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的评价她只看了一点,然后公司就把她手机没收了,之前可一直没有管控过她的手机,反而是在公司出事之后才要求要对她的手机进行管理,本末倒置的行为,裴世理一边觉得可笑一边将信息删除,她才不要被公司看见自己的隐私。

    出道在即,概念预告和宣发都放出去了,基本课程已经全部上完,但公司特别给她安排了一些其他舞种的练习,以防万一需要展示,打个基础也好。

    可就是在课上用力太猛,导致旧伤复发,真是得不偿失。

    手腕处一直在隐隐作痛,最初觉得没有明显的肿胀和淤青应该只是扭伤了,但过了两天之后疼痛反而加深了,用左手拿东西都觉得使不上力气。

    “嗷嗷嗷,打不开.....”

    右手拧不开,更别说一用力就疼的左手了,可裴世理也不好意思跑回去让店员给自己开一下吧,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拿回去让认识的人帮助自己。

    周围有认识的人吗?

    裴世理左看右看,还真有认识的人,就是很难开口而已。

    “哥.....那边有人看你。”西村力拉住李羲承,片刻后迟疑道:“哥应该认识......”

    就这样被长相阴暗的日本人上下打量了好几眼,什么鬼,她很不爽,裴世理瞪了他一眼,在他还未来得及解释前一秒哒哒哒跑走了。

    李羲承接过咖啡后回头,西村力描述的方位空无一人,而他面上残留的错愕,发生了什么吗?

    “跑了。”

    “什么?”李羲承没有听明白,也没有进一步询问的打算,西村力把答案憋回了肚子里,被误会就被误会吧,反正也不熟。

    往回跑的裴世理在路上偶遇了金玟池,叫了声欧尼就给自己打开了,在喝到果汁的同时金玟池的手指也伸到了她的脸颊边,小小地捏了一下,表情很满足。

    “为什么总喜欢捏我的脸?”

    金玟池用双手表达喜欢,在她脸上戳戳点点,裴世理也没有生气,而是眨巴眨巴看着她,真的和小兔子一模一样。

    “因为.....像麻糬。”

    “诶,第一次听到这个形容呢,还以为是年糕。”

    “麻糬更适合。”

    金玟池想把裴世理拐回自家练习室,可她要回去排练,没办法,只能下次再实行偷兔子的秘密行动。

    喝了点甜的好像活过来了一点点,甜品就是裴世理的维他命,在休息过后继续学习新的舞蹈,奈何自己实在是跟不上,学习不了更高阶的舞蹈课程,和经纪人沟通过后公司停掉了她的舞蹈课程,经纪人告诫她出道前尽量不要外出或是在大众面前露面,也不要在网上发布一些个人信息。

    可她之前都做到了啊。

    如果她没做到的话,再用这种‘你下次一定不要再犯’的严厉语气对待她更好吧。

    裴世理撇撇嘴,问经纪人她申请的工作室许可什么时候批下来,刚还一脸板正的经纪人听到这个问题后眼神躲闪,支支吾吾说那边还没有回复,她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说自己知道了。

    过了几天她主动去找代表申请,才得知经纪人根本就没把她的申请交给代表。

    这算什么,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故意这么做的?她就是觉得很无语,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之前还没有正式出道所以不配让组合的经纪人帮忙吗?裴世理一时间不想对经纪人发难,请求知道此事的代表隐瞒此事,代表同意了。

    于是接下来几天,裴世理将自己的设备搬到属于自己的个人练习室中,也在这层见到了这个公司的大前辈,是叫前辈还是叔叔,裴世理选了前辈,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出错的称呼。

    其中一位前辈给了她爱吃的糖,所以就记忆深刻些,其他人很快就忘了。

    还有一点值得高兴,上了药之后咲良欧尼给她按摩之后她的手腕好多了,疼痛减轻了不少,为了感谢她特意买了蛋糕给她,考虑到控制饮食吃不了多少,所以也是给其他成员们买的,感谢这么多个月以来她们的关心和照顾。

    在点燃烛火后,小小的火光成为了唯一的光源,在其他人的强烈要求下,裴世理闭着眼许了一个愿。

    打开灯之后,姐姐们在切蛋糕分蛋糕,裴世理和洪恩採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吃蛋糕就好,她在乖乖等待的时候,洪恩採在玩她的头发,凑近她问刚刚许了什么愿望。

    “希望之后一切顺利。”

    洪恩採表示赞同,头突然被点了一下,许允真将蛋糕递给她并问她们刚刚在讲什么悄悄话,洪恩採如实说了,一旁的宫胁咲良听后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哎呀,不会的啦。”

    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

    下午的飞机,晚上刚到,才在宿舍呆了一小会就被通知当天晚上要开会,而梁祯元要提前到才行,要提前到还要最迟出来,这就是队长,干着吃力不讨好的活。

    成为组合的队长也满两年了,要说曾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因为这个痛苦过挣扎过是在说谎,最初因为一段时间压力大私下里找羲承哥哭诉过,可这些情绪崩溃也只是当下状态不好而已。

    例如现在。

    他好累好累,也只是因为休息不够的连轴转行程导致的,可能在这之间还有一点对未来的迷茫吧,心底一直藏着隐隐约约的不安,极力压下它却总是冒出来。

    “练习完就回去休息吧。”

    又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计划,按照计划进行的话,期待的幸福也会很快到来。

    走到一半,后方传来一道奇怪的声音,很快,几道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两个练习生从跟前飞速跑过,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人脸。

    他在回想那道声音应该不是他们发出来的。可那是谁?

    在巨大的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往声源处靠近,见到了散落一地的文件。

    还有陷在其中的,流着泪的她。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先把文件捡起来吧,于是将其余文件捡起来递给她,她没有接。

    “怎么了?”

