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万千煞有介事地说着，刀刃却在缓缓下放，根本不停。
对峙之下，衙役虽蠢蠢欲动，却无人敢上。
正如万千所说，李家势大，弄死一个衙役跟踩死蚂蚁一样简单。
就算最后李公子只破了点皮，万千虽必死，但贸然出手的人也别想活。
在刀刃即将抵上李公子咽喉的一瞬，栈道上的男子终于开口，“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抓到真凶，既往不咎。”
万千将刀停住，“我怎知，这不是缓兵之计？”
“我，宴云霆，以所任提刑官之职起誓，若在你抓到真凶的情况下，将你缉拿，蓄意报复，我自请辞。”
虽有一段距离，但万千还是能感觉到他沉甸甸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若是你三日之内，找不出真凶，便数罪并罚，打入大牢。”
听完他的话，万千爽快地将刀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成交。”
等宴云霆走下栈台，到了跟前，万千才将他看清。
宴云霆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眉眼锐利，神色威严又疏离。
他本就魁梧颀长，在黑底暗金的官服衬托下，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活像刚从地狱爬上来的玉面阎王。
阎王面色沉得能滴水，“你打算如何追凶？”
万千觉得这事儿还是速战速决地好，在这么大的湖里找一个物证太考验运气。
但很显然，她和原主都没有这个东西。
她思索了一会儿，说：“可以从物证、人证两个方向入手。物证可以让人下水先找着；至于人嘛，既然用常规方法找不到线索，那便用非常规方法试试。”
见宴云霆不抵触，万千便拖着铁链走到他的身侧。
可她站直也才到他胸口，只能仰着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凶案发生到现在时间很短，不如快刀斩乱麻，假装我们已经找到了东西，把凶手诈出来。”
万千直接吩咐：“你带人去隐蔽处埋伏。如果看见20岁上下，身高七尺，体格略瘦，偏精壮的人要重点关注。”
“此人是专业的杀手，擅长近战，腿脚功夫了得，不建议你选择近战围攻。他性格自负，因为在李公子这儿失了手，他心态会比较着急，很可能出手就是毙命的狠招，要当心。”
“还有凶手明面上有很体面的身份，但职位不会很高，类似于衙役这种普遍，但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不突兀的职位。看见类似特征的人，直接动手，不要犹豫。他非常擅长隐蔽和逃跑。”
万千话音落下，两人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宴云霆目光灼灼地看着万千，“怎么你如何得知他是专业的杀手？”
“李公子身上没有外伤，关节处却沾染泥土，说明他在被追逐途中，摔倒过很多次。这就意味着凶手体力良好，他有类似经验，并且非常享受追捕的过程，甚至可以说是恶趣味。而且凶手没有在李公子身上留下任何与自己相关的痕迹。一看就是专业人士的手笔。”
宴云霆看着女子条理清晰地逐一解释，一时无话。他面色不动，但心中却十分震撼。
他垂目往进那双盈盈杏眼，其中灵动俏皮竟让他失神了一瞬。
这也不能怪他，寻常姑娘家哪儿有像她这样一直盯着男子看的。
回过神来的宴云霆见眼前这个明眸善睐的姑娘不依不饶地望着自己，才突然反应过来，她在寻求自己的许可。
她的计划虽好，但任需要一些协助。
“可以。”
宴云霆没有像万千一样低声说，嗓音依旧低沉、没有温度，却是清晰明了的。
万千不由松了一口气。
不远处听见的他答复的衙役却不甘心地偏过头。
“可若没找到凶手线索，你便是扰乱公务。”
刀疤衙役本想上前说些什么，却被宴云霆的后话拦住脚步。
万千看着他眼里愤恨的光再次燃起，那意思类似于“到时候落到我手上，有你好看！”
这种眼神她见过太多，实在没什么杀伤力。
万千转眸看向宴云霆，没心没肺地笑起来，“本就是绝处逢生，随你。”
++
夜空清明，圆月在漆黑的湖面拉出一段光弧，点点繁星映射其中。
翠微岛上无数火光，像是在湖中燃起了一把篝火。
万千刚从水里冒头，就看见身侧来监视自己的刀疤大哥。
万千也懒得多言，待呼吸平缓便再次潜入水中。
片刻后，她浮出水面大喊，“找到了！找到了！快快，多找几个人来。”
兴奋的声音如坠水的石头，在湖上引起涟漪，向四面八方散去。
岸边下水的身影逐渐多起来。
少顷，万千周围就挤满了人，被吸引来的大汉就像捕猎的水鸟，着急地在水里翻腾。
“这这这！找到了！”一个大汉浮出水面，举着一个裹着油布的物件，大声叫喊着。
万千跟着他，一路回到岸上。
上岸以后她也不停歇，直接将油布盒子要过来，检查了一番。
