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

    落地灯调至最暗。

    香薰点燃,木质香调四散开去,依然盖不过餐厅浓郁的奶油香。

    各色甜点随着米色碎白花餐布被推至一边,高脚杯里没喝完的香槟在桌边倾倒,洇湿地毯。

    薄毯半褪不褪,半遮半掩挂在腰间。

    薄薄白衬衣扣子随着指尖移动尽数解开。

    黑夜里,他冷白肤色恍若镀上一层独属黑夜的朦胧薄纱,散发着淡而又淡的光泽。

    桌上唯一立着的玻璃花瓶随着二人动作也跟着倒下,向日葵与玫瑰从瓶口脱出,掉落在地。

    舒越仰着头,凌乱碎发盖住眉眼。

    他退无可退,被按坐在偌大餐桌上,手腕蓝宝石手链震动,随着主人动作,一时紧绷一时松散。

    “这个夏天就戴我送你的手链?这样你就不用大热天穿长袖遮住伤口了。”向星罗托住他的后颈,在他耳尖上轻咬一口,他抱住自己的力度抖了一下,然后抱得愈发用力。

    她注意到了……

    舒越坐在餐桌上,经不住她逗弄,想要后退却被牢牢锁住后颈。

    她按在后肩上的手为了让他放松,揉了又揉。

    “如果觉得太夸张,我送你些日常的?你喜欢什么样的?彩钻、彩色宝石、翡翠珍珠?梵克雅宝、海瑞温顿斯、格拉夫?布契拉提有款手镯很好看,丝绸一样,我让他们给你弄成其他颜色?”

    舒越感觉到她又要朝自己喉结吻过来,脑子里面蓦地想起林霖那句话。

    “她就喜欢亲这,换了个你也不例外?还有耳钉?嘁。”

    他手指微微用力,想要推开她。

    觉察到他的抗拒,向星罗以为自己让他不舒服了,立刻放轻动作。

    “我……不想要这些。”舒越眼底浸润过水色般,反射出碎光,“我不需要你送贵重物品。向星罗……别把我当他们对待,你就算没有钱,啊。”

    他急促地叫了声。

    向星罗一口咬在他喉结上:“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她是想要退休,可没想过要破产,穷到连条手链都买不起送人。

    舒越却坚持说完:“就算没有钱,我也不会变。我所有银行卡密码都是你的生日,电脑、手机、密保都是你……轻点,疼。”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每次要做之前都怼着喉结下嘴。

    偏偏他没办法阻止。

    舒越不想承认,那是他的敏感地带。

    可每次她咬自己喉结,都会让他想到林霖的话,让他无比介意向星罗是不是拿自己当替身。

    只要有一丁点可能,他都会承受不住,心脏跟被针扎一样疼。

    “这话可不能让其他人听到,不然百度下我的生日,你就要变成穷光蛋了。”向星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随意调侃道,手不老实地往薄毯堆积处游走。

    舒越按住她的手,忍不住问:“你和林霖在一起的时候……”

    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她不喜欢林霖,就是因为对方占有欲太强。

    轮到自己,难道也要变成这样吗?

    “对不起,我不是介意你谈过……”舒越急急忙忙想解释,身上却一凉,同时胸口处传来滑.腻的触感。

    看清她在做什么后舒越愣住。

    他情绪一旦激动就会像白纸上晕开的一点粉桃色,在画纸上开出娇艳淡雅的色彩。

    往他身上涂满奶油的向星罗慢条斯理扯下他的皮带,将他的双手反剪绑在背后,然后才迎着舒越的目光,吻了吻他的唇。

    他双眸眼尾艳红绮丽,水光潋滟,半是清醒半是沉沦。

    “你要是实在心结难解,说个办法,我试着做做看?”她按在他膝盖上,注视着他,“那次……是我不对。”

    她第一次低头。

    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为曾经伤害他。

    舒越如今坐在餐桌上,能很好地平视她。

    这人原先脾气这么硬,这次终于为了他,道歉了。

    他凑近,手反剪着无法拥抱,只能埋进她肩窝里,闷闷说道:“那……你能不能当着我的面,删了他?”

    向星罗没想到他七拐八绕居然是为了这个,顿时有点好笑:“顺带拉黑好不好?”

    客厅所有落地窗都被关紧,拉上窗帘。

    从楼上吹下来的风将香薰蜡烛吹得摇曳。

    她担心他着凉,扯起薄毯想要给他披上,却听到舒越压低嗓音问:“你以后,会不会也这么对我?”

    这才是他的心结?

    向星罗抚上他手链下的凹凸不平的伤疤。

    意识到自己原来也曾伤害过他。

    隐瞒、不耐烦、不回应、无意识的冷暴力……

    "不会,以后我尽量改好不好?"

    以后。

    她谈到了以后……

    舒越眼中蓦地点亮一点光芒,他不确定在这个时候问合不合适,但他想问:"那……你会考虑,让我有机会和你站在礼堂里,宣誓吗?"

