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慌乱,然后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怎么可能?这东西我都没见过,不过是怕夫人觉得晦气想赶紧烧掉罢了。”

    秦慎没有再理会青鸾,将那个牛皮纸包重新包好,放回了兜里。

    青鸾眼睛眨了眨,想要阻止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慎将东西收好,心里飞速的盘算着回去如何同原秋色去交代。

    除了还有些懵懂的陆晚声,见多识广的姜琦棠和陆月亭也认出了纸包里的东西,更是各怀心思,心中快速想着后面的对策。

    尤其是陆月亭,王妈本就是府里的老人,又在杨夫人身边伺候过,更是与自己有过见不得人的交易,如今出了事本就容易引火上身,这样想着就更觉得姜琦棠看向自己的眼神更是带着几分别样的意味。

    姜琦棠想的其实却是另外一件事,他知道陆家最近一段时间背着他使了不少小动作,甚至还想背着他将纺织厂交给牧家,这次更是打算借着牧春晴的手搭上宋家这艘大船,不过在他知道南京的变故后,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有现在的好心情,到时候这个老狐狸势必还会转过来巴结自己,想着对方前倨后恭的模样,姜琦棠的心情竟然好了起来。

    而秦慎后面的话更是说到了姜琦棠的心坎上,他完全没有给陆月亭和青鸾思索的机会,就开口道:“刚刚不是说要去看看牧小姐么?不如现在就走吧。”

    “秦巡弁,你也去么?”陆晚声有些惊讶的问道,不知为何,听几人说去看牧春晴,陆晚声没来由的觉得有些难受,询问的话也就不经思考的说了出来。

    陆月亭也就着话头说道:“秦巡弁还要查案,恐怕没空吧,牧小姐的事,我和姜署长去就好了。”

    “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得到消息的时候我自作主张的通知了警署的法医,想来也应该很快就到了,到时候会由他们来检查现场。”秦慎没有理陆月亭,反而看着姜琦棠说道。

    虽然姜琦棠对秦慎也想去看牧春晴的事情也觉得不爽,但看着陆月亭吃瘪的样子就觉得格外开心,于是笑眯眯的点点头:“做的不错,既然小秦你也有空,不如就一起吧。”

    陆月亭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无论是阻止他们查王妈的死因,还是阻止他们去看牧春晴都是不可能的,只好笑着点点头:“那好,只是不知道牧小姐这个时间是否起身了,青鸾你还是先去问问吧。”

    说着向青鸾使了个眼色,心事重重的青鸾这才回过神来,点点头退了出去。

    姜琦棠却又转了转眼睛:“这里毕竟是案发现场,既然下面的人会过来查,我们也就别聚在这里了,早就听说老陆把园子修整的不错,不如趁这个机会带我们转转?”

    陆月亭不清楚姜琦棠的目的,也不好直接拒绝,一面讪笑着应了下来,一面回头示意陆晚声留下,才亲昵的挽住姜琦棠的肩膀,带着他出了院子,一路上还仿佛忘了刚刚的不愉快,耐心得介绍着自己的院子,可这份好心情就在走到花园门口戛然而止。

    因为牧春晴就坐在花园的门口,膝盖上放了一个画板,对着花园正中的凉亭描描画画,画笔上的凉亭已经初具雏形。

    整个人静谧的好像一幅画,让人不忍打扰。

    看到这幅景象,姜琪棠顿住了脚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牧春晴玲珑的腰线,吞了口口水。

    注意到这一切的陆月亭心中警铃大作,看向正站在牧春晴身后不远处同钟婶低声说着什么的青鸾,眼神里带着几分愤怒。

    注意到陆月亭的目光,青鸾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委屈的摇了摇头。陆月亭只好拦住几乎想要冲上去的姜琪棠说道:“牧小姐在画画,我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我这新得了上好的螃蟹,不如……”

    姜琪棠眼珠转了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点了点头同意了陆月亭的建议,陆月亭松了口气,又给青鸾使了个眼色,拉着姜琪棠就向前厅走去,不料没走出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嘲讽的女声:“喲,府里出了这样大的事,牧小姐还有心情在这里画画啊。”

    竟然是原秋色。

    陆月亭闻言皱起了眉头,不耐的回过头,就看到原秋色竟然已经站在了牧春晴的对面,一手叉腰,仰着下巴看着牧春晴,一脸的挑衅。

    牧春晴却头都不抬,手里的画笔也没停:“陆夫人也说了,是陆府出了事,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原秋色尖着嗓子刚想再说什么,牧春晴就又打断她:“陆府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陆夫人还有心情在这里和我磨牙么?”

    原秋色气得脸色涨红,抬起另一只手指着牧春晴就要说话,钟婶抢先一步拦在原秋色与牧春晴中间:“陆夫人,你挡到我家小姐作画了。”

    “这是陆府,是我家,哪里轮到到你这个奴才撒野!”原秋色气得口不择言,抬起手作势就要打钟婶,可刚刚扬起手,手腕就被陆月亭抓住了。

    “你干……”原秋色恼怒的回过头,看到面色铁青的陆月亭,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怎么是你……”

    陆月亭沉着脸,语气也分外不善:“你不是生病了么,我看你可好得很呢。”

    让姜琦棠看了笑话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好不容易支开的姜琦棠又跟着回来了,现在阻止姜琦棠和牧春晴接触已然是不可能。

    原秋色局促的低下头:“我不过是……”

    “看来弟妹是不大欢迎牧小姐在府上小住呢。”姜琦棠笑眯眯的走上前:“牧小姐可是玉城的贵客,怎么能在陆府受委屈,不如还是到我私宅小住吧,下人一定把牧小姐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说到后来,他几乎掩饰不住眼底的得意。

    陆月亭又瞪了原秋色一眼:“牧小姐可是我们府上的贵客,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还不向牧小姐道歉?”

    原秋色呆住了,一直以来,陆月亭对她都是好声好气,这是第一次见陆月亭这样严肃的同她说话,她看向陆月亭的眼神里蓄满了泪水:“你……你竟然这样和我说话?”

    “一味的骄纵跋扈,不知待客之道,我就是这样教你的?”陆月亭完全没有被原秋色的泪水打动,说话反而更加不客气。

    原秋色瞪了陆月亭一眼,捂着嘴发出一声呜咽,转身就跑开了,青鸾也怔了怔,同陆月亭行了一礼,才小跑着去追原秋色。

    而陆月亭却丝毫没有在意原秋色,反而笑眯眯的看向牧春晴:“贱内不知轻重,得罪了牧小姐,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宾客也齐全,不如今晚我在陆府补办个中秋宴,也为牧小姐赔罪如何?”

    说完陆月亭就暗暗得意觉得自己机智,一来表明态度讨好了牧春晴,二来多请些人过来,姜琦棠也不好再作妖,至于原秋色?攀上了牧家和宋家,一个小小的原家怕是真的不够看。

    果然,说完这一席话,姜琦棠的脸色就又沉了下去,不过陆月亭已经不在意了,只是一脸希冀的看着牧春晴。

    果然,牧春晴微微点了点头:“陆先生好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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