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无数次拥抱着你的背影。

    〉〉〉〉

    “阿姨下午好。”

    夏弥在走廊里迎面遇到了食堂阿姨。

    完满收官入职测试后,他们一行人来食堂准备制作午饭。伏黑惠满脸不情愿,一看就是被不知道去哪里溜达的五条悟,支使过来监视他们的。虎杖悠仁在厨房忙活,掂量着厨具和锅碗瓢盆,又去翻开食材,俨然一副老手的样子。

    他从冰箱中掏出了菠菜白菜,又从冻库里抬出一盒鸡胸肉,撸起袖子,套上围裙,开始磨刀霍霍。夏弥楚子航和伏黑惠三人在一旁打下手,帮忙剥皮削丝。

    “多加点蒜,我俩吃辣!再加根腌黄瓜吧!”

    虎仗悠仁:“……”调配好的菜单被加入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很好脾气的听从了夏弥的建议,伏黑惠在一旁看得眉心紧皱,捏刀柄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楚子航状若随口问:“……你老师干什么去了?”

    “……”伏黑惠顿时警觉,显然是对他们两个逃跑的前科耿耿于怀,甚至还摆出了一个手势。噢?狗狗手影,是召唤系么?

    夏弥顿时兴奋:“诶!快把狗狗放出来吧!我真的不吃,你不要听你那个无良老师乱说。”

    伏黑惠:“……”收起手势,开始面无表情的削胡萝卜。

    夏弥冲他摆摆手:“诶,胡萝卜少放一点,我不想吃欸。”

    伏黑惠听闻,默默的多洗了一根。

    夏弥:“……”果然,有什么样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楚子航适时的插入了一些他们上辈子的游历见闻。桌子对面的两个孩子竖起耳朵,目色晶亮地听着他讲故事。

    “北纬76度的罗蒙诺索夫海岭,它在北冰洋的最深处,是我去过最冷的地方。”楚子航说。

    “巴伦之海以北的海面上当时开着一艘名叫‘YAMAL号’的核动力破冰船,是前苏联时期建造的最强大的‘北极级’破冰船——装甲舰艏能撞碎六米级别的冰面,有两台重水式反应堆给轮船提供运行动力。”

    夏弥点点头:“这东西存在的意义就是贯彻苏联人对北冰洋的渴望,可惜当它建成的时候苏联已经解体了。它在北极舰队里闲置了几年之后,被租给了一家欧洲的游轮公司,游轮公司就把它改造成了豪华游轮。”

    “以格林威治时间计算,那个时候刚好是圣诞夜,本应该很热闹,”楚子航停顿了一下,“那地方太冷了,蔬菜少的可怜。常见的食物只有酒和肉,巧克力硬的和石头没什么不同。”

    夏弥接话:“你们不知道吧?天天吃肉其实会变臭的!蛋白质摄取量超标,拉的**能熏死人欸。”

    “……”伏黑惠一脸复杂,脑内已经有了画面感。

    “诶??天天吃肉会变臭吗?”虎仗悠仁惊叹。

    “是呀!洗澡都盖不了。”夏弥笑的开怀。

    “哈哈哈~那楚子航老师岂不是要捂着鼻子揍人?”

    “那可不!被你猜对了,师兄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楚子航面无表情的舀饭,显然根本拦不住他俩,伏黑惠虽然嫌弃,但也没捧着碗离开,明显是对刺激的八卦很感兴趣。

    但其实跟卡塞尔学院相关的经历才是最刺激的——比如只看图纸就上手开战斗机;比如背着炸药徒步穿越雷区,还有切断巨型轮船的热供应开关,从蒸汽管道内潜进‘YAMAL号’刺探情报。

    楚子航想起上辈子,施耐德教授对他的最后一次称赞——他说楚子航正渐渐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执行官,因为换作之前的他,会提着刀直接从前门闯进去。

    “话说,我也会做饭哦!”夏弥咧嘴,露出两颗小虎牙,“我会做银耳羹呢。”

    “噢!老师好厉害!”

