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因
等白光笼罩我的视线后，耳边传来潺潺流水声，像一阵风，飘来又飞远。这声音听得我心旷神怡，觉着身后有股力量把我往前推，动作很慢。
我完全醒来后，睁眼就看见眼前金灿灿的祭台，场地呈正圆状，我就站在正中央。周围云池遍布，云池中浮有些许象征这我们的天莲之花开着，那六个顶天柱上描摹了当初众神体会过的人生百味、人间百态…
远处更坚硬的立柱上雕刻着最有位格的众神神像，往下走有一个斜倒在云池之中的拱门，门内流淌着幽蓝之色的星光，倒映着千百个扑朔迷离的入口。
徘徊在此已有一会儿，我似乎又忘记什么事了。貌似是本能低头就看向自己的手，白白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就在这时，我看了眼搭在身前的金发，随手捋了捋。见发尾渐白，正疑惑自己的神力是不是又开始衰弱时，一个空灵之音传进我的耳中。
“到启灵殿来。”
这声音直击心灵深处，如同在我的神格之上敲了一下，瞳孔极速放大之时，身体下意识走起步来。
离开了祭台，我望着云池中长满的花愣愣出神，直到看见牌匾上写着“轮回百井”后，思绪才随之回归。
正准备踏上拐角处启灵殿门前长廊时，远远就看见熟悉的灵，不…现如今应称他为神了。
“引灵子，自从上次你征战回归上界后，就再也没见过你了。”
刚远远与他打招呼，就看见引灵子脸色骤变双眉皱紧，那眸子微怔。如果我不是与他同根而生，这一瞬间的举动，其他神灵不一定能察觉到。而他转头就走，当没看见我一般。
我一直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往往就这么不了了之。但转念一想，我们灵性有着如此强的共鸣，为何千百年过后当如萍水相逢呢。
想到这我也是无可奈何吧，思绪飘散随风而去。我身着长裙步子迈得不大，他大步流星之势也没走多远。直到我与他站在殿前共同等待神女召见时，这才恍然大悟我们原是同路。
启灵殿大门缓缓打开，两位上身被金纱包裹着的灵使无声走出再隐隐退下，等引灵子先迈出脚，我紧随其后。
走在后方的我面对曦昭神女从来不敢抬头，视线中只看见一双引灵子的靴，在黑砖下倒映着金瓦白墙的启灵殿内听到啪嗒作响。
我二灵走至神女座前，我就对着台上深深行了一礼。
前面引灵子矗立，他浩气凛然的姿态，想起从前在其他灵口中听来的，这么一句话非常符合这两位神：“人间严师出高徒。”
思绪还在发散时，眼中直挺着上身的引灵子忽然是察觉到什么，不失优雅地缓缓弯下腰，对着神座方向鞠躬行礼。
我还疑惑他为什么慢半拍才行礼，抬眼才发现神座上没有神。这时，神座身后披落在地的金纱帷幔开始飘动，金丝上绣有的花纹宛如千百朵花无声绽放。
面对此景，我大气不敢喘一口。金纱还在摆动时，一只修长的手扶起其中一角，随后走出身穿白色长裙的曦昭神女，神女白色长发如同云中流下瀑布般美丽，眉眼间看不出神色，却能记住她的眸子就如某一日天边洒下的日光。
意识到神女走出来，我弓下的上身更恭敬了。
原本意识是我身心都开始紧绷，直到神女出现，这时身心不由自主地放松起来，我与引灵子在神女的指示下站直了身子。
这时，曦昭神女并未像往常一般直接坐于神座之上，而是在台上走到我与引灵子的正前方，神女在目视着他，还看了一会。
看见神女眸光微动，我并非能直接察觉到引灵子的不同，这时神女的目光转向了我，面对这样的目光时，手只敢揣在身前，一动不动。
正面神女时，那大殿上的金纱帷幔就像本存于神女眼中的事物，编织好丝线挣开束缚化成了闪着光的河流，在神女眸中婉转飘荡。顿时，这种虚幻缥缈的东西像是有了实体，随着一股清风吹入我的身心，一层薄薄轻纱盖在我的灵魂之上。
神女眸中清晰倒映出我的身形时，这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消失不见。我陶醉其中，觉得方才此感是神女将我的灵魂再次洗涤了。
而曦昭神女恢复到平常看不出任何神色的双眸，语气也听不出喜悲，对着我道：“看来你在渡女体内种下的的牵魂灵学有所成。”
瞬时间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神女此话何意，但灵性告诉我，这不是对我说的。
话落，几乎是同时，引灵子那边忽然半跪在了地上，单拳扶地，黑砖上倒映出他现在的脸色，引灵子极为恐慌。
“下神使用此法妄起私念，属失职失守，请神女治罪。”引灵子说话从来不支支吾吾，话中之意简洁明了，但他说此话绝非自傲，只是他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就会承担相应的后果，而这惩罚，他自甘接受，无悔。
