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吃完饭，路以安让司机送路以成回去，小米也回去上班，路以安和杨诗哲带着杨诗雨回家。
“我真的要住在这里吗？”望着几乎没什么装饰物的屋子，杨诗雨产生了怀疑。
“要住，我们三个人住在一起。”杨诗哲说，“姐你的房间已经留好了，是最大阳光最充足的那间。要去看看吗？”
杨诗雨摆摆手，“等会再上去。”她在沙发上坐下，再次打量这个家，作为独栋的建筑来说，面积肯定是够的，但屋内的装饰真的太少了，显得更空更大。她一边看，一边已经在心里琢磨怎么改造了。
路以安给他们沏咖啡，杨诗雨突然好奇问杨诗哲：“你之前不也自己住的吗，怎么突然搬过来了？”
“我们的小安安怕寂寞呗。”杨诗哲说。
“他？怕寂寞？”杨诗雨哼了一声，“他要是怕干嘛还单身这么久。”
最近情况不一样了啊。作为知晓内情的杨诗哲在心里叹息一声，继续笑嘻嘻的看着他姐：“他肯定是怀念我们仨当初住的那小破屋了呢，那时候我们多好啊。”
异国他乡，他们租的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房子，只有一个房间给杨诗雨住，路以安和杨诗哲在客厅打地铺。
“那沙发也又破又小，根本不能睡人，我记得你俩谁睡了一晚，第二天全身都疼。”杨诗雨笑着说。
“我。”杨诗哲举手，“我的腰，腿都快断了，连脑袋都疼。”
路以安端咖啡过来，听他们在聊以前的事情，微微笑道：“说了不能睡，你非要逞能。”
杨诗雨道：“我记得有段时间咱们仨的晚餐，都是我偷偷从兼职的西餐厅里打包剩下的食物，小哲你还不愿意吃，之后查得严了不能往回带，晚上你饿得直哭。”
杨诗哲为自己辩解道：“那是我饿到晚上起来啃洋葱，给我辣得难受。”
往昔的苦都能当乐子讲出来，也还好是过去了，那段经历属于他们三人独有，旁人很少能感受一二，对他们来说，是珍贵的却绝不想重来一次的体验。
杨诗雨喝了口咖啡问道：“小哲，你那个女朋友不想你单独住吗，这样你们约会什么的也方便一点。”
杨诗哲笑道：“才不是呢，小米喜欢热闹，她现在比我还喜欢来这里。”
“是个挺活泼的女孩子，不错。”杨诗雨又看向路以安，表情不言而喻。
路以安叹气道：“姐，你能别操心那么多，先好好住下嘛。”
杨诗哲说：“对啊，珍惜当下，而且不一定是以安先找谁，万一是您呢，您要是找到男朋友呢。”
“姐的恋爱已经谈够谈烦了，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咱们国内的餐厅，今年好好在本市站稳脚跟，明年就筹备分店的事，然后等一切上轨道了，姐就带着父母全国到处旅游去。”杨诗雨一脸幸福的规划着。
“那到头来咱们还是得分开住啊。”杨诗哲叹气。
杨诗雨说：“能住到一两年就不错了，干嘛非得挤到一起啊。再说了，你和小米的感情要是稳定，你们不准备结婚？”
“哦，也是哦。”杨诗哲傻乎乎的挠着脑袋。
路以安看着这姐弟俩，忽地冒出来一句：“姐，你旅游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杨诗雨：“······”
杨诗哲大气道：“以后来我家住，我和小米收养你。”
杨诗雨道：“你疯啦。”
没想到路以安一脸开心：“谢谢。”
“有什么的，在一起住的开心就是家人啊。”杨诗哲拿桌面的坚果吃，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以安，我昨天去公司找你，你助理说你去医院了，你感冒不是已经都好了吗？”
杨诗雨转头看他：“生病了？怪不得一下子瘦这么多。”
“没事，都好全了。”路以安道，“我是，去看一个长辈。”
杨诗哲皱眉回想了一下：“你刚回国的时候也说去医院看长辈，是同一个人吗？”
路以安：“嗯。”
杨诗雨道：“是亲戚吗？”
路以安神色暗淡：“比亲戚要亲近的多，是差一点，就能成为一家人的长辈。”
另一边，程思尓虽然还是没见到婆婆，但这一次也不算没有收获。