    “这不算什么,我还会煲排骨汤咧!有空做给你们吃啊。”

    “好期待啊!”虎杖悠仁摩拳擦掌,好奇问,“老师你是什么星座的?”

    夏弥晃了晃梳起来的高马尾:“水瓶座啊,水瓶座做饭很强的!”

    在楚子航的记忆中,接下去的对话应该是他以专业且冷静的水准评价银耳羹里应该要加糖桂花,而夏弥不满的嚷嚷起来,然后问他“什么是糖桂花”?

    “新鲜的桂花,晒干,取一百克,加两勺麦芽糖,上锅蒸十分钟,冷却后密封冰镇。”那时他这么说。

    她懒洋洋的回:“听起来真像你这种麻烦的人会吃的东西。”并表示自己在eBay买了很多银耳,下次一定。

    楚子航默默的从回忆中抽身,收拾好面前已经被夏弥吃得精光的碗筷,看了眼酒足饭饱后的三个人,适时提醒他们该出发了。

    他们要去接最后的一年级新生回校。

    涉谷车站,竹下街,一行如出一辙的黑色校服中,夏弥疲惫的举手申请。

    “我说,就不能买一架直升飞机么?我旁边的师兄他会开……”

    她和楚子航换上了崭新的高专制服,但从偏僻的小野站台换乘到市区,感受龟速的前进和拥挤后,衣服已经皱巴巴的了。

    伏黑惠满头无语:“飞机太招摇了。还有,您以后行动,千万要记得开帐……”

    虎仗悠仁则是非常感兴趣,追问楚子航开飞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奈何后者是个面瘫,只能干巴巴的回复他:“……很方便的感觉?”

    “自由,是自由啦!”夏弥在一旁纠正,“师兄真是不解风情欸!”

    楚子航:“……对不起。”干巴巴的道歉。

    伏黑惠:“……”这家伙绝对会忘记开帐!

    四个人闲聊着,不一会儿就到了车站门口——虽然大部分时间只有虎杖悠仁和夏弥在讲话。秉着让年轻人自由发挥的念头,夏弥朝两个小朋友挥挥手:“我和师兄在门口等着就行,你们俩想去哪玩就去吧。”

    “那我去买冰棍!你们要吃什么口味的?”悠仁小朋友表示不离不弃,并提供零食服务。

    伏黑惠:“你看着选吧。”

    夏弥举手:“我要巧克力坚果脆皮,香草夹心馅的。噢,师兄和我一样!”

    楚子航:“……”行吧。

    “好的!”虎仗悠仁复述着夏弥的要求,乐颠颠去买冰棍了。

    “……”

    伏黑惠看了眼踩着楚子航影子玩得不亦乐乎的夏弥,委婉的开口:“您是本性如此……还是跟五条老师学的?”

    夏弥从楚子航的影子中抬起头来,微眯眼:“你这是?指桑骂槐还是一石二鸟?”

    楚子航:“……你还是不要轻易了解她的本性为好。”

    伏黑惠复杂的瞥了楚子航一眼,眼中不知是怜悯还是同情,总之这句语焉不详的话中透露出了隐约的故事情节,但一定不属于大团圆的类型。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专注的盯着虎杖悠仁离开的方向,看到他戴着印有“ROOK”字母的花哨眼镜,捧着可丽饼和冰棍袋子回来了。

    “我回来啦!除了冰棍还有巧克力坚果奶油可丽饼,你们想吃什么可以随便挑。”

    夏弥大为感动,双手接过虎仗悠仁递来的零食袋子,评价道:“悠仁啊,你真是个大好人!”

    悠仁小朋友摸了摸脑袋,露出八颗明晃晃的白牙:“嘿嘿,夏弥老师你过奖了!”

