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她的脸庞,不作丝毫留恋,转而往旁边坐去。

    又是半个时辰,星空渐繁,凌云木方停笔。

    “陆大人,你怎地来了?”她身子未动,却是侧了侧头,露出半张脸了,脸上带着打趣儿的笑。

    “多日未见,来瞧瞧凌姑娘。”他手上多了一把折扇,木质,上分布着细碎的镂空,细细瞧去,那镂空亦有形状,有鸟儿,蝴蝶,花艺,繁星……当真是多彩多样!又以工笔着淡红色画着太阳女神。

    凌云木不由得多瞧了几分,白玉之手握着扇柄,自别有一番趣味。

    在一旁荀鹤见她一直瞧着他,唇角还带笑不由得心头发涩,哼笑一声,一把将那折扇夺了过来,腰间铃铛叮铃铃作响,陆舒客眉头微蹙,有些不悦。

    “这扇子真是稀罕,我倒从未见过!你借给我把玩几日如何?”荀鹤将折扇扣在手心,却也不看,只是挑衅的看着陆舒客。

    凌云木见状去揪荀鹤的耳朵,听那人哇呀哇呀叫着,她则见势将折扇自他手中夺了过来,归还陆舒客。

    凌云木:“那人家的物什,你与人家抢什么?你要扇子,我那扇匣里多得很,你只管去挑便是!”

    荀鹤揉着耳朵,笑道:“可当真?那我便随意挑选咯。”

    凌云木:“我何时骗过你?快些去吧!”她挥了挥手,他狡黠一笑,便离开了。

    继而又转身与陆舒客道“说来多日不曾见你,病可好些了?”

    陆舒客点了点头,世间很少有人长在她凌云木胃口上,他是一个,荀鹤是一个。雪面郎君,似大雨过后的泥泞地,白净净的一片,雪地上长着三两颗腊梅,意境悠远,谁人不喜?

    凌云木见状又问,却是嬉笑:“是吃得何药?赶明儿若我也病了,也好讨个解药吃。”

    “不过是离毒药远些罢了。”扇子轻磕在下巴颏儿,神色有些懒怠。而今夜已深了,他大病初愈,怕是经受不起。

    “毒药?是何毒药?敢在我崖州给大人下毒,是活得不耐烦了,告诉我,我一定将凶手揪出。”她明知故问,煞有介事说着。

    陆舒客却已不愿再言,岔开了话题:“三日后的约请,凌姑娘为何不去?”

    听了这话,他口中的凌姑娘翘起双腿,把腿搁在方才画画儿的案上,仰躺在椅子后,一只手摸了摸下唇角。

    “怎么,大人很想让我去?”

    陆舒客点了点头,没有一句多言。她原本以为他要编排出些好听话让她听,谁想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他不编,那就只能让她编了。

    “我可去不得。”她懒懒地托着下巴,吊着他胃口。

    “怎地去不得?”他忽而起身,来至她身旁,微微弯下腰来。

    一股甜滋滋的味道铺满整个鼻腔,是糖蒸酥酪和甘茶的香气,一时之间不由得心馋,唤底下丫头去取,谁想家中恰巧没了,还不曾补货。

    “啧。”凌云木撇了撇嘴。

    却见陆舒客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匣子来,匣子里放着满当当的糖蒸酥酪,凌云木一高兴,双眼亮晶晶的,几欲刺瞎了他的眼。

    “你啊,莫不是故意惹我来的?”她望着匣中吃食,却并不动手去拿,反而眸底闪过一丝晦暗来。

    “恰巧带着罢了,不成想竟这般巧合。”说着,他将木匣抵在她手上,自个儿却是又坐了回去。

    凌云木笑看着他,却是不动声色将木匣合上:“饶是如此,三日后我也去不得。”

    陆舒客不言,只是静静等着她的回答,无有一丝焦急之色。

    “且说那钱家狗辈之徒,焉能与我一桌?有他在,我定不会去。”她直接了当道。

    “其二,我一向不善于应酬交际,若是寻常吃个饭,便也不去了。”她摸着木匣的手微动,轻触着匣子棱角。

    “其三,我对大人情爱难移,这些时日方才戒之,怕死灰复燃。”

    第三句话一出,陆舒客不可控制般心跳加快,然而很快便被抑制下去。

    他垂了垂眸,眸中思绪翻涌暗藏一抹冷笑,不过是女子的谎言罢了。

    “本官可是什么洪水猛兽,让姑娘忧心心悦于我?”

    “这姻缘啊……”她欲言又止,索性摆了摆手“也罢,不说了。”

    “姑娘说说又如何?说不定本官可与你解惑一番。”一张俊美十分的脸庞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她,偏生这始作俑者一脸单纯无害,怎地让她不乐得牙根痒痒。

    “哦?看来陆大人在这一方面,所知颇多啊。”她将腿自案上放下,换了个与他面对面的姿势,撑着下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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