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mo26?终幕（1）
??客观来说，一个商业公司成为整个社会的统治中心至少有一点好处，出于盈利和财报的考虑，这家呼风唤雨的公司通常会在同一领域开辟数条产业线，例如交通。连接米德加的列车当然是由神罗一手制造并负责运营和维护，但同时他们也拥有数条小轿车和摩托车的生产线，从财务角度考虑，利润极高的私用轿车弥补一下公共交通的支出绰绰有余。这也仅仅只是交通工具这一领域下的格局，如果把目光放宽到整个商业版图，就会发现公益事业的支出仅仅占了神罗利润的万分之一不到。修条路、改装一辆火车或许能让人们短暂地记住一下神罗的好，但战争中盘旋在空中的武装直升机、地面上骇人的独眼权杖和狂乱的巨型战斗装甲，它们身上印着的“神罗”才代表了大众对这家公司的印象。
??权势滔天而神秘，恐怖而长久。
??具体而言，人们害怕它，却又不由自主地向往和崇拜那高楼里的一切。
??所以当路法斯·神罗重伤濒死的消息传出来时，大街小巷的话题纷纷被统一了，震惊、悲伤、担忧、幸灾乐祸，复杂的感情同时存在于一个空间，有在贫民窟流转的小报更是拿到了据说是拍摄于现场的照片，当期的特别刊第一天就卖到脱销，血淋淋的照片，配上惊悚的大字——神罗的未来陨落？
??照片上的路法斯双目无神，满脸鲜血，从胸口的贯穿伤几乎能看到暴露的血管和某些骨头，看上去实在像一具真正的尸体。
??范茹得刚打开铁门，就被这张照片糊了一脸。有人站在门口边看杂志边往铁门上贴什么东西，范茹得一开门，差点直接贴他脑门上。
??那是许久不见的贾斯汀，这个数月前卷走尼柯丝全身家当的男人是附近车站的管理员，他们偶尔也负责张贴神罗印发的传单。
??贾斯汀看了他一眼，脸上丝毫没有抱歉的神色，反倒是理所当然地说：“正好，你直接拿着吧，今早刚到的通缉令。”
??范茹得接过来一看，上面是尼柯丝·貚的脸。
??“今早治安维持队突袭了她家，几乎翻了个底朝天，人没找到，倒是有另外的收获。”
??“什么？”范茹得下意识问。
??“前院和后院分别翻出了大量的毛发。”贾斯汀说，“还记得当年阻止你在清路司开酒吧的那个区长吗？在自家餐桌上被开膛破肚，脑袋塞在肚子里的那个。”
??“……当然。”
??“那些人用仪器分析了身份，大部分都是没有身份证明的无业人员，唯一一个分析出来的就是他。”管理员说。
??范茹得站在原地，一双眼睛仍然盯在那张通缉令上。
??“你也要小心点，最近就别出门了。”贾斯汀看了看天空，“不过今天列车也在检修，想出门也没办法啊。”
??“哦，顺便一说。”他走到巷口，又回过头来，“她养的那只猫，已经死了。”
??说是在检修，隶属于武器开发部维修检查科的第二技术分队格外为难，事实上，高层秘密向他们下了命令，预计在不久之后会在朱农举办庆祝五台战争胜利的阅兵，需要应对一段时间的运输量高峰，因此让他们维修一直以来长久运行的列车，用词极为含糊，他们也不知道这庆祝的是上一次的胜利，还是还未到达但所有人都可以预见的未来的胜利。
??五台在路法斯·神罗出现在前线之后便节节败退，发生在米德加的恐怖袭击也少了许多，但这位神罗的继承人在胜利前夜遇袭濒死，庆典的计划当然也取消了。这车修还是不修，就成了一个问题。
??稳妥的答案当然是“因为是命令所以还是修比较好”，但现在所有员工都因为极受欢迎的神罗小王子危在旦夕而魂不守舍，很难说这车修了之后会不会比没修时再多几个安全隐患。
??常态运行的列车一共有五辆，此时已然全部停运，统一停在了位于一号区支柱顶部的中央车库。第二技术分队负责的是二号车的检查和维修，队长派克忧郁地望着不远处的龙门吊，脑子里一遍遍闪过新闻和杂志里的内容。他对路法斯·神罗本人倒没什么特殊感情，他二十年前毕业于某个大学的政治学部，即便最终成了技术工人，他也还是保持着一定的政治素养。
??胜利表面下的实际情况让他担忧，直觉告诉他，声称一切安好的神罗公司，似乎要发生大事情了。
??就在此刻，他忽然发现，龙门吊顶部的横梁上，似乎站着几个人。
??他眉头一皱，刚要喊人，只听清脆的咔嚓一声，他的视线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以可怖的角度看到了自己的背。
??如果他有特种兵一般的强大体魄，或许还能再坚持苟活十几秒，那么他就能看见，袭击他的生物只是具有人类的形状，均是由乱七八糟的血肉拼凑成的，像是穷人家为满足孩子的期待，用破布和废品拼成的娃娃一样。
??杰夫·卢德翰从龙门架上径直落下来，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碧绿色的光芒在他身周环绕，组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奇特图案。