她问周沐玖：“于曼老师来周家很久了吗？”
周沐玖道：“早就来了，差不多是陪着周沐寒长大的。”
“那她差不多都算是你们家庭中的一员了，怎么都没有听你提起过她？”
“为什么要提？”周沐玖有些困惑，“还有，她来得再久，也只是一个家庭教师，怎么能算家庭成员。”
“可是，沐寒和她的感情很好，很听她的话。”
“只是现阶段而已，以后于曼走了就会慢慢忘记她了。”
于曼会走吗？程思尓想，她们相处得那么好，如果于曼离开，周沐寒肯定会很难过。
尤其是这几年，周沐寒的父亲去世，母亲忙着稳住公司，一个小孩必不可少的对大人的依恋之情，都是来自于曼吧。
程思尓想，如果换作是我，也会对于曼的话言听计从，而且绝对舍不得让她离开。但是看着周沐玖淡然又理所当然的语气，她又没法说什么。
他们是兄妹，或许在处理感情方面有相似之处，有些人再好，但清楚的知道她不会在自己的生活里长留，便会毫不留情的割舍。而有些人，在外人看来也许没那么好，就是怎么也放不下，斩不断。
-
工作忙碌之余，程思尔的办公室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也可以说，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助理小悠满脸抱歉的和她说自己没有拦住，那人硬是要进来。
见到江念雪的那一刻，程思尓只想立刻拨通周沐玖的电话，让他把人带走。
但周沐玖今晚需要休息，她不想打扰。
算了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江念雪抱着双手坐在沙发上，整个身体向后靠，右脚搭在左腿上，眼睛微微闭着，慵慵懒懒漫不经心却散发着大美人的气场。
她一直美得张扬耀眼，如她的坏到透顶的个性一样，使人无法忽略。
程思尓进来之后，瞧她一眼，就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整理文件，全当她不存在。
没一会儿，江念雪悠悠的开口：“沐羽画廊，不是早就倒闭了吗，怎么又要重新开业啊。”
程思尓：“是啊。”
江念雪放下了双手，脸上依旧带着笑：“姐姐，你怎么结婚了也不告诉我，我从新闻上才知道这个消息，简直震惊死了。”
程思尓低头翻着资料：“不好意思，忘了。”
江念雪的耐心消失殆尽，起身来到办公桌前，一把夺过程思尔的文件丢到一边，美目圆睁，质问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程思尓微微一笑：“结婚这件事对你来说，有那么难理解吗？小孩子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吧。”
“别人不，但你就让我无法理解。”江念雪说，“你答应过我的事，全都忘了吗？”
程思尔道：“我从没答应你，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安静了几秒之后，江念雪忽地笑起来，笑意里带着无可消解的愤怒，“真好，我们家姐姐的演技，真是一等一的好，连我都给骗过了。”
她朝着程思尔竖起大拇指，随后道：“现在是怎么样，又找到一个新债主吗？那你原本欠我的，都好好的仔仔细细的还完了吗？”
“我都已经打到了梅姨的账户，你回去可以跟她核对。”程思尔说。
江念雪怒道：“你凭什么给那个女人！那是我家的钱，我为你花的钱，你交给她干什么！”
程思尔忍着耐心道：“她是你的继母，法律层面上，你们才是一家人。我相信梅姨也不会贪这一点钱的，她肯定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江念雪一伸手，程思尔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挂件就粉碎在地，这还不算，办公室的几件陈列品都遭到了粉碎性的破坏。
这几件东西都不贵，但都是程思尔控制在预算里费心寻来的很特别的东西，至少能配得上搞艺术的办公室。