    他说这句话时,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似是用尽勇气。

    礼堂?

    宣誓?

    那是什么玩意?

    向星罗拧眉思索片刻,理解他说的什么意思后慢慢瞪大眼睛。

    这小子……

    想跟她结婚?!

    她只想谈个恋爱,根本没想到这层……

    和他结婚……

    向星罗脑子这时想到胡桃说的话。

    “……他看起来是只想当你男朋友的样子吗?”

    她不由想象了下和他结婚的场景。

    舒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温柔贤惠,体贴柔和,完全是个贤内助。

    除去温民安这个污点,他家里人都还不错。

    舒华奶奶开明温和,知书达理。

    舒予檀一心扑事业,有边界感。

    似乎、好像……

    还挺适合她?

    她这边还在思考,舒越得不到她的回答,心已经慢慢冷下去。

    都是成年人了。

    他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态度。

    没有答应或是犹豫,都是在拒绝。

    "向星罗。"舒越退开许些,沾满荔枝香吻向她,又轻又缓地吐息,"我爱你。"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直白承认自己的爱意。

    不是短暂浅薄的喜欢,是长而又长的十年,刻骨铭心的爱。

    一个陈词滥调,被无数诗歌唱诵,无以名状的爱。

    向星罗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到,剥开他的衬衣为所欲为。

    微甜的动物奶油一点一点舔舐,点缀的粉莓果柔软有力地刮过,引起一阵战栗。

    馥郁奶油与木质调不断纠缠在空气中,融合出惑人的味道。

    他是唯一的果香,清新又带着甜味。

    两处绵软不断在小小的空间交缠,发出又轻又细的水声。

    影子映在墙上。

    映出碾转的动作。

    舒越躺在偌大的餐桌,恍惚间自己也成了桌上的一盘荔枝蛋糕,任人用勺子刮去上层装饰用的各种水果,拔出摁入奶油的香草。

    她尤其喜欢吃柔软蛋糕胚中带着裹满奶油的水果,又亲又咬,像要从中吮出果糖。

    "我……难受,慢点……"

    躺在餐桌上的人,双手被绑在身后,拱起一个弧度。

    向星罗终于肯放过他,卸下皮带,往他酸痛的地方垫薄毯。

    没了装饰的蛋糕依旧能利用香气让人吃下去。

    银勺一路往下,抵达蛋糕底部,似在考虑朝哪部分下手。

    只是她没想到,这次定的是流心蛋糕,利用勺沿钻入蛋糕,拨下外层奶油后莫名流出汁液,果香在这时达到顶峰,空气里都是荔枝味。

    再让银勺深.入,蛋糕内部隐藏的荔枝流心会尽数淌出。

    "星罗,慢点……好奇怪。"他慌乱地去抱住她,第一次被她触碰没人碰过的地方,他不清楚自己现在是怎么回事。

    酥酥麻麻。

    有种要失控的前兆。

    和以前不太一样。

    "慢点的话,你等会会被吊得不上不下,那个时候才是真正奇怪。"向星罗其实有点想笑,舒越现在这个状态分明已经快了。

    但因为没有经历过,可能以为自己会做出不体面的事。

    果然。

    他颤着嗓音,眼眶和唇已氤氲出潮水般的血色。

    舒越眼里控制不住泌出生理性泪水,想要阻止她,又想让她继续。

    矛盾心理下,他为了不让自己在她面前失态还是选择委屈自己:"不要了好不好……"

    话音未落,荔枝尖尖就被用力按住。

    同时,蛋糕底部被银勺碾过。

    舒越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蓝宝石手链在手腕上紧绷着抖动,颤颤巍巍的碎光反射在墙上,碎成湛蓝繁星。

    他终于控制不住,在她耳边闷声喊出来。

    "嗯啊——星罗……"

    "向星罗……"

    "星罗,不要……会弄脏……"

    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

    向星罗不知道该佩服他这时还能保持一丝清醒还是该担心自己是不是技术不行。

    但看到两人分开,他湿淋淋的碎发下同样湿漉的神色。

    向星罗对自己技术的怀疑登时烟消云散。

    "要亲吗?"向星罗带着笑意俯下身问。

    他神智溃散,躺在餐桌上喘息还未平复,眼神失焦,明显是回答不了她任何问题。

    看样子是得不到回答了。

    她也不管,如花瓣随风掉落般的啄吻落在他眉眼上,最后才叼住他沾染凉意的舌尖给他一个深吻。

    舒越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更没想到她这次会这么熟练拿捏他。

    他回过神来,默默看两人状态。

    她衣衫凌乱,至少还是穿着的,衣服扣子都只解开了两个。

    而他呢……

    舒越幽怨看她:"脏了……"

    向星罗立刻接话:"我收拾。"

    "不许让阿姨看出来……"

    要不然他真没脸活了。

    向星罗环视一周,心虚的轻咳:"有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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