见引灵子跪于地，神女缓漫走下台，裙摆长长拖在身后，走到跪着的引灵子身前，目不斜视走到一旁背对着他，道：“三神动念时，一人失守，百位重魂尽数散去。”
话落，黑砖上倒映出的引灵子脑袋微动，看见他面露惊恐之色，那双眸之中瞳孔急剧放大。
我不知引灵子因何疏忽做错了事，但他心中所想必然无比坚定。见神女神色如常，她的目光看向殿外时，神女缓缓开口：“随意离开神位并非你的性子，那么何为因、何为果？”
神女之声在殿内悠扬回荡，等声音消失在耳畔，殿内一片沉寂。此番并非不再向引灵子问罪，而是神女在给他时间反思。
片刻后神女缓缓转身看向我，直面她时，我的心又咯噔一下。她纤指一抬，引灵子在指示下起身。只见她的双唇微张，幽幽道：“当日之事，你二灵最为清楚。”
随后引灵子双手八指交叉微弯，拇指对点后向神女行了神之礼，对着我又行了予神之礼。而这两种礼仪意义不同，众神之间分为下神对神格更高者行神之礼，神格相对行平生之礼，为表歉意行予神之礼。
顿时就觉着引灵子有天大的事瞒着我，回想起神女方才那番话，琢磨到“牵魂术”时，脑中本来冒出了些许念头，但看着引灵子缓缓张开的嘴唇后，我停止了脑内思考。
“下神当日巡逻期间，正好遇见三神拜访，行色匆匆说有要事请教于我，说清缘由后，交代神行者几句下神便前往轮回百井。”说到这引灵子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他又张开了嘴巴：“…下神赶到之后便发现祭台和所立直柱形成了一道结界，三神之力在外无法强行破解，几乎与外界完全隔离，祭台中央是已沉睡百年的渡女。”
引灵子说到这时，我自身脑海所想皆化为空白。邹起眉头，我立即选择打断了他的讲述：“沉睡…百年？可这并非只是沉睡，我在经历试炼！”
说完这句话几乎是同时，引灵子看向了我，他的嘴中也说出了：“你在试炼。”不过他应该没有意会到我的意思，转过身子叹声道：“你正在经历你名为‘凝露白’凡人的一生。”
听到“凝露白”三个字时，我的心真实体会到什么是咯噔一下，顿时脑内涌出大片记忆，这些记忆编织成画面，杂而乱，没头没尾不停地在我脑内闪过。
引灵子看向我，他说这句话不是责怪某某，而在他脸上我看到了一份从未见过的悲悯。
我完全醒来后，睁眼就看见眼前金灿灿的祭台，场地呈正圆状，我就站在正中央。周围云池遍布，云池中浮有些许象征这我们的天莲之花开着，那六个顶天柱上描摹了当初众神体会过的人生百味、人间百态…
远处更坚硬的立柱上雕刻着最有位格的众神神像，往下走有一个斜倒在云池之中的拱门，门内流淌着幽蓝之色的星光，倒映着千百个扑朔迷离的入口。
徘徊在此已有一会儿，我似乎又忘记什么事了。貌似是本能低头就看向自己的手，白白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就在这时，我看了眼搭在身前的金发，随手捋了捋。见发尾渐白，正疑惑自己的神力是不是又开始衰弱时，一个空灵之音传进我的耳中。
“到启灵殿来。”
这声音直击心灵深处，如同在我的神格之上敲了一下，瞳孔极速放大之时，身体下意识走起步来。
离开了祭台，我望着云池中长满的花愣愣出神，直到看见牌匾上写着“轮回百井”后，思绪才随之回归。
正准备踏上拐角处启灵殿门前长廊时，远远就看见熟悉的灵，不…现如今应称他为神了。
“引灵子，自从上次你征战回归上界后，就再也没见过你了。”
刚远远与他打招呼，就看见引灵子脸色骤变双眉皱紧，那眸子微怔。如果我不是与他同根而生，这一瞬间的举动，其他神灵不一定能察觉到。而他转头就走，当没看见我一般。
我一直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往往就这么不了了之。但转念一想，我们灵性有着如此强的共鸣，为何千百年过后当如萍水相逢呢。
想到这我也是无可奈何吧，思绪飘散随风而去。我身着长裙步子迈得不大，他大步流星之势也没走多远。直到我与他站在殿前共同等待神女召见时，这才恍然大悟我们原是同路。
启灵殿大门缓缓打开，两位上身被金纱包裹着的灵使无声走出再隐隐退下，等引灵子先迈出脚，我紧随其后。
走在后方的我面对曦昭神女从来不敢抬头，视线中只看见一双引灵子的靴，在黑砖下倒映着金瓦白墙的启灵殿内听到啪嗒作响。
我二灵走至神女座前，我就对着台上深深行了一礼。
前面引灵子矗立，他浩气凛然的姿态，想起从前在其他灵口中听来的，这么一句话非常符合这两位神：“人间严师出高徒。”
