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文舟还是那副样子，闲适地坐在轮椅上晒太阳。
“你好。”他冲季卷打招呼，很和煦的样子。
“你记起来什么没？”季卷直白地问，她把这种问答当作寒暄。大概类似于“吃了吗”。
文舟：“也许有一些。”
“但是我去想的时候，会不舒服。”
季卷点点头。
寒暄结束，季卷让他快点开始课程。
文舟其实为此作了很充足的准备，只是这段时间一直没见到季卷。
“你的能力是什么？”他问。
季卷皱起眉，仔细思索。她好像有很多能力，非要选一个当作代表能力的话，该是哪个？第一个橙色狗尾巴花？还是杀伤力最强的？
“我隐约感觉，你其实还没有自己的能力。”文舟摸着下巴，“要不要试试？试试开发属于你自己的能力？”
“好啊。”季卷来者不拒，“怎么开发？”
文舟笑了笑，抬手一点。整座院子风景顿变。
季卷眼前一花，下一秒一只飘洒着绚丽星尘的蹄子踹到她脸上。
什么鬼！
她吓得心肝脾肺肾在身体里全部打了个转。她快速后滚，远远滚到天边。
大衍！
迅速躲避交汇了几招，她感觉到这个大衍并不是真的，只是有它形状的其他东西。
估计是能投射她内心最恐惧的东西。
季卷心有余悸地喘着气。
玩这么大，吓死她了。
她鼓起勇气去和“大衍”对视，因为知道这不是真的，她的目光肆意了很多。多看会，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也缩水了很多。
也可以算是一种脱敏训练吧。
这只“大衍幻象的幻象”的实力也是迷你版，不过也很够她受了。
门口一辆货车停下，花三娘亲自搬着一箱最爱的老酒进来。
走过两道长廊，她看到小院里脸色苍白的文舟。
“怎么了？吓成这样？”
她放下箱子，过来伸手摸文舟的额头。
文舟定了定神。
他没想到，季卷刷出来的怪，会是大衍。
也是，如果有谁能快速催发出她的能力，那个对手也只能是大衍。
他苦笑着摇摇头，为自己的懦弱。
没办法，他是废人嘛。他这样安慰自己。
花三娘心里也是一突，“你说有只衍兽在你域里？会有事吗？”
文舟思考着说：“终究也不是真正的衍兽，看季卷吧，她如果不行了我会送她出来。”
“不要勉强，展开领域消耗太大了。”
“没什么勉强不勉强的，真的大衍出来了，我们妖族也不一定能苟活。”
文舟对大衍的了解比她深，她也没有争辩。花三娘一向随遇而安，她对这个世界很宽容，是死是活的她也懒得去理。
朋友仇人，爱过的恨过的，所有人一起灰飞烟灭，很难接受吗？
花三娘不解，大概是她活得太久了。
“文明和精神的彻底消散，是很悲凉的一件事。”文舟耐心地说。
“我这辈子悲凉的事情还挺多的。”花三娘突兀地拆了瓶酒，自顾自站着小酌起来。
很快她这自认为有点酷的四十五度忧伤的行为艺术被人一脚踹翻了。
季卷眼神有点茫然。
怎么就突然出来了？
她还没有打败那头衍兽啊啊啊啊！差一点点就一点点！那是她这辈子最华丽最惊天动地的一击！那一拳下去绝对堪比小行星爆炸！那是她死前都会回味的潇洒场面！
“……从老娘身上下去。”
某种咬着牙一样的声音从身下飘上来。
季卷一惊，才发现自己坐在别人背上。
背上的压力弹射开，花三娘表情无语地站起来，她捡起酒杯。质量很好，没破。
文舟：“……应该是领悟到能力了。看看是什么？”
“哦……”季卷挠了挠头，“感觉有点怪怪的一个技能……”
【时间加速】：在个人领域中使用，可以将空间内的时间调至10倍、100倍、10000倍于正常时间。
她不是特别懂。
在场的其他人也眉头紧蹙。
文舟揣摩了会：“这个所谓的‘正常时间’会不会不是指现实时间？”因为领域的时间和现实时间的差值本身就可以自主调节的，这个【时间加速】实在是多此一举。他不认为季卷会觉醒一个无用的大招。
“你是说，调节的是领域中的时间？比如我处在领域中，使用能力将时间调至100倍，我体感过去1天，但是其实已经过去100天了。”
“大概有这个可能。”
季卷还是有些懵懵的，如果必须要配合领域使用的话，那CD也太久了，而且她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似乎连辅助都谈不上，只能占字数。
