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问得突然,陆月亭和陆晚声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姜琦棠死死盯着陆晚声,双眼还带着没有散去的血丝:“最好别让我发现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否则我可不管你是谁的儿子。”

    陆晚声愣了愣,陆月亭却先露出一个笑容:“看你说的,不过是这孩子和牧小姐很是熟悉,这次也也不过是担心牧小姐罢了。”

    说完还给陆晚声使了个眼色。

    陆晚声似乎有些踌躇,犹豫了片刻还想说什么,就见老仆沉着脸走了进来,凑到姜琦棠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姜琦棠的眼睛就又通红了起来,他狠狠瞪了老仆一眼:“做什么偷偷摸摸的,大声说!”

    “老爷,这……”老仆有些犹豫,眼神在陆月亭和牧春晴之间游离,萍萍则惊恐的后退了一步,但立刻就被将姜琦棠拉了过来,姜琦棠用手捏着萍萍的下巴,迫使萍萍看着自己:“你躲什么,好好听听那瞎子是怎么说的。”

    老仆无法,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已经问清楚了,刚刚那个人是马棚里的冯瘸子,他说……是萍夫人身边的丫鬟说让他在净房等着有事吩咐,他进去后不知怎么的昏睡过去,直到刚刚才醒了过来。”

    “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他脱的,不过睡过去的时候,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在脱他的衣服,其实刚刚敲门的时候他就醒了,可发现身边躺了个姑娘,他不敢乱动就只好装睡,后面被柳夫人打痛了才不得已跑了出来。”

    说这些的时候,老仆看向萍萍的眼神已经在像看一个死人。

    一直没有说话,在净房门外踱步的秦慎忽然从地上的砖缝里捡起一小截指甲盖大小的断香,看了几眼:“这是迷香,看来冯瘸子和里面的姑娘应该是闻到迷香才昏睡过去的。”

    姜琦棠闻言沉着脸从秦慎手里拿过那截迷香,又看向萍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萍萍连连摇头:“老爷,你别听他们胡说,这件事和我没关系。”

    “把她身边的丫鬟都押下去好好审问。”姜琦棠没有理会几乎吓得跪在地上的萍萍,冷冷吩咐:“不说就打,我就不信吐不出真话来。”

    可萍萍身后的叫来喜的丫鬟却已经变了脸色,腿一软真的跪在了地上:“老爷……你别打我,是夫人吩咐奴婢把冯瘸子叫来迷晕他脱了衣服放在榻上,后面她原本打算让奴婢假装不小心给牧小姐身上泼茶水,引牧小姐到净房换衣服,也一样迷晕了,……因为担心牧小姐不来这边,还把后院的净房都从里面锁上了……没想到柳小姐不知怎的竟然进去了。”

    “你胡说,我才……”萍萍还想反驳,就被姜琦棠飞起一脚踢出去几步远,重重跌在地上,在发出一声惨叫后,疼得说不出话来,整个身子匐在地上不停的发抖。

    牧春晴似乎也被姜琦棠的反应吓了一跳,后退几步躲在了陆晚声身后:“我自问以前并没有见过姜夫人,更没有得罪过她,不知为什么姜夫人要这样对待我……”

    “姜夫人?她也配?”姜琦棠红着眼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萍萍,似乎还不解恨,想要上去再踢几脚,老仆忙拦住了他:“老爷,先问清楚再处理也不迟啊。”

    姜琦棠一怔的功工夫,净房里一个黑影就窜了出来,不顾一切的扑倒萍萍,骑在萍萍身上,一边哭喊一边扯住萍萍的头发,不住的扇着她的嘴巴,原来是在里面安慰女儿的柳夫人听到动静冲了出来。

    “你个杀千刀的,难怪刚刚你明里暗里暗示我说牧家小姐在净房和野男人做见不得人的勾当,说带我一起捉奸可以趁机让牧小姐给些好处封口,原来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你自己丧良心也就算了,凭什么害我的女儿,她才十二岁啊,传出去你让柳家怎么见人啊!”啪啪的打脸声配上戏园隐隐传来的咿咿呀呀的唱戏声,竟然还有几分喜感。

    萍萍直接被扇懵了,说不出一个字,姜琦棠也是被这个变故惊得愣了半晌,还是牧春晴想起来让侍女拉开的柳夫人,柳夫人靠在侍女的怀里坐在地上,用手拍着地面,大有几分泼妇的架势,姜琦棠被她哭得闹心,可也不好让人堵住她的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萍萍,目光恨不得杀了她。

    萍萍不知是吓得还是被打得,整个人都傻了,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来。

    姜琦棠又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来喜,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在手里把玩着:“你还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来喜抬眼偷偷看了一眼姜琦棠手里的手枪,又惊骇的低下头:“我……奴婢……”

    姜琦棠不耐烦的举起枪,那丫鬟立刻就趴在了地上:“是……是夫……主子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才说要让牧小姐吃个教训,然后……”

    来喜见风使舵,已经不敢才称呼萍萍夫人,可话说到一半,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偷偷看了一眼牧春晴,低下头不敢再说。

    “电话?谁的电话?”陆月亭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忍不住问道。

    来喜看了一眼语气不善的陆月亭,又看了看漫不经心看着手里手枪的姜琦棠,打了个激灵,连连摇头:“主子没说……不知道,只知道那电话里说……说……”

    说着又看了姜琦棠一眼,低着头不敢说话。

    姜琦棠又举起枪对准了来喜,来喜赶紧又低下了头:“我说,我说,主子听电话那边说,说……”来喜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说老爷对牧小姐有意,如果主子不毁了牧小姐,恐怕……”

    话还未说完,就听见一声枪响,来喜尖叫一声抱住头趴在了地上,陆晚声也眼疾手快的用手虚捂住牧春晴的耳朵,将他护在自己的臂弯里。

    来喜等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才发现如果不是秦慎用手托住了姜琦棠的手腕,刚刚那一枪恐怕就已经打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署长,冷静些。”秦慎淡淡说了一句才松开了手,姜琦棠似乎这才冷静下来,看了秦慎一眼,吹了吹枪口:“继续说,敢说错一个字,我枪毙了你。”

    来喜缩了缩脖子,只顾着哆嗦不敢说一个字,直到秦慎安慰道:“你放心说,你只是个听主子吩咐的,不会连累到你。”

    来喜这才稳了稳神继续说道:“电话里的人说,如果不毁了牧小姐,那以后姜府恐怕就是牧小姐做主了,还有,还有……迷香这个办法,也是电话里的人教给主子的。”

    “老爷,我家主子只是太在乎你才想岔了,左右牧小姐也无事,你就别太责罚主子了吧。”

    牧春晴心道这个来喜也是个精明的,这样说等于把过错都推给了电话那边的人,顺便还捞了萍萍一把,万一姜琦棠对萍萍还有几分喜爱原谅了她,那她这个刚刚出首的奴婢也能在萍萍手下有几分活路。

    听了来福的话,姜琦棠的神色似乎有些松动,可柳夫人的话却又让他冷下了脸:“牧小姐没事,可受欺负的可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又招谁惹谁了?我就得了这一个女儿,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柳家一定会杀了我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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