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走廊。

    闫诺抱着手靠在墙上,白炽灯顶光倾泻而下,照在她卷曲的黑发、暗红的嘴唇上,美得像是九十年代画报上的人。

    那双漆黑的眼睛却蒙上一层雾,没有焦点地看着对面墙。

    承潮没有再发来消息,她也没有回复承潮微信上的最后一句话。

    不知道怎么回。

    这段时间承潮总有意无意和她提及以前,似乎想和她靠近,却戛然而止在进一步的节点上,像是拽着她身上的风筝线,控制她周围的环境和人,比如崇简,比如杨劝,比如《祖宅环》。

    真想报复她的话,这么多时间和精力,直接冲着她来不就好了?抢走她的资源,散布舆论,按照她摇摇欲坠的口碑,轻而易举就能咖位降级。

    娱乐圈更新迭代速度快,要不了一两年,她就可以查无此人了。

    但他没有这样做。

    相反,她虽然被大规模黑了两次,但口碑却慢慢往演员的方向偏,逐渐淡化掉流量的身份。

    分明是对她有利的。

    叮-

    电梯抵达的声音,没得出结论,思绪被打断,闫诺眼皮眨了眨,漆黑瞳孔聚焦看向前方。

    电梯门打开,里面的男人身形颀长,看见她,他怔了怔,锋利的眸光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原本松散的眉头萦绕着浓烈的兴致。

    承潮插兜,开口打趣道:“闫小姐也学会在电梯门口堵人了?”

    语气半丝轻浮,让闫诺蓦然闪过的“他是来帮她的”这个想法,荡然无存。

    他哪里是来帮她的,分明是故意折磨她,要看她像蚂蚁一样被人玩耍,束手无策急得团团转,他才开心,才能泄恨。

    闫诺放下手臂,站好看向他,“你为什么让杨劝离我远一点?”

    电梯缓缓关上,承潮看着她,娴熟按开门,大步走到她跟前,俯身半眯眼睛。

    他应当喝了不少,身上的香水味被酒精盖住,还染了淡淡的烟草味,眼白若隐若现的红血丝,让他看上去似乎很容易兴奋。

    “怎么?闫小姐喜欢我家的小艺人?”

    承潮轻笑,温热的呼吸打在她鼻尖,厚重缠绵。

    以前承潮出去喝了酒回来,他们是不会这么规整聊天的。

    闫诺咽了咽口水,转走脸。

    “我有交朋友的权利,请承大经纪不要因为吃醋,就随意干涉别人的生活。”

    “吃醋?我吃什么醋了?”承潮越凑越近。

    闫诺身子往后倒,靠在墙边,语气定定:“难道不是承大经纪看见我送杨劝的暖手袋和热饮之后,心底不快所以故意和杨劝说那些话的吗?”

    她下午并没有无视他,他走进她休息室,眼神全落在那两样东西上面,配合杨劝的话,她没办法不做这样的猜测。

    承潮双手撑在她两边,呼吸声音很大,阵阵热潮打在她脸上,像是一个个巴掌,火辣辣的。

    “闫小姐不会觉得,七年过去了,我还喜欢你吧?”承潮语气沉沉。

    闫诺攥着拳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承潮一只脚抵在她双脚前方,漆皮黑压迫着高跟鞋,像是跟它亲吻,又像是要将它吞噬。

    闫诺往后退。

    承潮往前挪动,彻底将她困住。

    “一个背叛过我的前女友而已,闫小姐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崇大经纪乐意等你七年,我可没时间没耐心陪你玩这些。”

    闫诺咬紧牙关,指甲陷进掌心。

    她抬眼看过去。

    四目相对,承潮眼尾带着玩味,似乎很喜欢看她窘迫的模样。

    又想故意惹怒她?

    闫诺鼻腔轻哼,“不喜欢的话,承大经纪天天在我家门口堵我?”

    “闫小姐记错了,这也是我家门口,现在,是你在堵我。”承潮迅速接话,声音很小,却异常坚定。

    闫诺嘴巴张了又闭,欲言又止。

    这样的感觉,好像是开机仪式那天,记者问崇简每次都陪她赶通告一样,偏偏那天崇简没出现。

    也偏偏今天,是她堵他。

    “你这是狡辩。”闫诺拧眉。

    承潮轻笑一声,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模样说:“好,不狡辩,如果堵你就是喜欢你,现在闫小姐堵我,是不是也可以当做,你喜欢我?”

    “你……”

    闫诺哑口无言,她哼了一声,转走脸。

    玻璃窗上倒映着承潮困住她的身形,修长好看,黑色风衣和白色风衣缠绕,漆皮鞋和高跟鞋对峙。

    他看着她,侧脸线条清晰锋利。

    她别过脸,用力呼气着,让他知道她生气了。

    “真可爱。”承潮轻嗤,缓缓说,“外人知道闫小姐的脾性吗?一生气就跟河豚一样,还会'哼'别人。”

    闫诺闭上眼,深呼吸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真的受够了承潮的调戏,他似乎觉得她永远不会反抗一样,她想,如果不反击的话,他只会越演愈烈。

    闫诺鼓起勇气,转回脸。

    距离太近,她嘴角擦过他唇尖。

    闫诺吓得眼睛一眨,承潮却不以为然,反而勾了勾嘴角,等着她反应。

    怕什么?她不是小白兔。

    闫诺扬起下巴,迎上他眼神问:“承大经纪是很讨厌我的意思吗?因为当初我背叛你。”

    “嗯,太讨厌了。”承潮饶有兴致点头。

    闫诺紧盯着他脸色的变化,将双手搭到他腰带的位置。

    承潮瞳孔诧异一秒,垂眸看向她侵略的手,挑眉笑笑,“闫小姐这是想要验证什么吗?”