文舟想了想，也很费解。他摇了摇头，“也许还会成长，很多人的能力一开始都比较模糊和抽象。”
——那就挺合理了。
季卷心里小小地松口气。得成长，这不成长咋用。人生唯一大招哇。
“压力别太大。”文舟安慰她，“你很强了。”能这么快打败领域中的大衍，她目前的实力超过他的预期。
推开花三娘递过来的酒杯，季卷说：“我还有事，不能酒驾。”
“不识好歹。”
季卷笑了：“下回来和你喝。”
“下回是什么时候？”
“就是下次来的时候。”
“哼。”
见三娘不高兴的样子，文舟笑她：“不就是喝酒吗，我和你喝。”
“别，病人折腾不起。”花三娘抬头看了看天，眸子里映出两片暗云，“怎么没说两句话又阴了，估计又得下雨，我先推你进去吧。”
……
晃到路口，季卷脚步打了个弯。
她琢磨着有些事总不可能一根线头都没有。
假如现在的仙桥镇是个游戏地图，那么应该至少藏了好几个隐藏任务。
隐藏任务的前置任务她已经触发得差不多了。如果她的系统靠谱的话那么现在应该会有一些提示。
可惜她的系统是个摆设，还不如小爱同学。
甚至进度条还是0。这个世界难道只有0和1吗请问。
漫不经心地拐进一个小巷子，她攀着青砖墙头一个翻身落地。
潇洒的翻墙动作，要不是怕被人看到她甚至想配点特效。
然后对上一双黑色的猫眼。对方正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季卷有点尴尬，“好巧。你也来散心？”
“你发现了什么？”雨杉直截了当。
“什么意思？”季卷脱口而出反问她。季卷心里的猜想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且她所知的信息应该是最全面的。
但是雨杉却好像猜到了什么，真的很敏锐。
雨杉：“我来都来了，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
“真是属猫的。”季卷嘀嘀咕咕。和这种直觉系比真是太吃亏了，脑子里转半天不如她们的一个念头。
“那一起吧。我暂时什么也没查到。”
“其实我有个好建议。”说到最后两个字，雨杉尾音里又带上熟悉的笑意。
季卷觉得不好，雨杉每次这个语气就是想使坏。更何况她说“好建议”。那简直坏得不能更坏了。
雨杉：“我们把这儿炸了吧！”她不断从空间里掏出炸药，很快在地上堆起小堆。
……所以她刚刚站在墙角就是为了埋炸药。
“我不同意！”季卷立刻反对，“我认为应该先搜几遍再炸。”
“你们要炸什么？”
陌生的冰冷女声猛然从头顶响起。
雨杉立刻倒抽一口凉气向后退去！她左右看了下，恨不得立刻消失！
这么害怕？
季卷向后抬起头，灰色的云低低罩住太阳，院子里光线有些暗。
她很随意地瞄了一眼。
然后立正，正式转头看去。
西装革履的女人从墙上跳下来，皮鞋在地面敲出低沉的声音。
柳云。
季卷记得那个在报表上一闪而过的名字。她有时候晚上睡前都会恨得牙痒痒地念一遍这个名字。
不对。
一个锐利的想法突然划过——柳云只是读取了她那10天的记忆而已，竟然也能找到这里？
看到雨杉她还能安慰自己有的人就是直觉准，看到柳云她真的有些无力了。
这些人一个个的为什么这么聪明，显得她成天忙来忙去推来敲去的像个大傻蛋。
季卷叹口气，她不想再挣扎了。
“我们准备把这里炸了。”
直接炸，毁灭吧赶紧的。
空气短暂地沉默了几秒。
柳云说：“要不搜一搜再炸吧。”
雨杉又抽一口凉气。
“要不我们三个把各自的想法对一对？我怎么觉得我们想炸这里的理由不太一样？”
“啊？你们不是来找吴一心的？”季卷惊。她猜这里是激进派老巢，吴一心等人很可能在这里缩着。
雨杉：“……我来找荆冀。”
柳云看了她们一眼。她年龄和身高都比这两个女生高很多，她带着一种俯视的意味说：“我找周不烦。”
……？
雨杉忍不住掏掏耳朵：“你找谁？”她有人告诉她亲爹从坟里跳起来她都不会这么惊讶。
当然她亲爹很可能还没死。
果然。
季卷咬着舌尖，思维渐渐收拢。
她知道为什么自己推测剧情总是那么吃力了。
因为她对剧情关键人物的了解，太贫乏。
柳云作为周不烦好友，只需要短短几天的记忆，就可以得出这么重要的结论。
