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丝菱来敲门,看见整装待发的束蘅不禁感叹:“今天居然这么早。”

    束蘅:“我这是不起则已一起惊人。”其实是昨天睡太早,今天饿醒了起来吃了点自带的小零食。不过诸多法器加持之下,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跟以前还不认识丧尸的普通一天差不多了。

    她在路上又收获了古晨风、万观澜和叶希声的亲切问候,不过到了无尘阁的气氛就不同了。毕竟董铭入门几年下来还是颇有些人缘的,譬如此时对她翻了个白眼的杨彬。“董师兄、杨师兄,早上好呀 !”束蘅朝他俩挥了挥手。

    “束师妹,见你似乎大好了,我就放心了。”相比起来,董师兄还是懂得人前礼貌这一套的。“就这还白得了一个月的月获呢,徐长老真是……”杨彬的小声嘟囔马上被董铭打断了。“师妹若是得空,不如就到访秋阁领取月获吧,我们也正好要去。”

    束蘅好奇月获是什么,心里不禁有点痒痒的,但是现在就跟着去,懵懵懂懂一锤子买卖岂不是浪费了,还是先做做市场调查吧。“我还要给贺师叔送餐呢,这才第二天,怎好虎头蛇尾、半途而废呢。”不等他俩反应,她就往无尘阁的厨房钻进去,结果被厨房告知贺师叔的送餐任务一个月只有一次,昨天正巧碰上了。

    束蘅想起自己还没有准备好给贺师叔的谢礼,于是又急匆匆地往歇芳小楼去。转了一圈没找到王长歇,问了才知道掌柜的又在厨房研究新菜式。

    “看看,”王长歇捋了捋盘子里的松针,自豪地看向束蘅:“这一道叫做‘绿波浸叶满浓光’。”

    束蘅心里:为萝卜鸡一大哀!嘴上:“好绿!好光!”

    听说了束蘅的来意之后,王长歇十分大方地表示他的新作尽管拿去,相信贺师叔一定也会欣赏的。束蘅连忙摆手,只说怎么好夺人之美呢,再说出于知识产权的考虑,这样的菜式必然先要在歇芳小楼推出,以防被其他人抢占了这道名菜的商标。然后说多看几眼又觉得好像这个绿盘子不是很搭,绿过头了没有重点,最好换个波浪形的白盘子。

    “说得对,说得对啊!”王长歇激动地拍了拍束蘅的肩膀。说罢激动地夺门而出。临了还表示小楼厨房随便她用。

    束蘅看了一圈,厨房的新菜鲜肉已经被掌柜蹂躏得七七八八了。只找到三颗蔫了吧唧的土豆,两根还算相比起来饱满的苞米和一根还算水灵的黄瓜。她把土豆仔仔细细地滚了几圈,确定没有任何一个嫌疑土豆发芽之后,决定来一道酸辣土豆丝。要是有宝宝小土豆就好了,蒸一蒸撒点辣椒面,简直绝配,束蘅心想。至于玉米嘛,她揪了一颗尝了尝,还是挺甜的,于是振臂一呼,就是你了——烤玉米!师叔一根我一根,想到烧烤心里怎么能不美?

    束蘅一边哼着歌一边给土豆分尸,在她的厨神刀工下说好的酸辣土豆丝也变成了酸辣土豆块,不过她的做菜原则是味道第一,形状也只是锦上添花,有没有花其实也不用太在意。一通手忙脚乱的下锅放料之后,这一道半焦不焦还有点锅巴的酸辣土豆块就出锅了,不得不说闻着还挺像模像样的。

    另外一道烤玉米既然属于烧烤这一学科,那么亲身实践自然是好过锅上谈兵。束蘅在厨房里找了个两层的食盒,先把酸辣土豆放进去,然后在另外一层放两根洗好的玉米和她准备的自制烧烤涂料,担心路上走累饿了渴了,她又洗了那根硕瓜仅存的黄瓜带上。

    出来走到歇芳小楼大堂的时候,束蘅看见王长歇跟一个背影看着有点眼熟的人比划,走近一看,原来是冯陌云。冯陌云一边在纸上写写划划,一边跟她打招呼。王长歇抓住他的笔头,直说画得不对,然后自己把笔抢过来在纸上又画了几笔。束蘅凑近一看,发现是自己方才随口说的波浪形盘子。

    “确实不对,应该再加点水草的绿和波光的银。”反正不用她做,甲方的瘾也趁机过过。

    “对,我要的就是这样的颜色,这样的感觉。”

    冯陌云瞥了甲方一眼,只“哦”了一声,然后说自己要回去想想,王长歇拉着不让他走,说这个盘子至关重要,这道“绿波浸叶满浓光”过两天就要隆重推出了。

    这时门外忽然飞来一只绿色的小鸟,仔细一看竟然是几片叶子折出来的,油光的质感像只绿甲虫。这只绿鸟落在冯陌云肩膀上,发出“饭,饭,饭”的叫声。冯陌云看向王甲方:“我娘叫我回去吃饭了。”

    “没想到你还是走读生。”束蘅羡慕地看向冯陌云。“什么叫走读生?”绿鸟跳到冯陌云掌心,瞬间散架成几片蔫蔫的干绿叶子,他又折了几折,放在两掌之间对拍一下,掌间便飞出一只绿带翠凤蝶。

