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厚叔还没有回来，但却到了陆月亭入殓、陆晚声扶棺还乡的日子。
牧春晴去小野店里换衣服时，却没想到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原秋色。
原秋色也换了一身黑色的大衣，三个女儿也都换了一身黑衣，头上别着白色的绒花。
几天不见，原秋色并没有想象中的消瘦憔悴，反而还丰腴了些许。看到牧春晴也并没有咄咄逼人的针对，只是客气的向牧春晴点了点头，还招呼女儿管牧春晴叫姐姐。
等原秋色离去，小野利落的拿出牧春晴的衣服展开，样式竟然和原秋色的那件有几分相像，只不过牧春晴那件前襟上的扣子是蝴蝶结的样式，虽然素色却多了几分俏皮，除了这样的场合，平日里穿其实也不是很严肃。
许是看出了牧春晴的想法，小野有些尴尬的笑着解释：“我本来给陆夫人啊不，原小姐准备的也是中式的衣服，可原小姐却坚持要了这一件，说她这辈子就是吃了守旧的亏，现在也是新时代了，她今天去是和陆月亭告别，也是和你自己的过去告别，神神叨叨的，说了一堆有的没的。”
牧春晴对于原秋色的事情也并没有那么关心，让小野收好自己穿来的外套，就出门上了车，不想小野也跟了出来：“小姐，我也想去送下陆月亭，能不能带我一段？”
小野是会开车的，这样说怕就是有话要说了。
牧春晴点点头，与小野一道上了车，果然车子刚刚发动小野就问道：“小姐，听说姜琦棠那孙子的判决下来了？”
“哦？”牧春晴想了想，毕竟厚叔那边还没有消息，于是是只是有保留：“我倒还不知道，是正式下来了么？”
“那倒还没有，但也八九不离十了。”小野脸上露出几分愤恨的样子：“说是只是罢免，真是便宜这孙子了。”
“倒卖鸦片害了那么多人，最后只一个罢免就轻飘飘的过去了，还是上面有人护着。”小野思索着：“如果能找到他和上面勾连的证据，那恐怕上面就也保不住他了。”
牧春晴叹了口气：“姜琦棠既然敢做这样的事，那必然处理好了首尾，又哪里那么好抓到把柄呢？”
她本想把自己查到的告诉小野，但转念一想厚叔还没有消息，秦慎也还没把这件事透出去，那自己还是不说的好。
小野又转了转眼珠，看了眼窗外：“可惜了，要是能找到当年害死杨家的证据，也许还能扳倒姓姜的。”
“怎么说？”牧春晴心中一动，看向小野。
小野尴尬的笑笑：“我就是随便说说。如果有就好办了。”
正说着，车子已经停在了陆府的门前。
风很大，陆府的匾额上的白布，两侧写着“奠”字的白色灯笼都随着风左右晃动，狂风几乎要将白布吹了下来。
门口写着“魂归九天悲夜月，芳流百代忆春风”字样的丧联也已经被风吹起了大半，“流芳”两个字被被风吹的快速抖动，已经完全看不到，两个下人正提着浆糊匆匆跑来，想要将丧联固定。
林平一双手揣在袖子里、鼻子冻的通红的站在门口迎着悼客，却没有见到陆晚声，。
看到牧春晴的车，林平几乎是小跑着跑上来，抢在钟叔之前打开了车门。
“晚声呢？”牧春晴问道。
“马上就要抬棺了，少爷还扶着老爷的棺材不肯松开，牧小姐快去劝劝吧。”
牧春晴点点头：“刚刚好像看到陆夫人了。”
“夫人来过了，不过风太大，她和小姐们在去后院休息了，等最后再出来。”林平以为牧春晴是不想与原秋色照面，赶紧解释。
牧春晴倒也没说什么，直接下了车，小野也推开车门从另一侧出来，向林平拱了拱手：“节哀吧。”
林平抬起袖子，在红肿的眼睛上擦了擦，才鞠躬回礼，然后抬手：“两位里面请，”
灵棚就打在陆府大厅，从大门到灵堂，两侧都挂满了白色的灯笼和白幡，狂风下白幡飞舞，几乎让人没把走路。
灵堂正中，巨大的“奠”字下面，是一具上好的红木寿材，陆晚声正跪在寿材前面，一面烧纸，一面哭的不能自已。
