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媛离开之后,承潮给赵琪打电话:“送她回去,找人看着她,或者让助理去陪陪她。”

    挂断电话,承潮去往酒柜,带回来一瓶威士忌,一个古典杯,圆冰块滚在杯子中央,琥珀色的酒精淋在上面,沉入杯底,没过它,顿时,酒精味道在客厅扩散。

    对原媛,他有感谢,有友情,有感恩,但没有爱情,完全没有。

    尽管他说了无数遍,尽管他早已还清了当初先尚传媒的帮助,但这次,他还是内疚的。

    他饮下洋酒,冰在舌尖化开,冻入血管,也把自己对原媛的冷血冻住。

    半瓶威士忌下去,赵琪消息发回来:【已经安全送回家,助理过去陪她了,安全。】

    眉眼间有烂醉的前奏,承潮沉了一口气,他拽开领带,扔到沙发上,解开扣子,露出没有遮盖的纹身。

    promise.

    他摸着它,感受自己的心跳,在安静的客厅里,躁动得吓人。

    须臾,他起身,推开门,穿过走廊,站在另一扇公寓大门前。

    彼时,闫诺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茶几上一瓶葡萄酒,里面酒已见底,手里是空的高脚杯,还有残留的暗色酒精。

    她闭着眼,仰头靠在靠背上,刚吹的头发卷曲蓬松,脸颊淡淡红晕,身上的浴袍宽松,露出胸口大片肌肤,风情万种。

    门铃响起,闫诺缓缓睁眼,放下酒杯,打赤脚走过去,开门。

    走廊寒风灌进来,混着烈酒的味道,闫诺缩了缩肩膀。

    承潮站在她眼前,头发微乱,衣服扣子解开三颗,领口处有领带扯开的褶皱。

    两人身上的威士忌和葡萄酒碰撞,一个爆裂如火,一个柔情似水,似乎都诧异对方的状态,默契地偏头轻嗤。

    “承大经纪,这么激烈?”闫诺烦躁地用手将头发往后捋,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看向他敞开的领口。

    七年了,她还是不太能接受,他在她隔壁,跟别的女人缠绵,这也就算了,还要来她跟前展示一下战果。

    承潮自然知道她误会了什么,他眯起眼睛,垂眸看向她的脚。

    很白,没有鞋子托底,她微微踮着脚,脚尖是淡淡的粉色,那里,以前踩过他,在床上。

    走廊没有空调,开门久了,风灌进来,她垫着脚,冻着了,脚趾偶尔蜷缩。

    “方便进去?”承潮眼神挪到她脸上。

    “不方便,我不欢迎脏男人。”闫诺立刻回绝。

    毕竟他自己说过的,男人跟别人睡过之后,脏了,要不得。

    承潮看出她在想什么,只是笑,“既然闫小姐怎么对我说过的话,记得那么深刻?那当初我说别跟崇简走太近的时候,怎么不听话?”

    闫诺表情顿了顿,不掉入他的陷阱里,“现在讨论的是你,也是你刚刚跟别人做完,不是我。”

    承潮挑眉,点了点头,往里面跨进一步:“怎么喝了酒,比平时要机灵一点?”

    “你干什么?”闫诺一只手扶门,一只手推着他肩膀,“没有我的允许,你这是私闯民宅。”

    “所以呢?闫小姐要怎么处置我?”承潮拽住她手腕,将她挪开门口。

    他一抬腿,嘭地一声,门关上。

    阻挡了冷风,加上承潮身上半醉的温度,闫诺舒展紧绷的肩膀。

    “松开!”她扭动手腕,但无济于事。

    反而,越是挣扎,身上的浴袍便越宽松,领口的风景也越风情。

    承潮挪开眼,拦腰将她抱起。

    突然失重袭来,闫诺惊慌,双手拽住他领口,这次,褶皱更乱更深了。

    她优越的身材,在男人坚实的臂弯里,划出婀娜聘婷线条。

    承潮的五官,喉结,下颌线,在她眼里放大,男人特有的硬朗,荷尔蒙气息炸裂,混合着酒精,裹着她身上每一个毛孔。

    闫诺喉咙干哑,心跳失控,恨不得拽烂他的衬衫。

    酒喝多了确实误事,她现在居然不想挣扎,反而想吻上去,咬在他喉结上,在那里留下跟以前一样的痕迹。

    “你放我下去,听到没有?”她瞪着他,遏制自己慌乱的呼吸。

    承潮垂眸,勾起嘴角,“闫小姐不用慌,我只是来借一样东西罢了。”

    他抱着她走向客厅,将她轻轻放到沙发上,又在她唇瓣上落下蜻蜓点水的吻。

    风情,浪漫,不顾世俗。

    但在闫诺心头,只觉得承潮太该死了,他的房间还有另一个女人,却中途跑过来找她,吻她。

    恶心。

    啪-

    那说了许久的一巴掌,落在男人俊朗的脸颊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

    闫诺掌心火辣辣。

    承潮双手已然撑在沙发上,困住她,他只是微微偏头,诧异了一秒,随即转过脸,盯着她瞳孔。

    “我跟别人睡,你这么生气?那之前,你为什么不跟我?”他笑得肆意,一副看透她的模样,又趁机亲了她一口。

    闫诺往后躲,陷进沙发里,脚尖踩在他腰带上,保持距离。

    “承大经纪,请你自重,我生气只是因为你的强吻,无关其他,早说了,你就是跟别人在我面前做,我都不会眨眼。”