而她这个剧情中心人物，最直接的接触者，竟然磨蹭这么久才捻住这根线头。
如果她一开始就找到一个柳云这样的人物，互相分享信息，齐头并进，也许早就得到线索。
——但也更容易打草惊蛇。
季卷一刀切地不和任何人分享自己的进展，虽然拖缓了进度，但是也保障了一部分信息的安全。如果她此前想和谁分享的话，那必然是她最信任也最强大的伙伴，荆冀。
冷酷点说，直到这一刻，她也没有对在场的其他二人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她故意说了个定位模糊的吴一心。
她在试探，试探她们知道多少，当然吴一心本身也是和周不烦捆绑在一起的，这也不算乱说。
“所以……荆冀的事是你谎报的。”季卷微微抬头，看向柳云。
柳云没说话。她不想承认这种事。
谎报？
雨杉眼睛亮起来：“荆冀没死，对不对？”
她就知道！
“对。”季卷非常不客气地往外吐字，“她背叛了。李好和朱鬼出事都和她有关。”
不顾脸色瞬间苍白的雨杉，她始终盯着柳云，固执地要对方坦白一些事情。
“你故意隐瞒这件事，是想帮谁？你到底是哪边的？”
柳云向来带着冷意的眸子眯了眯，她眼里映出季卷的脸，这张在她看来有些幼稚的脸。
此刻季卷的表情和问话都有些幼稚。
只有幼稚的人才一直问为什么，问立场，问动机。
看，雨杉就不问。
哪怕惊骇到手足无措，彷徨到颤抖，但是她不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这个世界大部分时候都不需要“答案”，而是需要“结果”。
柳云指间滑起一道尖锐的刀锋。她扯了扯嘴角，随意地伸手往侧方一划——
季卷心里跳了下，立刻往旁边退了几步。
结果那道杀气腾腾的锋芒并没有划到她脸上。
而是在旁边虚空划出一条黑色裂缝，简直像将空间扒出个口子。
季卷心里一跳。
那道越来越大的口子里，露出两道前后而立的清晰身影。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窥探了多久。
荆冀，吴一心。
她们竟然一直就在旁边。
“你好。”他冲季卷打招呼，很和煦的样子。
“你记起来什么没？”季卷直白地问，她把这种问答当作寒暄。大概类似于“吃了吗”。
文舟：“也许有一些。”
“但是我去想的时候，会不舒服。”
季卷点点头。
寒暄结束，季卷让他快点开始课程。
文舟其实为此作了很充足的准备，只是这段时间一直没见到季卷。
“你的能力是什么？”他问。
季卷皱起眉，仔细思索。她好像有很多能力，非要选一个当作代表能力的话，该是哪个？第一个橙色狗尾巴花？还是杀伤力最强的？
“我隐约感觉，你其实还没有自己的能力。”文舟摸着下巴，“要不要试试？试试开发属于你自己的能力？”
“好啊。”季卷来者不拒，“怎么开发？”
文舟笑了笑，抬手一点。整座院子风景顿变。
季卷眼前一花，下一秒一只飘洒着绚丽星尘的蹄子踹到她脸上。
什么鬼！
她吓得心肝脾肺肾在身体里全部打了个转。她快速后滚，远远滚到天边。
大衍！
迅速躲避交汇了几招，她感觉到这个大衍并不是真的，只是有它形状的其他东西。
估计是能投射她内心最恐惧的东西。
季卷心有余悸地喘着气。
玩这么大，吓死她了。
她鼓起勇气去和“大衍”对视，因为知道这不是真的，她的目光肆意了很多。多看会，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也缩水了很多。
也可以算是一种脱敏训练吧。
这只“大衍幻象的幻象”的实力也是迷你版，不过也很够她受了。
门口一辆货车停下，花三娘亲自搬着一箱最爱的老酒进来。
走过两道长廊，她看到小院里脸色苍白的文舟。
“怎么了？吓成这样？”
她放下箱子，过来伸手摸文舟的额头。
文舟定了定神。
他没想到，季卷刷出来的怪，会是大衍。
也是，如果有谁能快速催发出她的能力，那个对手也只能是大衍。
他苦笑着摇摇头，为自己的懦弱。
没办法，他是废人嘛。他这样安慰自己。
花三娘心里也是一突，“你说有只衍兽在你域里？会有事吗？”
文舟思考着说：“终究也不是真正的衍兽，看季卷吧，她如果不行了我会送她出来。”