??武器开发部的尖端研究科的每个人都能认出这些图案，他们在拆解魔晶石的时候，经常见到类似的东西。他们其中的某些人更是能直接说出图案的含义：复活。
??十分钟后，二号列车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径直启动，驶出了中央车库，被违规拉到最大速度的车辆与铁轨碰撞，闪出几个瘆人的火花。这列车当然不会在任何一个站台停车，假使真的停了，等待着的乘客也只会看到车门上紧贴着的裸露的血肉。
??他们或许会无奈地说，这辆车太挤了，还是换下一辆吧。
??阳光下的神罗大厦里，正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可能比平日来说，还要再繁忙一些。不同于外界，路法斯的重伤对这些正式员工来说影响微乎其微，一个理由是他的级别太高，普通员工一生可能都得不到一个抄送他邮件的机会，另外受他直接管理的部门不能说寥寥无几，只能说基本没有，很难从明面上和直接受他管理的人员产生交集。
??但和外界一样，他们都很喜欢这个形象亮眼、能力出众的继承人。
??克洛伊·菲耶是其中之一，她是在二十层工作的一名文员，她最好的朋友在数月前突然从神罗离职了，在这之前，她的这位朋友曾和路法斯·神罗维持着极为亲密的关系。当然，她的朋友告诉她，和路法斯维持这样关系的女人不止她一个，克洛伊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小事对路法斯祛魅，在她的潜意识里，这样的人在男女关系上不符合常理是符合常理的。
??她的朋友在阳光沙滩给她来电，说她得了一笔钱，在克洛伊追问钱的来历时支支吾吾，最后压低声音说，是路法斯给的。
??但她再也不肯说得具体了，当克洛伊兴致勃勃地猜测是不是分手费或者有些过分的“□□费”时，她的朋友突如其来地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
??显然，在克洛伊的眼里，自己的朋友在路法斯身上受了情伤，她充满同情地挂断了电话，但依然没有对路法斯的评价作出任何调整。在她的潜意识里，在感情方面毫不犹豫地伤害对方大概也是路法斯·神罗的特权之一。
??这名文员在收到上级转来的最后一份材料后，把几封整理好的文件袋抱在怀里，深吸一口气，拿出六十八层的钥匙卡，起身走向电梯间。
??每次去科学部，都是需要鼓足勇气的。甚至在某些时候，还需要消灭一些人性。
??电梯门打开，是科学部纯白色的走廊和明亮的灯光。文员四下环视，庆幸地发现走廊里没有人，一般来说，这一层的走廊通常极为繁忙，每个身穿白大褂的人都在尽自己所能地减少移动时间，克洛伊在十五层的投资和资本管理部和三层的法务部见到过类似的情景，但这些研究员比法务和投资顾问更加我行我素，也更加目中无人。具体而言，他们会对寻找目的地的克洛伊怒目而视，但她只是在走廊上驻足看办公室门牌号而已。
??她走过一个拐角，感到有些奇怪。
??到现在为止，她路过的每一个实验室都异常安静，透过屏障，她能看到实验室里被放置在一旁但没有关机的仪器，一些被放在桌面上的烧杯，里面还有正在进行某种化学反应的溶液，几个文件夹落在地上，里面的纸页上有踩踏的痕迹。
??她又在走廊尽头拐了个弯，她几乎要进到科学部的最深处了。
??她突兀地停下脚步。
??面前是明亮的灯光和白色的墙壁，还有呈喷射状粘在墙上的鲜血。假设站在此处的不是一名普通文员而是一名士兵，他或者她会判断出这满墙的血液里还混有一些人体组织碎片，主要分布在墙壁的下半部分，而血迹在墙的下半部分还有被涂抹的痕迹。
??也就是，有什么东西把人抵在墙上撕成了碎片。
??然而普通文员又怎么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普通文员在看到这惨状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尖叫了。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着女人惊恐的叫声。
??同时，克洛伊听见了喘息声。
??那是属于野兽的鼻息，在她发出声音的那一刻才跟着出现，而且不止一个。
??明亮温暖的灯光如同白昼，她回头，惨叫声消失在喉咙里，因为有如刀锋一般的利爪切断了她的喉管。狮身蛇尾的生物打量了这具无头的尸体一眼，明黄色的竖瞳时不时被侧面伸出来的眼睑襞遮住。
