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节
这日，叶依辰受邀来相府探望程渝渝。
这是第一次有朋友来家里拜访，程渝渝特意起了个大早在前厅等候。
好在叶依辰很快就来了，两位多日不见的好友在前厅聊了许久，程渝渝正打算带她去府里的花园逛逛时，就见一陌生男子被福叔迎进前厅，他身后还带着几位抬着箱子的下人，像是来提亲，但这两箱聘礼看着也太寒颤。
“恰好小姐在这里。”福叔笑容满面的叫住程渝渝，继续道：“这位是赵国公嫡子，赵小公爷。来咱们府上想要小姐的一位婢女。”
程渝渝听闻挑了挑眉，心中有数却依旧问道：“哪位婢女？”
“苏芸芷。”赵小公爷对程渝渝礼貌问好后说道。
果然是她，程渝渝了然，但瞧着这些聘礼和架势，倒像是来纳妾的，不像是迎娶。
她转头让红菱把苏芸芷叫来，自己也未离开，拉着叶依辰在一旁坐下准备看好戏。
没一会，苏芸芷就满脸欣喜的走到前厅，却在看到只有两个箱子时面容僵硬。
“芸芷。”赵小公爷对苏芸芷温柔笑道：“我说服了母亲，可以以贵妾之礼纳你进门。”
这下苏芸芷脸色更加难看，她没想到自己使了这么多力气，却还只落得妾的位置。
上一世并未发生这事，也许是发生时程渝渝恰好不在府里所以不知？总之程渝渝隐隐觉得，这一世的许多事情都偏离了前世，但这未曾不是件好事。
“小姐，芸芷不嫁，芸芷只想留在府里，好好伺候小姐。”苏芸芷委屈的眼眶含泪，转头跪在程渝渝面前祈求。
程渝渝其实想借这个机会打发她出府，让她更没有机会和晏漓一起做对相府不利的事。
“小公爷这般虔心来求你，你这样说反倒显得我不放人了。虽是做妾，但国公府也是京中贵族，就是纳普通人家女子为妾已是别人求之不得，你莫要贪心。”程渝渝挑眉道，原本眼神对她不满的小公爷听闻，也错愕的看向苏芸芷。
她这话的意思很明了，直白说了苏芸芷就是想做正室的国公夫人，不愿做妾可不是她程渝渝不放人。
“我…我没有，芸芷自小伺候小姐，不舍离开。”苏芸芷哭的梨花带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真是主仆情深。
“哎。”程渝渝叹息，面带歉意对小公爷道：“小公爷莫要怪罪，是我平日太过宠她，把她养的比我的庶姐们还要金贵，这才让她眼高于顶。”
赵小公爷脸上也带了些怒意，看看苏芸芷头上的白玉簪，手腕上的玉珠链子，可不比寻常庶出的小姐行头还大。想来她往日诉苦，也都是她哄骗自己的怜惜。
“在下告退。”小公爷终是有修养的，没有当众斥骂苏芸芷，只忍着气叫人抬着那两个箱子离开。
想他堂堂国公嫡子，竟被一丫鬟玩弄感情。
*
*
这事本是寻常小事，却不知为何在京中传开。
最初的传言说‘小公爷求纳相府婢女为妾，那婢女因不愿做妾拒绝了小公爷。’
后又传成‘相府婢女看不上国公家，不愿给他家当妾’。
总之传到最后，赵国公一家只觉得自己处处低相府一等，脸上无光。
程志虽平日表现的骄傲自大，但他终归出身商贾人家，深知自己一步步走到今日的不易，自然不会因为一个下人得罪国公府。
是以他直接下令，把苏芸芷送去国公府，任由赵国公一家处置，为奴为妾都随他们。
被关在国公府柴房的苏芸芷此时恨毒了程渝渝，她心中断定程渝渝那日是故意叫叶依辰来府上，还让叶依辰在京里传言。
而真正散播传言的人，此时正在相府的马厩里痛不欲生。
晏漓跪趴在房里的地上，口中止不住的吐血，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表情十分痛苦。
他的胃里像有把刀子在里面翻搅，终于让他吐出了那两朵鲜红的美意花。
顾不上擦干净嘴角的血，晏漓满脸欣慰的捧起那两朵花，拿到水桶旁洗净。
血液已经被花根部彻底吸收，整朵花像是天生的赤红，用水怎么擦洗都不会掉色。
*
*
苏芸芷彻底离开了相府，程渝渝晚上又偷偷跑去马厩，想看看晏漓知道这个消息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我不识那位婢女，她走了，小姐可会不舍？”晏漓听她说完苏芸芷的事，反问道。
程渝渝紧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眼中淡然确实不像在撒谎，便摇头道：“小公爷看起来很喜欢她，想必过不了几日她便会成为小公爷的妾室，这也算是条好出路。”
