又在姥姥床上赖了一会，这才磨磨蹭蹭回到自己房间，进门一看卧室没人，找了一下发现许有定正坐在书房打电话，“明天我去接大王，其他的事不要再提。”
说完他挂了电话，盯着墙壁上某张照片出神。
夏意绵没忍住好奇，走过去问：“看什么呢？”
许有定回头看她一眼，伸手指着其中一张老照片，“这个是我和我爷爷奶奶。”
夏意绵踮起脚尖，看清楚是她两岁时拍的周岁照。她坐在姥爷的腿上，手却拉着旁边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含着一包眼泪盯着人家，根本没有看镜头，男孩站得端正笔直，偏头看着她，嘴唇紧抿，目光流露出关切和安抚。
“你……确定吗？”
这张照片姥爷说过，当时要给她拍周岁照，她死活要和邻居小哥哥一起，不同意就哭得稀里哗啦，最后没办法，他们把小哥哥和他爷爷奶奶叫出来，一起拍了张合照。
姥姥说她小时候喜欢追着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叫哥哥，叫过的哥哥可能一双手都数不过来，所以后来也没有谁再特别去在意这张照片上的人是谁。
这么一看，挺像的。
“你小时候长挺帅的。”夏意绵由衷感叹。
“你小时候就挺爱哭。”许有定转头看她。
夏意绵一秒垮脸，“我夸你帅，你说我爱哭，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许有定看她气鼓鼓转身，无声笑了。他跟进卧室，看她准备睡了，于是问道：“你还难受吗，要不要再擦点药？”
夏意绵扭头不理他。
大概是没事了，昨晚她睡着后他又给她检查过一次。
许有定不再追问，掀开被子躺下，温暖沁人的香气让他身体里的血液瞬间上涌，他只略盖了些被角，好让自己冷静。
“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他取下眼镜，关掉卧室主灯，“大王，就是我养的那条狗，前段时间送到我爸妈那边养，把遛它的阿姨拖得摔了一跤住院去了。我想明天去把它接回来，你害怕吗？”
夏意绵仍然闷着脑袋不说话。
许有定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回答，支起上半身，伸手扯她的被子，“这样闷着睡觉对身体不好。”
夏意绵一把掀开被子，她确实快要闷死了，但她还没忘记自己刚才被攻击的事，“你现在不要跟我说话，我还在生气。”
许有定一下没反应过来，“生什么气？”
“……”夏意绵感觉自己白受憋了，两条胳膊往被子上一甩，有气无力道，“你说我从小就爱哭，你对我人身攻击。”
昏暗中她噘着嘴，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跟小时候很像，许有定没忍住笑了，“我说的是实话，你小时候确实挺爱哭。”
不等夏意绵说话，他又说：“你小时候也不喜欢别人说你爱哭，越说你爱哭，你越哭，然后哭喊着不许别人说你爱哭。”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特别不一样，很轻松自然，不像他身上会出现的特质。
夏意绵看着他，“你记得这么清楚吗？”
“不是我记得清楚，是印象太深刻。”许有定像是回到六七岁的年纪，伸出一根手指刮她的脸，“今天我一看到照片就想起来了，你小时候很可爱。”
这感觉，好像她是个两岁婴孩。
夏意绵拂开他的手，哼了一声，“难道我现在就不可爱了吗？”
许有定静静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得幽远深沉，方才萦绕他周身那种放松的气氛消失殆尽，他仍又变回严肃沉凝的许有定。
他躺回去，望着天花板，许久之后道：“他们知道我们结婚了，应该会很高兴。”
夏意绵没有问是谁，她好像已经知道了。
许有定忽然翻过身来，低头吻她。
夏意绵在车上就已经困得不行，迷迷糊糊睡了一会，下车的时候整个人仍处于一种极度困乏状态。
她拖着两条疲软的腿一步步走，没走几米，一屁股在路边长椅坐下，对许有定说：“我在这等你，你去把车开过来。”
“这里私家车进不来。”
夏意绵肩膀一垮，捶了捶腿，又揉揉腰，可怜巴巴地说：“那我再休息一会吧。”
许有定静静看着她，夜色昏暗也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夏意绵拍拍身旁的椅子，“你也坐。”
许有定挨着她坐下，夏意绵抻着脑袋问他：“我真的好累，你的肩膀借我靠一下可以吗？”
“没多远了，回去再休息。”
话虽这么说，身体还是往她那侧歪了些，夏意绵立刻就靠上去，甚至抱住了他的胳膊。
一车一车的游客往大门散去，站点渐渐人迹稀落，气温也下降许多。
许有定轻轻耸了下肩，肩上的人酣睡正甜。
再睡下去得着凉了。
他弯腰，把肩膀矮下去，想让她趴到自己背上，却没想到给她弄醒了。
夏意绵直起脑袋晃了晃，“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许有定把背包给她背上，弯腰在她面前蹲下，扶着她的手臂，“上来。”
夏意绵抓着他的肩膀趴上去，又撑起来，“你不是说我只有一次机会吗？”
“……”许有定抓过她两只手环住自己脖子，起身把她背起来，“是，所以你现在是在透支明天的机会。”
