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过的格外漫长，下雪了，风吹了一夜，火势越来越大，烧了半个村子。
第二日，元绮和几个幸存的村民一起到了州里，他们中好几个伤势严重，必须立刻看大夫。
但看大夫需要银钱，他们大部分跑出来都身无分文，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元绮将他们放在医馆，重新往宜尔山而去。
她昨夜就弄花了脸，后来进出火场衣服也看不出模样。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给自己变了个妆。
这次她并不是往宜尔山的程家庄子去，而是爬上后山。
那里荒凉偏僻，是附近几个村子下葬的地方。
然而还不等她到目的地，突然一人从荒草丛中冲出来，扑到她身上。
李氏抱着她就哭喊起来，她满身冰雪，一看就在野外躲了一整夜。
原来昨夜元绮进入庄子后她又在原地待了好一会儿，确定她不会从里面出来才转身下山。
由于她是在角门处等着，自然不知道元绮跟程势从大门出去，早已下山。
紧接着不等李氏从幻想的喜悦中出来，便忽然看到山下的几个村子火光一片！
惨叫声被寒风吹到山上，像鬼魂的呜咽。
李氏本想回庄子找女儿，没走几步却听到马蹄上山的声音。
她吓得肝胆俱裂，慌不择路跑到后山。
今天早上天一亮她就从山上往下看，看到山下的惨状，更是不敢下山。
“你说什么？所有村子都被烧了？”
李氏哭着点头。
元绮心脏沉到谷底。
马蹄声突然响起，元绮神色一变，拉着李氏往路边躲。
李氏也被昨夜的经历吓破了胆，不等元绮拉她就往一边冲。昨夜提刀上山的那行人仿佛还在眼前，也不知对方究竟是去杀谁的。
可现在天色大亮，枯枝败叶不能充当合格的掩体。元绮放弃躲藏，想拉着李氏直接跑。
可无论她怎么拉扯，李氏纹丝不动，甚至挣开她冲到路边拦住了那行人。
为首人被迫紧急勒马，差点将她踩踏在地。
然而李氏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她急切的招呼女儿：“元儿快来，你看谁来了！”
程势顺着望过去，看到山路边的元绮。
李氏冲过去拉她：“傻站着干什么呢？是程小爷！他肯定是来寻你的！”
她又添油加醋的将昨夜之事说了一遍，希望程势可怜可怜她们，收了闺女。
程势一脸疲惫之色，身上穿的还是昨夜的衣服，只是披了件新的斗篷。
他还以为她死了。
不过如今看到她好端端的出现，倒也没有感到意外。
程势有一句没一句的问了李氏几个问题，李氏知无不言，说的跟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程势看出她在瞎说，不再提问，而是看向元绮。
她不仅换了身行头，甚至把自己伪装成了男孩儿。
李氏继续推销：“程小爷，您看我家元儿最乖了，打小她就招人喜欢，一定可以做您身边的可心人的。”
程势微微倾身向前，笑道：“哦，这么好？那要不我把你买回去？”
李氏倒吸一口气，顿时喜不自胜：“爷看上我家元儿是元儿的福气，爷打算处多少银子？”
听说这程家哥儿可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她得好好敲诈一笔。到时拿着钱投奔娘家，娘家也不敢轻忽自己。
然而程势并不理会，声音陡然拔高：“我在问你，司元元。”
李氏不敢说话，小心看了眼马背上的少年，又看向女儿，恨不能手动掰开她的嘴巴。
元绮仰头迎上程势的目光，既不见昨夜的紧张，也不见往日的顺从。
“不敢让公子白花银子，公子看看我娘如何？”
程势笑得身子往后仰，引得旁边那俩随侍看了二人好几眼，努力维持自己的死人脸。
昨夜的画面犹在眼前，他们实在没想到还可以更炸裂。
只有李氏傻在当场，仿佛一瞬间丧失了理解功能。
“就你娘这样的，我花二两银子都嫌浪费。”
“那公子看着给吧。”
程势对身边的随侍抬了抬下巴：“给她十两银子。”
那人慢半拍的摸出钱袋子，颠了颠，扔到元绮怀里。
元绮打开袋子看了眼，封好，对着程势浅行一礼，告辞离去。
整个过程非常短暂，一直到女儿真的转身离去，李氏下意识跟上却被人按在雪地里，才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立刻挣扎叫骂起来，却被捆住双手堵住嘴巴。
马上的人神情冷漠的扫了她一眼：“闹什么？你女儿把你卖给我了。”
这话更加刺激李氏，她疯了一般挣扎，甚至顾不得对少年莫名的恐惧与天然的敬畏，口中的东西被她蹭掉，她冲着女儿大喊大叫，仿佛将这世上最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然而元绮走的不疾不徐，始终没有回头。
