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至安懵了一秒，扭头，看向许珩也。
她知道自己昨晚和许珩也打了视频通话，脑海里有这样的画面，但具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完全记不起来了。
后颈皮肤密密麻麻蔓延起一阵热意，李至安呼吸都屏住一秒。
“抱歉，我喝了酒，我不记......”李至安底气不足的解释被打断，许珩也道：“嗯，我听到了也记住了。”
“你说这里总是下雨，很讨厌，”他声音轻缓，“又说，想我。”他像是故意得，尾音上扬，像小猫尾巴似的轻晃着扫过李至安的脸颊、耳廓、心尖。
李至安胸腔内心跳鼓噪，她侧过头，注视着许珩也的目光闪烁流露出些惊疑。
驶出隧道，灯影交错的一瞬，李至安看到许珩也似乎笑了一下，她不确定，但莫名令她有点恼。
鬼使神差的，李至安动了动唇，问他，“所以你就来了吗？”
许珩也扭头看了眼李至安，又继续看向前，很低地“嗯”了一声。
或许是夜色相衬，李至安忽然觉得平素他黑沉的眼瞳显得莹润透亮。
李至安缓缓收回视线，平视前方，看着路边掠过的树影，良久，突然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行至红灯，许珩也踩下刹车，车身平稳停下，他淡淡扫她一眼，不太满意地提醒，“我刚到这里。”
李至安的视线重新落回他身上，安静地看着他侧脸几秒，轻声道：“你什么时候到的？有等很久吗？”又很小声地补充一句，“今天降温，有点冷。”
许珩也脸色变得好一点，说：“我不冷。”
李至安眨了眨眼睛，没再说什么，抿唇，坐端正。
许珩也也不再吭声，安静了一路，等到达目的地，车子停下的那一刻，他突然说：“等雨停的时候。”
李至安解安全带的手一顿，她抬头，恰对上许珩也的眼睛，专注静谧，在黑夜中闪耀着蛊惑人心的光，李至安有些恍惚地点头，说“好”。
许珩也唇角隐约上扬，他打开车门，撑起伞，从车前走过，车灯穿透雨幕照亮他的身影，高大俊逸。
李至安的视线跟随着他移动，直至许珩也站定，他微俯身，拉开副驾的门，伞与车顶齐平，路灯的光折射清凌的雨丝，星星点点地落在他身后。
密集的雨像雾，李至安觉得许珩也是模糊的，可他低腰垂首等待着，李至安又能在许珩也的眼睛里清楚地看见自己，那一刻，鬼迷心窍一般，李至安朝许珩也伸出手。
有雨滴落在指尖，紧接着，许珩也便握住了她的手，他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李至安在他比灯光清亮柔和的目光中下车，站在他身侧。
俩人一同走进单元楼。
刚进门，李至安便将手抽了出来，快步走开去按电梯。
许珩也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心，手指轻轻合拢背在身后，跟了过去。
看着电梯层数逐渐升高，李至安心神逐渐安定明晰，她蹙眉，鼓了鼓嘴，觉得自己毫无长进。
她转身看一眼许珩也，欲言又止。
许珩也观察到她的一举一动，于是低眉顺眼，状似忧心道：“雨好像更大了，看样子要下一整夜。”
闻言，李至安闭上嘴巴转回身。
密码锁嘀嘀响两声，两人进门，打开灯，房间的全貌便映入眼帘。
房子很小，布局简单，一室一厅，十分整洁干净，就像是一间样板房，除了基本的家具，一点能体现居住者喜好习惯的物品都没有，就好像住在这里的人很快便会悄悄离开。
哪里都留不住她。
许珩也站在玄关处，看着李至安的背影，眸似深潭。
李至安从鞋柜里找出一双一次性拖鞋，拿给许珩也。
他接过去，说了声“谢谢”。
李至安点头，“嗯。”
许珩也气质冷峻卓然，举手投足间，从骨子里流出的上位者的从容自若将这间房子显得逼仄狭促。
他和这里格格不入。
李至安去过一次许珩也的家，他一个人住七百多个平方的大平层，位于顶楼，客厅有一面超级夸张的落地窗，向外俯瞰，绿意江景一览无余。