夏意绵半睡半醒，想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你意思是我以后每天都有一次机会？”
许有定没说话，背着她大步往前走。
夏意绵抿着嘴唇在他脑后偷偷地笑，呼出的气息扑在他颈窝里，又痒又热，像挠在他心上。
路上已经几乎没有行人，黑亮的柏油马路两侧亮着高高的路灯，光线把两个人叠在一起的身影拉长、缩短，又拉长。
夏意绵看着马路上变换的影子，想起他们第一次相亲的场景，“你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觉得你像什么吗？”
许有定没说话，夏意绵想了想，手一勾，直接往他喉结上摸去，许有定不得不停下，“别闹。”
“你很讨厌我吗？”
“没有。”许有定继续往前走。
“但你也不喜欢我。”夏意绵肯定地说，顿了顿，发现自己这么说有问题，“我这么说不是想要你喜欢我，我只是想要你别那么讨厌我，我从小到大没有做过坏事，不是什么坏人，我不会害你，所以我希望你也别做坏人，不要害我。”
“你想说什么？”许有定望着前方，一步步走着。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跟你打招呼你为什么不理我？”
许有定想了一下，当时他好像是没反应过来，“我不是故意的，姥姥是长辈，既然看见了自然要先跟她打招呼。”
“哦。”夏意绵安静了一会，又问：“你为什么会选择跟我结婚？其实你应该有很多选择吧。”
“因为你的提议。”许有定沉默许久，继续道，“我不擅长谈感情，又刚好需要婚姻。”
很难得许有定这么坦诚跟她说这么多话，夏意绵八卦之魂又开始蠢蠢欲燃。
“你……”她的脸挨着他耳边，手指尖在他胸口圆领上滑来滑去，“是不是受过情伤？”
许有定沉默片刻，不答反问：“你呢，你前男友不好吗？”
“我啊。”夏意绵想了想道，“我前男友挺好的，就是他家里不同意他来我们这，我肯定不能离开姥姥的，所以我们就没办法在一起了。”
“他家里要是同意他来，你会跟他结婚吗？”
“应该是会的。”
许有定没再说话，等夏意绵回过神来想起他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时，酒店已经到了，聊天自行结束。
回到房间夏意绵上下眼皮直打架，吃过晚饭跟姥姥打完视频电话，冲个澡就睡了。
一夜睡醒，又到了中午。
两人吃完中饭也不再进景区玩，出门买了些特产和纪念品，开车往回走。
晚饭时分到了姥姥家，夏意绵不想再回新房，夏老太干脆留他们在这边住一晚。
夏意绵的卧室是个跟书房相连的套间，有独立卫浴和衣帽间，布置得很少女很温馨。
许有定洗完澡出来，夏意绵还在姥姥房里聊天没回。
他不便去打扰，在卧室里坐了会，起身来到书房。
整墙白色书柜摆得满满当当，细看里面有一半是花花绿绿的漫画书。
书桌很大，显示屏两只角上各“坐”着一只小熊猫。旁边支着画架，墙上挂了几幅水彩，地上靠墙还叠着一摞，应该都是她自己画的。书桌正面嵌了一块照片墙，上面贴满照片。
居中最大的一张是夏意绵和姥姥姥爷的合照，看着应该是高中时候，扎高高的马尾，穿蓝白校服，手里捧着一个奖状，笑得清纯又甜美。
许有定站在书桌前静静看着，欣赏时光如何将她从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变成一个健康快乐的大人。
倏地，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有一个长得像她性格也像她的女儿应该会是一件不错的事。
但不过须臾，他就坚决否定了这个没来由的危险念头。
手机在这时响起。
李皓发消息过来：【许老板，请允许我向你负荆请罪。痛哭.jpg】
许有定回：【？】
李皓：【你那天让我送你老婆闺蜜去机场，我刚刚突然一回想，我好像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许有定：【说了什么？】
李皓磨蹭半天也没再发消息过来，许有定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说什么了？”
“我真没说什么。”还没怎么地，李皓就开始鬼嚎，“我就是……提了一嘴你跟伍静昀的事。哎呀，主要还是你老婆这个闺蜜太狡猾了，心眼跟你老婆一样多，她故意跟我说你老婆以前好多人追，什么这样那样的，又有钱又帅还温柔体贴懂情趣，最后竟然选了个你这样的结婚，话里话外都好像在说你配不上一样，那我当然不能输，我就……就全都说了。”
许有定推了推镜框，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李皓小心翼翼地，“其实这也没什么不能说，对吧？你们本来又不是真夫妻。”
“是啊。”许有定弯起手指轻敲桌面，语气不咸不淡，“那你为什么要负荆请罪？”
“……”电话那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许有定轻轻勾了下唇，“五分钟五百个俯卧撑，一个不能少，一分不能多。”
说完他就准备挂电话，李皓不服气了，“你是不是真的还在惦记伍静昀？她到底有什么不能说。”