“不要勉强，展开领域消耗太大了。”
“没什么勉强不勉强的，真的大衍出来了，我们妖族也不一定能苟活。”
文舟对大衍的了解比她深，她也没有争辩。花三娘一向随遇而安，她对这个世界很宽容，是死是活的她也懒得去理。
朋友仇人，爱过的恨过的，所有人一起灰飞烟灭，很难接受吗？
花三娘不解，大概是她活得太久了。
“文明和精神的彻底消散，是很悲凉的一件事。”文舟耐心地说。
“我这辈子悲凉的事情还挺多的。”花三娘突兀地拆了瓶酒，自顾自站着小酌起来。
很快她这自认为有点酷的四十五度忧伤的行为艺术被人一脚踹翻了。
季卷眼神有点茫然。
怎么就突然出来了？
她还没有打败那头衍兽啊啊啊啊！差一点点就一点点！那是她这辈子最华丽最惊天动地的一击！那一拳下去绝对堪比小行星爆炸！那是她死前都会回味的潇洒场面！
“……从老娘身上下去。”
某种咬着牙一样的声音从身下飘上来。
季卷一惊，才发现自己坐在别人背上。
背上的压力弹射开，花三娘表情无语地站起来，她捡起酒杯。质量很好，没破。
文舟：“……应该是领悟到能力了。看看是什么？”
“哦……”季卷挠了挠头，“感觉有点怪怪的一个技能……”
【时间加速】：在个人领域中使用，可以将空间内的时间调至10倍、100倍、10000倍于正常时间。
她不是特别懂。
在场的其他人也眉头紧蹙。
文舟揣摩了会：“这个所谓的‘正常时间’会不会不是指现实时间？”因为领域的时间和现实时间的差值本身就可以自主调节的，这个【时间加速】实在是多此一举。他不认为季卷会觉醒一个无用的大招。
“你是说，调节的是领域中的时间？比如我处在领域中，使用能力将时间调至100倍，我体感过去1天，但是其实已经过去100天了。”
“大概有这个可能。”
季卷还是有些懵懵的，如果必须要配合领域使用的话，那CD也太久了，而且她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似乎连辅助都谈不上，只能占字数。
文舟想了想，也很费解。他摇了摇头，“也许还会成长，很多人的能力一开始都比较模糊和抽象。”
——那就挺合理了。
季卷心里小小地松口气。得成长，这不成长咋用。人生唯一大招哇。
“压力别太大。”文舟安慰她，“你很强了。”能这么快打败领域中的大衍，她目前的实力超过他的预期。
推开花三娘递过来的酒杯，季卷说：“我还有事，不能酒驾。”
“不识好歹。”
季卷笑了：“下回来和你喝。”
“下回是什么时候？”
“就是下次来的时候。”
“哼。”
见三娘不高兴的样子，文舟笑她：“不就是喝酒吗，我和你喝。”
“别，病人折腾不起。”花三娘抬头看了看天，眸子里映出两片暗云，“怎么没说两句话又阴了，估计又得下雨，我先推你进去吧。”
……
晃到路口，季卷脚步打了个弯。
她琢磨着有些事总不可能一根线头都没有。
假如现在的仙桥镇是个游戏地图，那么应该至少藏了好几个隐藏任务。
隐藏任务的前置任务她已经触发得差不多了。如果她的系统靠谱的话那么现在应该会有一些提示。
可惜她的系统是个摆设，还不如小爱同学。
甚至进度条还是0。这个世界难道只有0和1吗请问。
漫不经心地拐进一个小巷子，她攀着青砖墙头一个翻身落地。
潇洒的翻墙动作，要不是怕被人看到她甚至想配点特效。
然后对上一双黑色的猫眼。对方正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季卷有点尴尬，“好巧。你也来散心？”
“你发现了什么？”雨杉直截了当。
“什么意思？”季卷脱口而出反问她。季卷心里的猜想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且她所知的信息应该是最全面的。
但是雨杉却好像猜到了什么，真的很敏锐。
雨杉：“我来都来了，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
“真是属猫的。”季卷嘀嘀咕咕。和这种直觉系比真是太吃亏了，脑子里转半天不如她们的一个念头。
“那一起吧。我暂时什么也没查到。”
“其实我有个好建议。”说到最后两个字，雨杉尾音里又带上熟悉的笑意。
