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了因大师的禅房出来，已经是暮色沉沉。
不知不觉竟然在禅房呆了这么久，甚至了因大师还留她吃了斋饭。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同了因大师说了这么多，但出来的时候却是满心的温暖。
夕阳下，玉佛寺肃穆的金瓦红墙灼热着她的眼睛，烧得她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泪。
在找了因大师的时候，她的内心是忐忑的，却完全没有想到了因大师不仅愿意帮她，甚至还告诉了她许多她不知道的信息，虽然不能不能成为证据，但也能给她后面的计划提供不少帮助。
出来后的牧春晴并没有直接回住处，而是顺着青石小径四下踱步。
多年不见，这里的景致与当年别无二致，只是她已经没有了当年在这里恣意跑动玩耍的心情，忽然牧春晴看到了一座简陋的小院，小院的陈设与其他院子并无什么不同，可不知为什么，牧春晴总觉得院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召唤着她，不由停住脚步，站在院子门口仔细打量。
小院没有牌匾，位置也十分隐蔽，但却打扫的十分干净整洁，院门上没有一棵杂草，院内青砖地的缝隙里也丝毫看不到青苔，可见是一直被人精心的爱护着。
小院一角的松树下，一个身穿深色僧衣的小沙弥正耐心的用菩提子穿着佛珠。看到站在门口的牧春晴，小沙弥并没有惊讶，手上继续串着佛珠：“牧施主来了？”
“你知道我？”牧春晴有些惊讶。
“住持说过你会来。”小沙弥头也不抬的说着。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牧春晴迈步进了庭院，庭院不大，一眼就可以看清里面的陈设。
东厢和西厢门窗都洞开着，可里面并没有床铺桌椅，看来并没有住人，只有正厅的房门虚掩着。
“这里是什么地方？”牧春晴轻声问。
“玉佛寺。”小沙弥语气认真的不像是敷衍，这让牧春晴一时不知道如何再问。
那小沙弥又笑笑：“牧施主这么想知道，何不亲自去一探究竟？”
小沙弥这样说，牧春晴反而有一瞬间的犹豫，正踌躇间，正厅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出来，正是秦慎。
许是听到牧春晴的声音，秦慎神情并无惊讶，反而是毫无心理准备的牧春晴被秦慎骇了一跳。
两人一个对视，很默契的没有提那日纸条的事情，反而装作是一场偶遇。
“秦巡弁，你怎么在这里？”牧春晴稳了稳神，笑着问道。
秦慎神色淡淡，眉眼间带着些许的哀伤，但仍耐心的同牧春晴解释：“过来执行公务，顺便与故人聊聊天。”
牧春晴心中一动，她对秦慎的父母并没有多少印象，但却记得秦慎的外婆住在隔壁，那是一个十分慈祥的老人，洗的发白的围兜里总是有拿不净的桂花饴。
“这里住的可是秦巡弁的长辈？”牧春晴只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能否去打个招呼？”
秦慎笑容里带着几分温和：“有我尊敬的长辈，也有我幼时最好的朋友。”
顿了顿，秦慎又说道：“如果牧小姐有心，那秦某就陪牧小姐进去，只是希望不要吓到牧小姐。”
说着，秦慎转身打开了门。
牧春晴这才看到，秦慎身后的堂屋内，只摆着一张供桌，供桌上除了香烛和贡品，还摆着三个牌位。
杨俊山、王秀秀，还有……杨拾意。
牧春晴只觉一股别样的酸涩涌上心头，那股感觉太过浓烈，浓烈的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眼前的视线也渐渐模糊，眼前高大的秦慎，同记忆里那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渐渐重合。
她忍不住慢慢向前走向秦慎，却在距离秦慎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近乡情怯，更何况眼前是自己最为亲近之人。
就在这一刻，牧春晴所有的怀疑都有了答案。
一直坚持同玉城名门作对的秦慎，说自己在玉城有必须要做的事的秦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立体鲜活。
