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唱着唱着瞅见河边一排排的梅花树,绽放着娇艳的花朵,嫩蕊轻摇,憨态可掬,像初生婴孩般可亲,还散发着阵阵清香,欢喜的说:“哥,我要下来,去摘朵红梅花,插在白釉色玉壶春瓶里,就叫傲雪迎寒梅。”

    把脖子上的围巾全围在哥哥的脖子上。

    张起灵淡淡一笑,跟吴邪一样,就喜欢附庸风雅,把她从背上放下来,路上有不少行人,还有一群年轻人在雪地里你追我赶,小丫头像只蝴蝶一样飞奔到梅花树下,折了一根花枝,拿在鼻尖嗅着,欢快的向他跑来。

    那群年轻人你追我赶的从小丫头身边经过,一个男孩不小心脚下一滑,撞到了小丫头的身上,小丫头被他猛力一撞,一下就往河里倒去,“扑通”一声,小丫头顿时感觉彻骨的冰冷向她四面八方的涌来,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也成了负担,她艰难的划着水,还是无济于事,羽绒服吸满了水带着她一直往下沉。

    张起灵看她掉入河里,顿时心惊胆寒,怒目铮铮,怒火犹如浪潮一般,汹涌的袭卷而来,瞬间跳到水里,向小丫头游去。

    那个男孩发现把人撞到河里,也吓的傻了,又看到又有人跳到水里,慌的连忙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路上的行人都着急的看着河里的两人,大雪天掉到河里会冻死的。

    张起灵抱着小丫头,踩着水里的石阶翻跳到岸上,小丫头早已冻的失去了意识,他捧着她的脸,心疼的喊:“真真,真真……”

    小丫头的身体本来就弱,被河水一冰不知道她能不能撑过去,眼里的泪水瞬间就涌了出来。

    这是救护车也来了,把二人都抬了上去,吴邪他们在家里见小哥他们这么久都还没回来,给小哥打电话是梁湾接的,才知道他们出了事,连忙都赶到医院,

    吴邪看到梁湾着急的问:“梁湾,小哥和真真怎么样?”

    梁湾红着眼睛说:“小哥发着烧,人清醒着在输液,真真身体太差了,她一直高烧不退,还没有醒过来,我带你们去。”

    她看到从救护车里的人是真真,就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全力的医治着她。

    吴邪和胖子张塔来到病房,见小哥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吴邪抿了抿嘴说:“小哥,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张起灵没有回应他,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他脑海里全是真真冻的浑身发抖的样子,他就恨不得杀了那个人。

    他那杀人似的暴戾目光,让吴邪他们浑身一抖,僵在当场。

    “我们去看看真真。”胖子稳住心神,拍拍吴邪的肩膀,吸吸鼻子,就跟着梁湾去看看真真。

    真真待在重症监护室,手上扎着输液针,脸颊通红,旁边仪器还在波动这。

    胖子忍着泪水问:“真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他们都知道真真全靠那块玉佩吊着命,如今又遭了这一劫,一想到这眼里就泪水翻涌。

    “烧退了,她就能醒过来,就怕她高烧不退,有可能还要烧坏脑子。”梁湾咬着手,嘴唇哆嗦着。

    吴邪和胖子心头一颤,眼里的泪都落了下来。

    张塔眸光微微收缩,盯着孱弱的小丫头,眼眶瞬间泛红。

    第三天,张起灵的烧退了,身体也好了,坐在小丫头床边,高烧已经退了,可还发着低烧,一直醒不过来。

    他摸着小丫头消瘦的脸,好不容易养的稍微胖了一点,现在又成了皮包瘦骨。

    他眼眶一直泛着血丝,双眉紧皱一直都没有舒展开,见她嘴唇干裂着,拿着棉签沾着水,小心翼翼的给她润着嘴唇,忽然看见她眼皮动了一下,急忙喊:“真真。”

    张起真睁开眼,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的说:“哥,冷,好冷。”

    虽然开着暖气,可她还是觉得冷,骨头缝里都透着冷嗖嗖的风,感觉五脏六腑都要冻僵了。

    张起灵胸口一紧,坐到床上抱着她,声音艰涩:“还冷吗?”

    小丫头苍白的小脸靠在他的怀里,小脑袋拱了几下,轻微地吸了一口气,就感觉一股空气灌入肺腑之中,她一时被呛住,用力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得整个身子都颤抖着,喉咙也如火烧火燎一般的痛,疼的她几乎要受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打在张起灵的手背上滚烫无比,烫的他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吴邪和胖子张塔在外面都听到她的咳声,进到屋里就看到她咳得小脸通红,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张起灵忙给她顺着背,声音几乎哽咽道:“快把药拿来。”

    张塔快速的把药倒在手里,拿过吴邪递过来水杯。

    那阵剧烈的咳嗽声过去,张起真无力的摊在他怀里,刚刚那阵咳嗽几乎要了她全身的力气,哥哥把药喂到她嘴里,喝了一口水把药吃了下去,才感觉好了一点。

    胖子带着梁湾走了进来,梁湾给她量了量体温,温柔的说:“真真,你的低烧退了,你的肺部发炎了,这几天你会咳嗽不断,会有些难受。”

    “我知道,我想回家住。”她能感觉到她的肺部有点问题,不过她自己就能治。

    “回家没问题,我给你开点药,你带回去吃,你可以抓点中药吃,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梁湾叮嘱着她,虽然不希望她出院,可她非要坚持出院,也没办法,她的中医术是极好的,也许回家吃中药调养调养就好了。

    张起真虚弱的点点头,就睡了过去。

    张塔跟着梁湾去办出院手续。

    “小哥”