许珩也从小被养的矜贵，自然也是一个很讲究的人，对生活品质很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想及此，李至安收起刚才突如其来的低落情绪，尝试提醒，“这里很小，只有一张床，你今晚如果借宿，就只能睡沙发了，不然等雨小一点——”
她难得说话很快，但还是被许珩也打断，“那我就睡沙发。”
李至安不死心，小声道：“沙发也很小。”
许珩也不接她茬，换了个话题，“你晚饭吃了吗？”
李至安性格比许珩也好太多，她不会忽视别人的问题，于是摇了摇头。
“冰箱里有什么？”许珩也问。
李至安自己也不清楚，她几乎没在这间房子里开过火，打开冷藏门，只孤零零立着一盒酸奶。
身后，不知何时许珩也突然出现，细长的手指将那盒酸奶拿起，“草莓加桑葚，好喝吗？”
他突然靠的很近，李至安被吓到，猛的抬头，俩人视线相撞，李至安下意识要往后躲，后脑即将磕到冰箱时，许珩也抬手垫在她脑后。
温热的触感。
两人间距离再次拉进，她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淡淡的男香，似清冽的冷泉。
退无可退，李至安缩了下脖颈，愣愣地望着他。
“我们晚饭吃这个吗？”许珩也却是心情愉悦般，难得的说笑。
李至安摇头，“不是，”她像是年久失修的机器修好后重新按下启动键，笨拙又迅速地动作，她蹲下身，扒拉开冷冻室的门，举起一袋速冻饺子，挡住自己的脸，瓮声瓮气地推荐，“吃这个，鲅鱼馅，很好吃。”
饺子是许珩也煮的，他把酸奶塞给李至安打发她去客厅看电视，但是李治安内心凌乱，觉得此时不宜和许珩也同处一室，于是便去洗澡。
她收拾好出来，许珩也也刚好把饺子盛出来，唯二的两只碗，想再调一点醋汁，不仅没有碗，也没有任何的调味品。
这种情况，许珩也没忍住看了看饺子包装袋的日期，还行，饺子没过期。
李至安挽起潮湿的头发，穿一套白糯的家居服，被水汽蒸腾过的原因，白皙的皮肤泛着层薄粉，将她总是疏冷的眉眼都烘托得柔软许多，接过许珩也递过来的筷子，对他说：“谢谢。”
李至安早就饿了，洗个澡更饿，用筷子夹起一个饺子就咬了上去，被崩出来的汤汁烫到舌头，也没舍得把饺子吐出来，咽下饺子才吐出舌尖找水自救。
眼前已经有人给她端来一杯水，李至安接过来，说着“谢谢”，灌进一大口，温度刚好。
许珩也看着她喝完，问：“你平时都是怎么照顾自己？”
李至安放下杯子，想了想，说：“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做自己该做的事。”
她直视许珩也的眼睛，娓娓而谈，“你这样问我，大概是因为你觉得我此刻过得不算好，但是，我很喜欢现在的状态，我一个人生活的这段时间，我觉得我过的很开心，每一天都很好。”
许珩也注视着她，眸光冰冷，直白道：“所以一声不吭地离开，是因为和我在一起过得不好，讨厌和我在一起吗？”
李至安动了动唇，她想说不是的，可是真要铺开说来又太复杂，也不知道要从哪说起又能怎样说。
短暂的沉默，许珩也先低头，他说：“好了，先吃饭吧。”又起身，给李至安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
这时，李至安的手机突然响了，俩人同时看去，许珩也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个英文名字。
李至安拿起手机，向许珩也点头示意，走去阳台接通电话。
听筒那边的声音，许珩也听不到，他只能听到李至安通话时的声音，看到玻璃窗上模糊映出的她的神态。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未曾注意过李至安跟自己通话时的语气和声音。
她在和自己通话时，在自己看不到她时，她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许珩也向后靠在椅背，他本能地要找寻一个自在的坐姿，准备抬起手撑住太阳穴的位置，但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抬起的手只是停在耳边便开始走神，手指无意识地微曲。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但李至安轻轻笑了一下。