牧春晴只觉自己被一阵绒绒的暖意包围，虽然早就猜到了秦慎的目的，可直到这一刻，牧春晴才相信自己不是一个人在为那件事挣扎努力。
而相比之下，她一开始的介意与隐瞒，就显得无比可笑。
这一刻，牧春晴忽然有种告诉秦慎一切的冲动，可这种冲动却被脑海中忽然浮起的姜琦棠的脸而冲淡。
现在还不是时候，姜琦棠早就派人盯着她，现在说出来恐怕只会给自己以及秦慎带来无尽的麻烦。
这样想着，牧春晴深吸一口气，迎着秦慎几分探究，几分了然的目光，牧春晴扬起嘴角：“既然是秦巡弁的亲人，那是否介意我上前去敬一炷香？”
秦慎的喉结上下涌动，眼底闪烁着别样的情绪，可最后那情绪也只化作了一句话：“请吧。”
牧春晴敛容向前，在秦慎的帮助下点燃了手里的香，看着前面父母的牌位，低头拜了三拜，在最后一次鞠躬后，积蓄在眼底的泪水终于不动神色的滑下。
“爸爸妈妈，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小龙哥哥也在惦记着你们，日常来陪你们说说话。你们放心，我和小龙哥哥都在努力着，想来要不要多久，那些坏人就能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样想着，牧春晴抹了抹眼角直起身：“时候不早了，马上就是玉佛寺的晚课，秦巡弁是否同我一起？”
秦慎摇头：“我这边还有公务要去准备，就不陪牧小姐了。”
犹豫了一下，秦慎又说道：“明日玉佛寺会来很多人，恐怕会有些乱，牧小姐还是不要出门为好。”
牧春晴了然的点点头：“多谢秦巡弁提醒，只是……明日是有什么人要来，竟然这样大的阵仗？”
秦慎探究的看了牧春晴一眼，犹豫了一下，似有些为难：“具体情形我不能说，不过如果牧小姐不想惹麻烦的话，明日最好不要出来闲逛。”
“多谢秦巡弁提醒，既然如此，我不出门便是了。”牧春晴微微一笑，迎着秦慎怀疑的目光轻声保证。
秦慎又看了牧春晴一眼：“如此最好，天色已晚，山路难行，我送牧小姐到路口如何？”
牧春晴点头随秦慎离开。
期间，那小沙弥一直专心的串着菩提子，连头都不曾抬起一瞬。直到两人离开，小沙弥才放下手里串了一半的手串，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不知不觉竟然在禅房呆了这么久，甚至了因大师还留她吃了斋饭。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同了因大师说了这么多，但出来的时候却是满心的温暖。
夕阳下，玉佛寺肃穆的金瓦红墙灼热着她的眼睛，烧得她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泪。
在找了因大师的时候，她的内心是忐忑的，却完全没有想到了因大师不仅愿意帮她，甚至还告诉了她许多她不知道的信息，虽然不能不能成为证据，但也能给她后面的计划提供不少帮助。
出来后的牧春晴并没有直接回住处，而是顺着青石小径四下踱步。
多年不见，这里的景致与当年别无二致，只是她已经没有了当年在这里恣意跑动玩耍的心情，忽然牧春晴看到了一座简陋的小院，小院的陈设与其他院子并无什么不同，可不知为什么，牧春晴总觉得院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召唤着她，不由停住脚步，站在院子门口仔细打量。
小院没有牌匾，位置也十分隐蔽，但却打扫的十分干净整洁，院门上没有一棵杂草，院内青砖地的缝隙里也丝毫看不到青苔，可见是一直被人精心的爱护着。
小院一角的松树下，一个身穿深色僧衣的小沙弥正耐心的用菩提子穿着佛珠。看到站在门口的牧春晴，小沙弥并没有惊讶，手上继续串着佛珠：“牧施主来了？”
“你知道我？”牧春晴有些惊讶。
“住持说过你会来。”小沙弥头也不抬的说着。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牧春晴迈步进了庭院，庭院不大，一眼就可以看清里面的陈设。
东厢和西厢门窗都洞开着，可里面并没有床铺桌椅，看来并没有住人，只有正厅的房门虚掩着。
“这里是什么地方？”牧春晴轻声问。
“玉佛寺。”小沙弥语气认真的不像是敷衍，这让牧春晴一时不知道如何再问。
那小沙弥又笑笑：“牧施主这么想知道，何不亲自去一探究竟？”