    “那闫小姐定力真强。”承潮一边说,一边扼住她脚腕。

    他手掌宽厚,掌心温度像是火球,灼着她白皙细腻的皮肤,闫诺攥着拳头,咬紧牙关,用力踹着他腹肌,她抬手,想再给他一巴掌。

    下一秒,承潮将她的脚挪到肩膀上,她蓄的力消散,他也顺势压下来。

    闫诺闭上眼,呼吸打颤,失去反抗的能力。

    很熟悉,这样的动作对他们来说,太熟悉了。

    曾经的日日夜夜,都反复出现过好多好多次。

    承潮指背刮着她脸颊,嘴唇又一下一下点在她唇瓣上,呼吸烧着她鼻尖,带着浓重威士忌的味道,像是要把她灌醉那样。

    完蛋了。

    闫诺这样想着,抵抗的拳头慢慢松开,她掐着他脖子,指甲划过他肩膀,在那里留下几道红印。

    客厅空荡荡,除了他们在晃动,没有任何声音,闫诺闭上眼,任由他撬开她牙齿,任由自己的手,扯掉他衣服上的扣子。

    须臾。

    在她彻底失去理智的时候,承潮的手从她脚腕上挪开,从桌子底下摸出一样东西,舌尖也从她口腔撤离,回到安全位置。

    他看着她,眉眼含笑,把盒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过来,只是想跟闫小姐借这样东西,那边没有,刚刚没来得及做。”

    什么?

    跟她借避孕套回去找别人做?

    闫诺想推开他,但刚刚,她身子早已发软,整个身体被他扣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她就这样看着承潮在她眼前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两个、三个。

    “好了,就这些,应付今晚。”他说完,将剩下的连带盒子一起,放回茶几底下。

    “闫小姐应该不介意吧?反正崇大经纪不在,你也用不到。”

    “谁说我用不到?”闫诺要伸手抢,承潮握拳,她只能双手掰着他手指。

    他力气大,她掰得他手上留下深深浅浅的抓痕,他都没有松开。

    “闫小姐是……要自己用?”

    “你……”闫诺哑口无言。

    无耻,下流,卑鄙。

    她松开手,挤出笑容,“行,承大经纪喜欢,拿回去,别压着我,走火了,今晚又得少一次。”

    承潮笑得肩膀颤抖,点点头,翻身坐到她身侧,深呼吸解放肩膀。

    闫诺垂眸,鼻腔轻哼一声,“承大经纪不回去,是怕原小姐看出来,你来这里起了反应吗?”

    架起的雨伞,太过强烈,没办法忽视。

    承潮佯装不解,“原小姐?原小姐就呆了两分钟,早就离开了,闫小姐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吗?”

    离开了?

    闫诺诧异。

    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闫诺整理好浴袍起身,拿起红酒瓶,“她离开了,你把这个带回去,跟自己用?”

    她仰头,想要一饮而尽。

    承潮一把抢过,“下一次,可能我那边会有别的女人呢?闫小姐不是劝我多看看么?我是不是很听你的话?”

    闫诺哑口无言,她垂头,闪躲承潮视线。

    原本以为承潮已经脏了,没想到他在骗她,她心底有一丝庆幸,还有一点……羞于开口的心花怒放。

    承潮弯腰,凑到她视线底下:“闫小姐还要喝酒么?”

    “关你屁事。”

    闫诺转走脸,话语有说不清的娇羞。

    听得承潮倒吸一口气,笑得宠溺。

    他一口将剩下酒含进嘴里,点了点闫诺肩膀。

    闫诺烦躁回头,脑袋却被一只大手圈住,嘴里灌进暖和的,顺滑甜腻的葡萄酒。

    她闭上眼,手撑在他胸口。

    他轻轻渡着,快了,一滴暗色的酒精沿着她嘴角滑落,从她下巴,蔓延到胸口。

    他用指尖用力擦掉,擦得她呼吸急促,打颤,仿佛置身一片火海之中。

    她咽着柔和的葡萄酒,舌尖摩挲过甜腻的味道,柔软,灵活。

    等酒喝完,承潮挪开,品了品自己唇畔,帮她擦了擦嘴角。

    “很甜。”他说。

    闫诺眼尾欲/望泛滥,已经喘得不成样子,身体像是被人抽走骨头。

    明明千钧一发,却刻意掐着她一口气。

    很烦,很讨厌。

    这就是承潮。

    七年前他也会这样,永远在她哭得最厉害的时候,让她哭得更厉害,永远在她抓耳挠腮的时候,让她更抓耳挠腮,一定要人逼到忍不了,骂出口,打他抓他挠他,他才笑出来。

    就像现在,他反应很大,而且已经隐隐作痛了,也能拼了命忍下来,就是要折磨她,让她顺从她的欲望,去勾引他。

    所以,承潮松开闫诺,重新拿起那三个东西,放在手里掂了掂。

    “闫小姐,夜深了,我想我该回去了,毕竟孤男寡女,你又如此洁身自好,传出去可不好。”

    他勾着嘴角,手指插/入她发缝,挑逗她一番,转身。

    闫诺太恨他了,每次这种时候,她都恨不得一把刀捅进他心脏,看看那里装着什么,为什么这么会耍人。

    她拽住他,一把将他拉回沙发上,掐着他脖子,抬脚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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