马背上的少年愉悦的眯了眯眼，喊道：“司元元，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元绮回身，却并未返回：“不退不换。”
李氏心中涌起滔天恨意，双眼泣血，目光如有实质。
然而元绮就在这样的注视中渐渐远去，她的背影小小一团，在雪地的映衬中渐渐模糊。
马背上的少年掏了掏耳朵，他的随侍立刻有眼色的给了李氏两个嘴巴子，又把东西给她塞回嘴里。
程势收回目光，面无表情但刚好用着元绮能听到的声音说：“司元元，你以女卖母，该当何罪？”
其余四人均是一愣，李氏满含希冀的仰望着他，元绮折身就向崎岖的山间而奔。
程势微微偏向随侍：“来人，还不快把这个大逆不道的罪女押到官府去。”
元绮不能落到程势手中。她早就察觉到崔姑姑来者不善，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一直不动声色。
昨夜无意中听到一些墙角，加上之前的观察，让她以为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烧了半个司家村尚能解释为对方狠毒，可其他村子呢？
但是她不可能将这些告诉程势。
所以在去官府和向程势坦白之间，她选择逃命。
身后的追兵不断逼近，她突然感到一阵失重，脚下悬空。
有个人将她截住，抱着她腾身跃下，躲到了崖底。
她本能的挣扎喊叫，可那人力气极大，不仅将她牢牢禁锢，还捂住了她的嘴。
“嘘。”
元绮看到一个男人笑眯眯的对自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程势的追兵很快就不见了，那人放开她，她下意识后退几步，与他们拉开距离。
“元元姑娘，事急从权，还望见谅。”
两个男人，一个略带文气，另一人着劲装，像个打手。
元绮谢过他们，那个略带文气的男人介绍自己姓韩，旁边是他朋友，并邀请她一起下山。
虽然这么说，但对方看出她的警惕和不信任，自发与她拉开距离。
这一路并无插曲，待到看到镇子的大门，双方分开，元绮拿着钱去医馆付了诊费，又抓了药。
虽然她没说钱是从哪来的，但想到她身上也有伤，几个婶娘眼睛都红红的。
另有几个伯娘趁司元元不在的时候结伴去了官府，并遇见了其他几个村的人。
官府一早便派人前去查探过，说是北边的突厥人来犯，已经连夜逃出关去。
众人看着伤重昏迷的同伴，悄悄拭泪。
然而十两银子还是有些太少了。虽然有几个伤势较轻的婶娘这几天找了吃饭的活计，但再多也拿不出来。
元绮看着伤口已经化脓的司云云，决定再次前往宜尔山后山。
但这次她并不是自己去的，而是带了王婶给自己望风。
王婶的女儿嫁的的不远，也在宜尔山下。王婶处理好伤势第二日便马不停蹄的去寻女儿女婿，最后只寻到三岁的外孙。
到了后山，司元元让王婶在外围等着，自己继续往里。
她在被白雪覆盖的坟地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停在某处。
她拂去墓碑上的冰雪，确定上面写的是她爹名字，便在墓碑后面挖起来。
因为埋的深，她挖了很久。
可她已经挖的完全超出记忆的深度，却始终不见预料中的东西。
她有些慌了。
她埋的时间有些久了，难道有人发现偷走了？
“在找这个吗？”
元绮猛地抬起头，看到程势托着一个已被开封的酒坛子缓缓靠近。
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嘎的声音，他的披风被风吹起，露出里面冰冷的金属色泽。
元绮扔掉手里的东西，从地上起身。
程势嗤笑一声：“真没想到这世上竟会有人将自家洗劫一空。”
坛子里就是她们家不翼而飞的全部家底，加起来不到一百两。
不多，但对于这个小村子来说是一笔巨款。
“云州军都要去打突厥人了，公子竟还盯着我这一百两银子。”元绮冷冷道。
程势却噗嗤笑出声：“首先，我可是和令堂一起仔细数过，这里面只有八十七两，你可不要讹我。其次，我本就是不学无术的混帐，云州军和突厥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元绮死死盯着那个坛子，仿佛要将之盯出个洞来。
她慢慢吐出一口气，放缓态度：“这里面是云云、王婶、四爷爷她们的救命钱，还请公子还给我。”
程势从里面掏出一把银子，冲着她晃了晃。
“够吗？”
元绮咬了咬牙，这些钱是她费力藏起来的，她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么个绝佳的藏匿之处，更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摆脱李氏偷出来。为此甚至付出了其他代价。
她一分钱也不想放弃。
程势看着她道：“这样吧，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的让我满意，我就给你一些银子。”
