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池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阴冷气息,令温迎不寒而栗。

    她想到他们如今的关心,内心忐忑不安,生怕苏池会做出出格的事。

    苏池双眸微微一沉,“温迎,我劝你看清现实,你永远也别想做我真正的妻子。我妈找你说话,你只用点头微笑就行,不用和我妈说这么多。”

    温迎瞠目结舌,眼神愈发变得诧异。

    她的确没想过,做苏池真正的妻子啊!

    温月明今天手术,她忙完还得赶去医院,没空和苏池在这里掰扯,敷衍道:“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苏池狠狠将手砸在门上,给温迎吓得身子一抖,他接着说:“你要是知道,就该一声不吭。”

    他无视那只手的疼痛,身子离她更近了些,几乎可以听到她没有规律的鼻息。

    由此可见,温迎十分紧张。

    他似笑非笑,另一只手想抚摸温迎的脸,却被温迎避开了。

    温迎的反应正合他的意,他凑近温迎的耳朵,低声说:“温迎,你该不会是以为,我会对你有想法吧?”

    温迎转过头,怒目横视。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见色起意,做出越界的事。”苏池看着温迎这幅小猫发了狂的模样,心里愈发满意。

    “苏池,你让一下,我该回学校了。”温迎推开他,刚一使劲,手腕再次被苏池抓住。

    “怎么,我有说要放你走?”苏池贴近温迎,低下头来,与她仅有一指宽的距离,冷哼一声:“温迎,你记住,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和我离婚,再与何时破镜重圆罢了。”

    温迎制止他,“苏池!”

    苏池摇头,不愿意听温迎解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偏不让你们如愿以偿。”苏池松开手,看着温迎揉手腕,眼底里一丝心疼也无,伸手将房门打开,故意朝底下大声说话:“阿韵,我送你回学校!”

    嘴上这么说,实际却是温迎自己回到学校的。

    苏池这么说,只是想在自己父母面前立一个宠妻人设,好侧面向父母证明,自己就是喜欢温迎,借此打消父母的疑虑。

    苏父苏母也不相信,他们催婚这么久了,苏池突然有了一个结婚人选,还玩死闪婚那套。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苏父苏母半信半疑,今天看苏池对温迎如此体贴,心里的疑惑也逐渐消散,开始相信苏池所言非虚。

    他们没有偷偷跟过去看,更没有派陈姨悄悄打探,夫妻俩躺在沙发上,一个惬意看报纸,一个专心致志看电视剧。

    …

    …

    温迎不在乎这些。

    现在对她最重要的,是母亲温月明的性命,她只盼着手术能够成功,母亲早点醒过来。

    温迎一连守了病床半个月,温月明终于转危为安。

    温月明缓缓睁开眼,适应眼前的光明,下意识左顾右盼,发现了趴在床边的女儿。

    温迎不像自己的父亲刘平,像母亲温月明,她们长相柔和,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幅度也是一样的。

    温月明一脸病态,眼神疲惫,脸色也不太好,但投过去的目光依旧是温和的。

    她轻抚女儿的头发,那只手瘦得皮包骨,依稀看得出手指纤细修长。

    温迎本就敏感,这几日的睡眠浅,即刻便惊醒过来,眼中是母亲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含泪道:“妈,您终于醒了!”

    “阿韵不哭,乖阿韵,妈妈在。”温月明满眼心疼,“这段时间让我的宝贝受了苦,是妈妈的罪过。”

    无论温迎多大,她在温月明面前,永远是小宝贝。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这句话是真理,但不一定每一个妈妈都很爱自己的孩子,也不一定是每一个爸爸都不爱自己的孩子。每件事情都有偏差,不能一概而论。

    其实,只要有人把你放在心上,对你视若珍宝,你在那人面前,永远都是无可替代的宝贝。

    温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看得温月明急急忙忙抽出纸来给温迎擦眼泪。

    “不哭不哭,妈妈没事的。”温月明像哄小孩一样,哄着自己唯一的宝贝,“等妈妈身体好了,放假带你出去旅游散心,你觉得怎么样?”

    温迎拿着纸巾擦拭眼泪,将其仍在附近的垃圾桶里,又哭又笑:“妈,我都二十六岁了,您怎么还把我当小孩啊?”

    “二十六岁怎么了?”温月明不赞同温迎的说法,“二十六岁,在妈妈面前也是小孩子。”

    温迎想起一件正事,低头垂眸,眼神闪躲,又去抽了一张纸,紧紧将其攥在手心。

    世上最了解温迎的,唯有温月明。

    她一见女儿这幅难为情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一件大事,坐直了身子,温迎见状连忙帮垫好枕头让温月明靠。

    “阿韵,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温月明以为温迎遇到了难事,难以切齿,和煦一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要告诉妈妈,妈妈会和你一起想办法,共渡难关。”

    温迎感觉脸上好一阵热,说话的声音都弱了几分,把她和苏池结婚的事情告诉了温月明:“妈,我结婚了,和苏池。”

    温月明眨眨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她希望是自己听错了,“妈妈才刚醒来,耳朵不太好使,你再说一遍?”