    “我手好像….断了。”

    骨折?这可不是小事,沉吟片刻后,梁祯元想出了解决方法。

    “我去找人来。”

    不知是太疼了眼前一片模糊,还是内心滋生的恐惧导致的心理作用,梁祯元那张被阴影遮住的面容,隐隐约约的,特别像那个人......

    也是这样,说好了去找人却把她扔下,好久都没回来,她等了一夜,期间下了场雨,她被冻的瑟瑟发抖,精神也不好,一直以为他会回来找自己,直到有人对自己说。

    “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我哥哥....”

    “在等哥哥啊?”

    “嗯,他会回来的。”

    “可是你哥哥昨天就已经走了啊。”

    “不会的,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哥哥不会抛弃她的,就算他说过自己是累赘,是不被期待的降生,就算他讨厌自己,但哥哥一定会回来的。

    恐惧,在那瞬间蔓延全身。

    “.......”梁祯元放下手机后又察看了眼她的反应,很奇怪,怎么在发抖?

    于是他蹲下来,她的模样在视线范围内变得愈发清晰。

    “还好吧?”

    她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梁祯元盯着她看,发现她一直在深呼吸,眼睛往下方看着,他也垂下眼,看到了两人相融的影子。再然后,维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氛围被她的哭泣声打破,而她似乎连擦眼泪的力气也没有。

    “对不起.....”

    她不断地道歉,眼眶和面颊都变得湿漉漉的了,脸上的晶莹仿若海上的潮水,翻涌着,一下又一下拍打着他的心门。

    而后,黑发落下来了一缕,轻擦过她的鼻尖,她终于鼓足了勇气将脸抬起来,嘴唇仍在微微颤抖着,又抿紧,仿佛饱含着压抑的情绪。

    “抱歉,让你看见我哭的样子。”

    没关系。

    梁祯元想说。

    他也不喜欢让别人看到自己失控的样子。

    “能起来吗?我扶你吧。”

    “能。”

    梁祯元一直呆到经纪人来之前,因为疼痛和随之而来的陌生感,两人没有怎么聊天,比起刚刚在昏暗的走廊里说的话还要少。

    看了眼时间,应该快要来了,梁祯元表示自己要走了,裴世理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但看着状态很不好,因为哭过,眼眶和鼻头都红了,模样很可怜,梁祯元又有点犹豫,他是不是应该留下来和她的经纪人说明情况。

    在对视的时间里,裴世理开口道:“你走吧,等下你不好解释的。”

    “好吧。”

    离开的动作没有那么利落,在脚步停顿的那一瞬间回头,只见裴世理仍用那哀愁的眸子注视着自己的背影。

    “谢谢你。”

    深夜十一点,医院。

    “我就知道会出事。”

    “出事之后你才说这个?”

    “就不应该再选人做替补,业内哪家公司会这样做?”

    “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我们能做主吗?”

    “世理这孩子怎么了你?我感觉你对她意见好大啊。”

    “什么叫我对她意见大,你看过那孩子跳舞的样子吗?就这样的水平?放在别的公司能出道吗?也只有HYBE愿意收留她.....”

    门外的争吵不断,门内的裴世理翻阅着屏幕里不停弹跳出来的消息,眼里的光明明灭灭,像极了燃烧着的烛光在闪跃跳动,在心上撕扯出更大的伤口。

    拜托,

    别折磨我了。

    其他人开完会回练习室的时候裴世理已经到了,头垂得很低,很低,柔美的脖颈仿若低垂着的铃兰,扎在脑后的黑发松散地落在肩头,即便如此,她左手的白色绷带也十分显眼,因为受伤,大幅度的舞蹈动作一律做不到。

    刚刚那样都忍下来了,现在看见独自一人练习的世理却突然很想很想哭。

    为什么呢,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要在这个节点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裴世理没戴眼镜,以至于洪恩採一个箭步冲过来抱住自己才反应过来,最先感受到的是她湿润的双颊,再听见她的抽泣声后询问:“怎么了?”

    洪恩採只是哭,她尝试过压抑自己的痛苦情绪,可做什么都不顺利,她最终将全部的情绪爆发出来。

    不止是她,视线里,每个人的脸上都闪着朦胧不清的痕迹。

    “哎呀哎呀,恩採这样抱着世理,会疼的啦。”

    金采源知道她很伤心,但不是都说好了不能在裴世理面前表露出不好的情绪嘛,一次没提醒又又又忘记了。

    洪恩採想要抓住她的双手,但另一只打着厚厚的石膏,动弹不得,她沉默不语,吸着鼻子不说话。

    裴世理做不出任何反应,她好像没那么懂得伪装,在受伤的时候也可以安抚别人的情绪,受伤的是她,她变得一团糟,比最开始还糟。

    这感觉,就好像,好不容易拼好的拼图,她童年最爱的玩具,将一片一片的碎片补足照片的空白,可被人一下子捣碎,拼图和玻璃碎片混在一起,姐姐握住了她的手,那时候还小,但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很清晰。

    那是恨意。

    太单薄,却太容易达成的一种情绪,在只学习了几种自控方法的童年阶段,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爆发。这种情绪激励她走到现在,在达到极致之前,裴世理会提醒自己用爱弥补缺陷。

    “不疼的,没什么感觉。”

    “那是因为,打了石膏。”

    宫胁咲良在说完这句话后避开她受伤的那只手,轻轻地抱住了她的腰肢,裴世理隐约听见她抽鼻子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在极力掩饰内心的恐惧。

    或许不只是她在害怕,所有人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吓懵了,只留下强烈的无力。

    “怎么会不疼.....”

    “骨头都裂了。”

    一个接一个的,成员们抱着彼此,而被紧紧围绕住的裴世理汲取到了自己需要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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