许珩也神情稍一滞怔，抬起的那只手小指微颤，慢悠悠握成拳抵在耳侧，手臂青筋若隐若现，意味不明地撇了撇唇角。
李至安结束通话，转身的刹那，愣了一下。
许珩也正紧盯着自己，那个瞬间他没藏好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情绪，让人心尖一颤。
下一秒，许珩也移开视线，若无其事道：“快来吃饭，要凉了。”
但本就对人情绪敏感又学习心理的李至安，在那转瞬即逝的一刻，还是捕捉到了许珩也的不耐也或者是不悦。
更准确地来说像是一种要失去什么的烦躁和气恼。
李至安没再继续多想，许珩也比她接触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难以揣测。
再次落座，两人都没再说话，也没有什么外来打扰，安静和谐地结束晚餐。
只是睡觉前，许珩也又做了一件奇怪的事。
李至安将晚上要借给许珩也用的被子放好在沙发，准备回自己房间时，一直沉默的许珩也突然抓住李至安的手腕。
他坐在沙发上，仰脸望着李至安，而李至安是站着的，自上而下凝视着他。
许珩也眼中的情绪很陌生，因为他一直都是游刃有余、胸有成竹，对什么东西都不在意，对什么东西也都有种天然的掌控力。
李至安等了很久，许珩也什么也没说，她只好开口，“早点休息。”
于是，许珩也慢慢松开手，李至安转身朝卧室走去。
门将关上的瞬间，身后响起许珩也的声音，他叫她的名字，“李至安。”
“嗯？”
李至安回头。
然后她看到许珩也一贯冷然的脸上眉心微拧，声音又沉又哑，好像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别别扭扭地说出口一句——
“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她知道自己昨晚和许珩也打了视频通话，脑海里有这样的画面，但具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完全记不起来了。
后颈皮肤密密麻麻蔓延起一阵热意，李至安呼吸都屏住一秒。
“抱歉，我喝了酒，我不记......”李至安底气不足的解释被打断，许珩也道：“嗯，我听到了也记住了。”
“你说这里总是下雨，很讨厌，”他声音轻缓，“又说，想我。”他像是故意得，尾音上扬，像小猫尾巴似的轻晃着扫过李至安的脸颊、耳廓、心尖。
李至安胸腔内心跳鼓噪，她侧过头，注视着许珩也的目光闪烁流露出些惊疑。
驶出隧道，灯影交错的一瞬，李至安看到许珩也似乎笑了一下，她不确定，但莫名令她有点恼。
鬼使神差的，李至安动了动唇，问他，“所以你就来了吗？”
许珩也扭头看了眼李至安，又继续看向前，很低地“嗯”了一声。
或许是夜色相衬，李至安忽然觉得平素他黑沉的眼瞳显得莹润透亮。
李至安缓缓收回视线，平视前方，看着路边掠过的树影，良久，突然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行至红灯，许珩也踩下刹车，车身平稳停下，他淡淡扫她一眼，不太满意地提醒，“我刚到这里。”
李至安的视线重新落回他身上，安静地看着他侧脸几秒，轻声道：“你什么时候到的？有等很久吗？”又很小声地补充一句，“今天降温，有点冷。”
许珩也脸色变得好一点，说：“我不冷。”
李至安眨了眨眼睛，没再说什么，抿唇，坐端正。
许珩也也不再吭声，安静了一路，等到达目的地，车子停下的那一刻，他突然说：“等雨停的时候。”
李至安解安全带的手一顿，她抬头，恰对上许珩也的眼睛，专注静谧，在黑夜中闪耀着蛊惑人心的光，李至安有些恍惚地点头，说“好”。
许珩也唇角隐约上扬，他打开车门，撑起伞，从车前走过，车灯穿透雨幕照亮他的身影，高大俊逸。