    “妈,我前段时间和苏池领证了。”温迎一字一句慢慢地说,害怕温月明接受不了,一直用手给她顺气,解释道:“苏池,他就是我大学时期谈的一个男朋友,对我很好,前段时间我们两个重逢,相谈甚欢,旧情复燃,于是决定结婚。您治病的钱,就是他出的……”

    从小到大,温迎从没有欺骗过温月明。

    她知道温月明会担心她,所以在温月明面前,她会说苏池的好话。

    温月明即刻皱了眉头,摇了摇头。

    她喘一口气,“你……你是因为我,才和他结婚的吧?结婚可是终身大事,尤其是女孩子,绝对马虎不得。这苏池,到底是个什么人,仅重逢几天,你就决定和他结婚了?”

    “我……”温迎头昏脑热,“我是深思熟虑过的。妈,苏池他真的对我很好,等您出院了,我让他来见您。”

    生米煮成熟饭,温月明不好多说什么,背靠在枕头之上,深吸一口气。

    “他给了多少钱?”温月明问。

    温迎一时间没听明白,脑海中闪过两种意思,纳闷地“啊”了一声。

    “医药费都是他出的吧?”温月明过意不去,“阿韵,这钱不能光让他一个人出,我会慢慢还回去。”

    温迎张开嘴,刚想回话,却听到了苏池的声音。

    温迎回眸一望,看到了匆忙的苏池。

    “不用还,这只当是我对您的一片孝心。”苏池一手提着营养药品,一手提着水果,匆匆忙忙走进病房,回了温月明的话。

    因走得太急,苏池额头还冒了一些冷汗。

    温月明给温迎使了个眼色,温迎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拿着床头柜上的抽纸,递给了苏池:“擦擦吧,怎么走得这样急?”

    苏池含笑接过抽纸,脸上表情自然,将东西放至另一个床头柜上,埋怨地看温迎一眼,坐在温迎旁边的椅子上,哼声道:“还不都怪你,我妈说了让我接你下班,带你一起去看望你妈,结果你一下班就走了,让我扑了个空。”

    他目光转向温月明,“妈,这是我给您买的东西,您既然醒了,以后我就天天来看您。”

    苏池这样的态度,令温月明一颗不安的心即刻放松下来,她的笑意再次爬上眼底。

    “你们年轻人忙,不用天天来看我。”温月明摆摆手,婉拒苏池:“我可不能给你们年轻人添麻烦。”

    苏池坚持,“这怎么能叫添麻烦呢!我现在跟阿韵领证了,您就是我的丈母娘,女婿照顾丈母娘天经地义。”说到这里,苏池讪讪一笑,“就是吧,我不知道我这个女婿合不合您的眼。毕竟我和阿韵是闪婚的,还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私自拿着户口本领证,真是不成体统。”

    这一番话下去,温月明听得心里美滋滋的,才刚清醒过来,她想不到更深的一层。

    温月明双眼弯成月牙儿,“满意,我非常满意。阿韵还跟我说,你们在大学期间是男女朋友,重逢之后旧情复燃,她觉得你对她很好,才和你结婚的。我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这件事她都告诉您了呀!”苏池哈哈大笑,飞快瞥眼温迎,眼底尽是不屑,转而接着笑容满面地和温月明聊天。

    温迎听着他们二人聊天,嘴角微微抽搐。

    原来苏池也知道,自己这个行为不成体统啊?可他偏要做,偏要趁人之危,让她不得不和他结婚。

    吐槽归吐槽,在现代社会,闪婚闪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温迎并不会觉得自己吃亏。

    温迎在病房内待了好一会儿,才和苏池前后脚出门。

    一出病房,苏池变了脸色,眼神阴冷,连看都不愿意看温迎,径直往前走。

    温迎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刚刚她把钱还给徐倩音,心里踏实不少,拎着包走在苏池后面。

    电话铃声响起,温迎照常去接,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温迎有些发愣。

    “迎迎,你结婚了?”何时不可置信地问。

    温迎下意识看向眼前的苏池,见他还在前面走着,没有任何异常,便点点头,应了一声:“是的,前段时间我和苏池领证了。”

    苏池耳朵灵,尤其是对自己讨厌的人的声音,那叫一个敏感。

    尽管温迎没有开免提,他还是将那个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切,不就是一个何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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