??然后它张开属于蛇的嘴，将这具人体整个吞吃入腹。在它张开嘴时，甚至能通过它的食道，看到上一个人未完全消化的头颅上两颗因极度恐惧而布满血丝的眼球。
??在它的身后，鸟形的巨兽停在实验舱顶，张开的喙里，两排尖牙如同利刃，而墙壁上，有着蜥蜴四肢的老鼠闪着一双红色的眼睛。
??楼层里，只有奇美拉饥饿地徘徊着。
??而电梯间里，停在本层的轿厢打开了它的门。
??权势滔天而神秘，恐怖而长久。
??具体而言，人们害怕它，却又不由自主地向往和崇拜那高楼里的一切。
??所以当路法斯·神罗重伤濒死的消息传出来时，大街小巷的话题纷纷被统一了，震惊、悲伤、担忧、幸灾乐祸，复杂的感情同时存在于一个空间，有在贫民窟流转的小报更是拿到了据说是拍摄于现场的照片，当期的特别刊第一天就卖到脱销，血淋淋的照片，配上惊悚的大字——神罗的未来陨落？
??照片上的路法斯双目无神，满脸鲜血，从胸口的贯穿伤几乎能看到暴露的血管和某些骨头，看上去实在像一具真正的尸体。
??范茹得刚打开铁门，就被这张照片糊了一脸。有人站在门口边看杂志边往铁门上贴什么东西，范茹得一开门，差点直接贴他脑门上。
??那是许久不见的贾斯汀，这个数月前卷走尼柯丝全身家当的男人是附近车站的管理员，他们偶尔也负责张贴神罗印发的传单。
??贾斯汀看了他一眼，脸上丝毫没有抱歉的神色，反倒是理所当然地说：“正好，你直接拿着吧，今早刚到的通缉令。”
??范茹得接过来一看，上面是尼柯丝·貚的脸。
??“今早治安维持队突袭了她家，几乎翻了个底朝天，人没找到，倒是有另外的收获。”
??“什么？”范茹得下意识问。
??“前院和后院分别翻出了大量的毛发。”贾斯汀说，“还记得当年阻止你在清路司开酒吧的那个区长吗？在自家餐桌上被开膛破肚，脑袋塞在肚子里的那个。”
??“……当然。”
??“那些人用仪器分析了身份，大部分都是没有身份证明的无业人员，唯一一个分析出来的就是他。”管理员说。
??范茹得站在原地，一双眼睛仍然盯在那张通缉令上。
??“你也要小心点，最近就别出门了。”贾斯汀看了看天空，“不过今天列车也在检修，想出门也没办法啊。”
??“哦，顺便一说。”他走到巷口，又回过头来，“她养的那只猫，已经死了。”
??说是在检修，隶属于武器开发部维修检查科的第二技术分队格外为难，事实上，高层秘密向他们下了命令，预计在不久之后会在朱农举办庆祝五台战争胜利的阅兵，需要应对一段时间的运输量高峰，因此让他们维修一直以来长久运行的列车，用词极为含糊，他们也不知道这庆祝的是上一次的胜利，还是还未到达但所有人都可以预见的未来的胜利。
??五台在路法斯·神罗出现在前线之后便节节败退，发生在米德加的恐怖袭击也少了许多，但这位神罗的继承人在胜利前夜遇袭濒死，庆典的计划当然也取消了。这车修还是不修，就成了一个问题。
??稳妥的答案当然是“因为是命令所以还是修比较好”，但现在所有员工都因为极受欢迎的神罗小王子危在旦夕而魂不守舍，很难说这车修了之后会不会比没修时再多几个安全隐患。
??常态运行的列车一共有五辆，此时已然全部停运，统一停在了位于一号区支柱顶部的中央车库。第二技术分队负责的是二号车的检查和维修，队长派克忧郁地望着不远处的龙门吊，脑子里一遍遍闪过新闻和杂志里的内容。他对路法斯·神罗本人倒没什么特殊感情，他二十年前毕业于某个大学的政治学部，即便最终成了技术工人，他也还是保持着一定的政治素养。
??胜利表面下的实际情况让他担忧，直觉告诉他，声称一切安好的神罗公司，似乎要发生大事情了。
??就在此刻，他忽然发现，龙门吊顶部的横梁上，似乎站着几个人。
??他眉头一皱，刚要喊人，只听清脆的咔嚓一声，他的视线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以可怖的角度看到了自己的背。
??如果他有特种兵一般的强大体魄，或许还能再坚持苟活十几秒，那么他就能看见，袭击他的生物只是具有人类的形状，均是由乱七八糟的血肉拼凑成的，像是穷人家为满足孩子的期待，用破布和废品拼成的娃娃一样。
??杰夫·卢德翰从龙门架上径直落下来，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碧绿色的光芒在他身周环绕，组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奇特图案。
??武器开发部的尖端研究科的每个人都能认出这些图案，他们在拆解魔晶石的时候，经常见到类似的东西。他们其中的某些人更是能直接说出图案的含义：复活。