现在瞬间化为碎片，她很是心疼。
听到声音的小悠赶紧冲了进来，“程总，你没事吧，要不要——”
程思尔摇摇头，眼神示意她先出去。
门关上后，程思尓不耐的看着江念雪：“你发疯够了吗，再砸下去我就要跟你算账了。”
江念雪怒道：“你来啊，算啊！这些年的你全都算清楚了吗，你以为你随随便便给一张卡就算完了。我告诉你，我不相信，也不接受！”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再一次蔓延上来，程思尔不与她争辩，淡淡地说：“那你去告我吧。”
“我没有还清，到底还差多少，法院也会判给我一个具体的数额。”
而不是任由着你一次次的无理取闹。
江念雪完全没想到程思尔说出这种话，她呆在原地，美丽的面容像是被人定住一般，她看着程思尔，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她不再是对她百依百顺的姐姐了，或者说她从来都不是。她一直在演戏。
程思尔去一边看“灭亡”的展览品，想尽力找出还没有挽救的可能，她拿起一个瓷片时，听到江念雪呜咽的声音。
江念雪蹲在地上，黑色的裙摆拖在地上，把头埋进臂弯里，长长的卷发垂落。
程思尔把手里的脆片放在桌面，走过去查看江念雪的状况，尽管她知道，这又是她任性的一个表演。
但有时候，身体的熟悉度会优先于她的认知，她的手刚刚搭过去，还没有碰到她的头发，江念雪像是忽然醒过来一样，猛地抓住程思尔的手腕，狠狠地咬上去。
程思尔的右手，靠近手背的腕处，留下一个清晰的带血的牙印。
“你选错人了。“江念雪冷冷地说，“周沐玖不会是你的良配。”
程思尔遮着伤口：“你是想说，周沐玖还想着你念着你，是吗？”
江念雪轻蔑一笑，缓缓站起身，脸上又恢复了艳丽的色彩，“刚刚新婚就传出婚变，好像真的挺不好的，但是没办法，谁让姐姐你真的惹恼了我。”
程思尔低着头，右手腕处隐隐作痛，一切都在提醒她这是噩梦成真。
江念雪回来了，并且很生气，她正式向她宣告——“你的债主，只能是我。”
吃完饭，路以安让司机送路以成回去，小米也回去上班，路以安和杨诗哲带着杨诗雨回家。
“我真的要住在这里吗？”望着几乎没什么装饰物的屋子，杨诗雨产生了怀疑。
“要住，我们三个人住在一起。”杨诗哲说，“姐你的房间已经留好了，是最大阳光最充足的那间。要去看看吗？”
杨诗雨摆摆手，“等会再上去。”她在沙发上坐下，再次打量这个家，作为独栋的建筑来说，面积肯定是够的，但屋内的装饰真的太少了，显得更空更大。她一边看，一边已经在心里琢磨怎么改造了。
路以安给他们沏咖啡，杨诗雨突然好奇问杨诗哲：“你之前不也自己住的吗，怎么突然搬过来了？”
“我们的小安安怕寂寞呗。”杨诗哲说。
“他？怕寂寞？”杨诗雨哼了一声，“他要是怕干嘛还单身这么久。”
最近情况不一样了啊。作为知晓内情的杨诗哲在心里叹息一声，继续笑嘻嘻的看着他姐：“他肯定是怀念我们仨当初住的那小破屋了呢，那时候我们多好啊。”
异国他乡，他们租的一个破破烂烂的小房子，只有一个房间给杨诗雨住，路以安和杨诗哲在客厅打地铺。
“那沙发也又破又小，根本不能睡人，我记得你俩谁睡了一晚，第二天全身都疼。”杨诗雨笑着说。
“我。”杨诗哲举手，“我的腰，腿都快断了，连脑袋都疼。”
路以安端咖啡过来，听他们在聊以前的事情，微微笑道：“说了不能睡，你非要逞能。”
杨诗雨道：“我记得有段时间咱们仨的晚餐，都是我偷偷从兼职的西餐厅里打包剩下的食物，小哲你还不愿意吃，之后查得严了不能往回带，晚上你饿得直哭。”
杨诗哲为自己辩解道：“那是我饿到晚上起来啃洋葱，给我辣得难受。”
往昔的苦都能当乐子讲出来，也还好是过去了，那段经历属于他们三人独有，旁人很少能感受一二，对他们来说，是珍贵的却绝不想重来一次的体验。
杨诗雨喝了口咖啡问道：“小哲，你那个女朋友不想你单独住吗，这样你们约会什么的也方便一点。”
杨诗哲笑道：“才不是呢，小米喜欢热闹，她现在比我还喜欢来这里。”