牧春晴接过周宁递上了的香，对着棺材鞠了三个躬，又将香还给周宁让他插好，然后蹲在陆晚声身后，扯过一张草纸放进了火盆里。
陆晚声瘦了不少，整个人还是有些迟钝的，看到牧春晴进来，眨了眨眼睛：“木木你来了。”
“节哀吧。”牧春晴也不知说什么，又扯了一张黄纸看着他渐渐化为灰烬。
“请来的师父说，酉正起灵，我和大妹妹去送父亲，老家那边都打点好了，那我回来也得十日后。”陆月亭平静的说着后面的安排，现在距离酉时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灵堂里已经有不少下人开始忙碌的准备，端着各种法器来来去去。
陆晚声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似乎这些事都与自己无关。
“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不太相信父亲已经去了。”陆晚声叹了口气：“即使他其实对我并不是很好，也一直防着我，可毕竟是我的父亲，以前总觉得只要他在前面挡着，我什么都不怕，可如今他不在了，我真不知道我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陆晚声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不过没办法，以后玉城几千口人的饭碗还要指望陆家，我不能让父亲失望……”
小野也上完了香蹲在了陆晚声身边，放下一张草纸：“陆少爷，你就放心吧，老爷在天上也会保佑你的。”
陆晚声轻轻点头：“我知道的，谢谢你。”
小野宽慰的拍了拍陆晚声的肩膀，还想再说什么，却忽然睁大了眼，只见零星的黑烟从已经封好口的寿材缝隙里冒了出来，隐隐还能闻到些许烧焦的气味。
“你看……”
陆晚声抬头看着寿材，呆了片刻，才猛的站了起来冲向寿材用手去摸寿材，却被烫的收回了手。
“快，开棺！”
牧春晴去小野店里换衣服时，却没想到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原秋色。
原秋色也换了一身黑色的大衣，三个女儿也都换了一身黑衣，头上别着白色的绒花。
几天不见，原秋色并没有想象中的消瘦憔悴，反而还丰腴了些许。看到牧春晴也并没有咄咄逼人的针对，只是客气的向牧春晴点了点头，还招呼女儿管牧春晴叫姐姐。
等原秋色离去，小野利落的拿出牧春晴的衣服展开，样式竟然和原秋色的那件有几分相像，只不过牧春晴那件前襟上的扣子是蝴蝶结的样式，虽然素色却多了几分俏皮，除了这样的场合，平日里穿其实也不是很严肃。
许是看出了牧春晴的想法，小野有些尴尬的笑着解释：“我本来给陆夫人啊不，原小姐准备的也是中式的衣服，可原小姐却坚持要了这一件，说她这辈子就是吃了守旧的亏，现在也是新时代了，她今天去是和陆月亭告别，也是和你自己的过去告别，神神叨叨的，说了一堆有的没的。”
牧春晴对于原秋色的事情也并没有那么关心，让小野收好自己穿来的外套，就出门上了车，不想小野也跟了出来：“小姐，我也想去送下陆月亭，能不能带我一段？”
小野是会开车的，这样说怕就是有话要说了。
牧春晴点点头，与小野一道上了车，果然车子刚刚发动小野就问道：“小姐，听说姜琦棠那孙子的判决下来了？”
“哦？”牧春晴想了想，毕竟厚叔那边还没有消息，于是是只是有保留：“我倒还不知道，是正式下来了么？”
“那倒还没有，但也八九不离十了。”小野脸上露出几分愤恨的样子：“说是只是罢免，真是便宜这孙子了。”
“倒卖鸦片害了那么多人，最后只一个罢免就轻飘飘的过去了，还是上面有人护着。”小野思索着：“如果能找到他和上面勾连的证据，那恐怕上面就也保不住他了。”
牧春晴叹了口气：“姜琦棠既然敢做这样的事，那必然处理好了首尾，又哪里那么好抓到把柄呢？”
