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死了,死在了花园附近小院的枯井里。

    不过这件事也是第二天才被人发现的,前一天晚上急匆匆叫走陆晚声,不过是因为原秋色发现王妈迟迟没有回来,又听门上说王妈在下雨前就已经进了院子,没来由的格外慌张,疯了一样的让陆月亭派人去找王妈,陆月亭被纠缠的没办法,自己又懒得动弹,才想起了自己的傻儿子。

    他大晚上找陆晚声还有另外一个理由,那就是在隐隐听说陆晚声大晚上去了牧春晴的住处还待了很久没有出来,心里就隐隐有些难受。

    这一晚,原秋色和陆晚声都没有合眼,一个是担忧的辗转反侧,一个是冒雨翻遍了陆府的上上下下,只为寻找一个死人。

    最后还是天快亮的时候,眼尖的周宁才发现那间常年紧锁着的小院门上的锁头竟然不翼而飞,所幸此时太阳已经升起,周宁才有勇气壮着胆子带着几个人进了院子,就见王妈的包袱就掉落在井沿边,井沿上的青苔也被磨去了一块。

    作为跟在陆月亭身边的老人之一,周宁自然是知道当年的真相的,他当时就吓得脸色惨白,自己并不敢过去看,只指了两个十五六岁的愣头青去井边检查,只一眼,两人的尖叫就穿透了整个花园。

    得到消息的陆晚声也匆匆赶到,扫了一眼呆立在井边的两人,又看了眼脸色惨白面露惊惶的周宁,就要亲自上前查看,周宁伸手想要去拦却没有拦住,陆晚声凑到井边,只见王妈整个人泡在井里,虽然没有被泡胀,但整个人都死的透透的了。

    而那两个愣头青已经吓得两腿发软,扶着井沿才没有掉下去,更别说帮忙把人捞上来了,陆晚声只得叫来了马房里的老仆才下去把人捞了上来。

    可这样大的动静让王妈的事再也瞒不住了,准备出门的陆月亭也赶了过来,见到陆晚声脸色十分不好:“怎么闹了这么大动静,还不赶紧偷偷处理了?”

    陆晚声面露难色:“父亲,这个院子一直锁着,王妈就算躲雨也不应该撬开门锁到这里来,而且我看到昨晚挡住回廊的树干断口整齐,明显不是被雷劈断的,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我担心府里有……”

    “别废话,赶紧抬走!”看着陆月亭的面色不善,陆晚声也不敢再说什么,赶紧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示意周宁卸下门板将尸体抬走。

    陆月亭忽然又想起什么:“别抬出去。,先藏好,晚上直接拉出去烧了。”

    “可是……”

    陆晚声还想说什么,可只被陆月亭瞪了一眼,话就咽了回去,可犹豫了片刻,陆月亭才鼓足勇气说到:“父亲,这件事明显不是意外,我担心这样偷偷处理了,后面还会出事的。 ”

    “闭上你的乌鸦嘴。”陆月亭不耐烦的摆摆手:“还不快抬走!”

    周宁给陆晚声使了个眼色,就示意马夫赶紧把尸体放在门板上。

    “等等!”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口响起,阻止了几人的动作,陆月亭不悦的向门外看去,发现来人竟然是姜琦棠和秦慎。

    自从牧春晴进了陆府,姜琦棠和秦慎就一直在暗中盯着陆府的一举一动,今天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自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秦慎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怕是进不了陆府,特意在陆府门外等了一会儿,借口查案跟着姜琦棠一起进的门。

    而姜琦棠破天荒的没有给秦慎脸色,反而笑呵呵的带着秦慎进了后院,还装模作样的探头看了看现场,不过只一眼姜琦棠就白了脸色,拿出手绢假装揩鼻子掩饰住了自己的干呕,摆摆手示意秦慎去查。

    而看着满脸假笑的姜琦棠,陆月亭几乎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老陆啊,真想不到陆府竟然会出这样的事。”姜琦棠擦了擦嘴角,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又假模假式的开口吩咐秦慎:“陆府可是玉城有头有脸的人家,你可得好好查查,可别有什么歹人藏在府里威胁老陆一家人的安全。”

    “不过是下人避雨,不小心落水而已,就不劳姜署长和秦巡弁大驾了。”陆月亭没来由的有些心虚,陪着笑想要阻拦,可也许是因为昨天上门受了陆月亭的气,姜琦棠丝毫都没有给陆月亭面子:“老陆啊,你这府上不仅有你夫人和三个女儿,可还住着牧小姐呢,万一真有什么危险,你也不好向海外牧家交代不是?”

    话都说到这份上,陆月亭自然是不好再说拒绝的话,只是向林平使了个眼色才又陪笑道:“这里味道不好,不如先和我去前厅坐坐等消息吧。”

    姜琦棠也看了一眼正在低头查看王妈尸体的秦慎:“也好,不过前厅就不去了,昨晚暴雨,今天早晨又出了这样的事,还是先陪我去牧小姐那里看看吧,姑娘家胆子都小,别被吓到了。”

    陆月亭气得咬牙,只能赔笑拒绝:“这不过是一场意外,更何况这样的事还是别让牧小姐知道的好。”

    “我也没说让牧小姐知道啊。”姜琦棠依旧笑眯眯的,眼神里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持:“牧小姐也是玉城的贵客,如今在陆府小住,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作为警署的署长我理应拜会一二,昨日我过来,老陆是说牧小姐半夜里刚到需要休息不便打扰,今天总不会还是不方便吧?”顿了顿,姜琦棠又说道:“还是说,是老陆你扣下了牧小姐,不想让我去见呢?”

    见姜琦棠眉宇间似乎有了愠色,不好撕破脸的陆月亭也没有理由再拒绝,更何况姜琦棠又补充道:“而且昨晚南京传来消息,说南京出了变故,刺杀宋先生的事也喝这场变故有关,都是沾亲带故的,我去和牧小姐通个消息也不过分吧。”

    陆月亭却是一愣,他昨天送走姜琦棠后也在原盛隆处待了多半日,竟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也不知道是原家不知道,还是原盛隆依然防着他一手,在姜琦棠面前的气势也弱了几分:“南京可是出了什么事?”陆月亭皱眉问道。

    见他问起,姜琦棠反而不疾不徐的摆了摆手:“南京的事情嘛……说来话长,不如等见到牧小姐再一起说吧。”

    一席话只让陆月亭有火没处发,他虽然也可以直接去问原盛隆,可多年来对原老爷子的恐惧让他担心自己真的问出口只好忍气吞声的点点头:“也好,现在时间还早,稍晚些我带你去见牧小姐。”

    听陆月亭这样说,姜琦棠也就没有再着急,悠闲的点了点头,刚想随陆月亭离开,一直在观察尸体的秦慎忽然叫住了陆月亭:“等下,这件事绝对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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