李至安的视线跟随着他移动，直至许珩也站定，他微俯身，拉开副驾的门，伞与车顶齐平，路灯的光折射清凌的雨丝，星星点点地落在他身后。
密集的雨像雾，李至安觉得许珩也是模糊的，可他低腰垂首等待着，李至安又能在许珩也的眼睛里清楚地看见自己，那一刻，鬼迷心窍一般，李至安朝许珩也伸出手。
有雨滴落在指尖，紧接着，许珩也便握住了她的手，他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李至安在他比灯光清亮柔和的目光中下车，站在他身侧。
俩人一同走进单元楼。
刚进门，李至安便将手抽了出来，快步走开去按电梯。
许珩也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心，手指轻轻合拢背在身后，跟了过去。
看着电梯层数逐渐升高，李至安心神逐渐安定明晰，她蹙眉，鼓了鼓嘴，觉得自己毫无长进。
她转身看一眼许珩也，欲言又止。
许珩也观察到她的一举一动，于是低眉顺眼，状似忧心道：“雨好像更大了，看样子要下一整夜。”
闻言，李至安闭上嘴巴转回身。
密码锁嘀嘀响两声，两人进门，打开灯，房间的全貌便映入眼帘。
房子很小，布局简单，一室一厅，十分整洁干净，就像是一间样板房，除了基本的家具，一点能体现居住者喜好习惯的物品都没有，就好像住在这里的人很快便会悄悄离开。
哪里都留不住她。
许珩也站在玄关处，看着李至安的背影，眸似深潭。
李至安从鞋柜里找出一双一次性拖鞋，拿给许珩也。
他接过去，说了声“谢谢”。
李至安点头，“嗯。”
许珩也气质冷峻卓然，举手投足间，从骨子里流出的上位者的从容自若将这间房子显得逼仄狭促。
他和这里格格不入。
李至安去过一次许珩也的家，他一个人住七百多个平方的大平层，位于顶楼，客厅有一面超级夸张的落地窗，向外俯瞰，绿意江景一览无余。
许珩也从小被养的矜贵，自然也是一个很讲究的人，对生活品质很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想及此，李至安收起刚才突如其来的低落情绪，尝试提醒，“这里很小，只有一张床，你今晚如果借宿，就只能睡沙发了，不然等雨小一点——”
她难得说话很快，但还是被许珩也打断，“那我就睡沙发。”
李至安不死心，小声道：“沙发也很小。”
许珩也不接她茬，换了个话题，“你晚饭吃了吗？”
李至安性格比许珩也好太多，她不会忽视别人的问题，于是摇了摇头。
“冰箱里有什么？”许珩也问。
李至安自己也不清楚，她几乎没在这间房子里开过火，打开冷藏门，只孤零零立着一盒酸奶。
身后，不知何时许珩也突然出现，细长的手指将那盒酸奶拿起，“草莓加桑葚，好喝吗？”
他突然靠的很近，李至安被吓到，猛的抬头，俩人视线相撞，李至安下意识要往后躲，后脑即将磕到冰箱时，许珩也抬手垫在她脑后。
温热的触感。
两人间距离再次拉进，她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淡淡的男香，似清冽的冷泉。
退无可退，李至安缩了下脖颈，愣愣地望着他。
“我们晚饭吃这个吗？”许珩也却是心情愉悦般，难得的说笑。
李至安摇头，“不是，”她像是年久失修的机器修好后重新按下启动键，笨拙又迅速地动作，她蹲下身，扒拉开冷冻室的门，举起一袋速冻饺子，挡住自己的脸，瓮声瓮气地推荐，“吃这个，鲅鱼馅，很好吃。”
饺子是许珩也煮的，他把酸奶塞给李至安打发她去客厅看电视，但是李治安内心凌乱，觉得此时不宜和许珩也同处一室，于是便去洗澡。
她收拾好出来，许珩也也刚好把饺子盛出来，唯二的两只碗，想再调一点醋汁，不仅没有碗，也没有任何的调味品。
这种情况，许珩也没忍住看了看饺子包装袋的日期，还行，饺子没过期。
李至安挽起潮湿的头发，穿一套白糯的家居服，被水汽蒸腾过的原因，白皙的皮肤泛着层薄粉，将她总是疏冷的眉眼都烘托得柔软许多，接过许珩也递过来的筷子，对他说：“谢谢。”
