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婵都跳下去了，当然不知道后面的事。
小江找到她之后，也从未说过。
她去哪里知道？
公主这一字一句的，对她而言，就像是一个个爆竹在她脑子里不断噼里啪啦炸响。
失声片刻，李婵才道：“他是疯了吗！”
奇灵公主一笑：“是疯了。”
“我以为他只是对你顶多是新鲜一阵，个把月之后就会忘掉你。”
“谁能想到阿承哥哥那样矜傲淡漠的人，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情种。”
“跳下去后一直潜在水里想救你，若不是我皇兄及时派人将他拉上来。”
“他就脱力淹死在河里了。”
“醒来后听说那么多人都没找到你，吐了一大口血。”
“从此就落下了心疾，需每日服药。”
李婵再次震惊。
小江才来她家里的时候，她曾无意间撞见他吃药，问他吃什么药，他说是一些滋补的丹药。
她还跟他闹，说不许吃，吃了只会把力气用来折腾她。
小江当时笑着说好好好，保证以后都不吃了。
这之后，便当真没有再看到他吃过。
“他一直不相信你死了。”
“可他到处找你，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你的那个阿姐告诉他，你根本不会游水，肯定是淹死了，让他别白费力气了。”
李婵垂了垂眼睫，季云当然知道她水性好。
这样说到底是报复小江，还是有意让小江死心别再去找她，也只有她本人知晓了。
“他又大病一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第一次看到他那样安静绝望的样子，就好像心都被掏走了。”
“我太难过了，我不想他这么痛苦，我劝他忘了你。”
“他一定非常恨我，是我出主意怂恿你离开的，是我害你跳下去的。”
“原本病得站不稳了，他都拔剑想要刺死我。”
奇灵公主抬手抹了一下湿润的眼角：“我人侥幸没死，心却死了。”
“从那以后，都不敢再近他的身。”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就这么彻底的断了……”
三年前悬崖那一跳，对李婵而言，就是和小江的彻底分割。
他发生什么，她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公主的一番讲述，就好像无形中生出一只手，又不管不顾地将她拉回从前，强行将他和小江全部连接起来了。
这让她生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点闷，有点涩，又有点烦躁。
等她回神才发现奇灵公主目不转睛地在看她。
“李婵，你当初骗了我。”
“你是被迫留在他身边的，却故意应和我的说法，就是为了骗我带你离开京城。”
“可我当时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也忘记了皇兄的警告，竟就这样上你的当。”
李婵并未否认。
“公主有私心，我顺势而为……后面的事，也是我没想到的。”
奇灵公主也不是要和她纠缠这个：“我其实，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李婵。”
“你问吧。”
“阿承哥哥无论身份相貌都是顶尖，你为何，为何连命都不要了，就为了离开他？”她看起来是真的困惑已久。
李婵也很快给她答案：“因为那不是我要的生活啊。”
“……就因为这个？”
“对啊。”
奇灵公主一时哑然。
她环顾一圈她这个屋子，干净整洁，却也简陋，比起侯府，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想，她是永远无法理解，李婵为什么偏偏喜欢这样的生活。
而她刚才在马车上，看到李婵和阿承哥哥坐着驴车一起回来。
他脸上带着她许久没见过的笑容，和李婵说笑时，神情是那样的惬意轻松。
显然，他也很喜欢这里的生活。
奇灵公主忽尔低声问：“那你……知道三年前他也跟你一起跳下去之后，想法会有改变吗？”
人心都是肉长的，李婵听到小江一起跟她跳下去，后面又落下心疾时，内心多少是有触动的。
可是，现在收留他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没办法回馈给他想要的东西。
奇灵公主望着她那张并没什么波澜的脸，眼睛都不由睁大了些。
“你……真是我见过的，心最硬的女人。”
“是吗？”
“你大概永远不会爱上别人吧。”
李婵想了想，说：“为什么非要爱上别人呢，爱自己就好啦。”
奇灵公主大概从未听过这种话，眼珠都一下僵住了。
她嘴巴张了又张，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李婵给她夹菜：“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哦。”受到冲击的奇灵公主终于回神。
李婵不算是脑子顶聪明的那种人，但敏锐是有的。
公主千里迢迢跟着皇帝过来，肯定不只是为了叙旧解惑的。
果然，很快奇灵公主就向她坦白了真正的来意。
“我今天来，就是当说客的。”
“你也知道，我朝边境一直不稳，还时常有前朝判逆捣乱……皇兄现在能用的人不算多。”
“他需要阿承哥哥的支持。”
“可他铁了心以后就留在你这里，皇兄拿他实在没办法。”
“就只能派我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你答应跟他回京城去。”
本来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吃菜的李婵瞬间感觉难以下咽。
她料到皇帝来是找小江回京的，但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她的事啊。
她就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可承不起这样重的担子。
好在公主也只是带话，而且也看穿了她应该不会动摇，索性放弃了在她身上下功夫。
第二天，小庄和公主又来她家里吃了一顿饭。
席间说笑，并未提及任何回京的事。
只是离开时，小庄抓着小江肩头的手紧了又紧，最后叹声上马，被护卫队的簇拥下驾马离去。