是她丢入水中的那个没错，没有被调包。
凶手的外表特征应该是面色轻松，身体警惕，手不离武器；眼神坚定，但一直在观察四周。
万千抬眼看了一圈，周围衙役眼里多是激动与好奇，完全不是万千预想的样子。
“我先把物证收起来，等宴大人回来再给他。”她将盒子收起。
宴云霆已经提前带人去埋伏，可看现在这情况，这一切准备似乎都要打水飘了。
周围衙役见万千没有拆开的意思，基本都散了。
“姑娘，宴大人说发现新物证，让您去栈道。”
万千回头，便看见一个躬身作揖的衙役。
万千先前凭实力收获了所有衙役的厌恶，多亏有宴云霆的镇压，他们才没有对万千动手。
如今，他们多看万千一眼都不愿意，能离她多远就多远。
万千咽下口水，“好。”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在即将走上栈道时，万千平静问道：“你为什么那么想杀我？”
身后的衙役脚步一顿，与此同时，万千回身将手中的盒子往衙役脸上抽。
但衙役反应很快，一个后撤步便躲开了攻击，还顺手从腰间拔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万千拔腿就跑，但她哪儿是精壮男子的对手，没跑出几米，就被衙役追上。
就在衙役几乎抓到万千衣衫的一瞬，一根箭矢嗖地一声从万千腿边穿过，直插衙役大腿。
万千赶忙往侧边躲避。
破空之声接连响起，箭矢准确地打在衙役的四肢关节处。
他再无追赶的气力，直接摔倒在地。
万千惊魂未定地观察四周。
发现异样的衙役在朝她跑来，而在箭矢来的方向，宴云霆正凌然地看着自己，手中渐渐放下半人高的弓。
等假衙役被完全控制住，万千才走到他面前，看了一会儿，确认道：“是他。”
“宴大人，我只是看她伤咱头头，想报复一下她，并无他意啊。”衙役挣扎着往宴云霆身前移动，双肩却被死死按住。
有不明所以的人与身边人说：“他不是三班的竹竿吗？前两天还和咱们一起吃饭来着。”
万千看了说话之人一眼，他面部肌肉放松，语调平缓，不似说谎。
而且被羁押的衙役所穿官服很合身，不像偷窃之物。
万千本来只是拿衙役当作例子，没想到直接猜中了。
“这个疯女人，凭什么抓我？！”衙役逐渐狂躁起来，“凭什么说我谋害李公子？”
万千听着他的辩驳，不由感慨，这个犯人的确很聪明，他很自信自己没有留下把柄。
“确实，连一个不会武功的李公子都拿捏不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嫌丢人。”
万千负手转身，望天叹气，“唉，练了这么多年武功，连我这么一个弱女子都杀不了，确实没脸承认。”
凶手的脸色蹭一下红了起来，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在他的奋力挣扎下，脖颈上都冒出青筋，“蠢货，你懂什么？要不是他誓死不从，把物证藏得极好，我根本不会在他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
宴云霆一脚踹在膝弯上，让他膝盖杵地，再次跪下。
万千侧头，朝宴云霆明媚一笑，微微抬起的眉毛仿佛在说：她已完成约定，江湖不见！
宴云霆：“此处偏僻，且天还未亮，我派人送你回去。”
万千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太阳还未升起，是海水一般的深蓝色。
她不是勤快人，能骑马回去当然好，但提刑司对于她的真身来说，威胁还是太大了。
“不必，多谢好意。”
万千转身要走，手腕却突然被拽住。
她面色沉冷几分，回眸如飞刀，“提刑官这是要失约？”
“我的职责只是替百姓排忧解难，你才智过人，却不则手段，身份不祥。你若从不道德之事，必定后患无穷，我不可能不管。”
万千几乎是要气笑了。
她就没见过把诈骗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的人。
还说她不择手段，那他这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又有多磊落呢？
她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哦？如今真凶已经抓获，提刑官打算用什么罪名将我打进大牢？”
宴云霆不理会她的夹枪带棒，“我与你的约定依旧作数，你既无罪，我便放你走，只是你需要告知我你的真实身份。”
万千盯着他分毫不退，“若我不说呢？”
两人僵持不下。
只听他一字一顿地说：“如此，你真觉得自己能走吗？”
万千看向周围拿着大刀的壮汉，沉默了下来。
不过片刻她便识时务地垂眸换了神色，先前的阴冷顷刻变成谄媚，“宴大人，你误会了。我都说了，我是大大的良民，您想知道我的身份，我还能不说吗？”
看着这一出换脸好戏的宴云霆：……
“如此甚好，我便顺道去你家看看吧，倒也省了后续核实的事儿。”
万千气得咬牙闭眼，“好，既然替百姓排忧解难的宴大人觉着消除我的威胁，比查明李公子身死的幕后黑手还要重要，那就请便。”