元绮吐出一口气，似乎答应了：“你问。”
第二日，元绮和几个幸存的村民一起到了州里，他们中好几个伤势严重，必须立刻看大夫。
但看大夫需要银钱，他们大部分跑出来都身无分文，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元绮将他们放在医馆，重新往宜尔山而去。
她昨夜就弄花了脸，后来进出火场衣服也看不出模样。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给自己变了个妆。
这次她并不是往宜尔山的程家庄子去，而是爬上后山。
那里荒凉偏僻，是附近几个村子下葬的地方。
然而还不等她到目的地，突然一人从荒草丛中冲出来，扑到她身上。
李氏抱着她就哭喊起来，她满身冰雪，一看就在野外躲了一整夜。
原来昨夜元绮进入庄子后她又在原地待了好一会儿，确定她不会从里面出来才转身下山。
由于她是在角门处等着，自然不知道元绮跟程势从大门出去，早已下山。
紧接着不等李氏从幻想的喜悦中出来，便忽然看到山下的几个村子火光一片！
惨叫声被寒风吹到山上，像鬼魂的呜咽。
李氏本想回庄子找女儿，没走几步却听到马蹄上山的声音。
她吓得肝胆俱裂，慌不择路跑到后山。
今天早上天一亮她就从山上往下看，看到山下的惨状，更是不敢下山。
“你说什么？所有村子都被烧了？”
李氏哭着点头。
元绮心脏沉到谷底。
马蹄声突然响起，元绮神色一变，拉着李氏往路边躲。
李氏也被昨夜的经历吓破了胆，不等元绮拉她就往一边冲。昨夜提刀上山的那行人仿佛还在眼前，也不知对方究竟是去杀谁的。
可现在天色大亮，枯枝败叶不能充当合格的掩体。元绮放弃躲藏，想拉着李氏直接跑。
可无论她怎么拉扯，李氏纹丝不动，甚至挣开她冲到路边拦住了那行人。
为首人被迫紧急勒马，差点将她踩踏在地。
然而李氏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她急切的招呼女儿：“元儿快来，你看谁来了！”
程势顺着望过去，看到山路边的元绮。
李氏冲过去拉她：“傻站着干什么呢？是程小爷！他肯定是来寻你的！”
她又添油加醋的将昨夜之事说了一遍，希望程势可怜可怜她们，收了闺女。
程势一脸疲惫之色，身上穿的还是昨夜的衣服，只是披了件新的斗篷。
他还以为她死了。
不过如今看到她好端端的出现，倒也没有感到意外。
程势有一句没一句的问了李氏几个问题，李氏知无不言，说的跟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程势看出她在瞎说，不再提问，而是看向元绮。
她不仅换了身行头，甚至把自己伪装成了男孩儿。
李氏继续推销：“程小爷，您看我家元儿最乖了，打小她就招人喜欢，一定可以做您身边的可心人的。”
程势微微倾身向前，笑道：“哦，这么好？那要不我把你买回去？”
李氏倒吸一口气，顿时喜不自胜：“爷看上我家元儿是元儿的福气，爷打算处多少银子？”
听说这程家哥儿可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她得好好敲诈一笔。到时拿着钱投奔娘家，娘家也不敢轻忽自己。
然而程势并不理会，声音陡然拔高：“我在问你，司元元。”
李氏不敢说话，小心看了眼马背上的少年，又看向女儿，恨不能手动掰开她的嘴巴。
元绮仰头迎上程势的目光，既不见昨夜的紧张，也不见往日的顺从。
“不敢让公子白花银子，公子看看我娘如何？”
程势笑得身子往后仰，引得旁边那俩随侍看了二人好几眼，努力维持自己的死人脸。
昨夜的画面犹在眼前，他们实在没想到还可以更炸裂。
只有李氏傻在当场，仿佛一瞬间丧失了理解功能。
“就你娘这样的，我花二两银子都嫌浪费。”
“那公子看着给吧。”
程势对身边的随侍抬了抬下巴：“给她十两银子。”
那人慢半拍的摸出钱袋子，颠了颠，扔到元绮怀里。
元绮打开袋子看了眼，封好，对着程势浅行一礼，告辞离去。
整个过程非常短暂，一直到女儿真的转身离去，李氏下意识跟上却被人按在雪地里，才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立刻挣扎叫骂起来，却被捆住双手堵住嘴巴。
马上的人神情冷漠的扫了她一眼：“闹什么？你女儿把你卖给我了。”
这话更加刺激李氏，她疯了一般挣扎，甚至顾不得对少年莫名的恐惧与天然的敬畏，口中的东西被她蹭掉，她冲着女儿大喊大叫，仿佛将这世上最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然而元绮走的不疾不徐，始终没有回头。
马背上的少年愉悦的眯了眯眼，喊道：“司元元，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元绮回身，却并未返回：“不退不换。”
李氏心中涌起滔天恨意，双眼泣血，目光如有实质。