从来只有丫鬟嫁与家丁，再好点就是给商贾人家做妾做偏房，再高等些的丫鬟，也顶多是当小姐的陪嫁，连名分都没有。所以即使苏芸芷当了国公府的妾，也是她高攀了。
晏漓点点头，突然开口道：“后日是乞巧节。”
说到乞巧节，程渝渝就来了精神，“我在绣衣阁定制了套衣服，到时穿去参加灯会。”
“小姐能否带上我一起去？”晏漓眼神湿漉漉的看向她，像她在街边看到的流浪小狗，求人施舍残羹剩饭时一般。
即便如此，程渝渝还是拒绝他，“不带，我约了依辰一起，再带个马奴像什么话。”
说完见晏漓失落的垂眸，程渝渝笑着轻挠了挠他的下巴，哄骗道：“到时我早点回来，再偷偷来找你，会给你带礼物。”
“当真？”晏漓听闻惊喜的抬眸，见她点头，脸上少有的笑了。
程渝渝被他的笑容惊艳了一瞬，手又使坏的狠掐他的脖颈的肉。好像他最近又瘦了许多，脖子上的肉都快掐不住了。
“你还是哭的样子更好看。”程渝渝见他委屈茫然的看着自己，理直气壮解释道。
*
*
乞巧节那日，京城的铺子都挂上漂亮的花灯，街道上更是多了许多卖花灯和美意花的小贩。
晏漓在房中等候程渝渝回来，却等到暗卫传来消息，说贤贵妃要在今日动手。
这次还没等暗卫离开，晏漓已闪身跳出相府，房中只剩水桶里的两朵朱红花朵，还在水面上漂浮摇晃。
叶依辰在一处摊位前兴奋的挑选花灯，待她买了两盏精美的花灯转身时，已不见程渝渝的身影。
另一头，程渝渝浑身发软的靠坐在一简陋马车里，她刚在街上被人用沾了迷药的帕子捂住口鼻，此时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能眼看着这辆马车带自己往越来越安静的地方去。
这是第一次有朋友来家里拜访，程渝渝特意起了个大早在前厅等候。
好在叶依辰很快就来了，两位多日不见的好友在前厅聊了许久，程渝渝正打算带她去府里的花园逛逛时，就见一陌生男子被福叔迎进前厅，他身后还带着几位抬着箱子的下人，像是来提亲，但这两箱聘礼看着也太寒颤。
“恰好小姐在这里。”福叔笑容满面的叫住程渝渝，继续道：“这位是赵国公嫡子，赵小公爷。来咱们府上想要小姐的一位婢女。”
程渝渝听闻挑了挑眉，心中有数却依旧问道：“哪位婢女？”
“苏芸芷。”赵小公爷对程渝渝礼貌问好后说道。
果然是她，程渝渝了然，但瞧着这些聘礼和架势，倒像是来纳妾的，不像是迎娶。
她转头让红菱把苏芸芷叫来，自己也未离开，拉着叶依辰在一旁坐下准备看好戏。
没一会，苏芸芷就满脸欣喜的走到前厅，却在看到只有两个箱子时面容僵硬。
“芸芷。”赵小公爷对苏芸芷温柔笑道：“我说服了母亲，可以以贵妾之礼纳你进门。”
这下苏芸芷脸色更加难看，她没想到自己使了这么多力气，却还只落得妾的位置。
上一世并未发生这事，也许是发生时程渝渝恰好不在府里所以不知？总之程渝渝隐隐觉得，这一世的许多事情都偏离了前世，但这未曾不是件好事。
“小姐，芸芷不嫁，芸芷只想留在府里，好好伺候小姐。”苏芸芷委屈的眼眶含泪，转头跪在程渝渝面前祈求。
程渝渝其实想借这个机会打发她出府，让她更没有机会和晏漓一起做对相府不利的事。
“小公爷这般虔心来求你，你这样说反倒显得我不放人了。虽是做妾，但国公府也是京中贵族，就是纳普通人家女子为妾已是别人求之不得，你莫要贪心。”程渝渝挑眉道，原本眼神对她不满的小公爷听闻，也错愕的看向苏芸芷。
她这话的意思很明了，直白说了苏芸芷就是想做正室的国公夫人，不愿做妾可不是她程渝渝不放人。
“我…我没有，芸芷自小伺候小姐，不舍离开。”苏芸芷哭的梨花带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真是主仆情深。
“哎。”程渝渝叹息，面带歉意对小公爷道：“小公爷莫要怪罪，是我平日太过宠她，把她养的比我的庶姐们还要金贵，这才让她眼高于顶。”
赵小公爷脸上也带了些怒意，看看苏芸芷头上的白玉簪，手腕上的玉珠链子，可不比寻常庶出的小姐行头还大。想来她往日诉苦，也都是她哄骗自己的怜惜。
“在下告退。”小公爷终是有修养的，没有当众斥骂苏芸芷，只忍着气叫人抬着那两个箱子离开。
想他堂堂国公嫡子，竟被一丫鬟玩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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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本是寻常小事，却不知为何在京中传开。