思绪还在发散时，眼中直挺着上身的引灵子忽然是察觉到什么，不失优雅地缓缓弯下腰，对着神座方向鞠躬行礼。
我还疑惑他为什么慢半拍才行礼，抬眼才发现神座上没有神。这时，神座身后披落在地的金纱帷幔开始飘动，金丝上绣有的花纹宛如千百朵花无声绽放。
面对此景，我大气不敢喘一口。金纱还在摆动时，一只修长的手扶起其中一角，随后走出身穿白色长裙的曦昭神女，神女白色长发如同云中流下瀑布般美丽，眉眼间看不出神色，却能记住她的眸子就如某一日天边洒下的日光。
意识到神女走出来，我弓下的上身更恭敬了。
原本意识是我身心都开始紧绷，直到神女出现，这时身心不由自主地放松起来，我与引灵子在神女的指示下站直了身子。
这时，曦昭神女并未像往常一般直接坐于神座之上，而是在台上走到我与引灵子的正前方，神女在目视着他，还看了一会。
看见神女眸光微动，我并非能直接察觉到引灵子的不同，这时神女的目光转向了我，面对这样的目光时，手只敢揣在身前，一动不动。
正面神女时，那大殿上的金纱帷幔就像本存于神女眼中的事物，编织好丝线挣开束缚化成了闪着光的河流，在神女眸中婉转飘荡。顿时，这种虚幻缥缈的东西像是有了实体，随着一股清风吹入我的身心，一层薄薄轻纱盖在我的灵魂之上。
神女眸中清晰倒映出我的身形时，这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消失不见。我陶醉其中，觉得方才此感是神女将我的灵魂再次洗涤了。
而曦昭神女恢复到平常看不出任何神色的双眸，语气也听不出喜悲，对着我道：“看来你在渡女体内种下的的牵魂灵学有所成。”
瞬时间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神女此话何意，但灵性告诉我，这不是对我说的。
话落，几乎是同时，引灵子那边忽然半跪在了地上，单拳扶地，黑砖上倒映出他现在的脸色，引灵子极为恐慌。
“下神使用此法妄起私念，属失职失守，请神女治罪。”引灵子说话从来不支支吾吾，话中之意简洁明了，但他说此话绝非自傲，只是他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就会承担相应的后果，而这惩罚，他自甘接受，无悔。
见引灵子跪于地，神女缓漫走下台，裙摆长长拖在身后，走到跪着的引灵子身前，目不斜视走到一旁背对着他，道：“三神动念时，一人失守，百位重魂尽数散去。”
话落，黑砖上倒映出的引灵子脑袋微动，看见他面露惊恐之色，那双眸之中瞳孔急剧放大。
我不知引灵子因何疏忽做错了事，但他心中所想必然无比坚定。见神女神色如常，她的目光看向殿外时，神女缓缓开口：“随意离开神位并非你的性子，那么何为因、何为果？”
神女之声在殿内悠扬回荡，等声音消失在耳畔，殿内一片沉寂。此番并非不再向引灵子问罪，而是神女在给他时间反思。
片刻后神女缓缓转身看向我，直面她时，我的心又咯噔一下。她纤指一抬，引灵子在指示下起身。只见她的双唇微张，幽幽道：“当日之事，你二灵最为清楚。”
随后引灵子双手八指交叉微弯，拇指对点后向神女行了神之礼，对着我又行了予神之礼。而这两种礼仪意义不同，众神之间分为下神对神格更高者行神之礼，神格相对行平生之礼，为表歉意行予神之礼。
顿时就觉着引灵子有天大的事瞒着我，回想起神女方才那番话，琢磨到“牵魂术”时，脑中本来冒出了些许念头，但看着引灵子缓缓张开的嘴唇后，我停止了脑内思考。
“下神当日巡逻期间，正好遇见三神拜访，行色匆匆说有要事请教于我，说清缘由后，交代神行者几句下神便前往轮回百井。”说到这引灵子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他又张开了嘴巴：“…下神赶到之后便发现祭台和所立直柱形成了一道结界，三神之力在外无法强行破解，几乎与外界完全隔离，祭台中央是已沉睡百年的渡女。”
引灵子说到这时，我自身脑海所想皆化为空白。邹起眉头，我立即选择打断了他的讲述：“沉睡…百年？可这并非只是沉睡，我在经历试炼！”
说完这句话几乎是同时，引灵子看向了我，他的嘴中也说出了：“你在试炼。”不过他应该没有意会到我的意思，转过身子叹声道：“你正在经历你名为‘凝露白’凡人的一生。”
听到“凝露白”三个字时，我的心真实体会到什么是咯噔一下，顿时脑内涌出大片记忆，这些记忆编织成画面，杂而乱，没头没尾不停地在我脑内闪过。
引灵子看向我，他说这句话不是责怪某某，而在他脸上我看到了一份从未见过的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