    “做个实验吗?”

    “什么实验?”

    “忍住,别对我有反应,我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恨我。”

    “这个实验……”

    承潮抬头,话没说完,闫诺已经吻上去了。

    她闭着眼,手一会儿捧在他脸颊上,一会儿插/入他的发缝,一会儿盖在他肩膀,胸口……

    承潮一开始任由她发挥,直到她掀开他的衣服,想往里面探。

    他猛地扼住她手腕,举过她头顶,眼尾猩红问她:“你确定要玩这个游戏吗?”

    闫诺舔了舔微微红肿的嘴唇,带着一丝尽兴笑说:“怎么?承大经纪怕自己把持不住?”

    在这方面,男人的反应,往往比女人要大。

    “好,那就看看谁先失控。”

    承潮单手困住她双手,将她钉在墙面上,侧头吻下来。

    原本寂静的走廊,瞬间充斥着热吻的动静,胸腔闷闷出声的动静,两股难耐的呼吸声。

    承潮咬着她嘴唇,撬开她牙齿,抬起她的腿,无限制贴紧。

    闫诺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被控制着,哪里都被他调戏,每一个毛孔都住着荷尔蒙,心脏砰砰砰跳动,他捧在掌心,狠狠捏着,随意控制她的节奏。

    她喉咙变得干渴沙哑,整个人发烫,不自觉挺起腰杆,喉咙克制不住发出阵阵浪潮。

    即便如此,承潮依旧没有放过她,他单脚抬起膝盖,抵在墙上,让她坐在他腿上。

    闫诺瞬间双手握拳,敏感到整个身子都在不停颤抖。

    他咬着她耳垂,呼吸灼热,“现在呢?要验证我起来了吗?所以我是不是也得验证一下闫小姐来感觉了吗?”

    承潮慢慢松开她的手。

    他站好,圈住她腰身,将她紧紧贴住他,冬裙的裙摆撑开,凉风灌进来,闫诺打了个寒颤。

    她发疯般扯着承潮的衣领,他们还在亲吻,像不需要呼吸那样,多猛烈的动作都分不开。

    闫诺脑子一片空白,被拉高的情绪,亢奋的心跳控制着声音四肢和舌尖,她的呐喊声在承潮口腔回荡。

    时间一分一秒,久久未平息。

    直到她彻底失去力气,全身瘫软在他怀里,承潮才牵住她的手。

    他和她十指紧扣,掌心湿润,故意染到她手背上,却不忘在她耳边问一句:“这算不算你失控的证据?”

    闫诺已经没有力气了,她松开拽着他衣服的手,慢慢往下滑落。

    承潮将她拦腰抱起。

    闫诺紧闭双眼,脸颊上有未褪去的红潮,身体还很畅快,心底已经是无尽的羞耻。

    这次明明是她先开始的,为什么又占据下风了。

    而且,她很过瘾。

    等她稳稳落在柔软的沙发里后,耳边响起承潮耐人寻味的声音:“第二次了,希望下一次,我也能尽兴一次,别把我当服务员了。”

    闫诺双手捂住脸。

    好像是这样的。

    上次过瘾的也是她,这次过瘾的也是她,他像是她的工具人。

    承潮起身,将大衣盖住身前,转身快步往自家方向走去。

    进了客厅他才脱下外套。

    熨烫得体的西装裤在男人脚踝处意外地叠了一圈,偌大的客厅里,落地窗上,男人坐在沙发上,扶手挡住腰部以下,只看得见他仰着头,喉结性感而快速地游走着,呼吸阵阵,急不可耐。

    等到那宽厚的肩膀轻颤,他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他拿过纸巾,一愣。

    刚刚从她客厅回来的时候,似乎忘了擦手。

    他摇摇头,抽出一大堆纸巾,擦拭之后,起身去往洗手间。

    而另一侧的洗手间,闫诺站在花洒底下,热水冒着白雾,萦绕在身侧,她双眼紧闭,脸颊热潮久久未散。

    说是每次她尽兴,但这并不算尽兴,以前他们才算尽兴。

    闫诺莫名觉得身子空空的,一阵落寞。

    她双手将头发往后捋,睁开眼,看着镜子上婀娜的倒映。

    那个时候,承潮会帮她处理干干净净,还会给她放好热水,有时候她懒了,还要撒娇他抱她进来,帮她冲洗。

    但刚刚,不知道是她没看清,还是他藏得好,至少他真的没有拿她怎么样,忍得天衣无缝。

    或许,他真的不喜欢她了呢。

    闫诺垂眸,卷翘的睫毛被热水打湿,耷拉下去。

    她不理解自己,知道承潮不喜欢自己后,感觉心底沉沉的。

    他们分明不可能了,从七年前她转身离开的那天,就宣告不可能了。

    更别谈,她在崇简手底下呆了七年,承潮一定恨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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