她本想把自己查到的告诉小野，但转念一想厚叔还没有消息，秦慎也还没把这件事透出去，那自己还是不说的好。
小野又转了转眼珠，看了眼窗外：“可惜了，要是能找到当年害死杨家的证据，也许还能扳倒姓姜的。”
“怎么说？”牧春晴心中一动，看向小野。
小野尴尬的笑笑：“我就是随便说说。如果有就好办了。”
正说着，车子已经停在了陆府的门前。
风很大，陆府的匾额上的白布，两侧写着“奠”字的白色灯笼都随着风左右晃动，狂风几乎要将白布吹了下来。
门口写着“魂归九天悲夜月，芳流百代忆春风”字样的丧联也已经被风吹起了大半，“流芳”两个字被被风吹的快速抖动，已经完全看不到，两个下人正提着浆糊匆匆跑来，想要将丧联固定。
林平一双手揣在袖子里、鼻子冻的通红的站在门口迎着悼客，却没有见到陆晚声，。
看到牧春晴的车，林平几乎是小跑着跑上来，抢在钟叔之前打开了车门。
“晚声呢？”牧春晴问道。
“马上就要抬棺了，少爷还扶着老爷的棺材不肯松开，牧小姐快去劝劝吧。”
牧春晴点点头：“刚刚好像看到陆夫人了。”
“夫人来过了，不过风太大，她和小姐们在去后院休息了，等最后再出来。”林平以为牧春晴是不想与原秋色照面，赶紧解释。
牧春晴倒也没说什么，直接下了车，小野也推开车门从另一侧出来，向林平拱了拱手：“节哀吧。”
林平抬起袖子，在红肿的眼睛上擦了擦，才鞠躬回礼，然后抬手：“两位里面请，”
灵棚就打在陆府大厅，从大门到灵堂，两侧都挂满了白色的灯笼和白幡，狂风下白幡飞舞，几乎让人没把走路。
灵堂正中，巨大的“奠”字下面，是一具上好的红木寿材，陆晚声正跪在寿材前面，一面烧纸，一面哭的不能自已。
牧春晴接过周宁递上了的香，对着棺材鞠了三个躬，又将香还给周宁让他插好，然后蹲在陆晚声身后，扯过一张草纸放进了火盆里。
陆晚声瘦了不少，整个人还是有些迟钝的，看到牧春晴进来，眨了眨眼睛：“木木你来了。”
“节哀吧。”牧春晴也不知说什么，又扯了一张黄纸看着他渐渐化为灰烬。
“请来的师父说，酉正起灵，我和大妹妹去送父亲，老家那边都打点好了，那我回来也得十日后。”陆月亭平静的说着后面的安排，现在距离酉时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灵堂里已经有不少下人开始忙碌的准备，端着各种法器来来去去。
陆晚声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似乎这些事都与自己无关。
“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不太相信父亲已经去了。”陆晚声叹了口气：“即使他其实对我并不是很好，也一直防着我，可毕竟是我的父亲，以前总觉得只要他在前面挡着，我什么都不怕，可如今他不在了，我真不知道我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陆晚声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不过没办法，以后玉城几千口人的饭碗还要指望陆家，我不能让父亲失望……”
小野也上完了香蹲在了陆晚声身边，放下一张草纸：“陆少爷，你就放心吧，老爷在天上也会保佑你的。”
陆晚声轻轻点头：“我知道的，谢谢你。”
小野宽慰的拍了拍陆晚声的肩膀，还想再说什么，却忽然睁大了眼，只见零星的黑烟从已经封好口的寿材缝隙里冒了出来，隐隐还能闻到些许烧焦的气味。
“你看……”
陆晚声抬头看着寿材，呆了片刻，才猛的站了起来冲向寿材用手去摸寿材，却被烫的收回了手。
“快，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