    “呦~惠,悠仁。还有你们俩也在啊。”五条悟插着兜,不知刚从哪里回来,一头白发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楚子航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夏弥对他露出了一个假到不行的笑容——明明是这家伙强制要求他们参与的,在这装什么糊涂。

    她低头舔掉指尖上的糖粉,继续踩楚子航的影子玩。这时虎杖悠仁摘下了那副滑稽的眼镜,指着人群中一个拖住西装秃顶胖子的少女。

    “我看到她了。”

    夏弥微笑,遂拖着楚子航一起站到前排观看少男少女的美好初遇。但野蔷薇小朋友看虎杖悠仁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个不入流的土包子,而看伏黑惠的眼神,很明显是在嫌弃对方面瘫。她毫无心动,紧接着视线就扫到了楚子航和夏弥身上。

    野蔷薇迟疑了一下:“你俩的品味……果然还是因为制服难看吧。”

    楚子航:“……”谢谢你的委婉。

    夏弥眨着布灵布灵的眼睛,控诉道:“你说的对!我觉得黑衬衫马甲捆皮质武装带,加上高帮皮靴,再搭一件墨绿军式风衣就会比较好!不过衣服上的排扣要简略,还要有凸显肱二头肌的袖箍!”

    “哦~那确实高级多了。”钉崎野蔷薇表示赞同,眼神在她和楚子航之间流连了一会儿,回过味来,“可你说的是男款吧?”

    “爽飒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夏弥暗暗握拳,“男人也可以穿着芭蕾舞裙挥舞猎枪,把敌人打成筛子的!”

    楚子航:“……”好熟悉的故事(穿着芭蕾舞裙挥舞猎枪是加图索家族的黑历史)。

    钉崎野蔷薇:“……”感觉有点辣眼睛。

    伏黑惠吐槽:“这是校服,不是走秀现场……”

    虎仗悠仁感叹:“不过听起来好帅啊!!”

    五条悟挑眉:“确实不错欸,你们求求老师的话,我可以穿给你们看呦~”

    楚子航注视夏弥,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和上辈子初见时没什么不同。那个时候他与她无厘头地对着话,发现她的内心世界广阔又跳跃,思维发疯的像只兔子那样窜来窜去。而他是个想法笔直如弹道的家伙,到最后都没有抓住那只兔子的尾巴。

    “真无聊,师兄你都不会配合一下。”夏弥扭头看楚子航。

    “对不起。”楚子航很配合道。

    “没事啦,同事嘛。”夏弥朝他挤眉弄眼,“你要怎么补偿我嘞?请我去水族馆、游乐园,还是看电影?”

    楚子航被她噎的够呛,看着她在他眼前蹦啊蹦。他弄不清楚这个邀请的目的——是无厘头还是嘲讽,或者是诱惑?

    要是诱惑,那真是刀剑齐飞无坚不摧的诱惑啊。可他这种人反应就是慢半拍,除了拔刀砍别人的事都慢半拍,中了女孩子的刀还要好一阵才知道痛。

    他低着头看着夏弥投在地面上的影子,久久没有言语。

    伏黑惠已经不想再停留在这个话题上了,遂问:“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去?”

    五条悟得意地说:“哼哼~接下来,当然是去东京观光了!”

    此言一出,夏弥乐了,消沉的野蔷薇顿时鲜活了起来,虎仗悠仁也满面笑容,四个人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圣地与美食。

    伏黑惠一脸冷淡的看楚子航:“……最好别相信五条老师的话。”

    “是的,”楚子航赞同,“听起来像空头支票。”

    “您和夏弥老师,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伏黑惠真诚的问,显然很好奇,“听说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拉面店门口?可感觉你们对彼此很熟悉,战斗配合也是……”

    “她是我朋友的妹妹的同学。”楚子航面不改色的撒谎,“以前就认识,我是她的学长,我们很久不见了。”

    伏黑惠缄默,表示暂时相信了这个说辞。

    这边“友好”的交流完毕,那旁的四个人已经欢乐的决定出发去六本木了,夏弥带着两个孩子一脸幸福,摆出夸张的手势,一副要征战天空与大海的样子。

    “向着香坡地群岛进发!”她这么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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