    “就是天天能回家,回家有饭吃的。”听到束蘅的回答,冯陌云点了点头:“我天天回家。”“废话,你和你娘就住在归海楼后面的向小园,也就一里地。”王长歇把图纸塞到冯陌云怀里,让他吃完饭马上看马上改。

    “那先给我一小瓶。”冯陌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一小瓶什么?”一旁的束蘅好奇道。“你来闻闻。”王长歇从柜台后捧出一个土褐色的坛子。束蘅凑到掀开的坛口,闻到了一股馥郁的花香交织着果香的酸甜气息。事实证明,王掌柜在厨艺方面还是能有一盏亮灯的。

    “这个叫春秋醋,又叫做寄云醋,花有三十种,果有三十种,是去年寄云派成立三十年的时候我酿的。”后面什么花香什么果香类似于香水前调中调后调的广告营销词束蘅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惦记着能不能来口试喝。

    王长歇先给她倒了一小杯,冯陌云见到马上把瓶口凑上去,搞得像买油现场一样。“你这瓶子没有做手脚吧?”王长歇狐疑地盯着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小白瓷瓶。“怎么会,快倒吧,赶着回去看图纸呢。”冯陌云瞧着十分正直。王长歇先舀了一勺,倒进去之后往瓶里看,“感觉差不多满了。”

    “还差点,再来一勺。”冯陌云扯着他的勺柄就往醋坛子里放。王长歇斟酌着又添了一勺,然后往瓶口一看,马上拍掉他的手,只说:“就算一整坛倒下去,这个芥子瓶也装不满吧。”趁着掌柜课堂给束蘅科普什么叫做芥子瓶的时候,冯陌云脚底抹醋溜了:“满了满了,多谢师兄,我下次再来。”

    束蘅喝了一小杯之后,一看自己的手腕,“晚了,我还要去送餐呢。”王长歇看着她光秃秃的手腕,问她在看什么。束蘅甩了甩手腕,“我看的是我的时间观念,是我的番茄钟!”说罢拎上食盒脚底抹醋冲了出去。

    直到走到上次摔了一跤的杂草坡,她站在上面往下看,感觉比上次更陡了,可能是因为上次是滚下去的,身体贴地面,对真实的坡度评估错误,这一次总不能再滚一次吧。要是冲锋衣真的能冲出一阵风让她飘下去就好了。说到飘,她忽然想起来上次贺师叔卷着她快递回寄云派用的是白羽袖,她从兜里掏出白羽袖,仔细端详着这块在自己手里平平无奇的布料,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把白羽袖系在食盒的长柄上,打了一个潦草无形的蝴蝶结,然后把食盒举过头顶,一鼓作气从坡顶冲下去。在把扬起的沙尘吃进嘴里之前,束蘅感觉自己身子轻了,脚下空了,仿佛习得了凌沙微步,飘飘欲仙的失重感让她自陶道:“我飞起来了……”

    “不客气。”耳边传来了带着嘶嘶声的人语。“啊”,束蘅一个紧张把手里的食盒甩了出去,往下一看,好大一条白尾巴卷着她,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大白蛇把她轻轻放下,她道谢之后四处找甩出去的食盒,落地变成人形的贺徽白指了指树上,她抬头一看,食盒像被打飞出去的羽毛球一样挂在了树枝上,而这样的高度就算她瞬间返祖也会因为恐高上得去下不来。“师叔不介意再帮这个小忙吧?”

    贺师叔抬手一挥,系在食盒长柄上的白羽袖仿佛活过来似的,丝绸的翅膀一展一收地飞了下来,惊得束蘅上去摸了摸,结果白羽袖瞬间塌了下来,又变成了一块没有生机的布料。“我觉得它在歧视我。”她愤恨地扯了扯白羽袖。

    “师叔你还没吃饭吧?”束蘅想起了正事。

    “没有,上次吃饭还是你送来的。”

    “我就是专程为了上次的事来谢谢你的。”束蘅从食盒里拿出了酸辣土豆,正愁没有桌子放的时候,两人之间的地面突然钻出一株小树苗,树苗的枝干迅速粗壮地撑了起来,枝头冒出的一片新叶也长成了如桌面的大小。贺徽白接过束蘅手里的酸辣土豆,放在了这张树桌上,束蘅见状也在食盒放上去。

    “要坐下来吗?”贺徽白问。这是又要变凳子出来吗,仙法还没看够的束蘅激动地点头。

    贺徽白说:“那就坐下来吧。”说罢他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方才半人高的树桌也随之矮了下去。束蘅只得跟着坐了下来。见贺徽白坐下来之后一直盯着桌上的酸辣土豆,束蘅忙招呼他快吃。

    贺徽白夹了一小筷,吃进去的瞬间仿佛是被提前收买的美食节目的路人观众,夸张得让束蘅以为自己是自带金手指、厨神转世的美食文主角。他又夹了一筷子,这次的分量已经超出了试探的界限,酸辣土豆的海洋他已直挂肚帆、乘风破辣。直到盘子光了大半,贺师叔不好意思地朝束蘅笑了笑:“我吃太多了。”

    “这就是给师叔你的谢礼,师叔慢慢吃。对了,”束蘅从食盒里又拿出了两根玉米,“师叔,你的野外生存技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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