小江找到她之后，也从未说过。
她去哪里知道？
公主这一字一句的，对她而言，就像是一个个爆竹在她脑子里不断噼里啪啦炸响。
失声片刻，李婵才道：“他是疯了吗！”
奇灵公主一笑：“是疯了。”
“我以为他只是对你顶多是新鲜一阵，个把月之后就会忘掉你。”
“谁能想到阿承哥哥那样矜傲淡漠的人，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情种。”
“跳下去后一直潜在水里想救你，若不是我皇兄及时派人将他拉上来。”
“他就脱力淹死在河里了。”
“醒来后听说那么多人都没找到你，吐了一大口血。”
“从此就落下了心疾，需每日服药。”
李婵再次震惊。
小江才来她家里的时候，她曾无意间撞见他吃药，问他吃什么药，他说是一些滋补的丹药。
她还跟他闹，说不许吃，吃了只会把力气用来折腾她。
小江当时笑着说好好好，保证以后都不吃了。
这之后，便当真没有再看到他吃过。
“他一直不相信你死了。”
“可他到处找你，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你的那个阿姐告诉他，你根本不会游水，肯定是淹死了，让他别白费力气了。”
李婵垂了垂眼睫，季云当然知道她水性好。
这样说到底是报复小江，还是有意让小江死心别再去找她，也只有她本人知晓了。
“他又大病一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第一次看到他那样安静绝望的样子，就好像心都被掏走了。”
“我太难过了，我不想他这么痛苦，我劝他忘了你。”
“他一定非常恨我，是我出主意怂恿你离开的，是我害你跳下去的。”
“原本病得站不稳了，他都拔剑想要刺死我。”
奇灵公主抬手抹了一下湿润的眼角：“我人侥幸没死，心却死了。”
“从那以后，都不敢再近他的身。”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就这么彻底的断了……”
三年前悬崖那一跳，对李婵而言，就是和小江的彻底分割。
他发生什么，她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公主的一番讲述，就好像无形中生出一只手，又不管不顾地将她拉回从前，强行将他和小江全部连接起来了。
这让她生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点闷，有点涩，又有点烦躁。
等她回神才发现奇灵公主目不转睛地在看她。
“李婵，你当初骗了我。”
“你是被迫留在他身边的，却故意应和我的说法，就是为了骗我带你离开京城。”
“可我当时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也忘记了皇兄的警告，竟就这样上你的当。”
李婵并未否认。
“公主有私心，我顺势而为……后面的事，也是我没想到的。”
奇灵公主也不是要和她纠缠这个：“我其实，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李婵。”
“你问吧。”
“阿承哥哥无论身份相貌都是顶尖，你为何，为何连命都不要了，就为了离开他？”她看起来是真的困惑已久。
李婵也很快给她答案：“因为那不是我要的生活啊。”
“……就因为这个？”
“对啊。”
奇灵公主一时哑然。
她环顾一圈她这个屋子，干净整洁，却也简陋，比起侯府，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想，她是永远无法理解，李婵为什么偏偏喜欢这样的生活。
而她刚才在马车上，看到李婵和阿承哥哥坐着驴车一起回来。
他脸上带着她许久没见过的笑容，和李婵说笑时，神情是那样的惬意轻松。
显然，他也很喜欢这里的生活。
奇灵公主忽尔低声问：“那你……知道三年前他也跟你一起跳下去之后，想法会有改变吗？”
人心都是肉长的，李婵听到小江一起跟她跳下去，后面又落下心疾时，内心多少是有触动的。
可是，现在收留他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没办法回馈给他想要的东西。
奇灵公主望着她那张并没什么波澜的脸，眼睛都不由睁大了些。
“你……真是我见过的，心最硬的女人。”
“是吗？”
“你大概永远不会爱上别人吧。”
李婵想了想，说：“为什么非要爱上别人呢，爱自己就好啦。”
奇灵公主大概从未听过这种话，眼珠都一下僵住了。
她嘴巴张了又张，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李婵给她夹菜：“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哦。”受到冲击的奇灵公主终于回神。
李婵不算是脑子顶聪明的那种人，但敏锐是有的。
公主千里迢迢跟着皇帝过来，肯定不只是为了叙旧解惑的。
果然，很快奇灵公主就向她坦白了真正的来意。
“我今天来，就是当说客的。”
“你也知道，我朝边境一直不稳，还时常有前朝判逆捣乱……皇兄现在能用的人不算多。”
“他需要阿承哥哥的支持。”
“可他铁了心以后就留在你这里，皇兄拿他实在没办法。”
“就只能派我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你答应跟他回京城去。”
本来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吃菜的李婵瞬间感觉难以下咽。
她料到皇帝来是找小江回京的，但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她的事啊。
她就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可承不起这样重的担子。
好在公主也只是带话，而且也看穿了她应该不会动摇，索性放弃了在她身上下功夫。
第二天，小庄和公主又来她家里吃了一顿饭。
席间说笑，并未提及任何回京的事。
只是离开时，小庄抓着小江肩头的手紧了又紧，最后叹声上马，被护卫队的簇拥下驾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