对峙之下，衙役虽蠢蠢欲动，却无人敢上。
正如万千所说，李家势大，弄死一个衙役跟踩死蚂蚁一样简单。
就算最后李公子只破了点皮，万千虽必死，但贸然出手的人也别想活。
在刀刃即将抵上李公子咽喉的一瞬，栈道上的男子终于开口，“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抓到真凶，既往不咎。”
万千将刀停住，“我怎知，这不是缓兵之计？”
“我，宴云霆，以所任提刑官之职起誓，若在你抓到真凶的情况下，将你缉拿，蓄意报复，我自请辞。”
虽有一段距离，但万千还是能感觉到他沉甸甸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若是你三日之内，找不出真凶，便数罪并罚，打入大牢。”
听完他的话，万千爽快地将刀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成交。”
等宴云霆走下栈台，到了跟前，万千才将他看清。
宴云霆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眉眼锐利，神色威严又疏离。
他本就魁梧颀长，在黑底暗金的官服衬托下，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活像刚从地狱爬上来的玉面阎王。
阎王面色沉得能滴水，“你打算如何追凶？”
万千觉得这事儿还是速战速决地好，在这么大的湖里找一个物证太考验运气。
但很显然，她和原主都没有这个东西。
她思索了一会儿，说：“可以从物证、人证两个方向入手。物证可以让人下水先找着；至于人嘛，既然用常规方法找不到线索，那便用非常规方法试试。”
见宴云霆不抵触，万千便拖着铁链走到他的身侧。
可她站直也才到他胸口，只能仰着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凶案发生到现在时间很短，不如快刀斩乱麻，假装我们已经找到了东西，把凶手诈出来。”
万千直接吩咐：“你带人去隐蔽处埋伏。如果看见20岁上下，身高七尺，体格略瘦，偏精壮的人要重点关注。”
“此人是专业的杀手，擅长近战，腿脚功夫了得，不建议你选择近战围攻。他性格自负，因为在李公子这儿失了手，他心态会比较着急，很可能出手就是毙命的狠招，要当心。”
“还有凶手明面上有很体面的身份，但职位不会很高，类似于衙役这种普遍，但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不突兀的职位。看见类似特征的人，直接动手，不要犹豫。他非常擅长隐蔽和逃跑。”
万千话音落下，两人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宴云霆目光灼灼地看着万千，“怎么你如何得知他是专业的杀手？”
“李公子身上没有外伤，关节处却沾染泥土，说明他在被追逐途中，摔倒过很多次。这就意味着凶手体力良好，他有类似经验，并且非常享受追捕的过程，甚至可以说是恶趣味。而且凶手没有在李公子身上留下任何与自己相关的痕迹。一看就是专业人士的手笔。”
宴云霆看着女子条理清晰地逐一解释，一时无话。他面色不动，但心中却十分震撼。
他垂目往进那双盈盈杏眼，其中灵动俏皮竟让他失神了一瞬。
这也不能怪他，寻常姑娘家哪儿有像她这样一直盯着男子看的。
回过神来的宴云霆见眼前这个明眸善睐的姑娘不依不饶地望着自己，才突然反应过来，她在寻求自己的许可。
她的计划虽好，但任需要一些协助。
“可以。”
宴云霆没有像万千一样低声说，嗓音依旧低沉、没有温度，却是清晰明了的。
万千不由松了一口气。
不远处听见的他答复的衙役却不甘心地偏过头。
“可若没找到凶手线索，你便是扰乱公务。”
刀疤衙役本想上前说些什么，却被宴云霆的后话拦住脚步。
万千看着他眼里愤恨的光再次燃起，那意思类似于“到时候落到我手上，有你好看！”
这种眼神她见过太多，实在没什么杀伤力。
万千转眸看向宴云霆，没心没肺地笑起来，“本就是绝处逢生，随你。”
++
夜空清明，圆月在漆黑的湖面拉出一段光弧，点点繁星映射其中。
翠微岛上无数火光，像是在湖中燃起了一把篝火。
万千刚从水里冒头，就看见身侧来监视自己的刀疤大哥。
万千也懒得多言，待呼吸平缓便再次潜入水中。
片刻后，她浮出水面大喊，“找到了！找到了！快快，多找几个人来。”
兴奋的声音如坠水的石头，在湖上引起涟漪，向四面八方散去。
岸边下水的身影逐渐多起来。
少顷，万千周围就挤满了人，被吸引来的大汉就像捕猎的水鸟，着急地在水里翻腾。
“这这这！找到了！”一个大汉浮出水面，举着一个裹着油布的物件，大声叫喊着。
万千跟着他，一路回到岸上。
上岸以后她也不停歇，直接将油布盒子要过来，检查了一番。
是她丢入水中的那个没错，没有被调包。
凶手的外表特征应该是面色轻松，身体警惕，手不离武器；眼神坚定，但一直在观察四周。