“十分钟……”
电话立刻断线。
没什么不能说，只是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夏意绵躺在姥姥床上聊着天忽然收到李皓的消息：【你老公就是个变态！】
夏意绵莫名其妙：【？】
想了想又回：【他对你下手了？】
好一会，李皓回：【你倆挺配的，祝99。】
夏意绵欣然接受：【谢谢！你跟你老婆也很配，也祝你们99哦。】
李皓：【……】
放下手机，夏老太从梳妆台前起身走过来，弯腰拍拍她的脸，“好了，乖乖，回你房间睡觉去。”
夏意绵翻身抱住姥姥的手，“姥姥，我今天晚上跟你一起睡嘛。”
“傻孩子，哪有结婚了还跟姥姥一个床睡的。”老太太搂着她，像小时候那样抚摸她的背，“我看小许还不错，处处都对你包容照顾，好好跟他相处，别任性。”
“他哪里包容照顾我了？他那天还凶我呢。”
“是，凶了你，然后呢，是不是给你赔礼道歉了？你一声不吭把门反锁了一个人在屋里睡大觉，他能不着急？”姥姥笑得慈爱而宠溺，又道，“他这性格像他爷爷，说的少做的多，一心只有自己老婆，是个踏实可靠的。”
“姥姥，你不爱我了。”夏意绵抱着姥姥撒娇。
“姥姥不爱你爱谁。”夏老太捏她的脸，“好了，去睡觉，乖。”
夏意绵又在姥姥床上赖了一会，这才磨磨蹭蹭回到自己房间，进门一看卧室没人，找了一下发现许有定正坐在书房打电话，“明天我去接大王，其他的事不要再提。”
说完他挂了电话，盯着墙壁上某张照片出神。
夏意绵没忍住好奇，走过去问：“看什么呢？”
许有定回头看她一眼，伸手指着其中一张老照片，“这个是我和我爷爷奶奶。”
夏意绵踮起脚尖，看清楚是她两岁时拍的周岁照。她坐在姥爷的腿上，手却拉着旁边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含着一包眼泪盯着人家，根本没有看镜头，男孩站得端正笔直，偏头看着她，嘴唇紧抿，目光流露出关切和安抚。
“你……确定吗？”
这张照片姥爷说过，当时要给她拍周岁照，她死活要和邻居小哥哥一起，不同意就哭得稀里哗啦，最后没办法，他们把小哥哥和他爷爷奶奶叫出来，一起拍了张合照。
姥姥说她小时候喜欢追着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叫哥哥，叫过的哥哥可能一双手都数不过来，所以后来也没有谁再特别去在意这张照片上的人是谁。
这么一看，挺像的。
“你小时候长挺帅的。”夏意绵由衷感叹。
“你小时候就挺爱哭。”许有定转头看她。
夏意绵一秒垮脸，“我夸你帅，你说我爱哭，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许有定看她气鼓鼓转身，无声笑了。他跟进卧室，看她准备睡了，于是问道：“你还难受吗，要不要再擦点药？”
夏意绵扭头不理他。
大概是没事了，昨晚她睡着后他又给她检查过一次。
许有定不再追问，掀开被子躺下，温暖沁人的香气让他身体里的血液瞬间上涌，他只略盖了些被角，好让自己冷静。
“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他取下眼镜，关掉卧室主灯，“大王，就是我养的那条狗，前段时间送到我爸妈那边养，把遛它的阿姨拖得摔了一跤住院去了。我想明天去把它接回来，你害怕吗？”
夏意绵仍然闷着脑袋不说话。
许有定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回答，支起上半身，伸手扯她的被子，“这样闷着睡觉对身体不好。”
夏意绵一把掀开被子，她确实快要闷死了，但她还没忘记自己刚才被攻击的事，“你现在不要跟我说话，我还在生气。”
许有定一下没反应过来，“生什么气？”
“……”夏意绵感觉自己白受憋了，两条胳膊往被子上一甩，有气无力道，“你说我从小就爱哭，你对我人身攻击。”
昏暗中她噘着嘴，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跟小时候很像，许有定没忍住笑了，“我说的是实话，你小时候确实挺爱哭。”
不等夏意绵说话，他又说：“你小时候也不喜欢别人说你爱哭，越说你爱哭，你越哭，然后哭喊着不许别人说你爱哭。”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特别不一样，很轻松自然，不像他身上会出现的特质。
夏意绵看着他，“你记得这么清楚吗？”
“不是我记得清楚，是印象太深刻。”许有定像是回到六七岁的年纪，伸出一根手指刮她的脸，“今天我一看到照片就想起来了，你小时候很可爱。”
这感觉，好像她是个两岁婴孩。
夏意绵拂开他的手，哼了一声，“难道我现在就不可爱了吗？”
许有定静静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得幽远深沉，方才萦绕他周身那种放松的气氛消失殆尽，他仍又变回严肃沉凝的许有定。
他躺回去，望着天花板，许久之后道：“他们知道我们结婚了，应该会很高兴。”
夏意绵没有问是谁，她好像已经知道了。
许有定忽然翻过身来，低头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