然而元绮就在这样的注视中渐渐远去，她的背影小小一团，在雪地的映衬中渐渐模糊。
马背上的少年掏了掏耳朵，他的随侍立刻有眼色的给了李氏两个嘴巴子，又把东西给她塞回嘴里。
程势收回目光，面无表情但刚好用着元绮能听到的声音说：“司元元，你以女卖母，该当何罪？”
其余四人均是一愣，李氏满含希冀的仰望着他，元绮折身就向崎岖的山间而奔。
程势微微偏向随侍：“来人，还不快把这个大逆不道的罪女押到官府去。”
元绮不能落到程势手中。她早就察觉到崔姑姑来者不善，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一直不动声色。
昨夜无意中听到一些墙角，加上之前的观察，让她以为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烧了半个司家村尚能解释为对方狠毒，可其他村子呢？
但是她不可能将这些告诉程势。
所以在去官府和向程势坦白之间，她选择逃命。
身后的追兵不断逼近，她突然感到一阵失重，脚下悬空。
有个人将她截住，抱着她腾身跃下，躲到了崖底。
她本能的挣扎喊叫，可那人力气极大，不仅将她牢牢禁锢，还捂住了她的嘴。
“嘘。”
元绮看到一个男人笑眯眯的对自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程势的追兵很快就不见了，那人放开她，她下意识后退几步，与他们拉开距离。
“元元姑娘，事急从权，还望见谅。”
两个男人，一个略带文气，另一人着劲装，像个打手。
元绮谢过他们，那个略带文气的男人介绍自己姓韩，旁边是他朋友，并邀请她一起下山。
虽然这么说，但对方看出她的警惕和不信任，自发与她拉开距离。
这一路并无插曲，待到看到镇子的大门，双方分开，元绮拿着钱去医馆付了诊费，又抓了药。
虽然她没说钱是从哪来的，但想到她身上也有伤，几个婶娘眼睛都红红的。
另有几个伯娘趁司元元不在的时候结伴去了官府，并遇见了其他几个村的人。
官府一早便派人前去查探过，说是北边的突厥人来犯，已经连夜逃出关去。
众人看着伤重昏迷的同伴，悄悄拭泪。
然而十两银子还是有些太少了。虽然有几个伤势较轻的婶娘这几天找了吃饭的活计，但再多也拿不出来。
元绮看着伤口已经化脓的司云云，决定再次前往宜尔山后山。
但这次她并不是自己去的，而是带了王婶给自己望风。
王婶的女儿嫁的的不远，也在宜尔山下。王婶处理好伤势第二日便马不停蹄的去寻女儿女婿，最后只寻到三岁的外孙。
到了后山，司元元让王婶在外围等着，自己继续往里。
她在被白雪覆盖的坟地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停在某处。
她拂去墓碑上的冰雪，确定上面写的是她爹名字，便在墓碑后面挖起来。
因为埋的深，她挖了很久。
可她已经挖的完全超出记忆的深度，却始终不见预料中的东西。
她有些慌了。
她埋的时间有些久了，难道有人发现偷走了？
“在找这个吗？”
元绮猛地抬起头，看到程势托着一个已被开封的酒坛子缓缓靠近。
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嘎的声音，他的披风被风吹起，露出里面冰冷的金属色泽。
元绮扔掉手里的东西，从地上起身。
程势嗤笑一声：“真没想到这世上竟会有人将自家洗劫一空。”
坛子里就是她们家不翼而飞的全部家底，加起来不到一百两。
不多，但对于这个小村子来说是一笔巨款。
“云州军都要去打突厥人了，公子竟还盯着我这一百两银子。”元绮冷冷道。
程势却噗嗤笑出声：“首先，我可是和令堂一起仔细数过，这里面只有八十七两，你可不要讹我。其次，我本就是不学无术的混帐，云州军和突厥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元绮死死盯着那个坛子，仿佛要将之盯出个洞来。
她慢慢吐出一口气，放缓态度：“这里面是云云、王婶、四爷爷她们的救命钱，还请公子还给我。”
程势从里面掏出一把银子，冲着她晃了晃。
“够吗？”
元绮咬了咬牙，这些钱是她费力藏起来的，她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么个绝佳的藏匿之处，更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摆脱李氏偷出来。为此甚至付出了其他代价。
她一分钱也不想放弃。
程势看着她道：“这样吧，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的让我满意，我就给你一些银子。”
元绮吐出一口气，似乎答应了：“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