李至安早就饿了，洗个澡更饿，用筷子夹起一个饺子就咬了上去，被崩出来的汤汁烫到舌头，也没舍得把饺子吐出来，咽下饺子才吐出舌尖找水自救。
眼前已经有人给她端来一杯水，李至安接过来，说着“谢谢”，灌进一大口，温度刚好。
许珩也看着她喝完，问：“你平时都是怎么照顾自己？”
李至安放下杯子，想了想，说：“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做自己该做的事。”
她直视许珩也的眼睛，娓娓而谈，“你这样问我，大概是因为你觉得我此刻过得不算好，但是，我很喜欢现在的状态，我一个人生活的这段时间，我觉得我过的很开心，每一天都很好。”
许珩也注视着她，眸光冰冷，直白道：“所以一声不吭地离开，是因为和我在一起过得不好，讨厌和我在一起吗？”
李至安动了动唇，她想说不是的，可是真要铺开说来又太复杂，也不知道要从哪说起又能怎样说。
短暂的沉默，许珩也先低头，他说：“好了，先吃饭吧。”又起身，给李至安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
这时，李至安的手机突然响了，俩人同时看去，许珩也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个英文名字。
李至安拿起手机，向许珩也点头示意，走去阳台接通电话。
听筒那边的声音，许珩也听不到，他只能听到李至安通话时的声音，看到玻璃窗上模糊映出的她的神态。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未曾注意过李至安跟自己通话时的语气和声音。
她在和自己通话时，在自己看不到她时，她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许珩也向后靠在椅背，他本能地要找寻一个自在的坐姿，准备抬起手撑住太阳穴的位置，但意识到这个问题，他抬起的手只是停在耳边便开始走神，手指无意识地微曲。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但李至安轻轻笑了一下。
许珩也神情稍一滞怔，抬起的那只手小指微颤，慢悠悠握成拳抵在耳侧，手臂青筋若隐若现，意味不明地撇了撇唇角。
李至安结束通话，转身的刹那，愣了一下。
许珩也正紧盯着自己，那个瞬间他没藏好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情绪，让人心尖一颤。
下一秒，许珩也移开视线，若无其事道：“快来吃饭，要凉了。”
但本就对人情绪敏感又学习心理的李至安，在那转瞬即逝的一刻，还是捕捉到了许珩也的不耐也或者是不悦。
更准确地来说像是一种要失去什么的烦躁和气恼。
李至安没再继续多想，许珩也比她接触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难以揣测。
再次落座，两人都没再说话，也没有什么外来打扰，安静和谐地结束晚餐。
只是睡觉前，许珩也又做了一件奇怪的事。
李至安将晚上要借给许珩也用的被子放好在沙发，准备回自己房间时，一直沉默的许珩也突然抓住李至安的手腕。
他坐在沙发上，仰脸望着李至安，而李至安是站着的，自上而下凝视着他。
许珩也眼中的情绪很陌生，因为他一直都是游刃有余、胸有成竹，对什么东西都不在意，对什么东西也都有种天然的掌控力。
李至安等了很久，许珩也什么也没说，她只好开口，“早点休息。”
于是，许珩也慢慢松开手，李至安转身朝卧室走去。
门将关上的瞬间，身后响起许珩也的声音，他叫她的名字，“李至安。”
“嗯？”
李至安回头。
然后她看到许珩也一贯冷然的脸上眉心微拧，声音又沉又哑，好像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别别扭扭地说出口一句——
“能不能陪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