最初的传言说‘小公爷求纳相府婢女为妾，那婢女因不愿做妾拒绝了小公爷。’
后又传成‘相府婢女看不上国公家，不愿给他家当妾’。
总之传到最后，赵国公一家只觉得自己处处低相府一等，脸上无光。
程志虽平日表现的骄傲自大，但他终归出身商贾人家，深知自己一步步走到今日的不易，自然不会因为一个下人得罪国公府。
是以他直接下令，把苏芸芷送去国公府，任由赵国公一家处置，为奴为妾都随他们。
被关在国公府柴房的苏芸芷此时恨毒了程渝渝，她心中断定程渝渝那日是故意叫叶依辰来府上，还让叶依辰在京里传言。
而真正散播传言的人，此时正在相府的马厩里痛不欲生。
晏漓跪趴在房里的地上，口中止不住的吐血，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落，表情十分痛苦。
他的胃里像有把刀子在里面翻搅，终于让他吐出了那两朵鲜红的美意花。
顾不上擦干净嘴角的血，晏漓满脸欣慰的捧起那两朵花，拿到水桶旁洗净。
血液已经被花根部彻底吸收，整朵花像是天生的赤红，用水怎么擦洗都不会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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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芸芷彻底离开了相府，程渝渝晚上又偷偷跑去马厩，想看看晏漓知道这个消息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我不识那位婢女，她走了，小姐可会不舍？”晏漓听她说完苏芸芷的事，反问道。
程渝渝紧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眼中淡然确实不像在撒谎，便摇头道：“小公爷看起来很喜欢她，想必过不了几日她便会成为小公爷的妾室，这也算是条好出路。”
从来只有丫鬟嫁与家丁，再好点就是给商贾人家做妾做偏房，再高等些的丫鬟，也顶多是当小姐的陪嫁，连名分都没有。所以即使苏芸芷当了国公府的妾，也是她高攀了。
晏漓点点头，突然开口道：“后日是乞巧节。”
说到乞巧节，程渝渝就来了精神，“我在绣衣阁定制了套衣服，到时穿去参加灯会。”
“小姐能否带上我一起去？”晏漓眼神湿漉漉的看向她，像她在街边看到的流浪小狗，求人施舍残羹剩饭时一般。
即便如此，程渝渝还是拒绝他，“不带，我约了依辰一起，再带个马奴像什么话。”
说完见晏漓失落的垂眸，程渝渝笑着轻挠了挠他的下巴，哄骗道：“到时我早点回来，再偷偷来找你，会给你带礼物。”
“当真？”晏漓听闻惊喜的抬眸，见她点头，脸上少有的笑了。
程渝渝被他的笑容惊艳了一瞬，手又使坏的狠掐他的脖颈的肉。好像他最近又瘦了许多，脖子上的肉都快掐不住了。
“你还是哭的样子更好看。”程渝渝见他委屈茫然的看着自己，理直气壮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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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巧节那日，京城的铺子都挂上漂亮的花灯，街道上更是多了许多卖花灯和美意花的小贩。
晏漓在房中等候程渝渝回来，却等到暗卫传来消息，说贤贵妃要在今日动手。
这次还没等暗卫离开，晏漓已闪身跳出相府，房中只剩水桶里的两朵朱红花朵，还在水面上漂浮摇晃。
叶依辰在一处摊位前兴奋的挑选花灯，待她买了两盏精美的花灯转身时，已不见程渝渝的身影。
另一头，程渝渝浑身发软的靠坐在一简陋马车里，她刚在街上被人用沾了迷药的帕子捂住口鼻，此时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能眼看着这辆马车带自己往越来越安静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