季卷觉得不好，雨杉每次这个语气就是想使坏。更何况她说“好建议”。那简直坏得不能更坏了。
雨杉：“我们把这儿炸了吧！”她不断从空间里掏出炸药，很快在地上堆起小堆。
……所以她刚刚站在墙角就是为了埋炸药。
“我不同意！”季卷立刻反对，“我认为应该先搜几遍再炸。”
“你们要炸什么？”
陌生的冰冷女声猛然从头顶响起。
雨杉立刻倒抽一口凉气向后退去！她左右看了下，恨不得立刻消失！
这么害怕？
季卷向后抬起头，灰色的云低低罩住太阳，院子里光线有些暗。
她很随意地瞄了一眼。
然后立正，正式转头看去。
西装革履的女人从墙上跳下来，皮鞋在地面敲出低沉的声音。
柳云。
季卷记得那个在报表上一闪而过的名字。她有时候晚上睡前都会恨得牙痒痒地念一遍这个名字。
不对。
一个锐利的想法突然划过——柳云只是读取了她那10天的记忆而已，竟然也能找到这里？
看到雨杉她还能安慰自己有的人就是直觉准，看到柳云她真的有些无力了。
这些人一个个的为什么这么聪明，显得她成天忙来忙去推来敲去的像个大傻蛋。
季卷叹口气，她不想再挣扎了。
“我们准备把这里炸了。”
直接炸，毁灭吧赶紧的。
空气短暂地沉默了几秒。
柳云说：“要不搜一搜再炸吧。”
雨杉又抽一口凉气。
“要不我们三个把各自的想法对一对？我怎么觉得我们想炸这里的理由不太一样？”
“啊？你们不是来找吴一心的？”季卷惊。她猜这里是激进派老巢，吴一心等人很可能在这里缩着。
雨杉：“……我来找荆冀。”
柳云看了她们一眼。她年龄和身高都比这两个女生高很多，她带着一种俯视的意味说：“我找周不烦。”
……？
雨杉忍不住掏掏耳朵：“你找谁？”她有人告诉她亲爹从坟里跳起来她都不会这么惊讶。
当然她亲爹很可能还没死。
果然。
季卷咬着舌尖，思维渐渐收拢。
她知道为什么自己推测剧情总是那么吃力了。
因为她对剧情关键人物的了解，太贫乏。
柳云作为周不烦好友，只需要短短几天的记忆，就可以得出这么重要的结论。
而她这个剧情中心人物，最直接的接触者，竟然磨蹭这么久才捻住这根线头。
如果她一开始就找到一个柳云这样的人物，互相分享信息，齐头并进，也许早就得到线索。
——但也更容易打草惊蛇。
季卷一刀切地不和任何人分享自己的进展，虽然拖缓了进度，但是也保障了一部分信息的安全。如果她此前想和谁分享的话，那必然是她最信任也最强大的伙伴，荆冀。
冷酷点说，直到这一刻，她也没有对在场的其他二人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她故意说了个定位模糊的吴一心。
她在试探，试探她们知道多少，当然吴一心本身也是和周不烦捆绑在一起的，这也不算乱说。
“所以……荆冀的事是你谎报的。”季卷微微抬头，看向柳云。
柳云没说话。她不想承认这种事。
谎报？
雨杉眼睛亮起来：“荆冀没死，对不对？”
她就知道！
“对。”季卷非常不客气地往外吐字，“她背叛了。李好和朱鬼出事都和她有关。”
不顾脸色瞬间苍白的雨杉，她始终盯着柳云，固执地要对方坦白一些事情。
“你故意隐瞒这件事，是想帮谁？你到底是哪边的？”
柳云向来带着冷意的眸子眯了眯，她眼里映出季卷的脸，这张在她看来有些幼稚的脸。
此刻季卷的表情和问话都有些幼稚。
只有幼稚的人才一直问为什么，问立场，问动机。
看，雨杉就不问。
哪怕惊骇到手足无措，彷徨到颤抖，但是她不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这个世界大部分时候都不需要“答案”，而是需要“结果”。
柳云指间滑起一道尖锐的刀锋。她扯了扯嘴角，随意地伸手往侧方一划——
季卷心里跳了下，立刻往旁边退了几步。
结果那道杀气腾腾的锋芒并没有划到她脸上。
而是在旁边虚空划出一条黑色裂缝，简直像将空间扒出个口子。
季卷心里一跳。
那道越来越大的口子里，露出两道前后而立的清晰身影。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窥探了多久。
荆冀，吴一心。
她们竟然一直就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