万千抬眼看了一圈，周围衙役眼里多是激动与好奇，完全不是万千预想的样子。
“我先把物证收起来，等宴大人回来再给他。”她将盒子收起。
宴云霆已经提前带人去埋伏，可看现在这情况，这一切准备似乎都要打水飘了。
周围衙役见万千没有拆开的意思，基本都散了。
“姑娘，宴大人说发现新物证，让您去栈道。”
万千回头，便看见一个躬身作揖的衙役。
万千先前凭实力收获了所有衙役的厌恶，多亏有宴云霆的镇压，他们才没有对万千动手。
如今，他们多看万千一眼都不愿意，能离她多远就多远。
万千咽下口水，“好。”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在即将走上栈道时，万千平静问道：“你为什么那么想杀我？”
身后的衙役脚步一顿，与此同时，万千回身将手中的盒子往衙役脸上抽。
但衙役反应很快，一个后撤步便躲开了攻击，还顺手从腰间拔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万千拔腿就跑，但她哪儿是精壮男子的对手，没跑出几米，就被衙役追上。
就在衙役几乎抓到万千衣衫的一瞬，一根箭矢嗖地一声从万千腿边穿过，直插衙役大腿。
万千赶忙往侧边躲避。
破空之声接连响起，箭矢准确地打在衙役的四肢关节处。
他再无追赶的气力，直接摔倒在地。
万千惊魂未定地观察四周。
发现异样的衙役在朝她跑来，而在箭矢来的方向，宴云霆正凌然地看着自己，手中渐渐放下半人高的弓。
等假衙役被完全控制住，万千才走到他面前，看了一会儿，确认道：“是他。”
“宴大人，我只是看她伤咱头头，想报复一下她，并无他意啊。”衙役挣扎着往宴云霆身前移动，双肩却被死死按住。
有不明所以的人与身边人说：“他不是三班的竹竿吗？前两天还和咱们一起吃饭来着。”
万千看了说话之人一眼，他面部肌肉放松，语调平缓，不似说谎。
而且被羁押的衙役所穿官服很合身，不像偷窃之物。
万千本来只是拿衙役当作例子，没想到直接猜中了。
“这个疯女人，凭什么抓我？！”衙役逐渐狂躁起来，“凭什么说我谋害李公子？”
万千听着他的辩驳，不由感慨，这个犯人的确很聪明，他很自信自己没有留下把柄。
“确实，连一个不会武功的李公子都拿捏不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嫌丢人。”
万千负手转身，望天叹气，“唉，练了这么多年武功，连我这么一个弱女子都杀不了，确实没脸承认。”
凶手的脸色蹭一下红了起来，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在他的奋力挣扎下，脖颈上都冒出青筋，“蠢货，你懂什么？要不是他誓死不从，把物证藏得极好，我根本不会在他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
宴云霆一脚踹在膝弯上，让他膝盖杵地，再次跪下。
万千侧头，朝宴云霆明媚一笑，微微抬起的眉毛仿佛在说：她已完成约定，江湖不见！
宴云霆：“此处偏僻，且天还未亮，我派人送你回去。”
万千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太阳还未升起，是海水一般的深蓝色。
她不是勤快人，能骑马回去当然好，但提刑司对于她的真身来说，威胁还是太大了。
“不必，多谢好意。”
万千转身要走，手腕却突然被拽住。
她面色沉冷几分，回眸如飞刀，“提刑官这是要失约？”
“我的职责只是替百姓排忧解难，你才智过人，却不则手段，身份不祥。你若从不道德之事，必定后患无穷，我不可能不管。”
万千几乎是要气笑了。
她就没见过把诈骗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的人。
还说她不择手段，那他这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又有多磊落呢？
她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哦？如今真凶已经抓获，提刑官打算用什么罪名将我打进大牢？”
宴云霆不理会她的夹枪带棒，“我与你的约定依旧作数，你既无罪，我便放你走，只是你需要告知我你的真实身份。”
万千盯着他分毫不退，“若我不说呢？”
两人僵持不下。
只听他一字一顿地说：“如此，你真觉得自己能走吗？”
万千看向周围拿着大刀的壮汉，沉默了下来。
不过片刻她便识时务地垂眸换了神色，先前的阴冷顷刻变成谄媚，“宴大人，你误会了。我都说了，我是大大的良民，您想知道我的身份，我还能不说吗？”
看着这一出换脸好戏的宴云霆：……
“如此甚好，我便顺道去你家看看吧，倒也省了后续核实的事儿。”
万千气得咬牙闭眼，“好，既然替百姓排忧解难的宴大人觉着消除我的威胁，比查明李公子身死的幕后黑手还要重要，那就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