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变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唯有站在宋先生身边的秦慎最先反应了过来,伸手拉住宋先生的胳膊带着他猛地向后倒去,子弹擦着宋先生的鼻尖打在防弹车窗上,而宋先生则与秦慎一道倒在了地上。

    宋先生还好,只鼻尖上被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秦慎却被尖利的砖石划破了手肘,整条胳膊鲜血淋漓。

    而保镖们也反应了过来,纷纷掏枪指向刺客,可那刺客明显更为机敏,一面找机会射击宋先生和秦慎,一面灵活的躲开保镖的追击,不时还打出一枪吓退保镖,而保镖这边担心伤到宋先生不敢开枪,一时一众保镖竟然也奈何不了他。

    送行的众人也乱了阵脚,随行的警员和保镖虽然已经尽职的护住了主子,但眼前的阵仗太过吓人,饶是见过大场面的原盛隆也微微变了脸色。

    他这样的人虽然心狠手辣不在乎别人的性命,对于自己的命还是很爱惜的。

    姜琦棠掏出手枪,对着天空开了两枪:“你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投降吧!”可刺客并没有理会他,还挑衅似的对着姜琦棠的方向开了一枪,虽然没有打中,但姜琦棠终究还是有些害怕,举着枪弯腰藏在保镖后面不敢再有所动作。

    面对这样吧情景牧春晴也有些害怕,她本来有自己的安排,可眼前的变故却打乱了她的计划,看着激斗的人群,牧春晴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可身后的保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挡住了她让她不能后退。

    “木木,别怕。”陆晚声挤到牧春晴身边,下意识的将牧春晴护在了身后,然后轻轻抓住牧春晴手腕,一步一步的倒退着带她挤开保镖远离战团,而陆月亭则是掏出枪护住了原盛隆,原盛隆毕竟上了年纪行动不便,陆月亭不敢用力拉他,只能挡在他的前面,两条腿微微发抖。

    相比之下钟叔却是镇定许多,他掏出两把手枪,一把递给了陆晚声,自己拿着另一把,与陆晚声一起护在牧春晴身前。

    “没关系的,这个人是冲着宋先生来的,并没有想伤其他人,我们站远一点就不会有危险。”看着一脸紧张,握着手枪的手不住发抖但仍勉力保护着牧春晴的陆晚声,钟叔低声安慰。

    可玉佛寺的僧人们相比之下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在动乱发生之始就惊呼着四散而逃,争先恐后地跑上玉佛寺陡峭的台阶,不时还有僧人或脚下踩空或被流弹伤到,从台阶上滚落下来。

    了因大师不疾不徐的念了一声佛号,慌乱的僧人真才安定下来,按照了因大师的吩咐在台阶的一侧蹲下,了因大师自己却站到僧人们最前面,双手合十,神情淡漠。

    秦慎趁着刺客与保镖缠斗,已经扶着宋先生弯腰从汽车后面绕到了另一侧,打开车门把惊魂未定的宋先生塞进了车里,才掏出手枪冲着那刺客开了一枪,虽然没打中要害,可也射中了那人的左肩,打得他后退了一步,保镖们趁这个机会终于按住了那人的胳膊将他制服。

    姜琦棠这才大摇大摆的上前,用枪口指着刺客,恶狠狠的说:“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刺客没有说话,厌恶的别开了头。

    姜琦棠有些恼怒,作势要打,却被不知什么时候走上前的秦慎抓住了手腕。

    “你……”姜琦棠刚想发做,却见秦慎一脸严肃的向他摇了摇头,姜琦棠这才反应过来惊出了一身冷汗。

    宋先生是什么身份,刺杀他的事自然非同小可,这样的秘辛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署长可以知道的。

    趁着姜琦棠发愣的空档,秦慎转而吩咐宋先生随行的保镖:“把他捆起来押到车上,送回南京吧。”

    保镖一时难以决断,回头看向已经坐在车里的宋先生,而此时宋先生也已经打开了车窗望着他们:“就听小秦的。”

    秦慎走到宋先生车边:“我担心还有人在暗处,不知可否我派几个人跟着?”

    宋先生深深看了一眼秦慎:“你的人我自然是放心的。”

    秦慎点了点保镖车的数量,安排每辆车都跟了一个人,才同宋先生道:“宋先生,这些人身手都不错,可以保证你的绝对安全。”

    这话说的很满,可宋先生却没有丝毫的怀疑,他笑着点了点头:“等我回了南京,一定如实给你请功。”

    “那倒不必,我来玉城也不是为了这点功劳。”秦慎不着痕迹的拒绝,反而让宋先生又高看了一眼。

    “小秦年少有为,想来也不会囿于小小的玉城。”宋先生深深看了秦慎一眼,又与原盛隆几人点头道别,才让老高发动了车子。

    本以为接待宋先生可以在南京露脸,没想到竟然草草结尾,众人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些遗憾,一时间竟然没有人说话,反而都各怀心思的陷入了沉思。

    原盛隆敏锐的感觉到宋先生口中的“家母病重”恐怕只是个幌子,怕是南京发生了什么大事,于是沉着脸匆匆交代了陆月亭几句,就让人备车决定赶回南京。

    而姜琦棠却满脑子都是刚刚行刺自己又没有露脸的事,有些怨恨的看着秦慎:“这次算你出了风头,别以为老子就会感激你。”

    秦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眼神看向正低声安慰牧春晴的陆晚声眼底闪过一丝黯然,然后没有理会姜琦棠,才带着所剩无几的随从转身离去。

    姜琦棠也注意到了秦慎的眼神,回头看向牧春晴,眼珠一转就凑了过去:“牧小姐,是我姜某人保护不力,让牧小姐受惊了。”

    牧春晴没有理会姜琦棠,眼神轻轻的扫过惊魂未定的僧众:“我无事,只是此事对玉佛寺来讲才是无妄之灾,希望姜署长能多替了因大师美言几句,千万不要让玉佛寺受了牵连。”

    “那是自然,牧小姐不愧出身大家,果然想的周全。”姜琦棠谄媚的笑笑。

    了因大师闻言却是淡淡一笑:“清者自清,出家人久居世外,并不在乎外人如何评说,多谢牧施主好意了。”

    “了因大师客气,玉佛寺是玉城的祥瑞,我自然有保护玉佛怕死不被冤枉的责任。”姜琦棠心不在焉的应付着了因大师,眼神却仍在上下打量着牧春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完又想姜琦棠施礼:“玉佛寺有僧人受伤,老衲还要去照拂一二,就不在这里陪几位施主闲话了。”

    姜琦棠目送着了因大师离开,眼神眼珠转了转,却想起另外一件事:“牧小姐,前段时间刚刚有歹人妄图绑架你,如今在玉佛寺这种佛门圣地又出现了刺杀宋先生这样危险的事情,我担心这些事是冲着牧家和宋家来的,我作为玉城警署的署长,保护玉城的安全自然责无旁贷,牧家老宅靠近玉城港,鱼龙混杂,这让我很不放心。不如这样,我在玉海路1号有一处私宅,为了牧小姐的安全,不如牧小姐就先搬到我的私宅里小住几日,那里离警署不远,也方便我的人贴身保护,不知牧小姐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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