“是个挺活泼的女孩子，不错。”杨诗雨又看向路以安，表情不言而喻。
路以安叹气道：“姐，你能别操心那么多，先好好住下嘛。”
杨诗哲说：“对啊，珍惜当下，而且不一定是以安先找谁，万一是您呢，您要是找到男朋友呢。”
“姐的恋爱已经谈够谈烦了，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咱们国内的餐厅，今年好好在本市站稳脚跟，明年就筹备分店的事，然后等一切上轨道了，姐就带着父母全国到处旅游去。”杨诗雨一脸幸福的规划着。
“那到头来咱们还是得分开住啊。”杨诗哲叹气。
杨诗雨说：“能住到一两年就不错了，干嘛非得挤到一起啊。再说了，你和小米的感情要是稳定，你们不准备结婚？”
“哦，也是哦。”杨诗哲傻乎乎的挠着脑袋。
路以安看着这姐弟俩，忽地冒出来一句：“姐，你旅游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杨诗雨：“······”
杨诗哲大气道：“以后来我家住，我和小米收养你。”
杨诗雨道：“你疯啦。”
没想到路以安一脸开心：“谢谢。”
“有什么的，在一起住的开心就是家人啊。”杨诗哲拿桌面的坚果吃，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以安，我昨天去公司找你，你助理说你去医院了，你感冒不是已经都好了吗？”
杨诗雨转头看他：“生病了？怪不得一下子瘦这么多。”
“没事，都好全了。”路以安道，“我是，去看一个长辈。”
杨诗哲皱眉回想了一下：“你刚回国的时候也说去医院看长辈，是同一个人吗？”
路以安：“嗯。”
杨诗雨道：“是亲戚吗？”
路以安神色暗淡：“比亲戚要亲近的多，是差一点，就能成为一家人的长辈。”
另一边，程思尓虽然还是没见到婆婆，但这一次也不算没有收获。
她问周沐玖：“于曼老师来周家很久了吗？”
周沐玖道：“早就来了，差不多是陪着周沐寒长大的。”
“那她差不多都算是你们家庭中的一员了，怎么都没有听你提起过她？”
“为什么要提？”周沐玖有些困惑，“还有，她来得再久，也只是一个家庭教师，怎么能算家庭成员。”
“可是，沐寒和她的感情很好，很听她的话。”
“只是现阶段而已，以后于曼走了就会慢慢忘记她了。”
于曼会走吗？程思尓想，她们相处得那么好，如果于曼离开，周沐寒肯定会很难过。
尤其是这几年，周沐寒的父亲去世，母亲忙着稳住公司，一个小孩必不可少的对大人的依恋之情，都是来自于曼吧。
程思尓想，如果换作是我，也会对于曼的话言听计从，而且绝对舍不得让她离开。但是看着周沐玖淡然又理所当然的语气，她又没法说什么。
他们是兄妹，或许在处理感情方面有相似之处，有些人再好，但清楚的知道她不会在自己的生活里长留，便会毫不留情的割舍。而有些人，在外人看来也许没那么好，就是怎么也放不下，斩不断。
-
工作忙碌之余，程思尔的办公室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也可以说，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助理小悠满脸抱歉的和她说自己没有拦住，那人硬是要进来。
见到江念雪的那一刻，程思尓只想立刻拨通周沐玖的电话，让他把人带走。
但周沐玖今晚需要休息，她不想打扰。
算了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江念雪抱着双手坐在沙发上，整个身体向后靠，右脚搭在左腿上，眼睛微微闭着，慵慵懒懒漫不经心却散发着大美人的气场。
她一直美得张扬耀眼，如她的坏到透顶的个性一样，使人无法忽略。
程思尓进来之后，瞧她一眼，就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整理文件，全当她不存在。
没一会儿，江念雪悠悠的开口：“沐羽画廊，不是早就倒闭了吗，怎么又要重新开业啊。”
程思尓：“是啊。”