    胖子刚出声,张起灵抬手阻止他,摸着小丫头冰凉的手,还有她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伸手把上她的脉,脉象跳的也越来越慢了,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下午他们从医院回到了家里,阿宁她们在家里着急的等着,她们去医院看过真真,见她昏迷不醒,都等在医院不是办法,就在家里等着。

    张起灵抱着小丫头坐在沙发上,阿宁她们围在她身边,见她脸色苍白,精神不济,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阿宁红着眼说:“真真……”哽咽的说不出话。

    秀秀她们都流着眼泪,才几天而已,她就瘦的快脱相了。

    张启晴端了一碗粥过来,吸了吸鼻子说:“真真,我给你做了最爱吃的南瓜粥,你尝尝。”

    张起真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看他们都担忧的望着她,浅笑说:“我没事,只是还有点咳嗽,会好的。”咳咳咳……话还没说完就痛苦的咳了起来。

    张起灵给她顺着气,蹙着眉头,淡然的说:“别说话。”

    听着她破风箱似的喘息声,每个字都要花去她全身的力气,他的心微微沉了下去,他真的经不起没有她的生活。

    她一口气要喘几下,几乎咳嗽声越来越重,感觉口腔里涌出一股腥甜,赶忙用手捂住。

    张起灵掰开她的手猩红一片,只见她清艳无双的面上一片苍白,唇角的猩红血液让她看起来如冬日里奄奄一息冰蝶,美丽而脆弱,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疼。

    他胸口一股酸涩涌上眼眶,近乎哽咽:“真真。”

    他该怎么办?才能救她,才能把她留住。

    张起真缓慢的呼吸着:“没事,我这命本来就是偷来的……既然是偷来的肯定不会让我舒……舒服的活着。”

    没想到她这次病的这么厉害。

    张日山望着瘦弱的她,一股心酸涌上心头,赶紧别开眼。

    她难受的像只病蔫的小猫,唇色苍白,出气多,进气少,只能软软的缩在他的怀里,脑海里昏昏沉沉的,竟莫名闪过一个念头,苦笑着说:“哥,你放我走吧。”

    实在是太痛苦了,这偷来的命,真的不好受,早知道就不跟西王母换了。

    屋内寂静无声,画面似被凝固了,连他们的呼吸都停止不动了。

    每个人闻言,都心上一紧,痛的直不起身。

    张起灵闻言,刹那他脑子空白,心跳仿佛停止,他什么都想不到,只能遵从本心,坚定不移得望着她:“你若敢一个人走,我回头就把你忘了。”

    张起真眼睫毛不堪重负似地颤动了一下,你忘的还少吗?眼中噙着泪水苦涩一笑:“你忘吧,反正我也习惯了。”

    张起灵一把按住胸口,笔挺的肩背坍了下去,像是被这话一箭穿心,一下子从钝痛变成了刺痛,痛的他直不起腰,目光中情绪似乎要溢出来,好像千言万语都在不言中。

    客厅里所有人都感觉那绝望到极点的痛,一时心里一紧,眼里的泪瞬间就崩落了。

    “真真。”张起灵赤红着眼睛,声音干涩的想要撕破喉咙,按住她的手腕,想把她的温度攥住,收藏起来。

    每次失忆醒来,看见她的刹那,他的神色就会恍惚,他觉得自己在哪见过她,一时想不起她是谁,心却飞快地跳动起来,有种想落泪的冲动,就会忍不住摸着她的脸颊,脱口喊出“真真”两个字。

    他才想起来,原来她是他的妻子,也是他的命!

    张起真淡淡一笑,无力的说:“早知道是这么个活法,就不跟西王母换了,不划算,可惜了我的桃花印。”

    她的话就像一根刺一样,把他扎的穿肠烂肚,他喉咙发哽,眼角一直在烧,想哭,有那么一瞬间,他也忽然想,放她走吧,可她走了,那他怎么办?他怎么办?

    他的喜怒哀乐都淡然如水,不感觉得到,而如今的他的心跳加快了不少,小丫头听着他的心跳,叹息一声,蓦然握住他的大拇指,缓慢得说:“你把北辰喊回来吧,我怕见不到他了。”

    她的身体自己清楚,这次有可能真的不行了,也许连蛇形玉佩也救不了她了。

    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难受又可怜的样子,瞬间占据他的整个心房,她怎么舍得丢下他一个人,在世间漫长的活着。

    张起真艰难地抬起眼,摸着张起灵的眉眼,苦涩地说:“哥哥,我怕是不能再陪着你了,我死了,你把我的骨灰带到青铜门里,你再去守门,就如同我还是陪着你一样,吴邪和胖子们在门外陪你,我在门内陪你,你就不会孤独寂寞了。”

    一言泪崩,小丫头就算死了,也要把他的余生安排妥当,张起灵伏在她颈窝里,双肩微微的抖着。

    吴邪听了这话,心里一紧,眼里的泪流的更凶了:“小哥,你就……”

    真真的虚弱样子,让他心里头跟针刺一样,疼的说不出话,她走了,小哥也活不成了,可真真被病痛折磨的气若游丝,还不如让她走。

    “不行。”张起灵厉声拒绝道。

    吴邪还没说完,张起灵猩红着眸子打断他,声音暗哑:“只有一个人能救她?”

    “谁?”

    胖子吸着鼻子问。

    “张启岚”。张起灵眸光幽深的望着某一处,天底下能救小丫头也只有他了。

    是他,张日山苦笑一声,天下这么大上哪找他,而且这么多年张启岚一点音讯都没有,除非他自己找上门。

    张启晴闻言,抹着眼泪:“对对对,启岚哥医毒无双,可是上哪找他?”

    大家一听都挫败极了,是呀,天下这么大上哪找他,给大海捞针一样,还不知道小真真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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