小沙弥这样说，牧春晴反而有一瞬间的犹豫，正踌躇间，正厅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出来，正是秦慎。
许是听到牧春晴的声音，秦慎神情并无惊讶，反而是毫无心理准备的牧春晴被秦慎骇了一跳。
两人一个对视，很默契的没有提那日纸条的事情，反而装作是一场偶遇。
“秦巡弁，你怎么在这里？”牧春晴稳了稳神，笑着问道。
秦慎神色淡淡，眉眼间带着些许的哀伤，但仍耐心的同牧春晴解释：“过来执行公务，顺便与故人聊聊天。”
牧春晴心中一动，她对秦慎的父母并没有多少印象，但却记得秦慎的外婆住在隔壁，那是一个十分慈祥的老人，洗的发白的围兜里总是有拿不净的桂花饴。
“这里住的可是秦巡弁的长辈？”牧春晴只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能否去打个招呼？”
秦慎笑容里带着几分温和：“有我尊敬的长辈，也有我幼时最好的朋友。”
顿了顿，秦慎又说道：“如果牧小姐有心，那秦某就陪牧小姐进去，只是希望不要吓到牧小姐。”
说着，秦慎转身打开了门。
牧春晴这才看到，秦慎身后的堂屋内，只摆着一张供桌，供桌上除了香烛和贡品，还摆着三个牌位。
杨俊山、王秀秀，还有……杨拾意。
牧春晴只觉一股别样的酸涩涌上心头，那股感觉太过浓烈，浓烈的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眼前的视线也渐渐模糊，眼前高大的秦慎，同记忆里那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渐渐重合。
她忍不住慢慢向前走向秦慎，却在距离秦慎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停住了脚步。
近乡情怯，更何况眼前是自己最为亲近之人。
就在这一刻，牧春晴所有的怀疑都有了答案。
一直坚持同玉城名门作对的秦慎，说自己在玉城有必须要做的事的秦慎，在这一刻变得更加立体鲜活。
牧春晴只觉自己被一阵绒绒的暖意包围，虽然早就猜到了秦慎的目的，可直到这一刻，牧春晴才相信自己不是一个人在为那件事挣扎努力。
而相比之下，她一开始的介意与隐瞒，就显得无比可笑。
这一刻，牧春晴忽然有种告诉秦慎一切的冲动，可这种冲动却被脑海中忽然浮起的姜琦棠的脸而冲淡。
现在还不是时候，姜琦棠早就派人盯着她，现在说出来恐怕只会给自己以及秦慎带来无尽的麻烦。
这样想着，牧春晴深吸一口气，迎着秦慎几分探究，几分了然的目光，牧春晴扬起嘴角：“既然是秦巡弁的亲人，那是否介意我上前去敬一炷香？”
秦慎的喉结上下涌动，眼底闪烁着别样的情绪，可最后那情绪也只化作了一句话：“请吧。”
牧春晴敛容向前，在秦慎的帮助下点燃了手里的香，看着前面父母的牌位，低头拜了三拜，在最后一次鞠躬后，积蓄在眼底的泪水终于不动神色的滑下。
“爸爸妈妈，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小龙哥哥也在惦记着你们，日常来陪你们说说话。你们放心，我和小龙哥哥都在努力着，想来要不要多久，那些坏人就能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样想着，牧春晴抹了抹眼角直起身：“时候不早了，马上就是玉佛寺的晚课，秦巡弁是否同我一起？”
秦慎摇头：“我这边还有公务要去准备，就不陪牧小姐了。”
犹豫了一下，秦慎又说道：“明日玉佛寺会来很多人，恐怕会有些乱，牧小姐还是不要出门为好。”
牧春晴了然的点点头：“多谢秦巡弁提醒，只是……明日是有什么人要来，竟然这样大的阵仗？”
秦慎探究的看了牧春晴一眼，犹豫了一下，似有些为难：“具体情形我不能说，不过如果牧小姐不想惹麻烦的话，明日最好不要出来闲逛。”
“多谢秦巡弁提醒，既然如此，我不出门便是了。”牧春晴微微一笑，迎着秦慎怀疑的目光轻声保证。
秦慎又看了牧春晴一眼：“如此最好，天色已晚，山路难行，我送牧小姐到路口如何？”
牧春晴点头随秦慎离开。
期间，那小沙弥一直专心的串着菩提子，连头都不曾抬起一瞬。直到两人离开，小沙弥才放下手里串了一半的手串，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