??十分钟后，二号列车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径直启动，驶出了中央车库，被违规拉到最大速度的车辆与铁轨碰撞，闪出几个瘆人的火花。这列车当然不会在任何一个站台停车，假使真的停了，等待着的乘客也只会看到车门上紧贴着的裸露的血肉。
??他们或许会无奈地说，这辆车太挤了，还是换下一辆吧。
??阳光下的神罗大厦里，正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可能比平日来说，还要再繁忙一些。不同于外界，路法斯的重伤对这些正式员工来说影响微乎其微，一个理由是他的级别太高，普通员工一生可能都得不到一个抄送他邮件的机会，另外受他直接管理的部门不能说寥寥无几，只能说基本没有，很难从明面上和直接受他管理的人员产生交集。
??但和外界一样，他们都很喜欢这个形象亮眼、能力出众的继承人。
??克洛伊·菲耶是其中之一，她是在二十层工作的一名文员，她最好的朋友在数月前突然从神罗离职了，在这之前，她的这位朋友曾和路法斯·神罗维持着极为亲密的关系。当然，她的朋友告诉她，和路法斯维持这样关系的女人不止她一个，克洛伊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小事对路法斯祛魅，在她的潜意识里，这样的人在男女关系上不符合常理是符合常理的。
??她的朋友在阳光沙滩给她来电，说她得了一笔钱，在克洛伊追问钱的来历时支支吾吾，最后压低声音说，是路法斯给的。
??但她再也不肯说得具体了，当克洛伊兴致勃勃地猜测是不是分手费或者有些过分的“□□费”时，她的朋友突如其来地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
??显然，在克洛伊的眼里，自己的朋友在路法斯身上受了情伤，她充满同情地挂断了电话，但依然没有对路法斯的评价作出任何调整。在她的潜意识里，在感情方面毫不犹豫地伤害对方大概也是路法斯·神罗的特权之一。
??这名文员在收到上级转来的最后一份材料后，把几封整理好的文件袋抱在怀里，深吸一口气，拿出六十八层的钥匙卡，起身走向电梯间。
??每次去科学部，都是需要鼓足勇气的。甚至在某些时候，还需要消灭一些人性。
??电梯门打开，是科学部纯白色的走廊和明亮的灯光。文员四下环视，庆幸地发现走廊里没有人，一般来说，这一层的走廊通常极为繁忙，每个身穿白大褂的人都在尽自己所能地减少移动时间，克洛伊在十五层的投资和资本管理部和三层的法务部见到过类似的情景，但这些研究员比法务和投资顾问更加我行我素，也更加目中无人。具体而言，他们会对寻找目的地的克洛伊怒目而视，但她只是在走廊上驻足看办公室门牌号而已。
??她走过一个拐角，感到有些奇怪。
??到现在为止，她路过的每一个实验室都异常安静，透过屏障，她能看到实验室里被放置在一旁但没有关机的仪器，一些被放在桌面上的烧杯，里面还有正在进行某种化学反应的溶液，几个文件夹落在地上，里面的纸页上有踩踏的痕迹。
??她又在走廊尽头拐了个弯，她几乎要进到科学部的最深处了。
??她突兀地停下脚步。
??面前是明亮的灯光和白色的墙壁，还有呈喷射状粘在墙上的鲜血。假设站在此处的不是一名普通文员而是一名士兵，他或者她会判断出这满墙的血液里还混有一些人体组织碎片，主要分布在墙壁的下半部分，而血迹在墙的下半部分还有被涂抹的痕迹。
??也就是，有什么东西把人抵在墙上撕成了碎片。
??然而普通文员又怎么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普通文员在看到这惨状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尖叫了。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着女人惊恐的叫声。
??同时，克洛伊听见了喘息声。
??那是属于野兽的鼻息，在她发出声音的那一刻才跟着出现，而且不止一个。
??明亮温暖的灯光如同白昼，她回头，惨叫声消失在喉咙里，因为有如刀锋一般的利爪切断了她的喉管。狮身蛇尾的生物打量了这具无头的尸体一眼，明黄色的竖瞳时不时被侧面伸出来的眼睑襞遮住。
??然后它张开属于蛇的嘴，将这具人体整个吞吃入腹。在它张开嘴时，甚至能通过它的食道，看到上一个人未完全消化的头颅上两颗因极度恐惧而布满血丝的眼球。
??在它的身后，鸟形的巨兽停在实验舱顶，张开的喙里，两排尖牙如同利刃，而墙壁上，有着蜥蜴四肢的老鼠闪着一双红色的眼睛。
??楼层里，只有奇美拉饥饿地徘徊着。
??而电梯间里，停在本层的轿厢打开了它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