江念雪放下了双手，脸上依旧带着笑：“姐姐，你怎么结婚了也不告诉我，我从新闻上才知道这个消息，简直震惊死了。”
程思尓低头翻着资料：“不好意思，忘了。”
江念雪的耐心消失殆尽，起身来到办公桌前，一把夺过程思尔的文件丢到一边，美目圆睁，质问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程思尓微微一笑：“结婚这件事对你来说，有那么难理解吗？小孩子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吧。”
“别人不，但你就让我无法理解。”江念雪说，“你答应过我的事，全都忘了吗？”
程思尔道：“我从没答应你，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安静了几秒之后，江念雪忽地笑起来，笑意里带着无可消解的愤怒，“真好，我们家姐姐的演技，真是一等一的好，连我都给骗过了。”
她朝着程思尔竖起大拇指，随后道：“现在是怎么样，又找到一个新债主吗？那你原本欠我的，都好好的仔仔细细的还完了吗？”
“我都已经打到了梅姨的账户，你回去可以跟她核对。”程思尔说。
江念雪怒道：“你凭什么给那个女人！那是我家的钱，我为你花的钱，你交给她干什么！”
程思尔忍着耐心道：“她是你的继母，法律层面上，你们才是一家人。我相信梅姨也不会贪这一点钱的，她肯定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江念雪一伸手，程思尔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挂件就粉碎在地，这还不算，办公室的几件陈列品都遭到了粉碎性的破坏。
这几件东西都不贵，但都是程思尔控制在预算里费心寻来的很特别的东西，至少能配得上搞艺术的办公室。
现在瞬间化为碎片，她很是心疼。
听到声音的小悠赶紧冲了进来，“程总，你没事吧，要不要——”
程思尔摇摇头，眼神示意她先出去。
门关上后，程思尓不耐的看着江念雪：“你发疯够了吗，再砸下去我就要跟你算账了。”
江念雪怒道：“你来啊，算啊！这些年的你全都算清楚了吗，你以为你随随便便给一张卡就算完了。我告诉你，我不相信，也不接受！”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再一次蔓延上来，程思尔不与她争辩，淡淡地说：“那你去告我吧。”
“我没有还清，到底还差多少，法院也会判给我一个具体的数额。”
而不是任由着你一次次的无理取闹。
江念雪完全没想到程思尔说出这种话，她呆在原地，美丽的面容像是被人定住一般，她看着程思尔，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她不再是对她百依百顺的姐姐了，或者说她从来都不是。她一直在演戏。
程思尔去一边看“灭亡”的展览品，想尽力找出还没有挽救的可能，她拿起一个瓷片时，听到江念雪呜咽的声音。
江念雪蹲在地上，黑色的裙摆拖在地上，把头埋进臂弯里，长长的卷发垂落。
程思尔把手里的脆片放在桌面，走过去查看江念雪的状况，尽管她知道，这又是她任性的一个表演。
但有时候，身体的熟悉度会优先于她的认知，她的手刚刚搭过去，还没有碰到她的头发，江念雪像是忽然醒过来一样，猛地抓住程思尔的手腕，狠狠地咬上去。
程思尔的右手，靠近手背的腕处，留下一个清晰的带血的牙印。
“你选错人了。“江念雪冷冷地说，“周沐玖不会是你的良配。”
程思尔遮着伤口：“你是想说，周沐玖还想着你念着你，是吗？”
江念雪轻蔑一笑，缓缓站起身，脸上又恢复了艳丽的色彩，“刚刚新婚就传出婚变，好像真的挺不好的，但是没办法，谁让姐姐你真的惹恼了我。”
程思尔低着头，右手腕处隐隐作痛，一切都在提醒她这是噩梦成真。
江念雪回来了，并且很生气，她正式向她宣告——“你的债主，只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