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真睁开惺忪的睡眼,一股酸疼之感在腰部来回徘徊,久久不散。

    她气的狠狠地锤了锤被子,可有什么用,她又反抗不了,忍不住嘀咕道:“哥哥,肯定是疯了。”

    “我没疯。”张起灵好笑地看着迷迷糊糊的小丫头,一醒来就骂他。

    “你怎么还没起?”张起真气鼓鼓地戳着面前的不知羞的某人。

    张起灵抓住那根调皮的手指:“等你。”

    刚睡醒的小丫头,白皙的小脸透着微微红晕,像一朵盛开的桃花,娇俏可人。

    让他有些蠢蠢欲动,大手一伸,直接把她圈在怀中,一副完全占有的姿势,好似谁来抢,他就死活不放手的架势。

    张起真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要来了,立时慌了手脚,磕磕跘跘道:“哥哥,哥哥,不早了,我们该起了。”

    张起灵轻笑出声,瞧把她吓的一连喊了他几声,抚摸着她背上的长发,柔声道:“别怕,我就抱抱你。”

    张起真一听,才卸下心里的惊慌,伸出纤细的胳膊,环抱着他的脖子,委屈巴巴地在张起灵耳边哼唧着:“疼,哪哪都疼。”

    娇气包又开始作了。

    张起灵柔柔一笑,搂着她的细腰,轻轻地帮她揉着酸疼的腰,力度刚好。

    张起真舒服的眯了眯眼,在他怀里撒着娇,突然摸到张起灵胸膛上有凹凸不平类似伤疤的疤痕。

    之前跟他同房的时候,只顾忙着羞涩不已,也就没注意到他身上的疤。

    自从二人表白了心意之后,她才慢慢地放下羞涩和矜持,

    于是她就小心翼翼去触摸。

    果然如她所料,张起灵常年下墓,身上避免不了有纵横交错的伤疤。

    小丫头就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每一条伤疤,她是学医的,自然能摸出伤疤新新旧旧,有深有浅。

    看样子哥哥曾经日子过得一点都不好,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更是家常便饭,不然他身上不会有这么多新旧交替的伤疤。

    张起真强压下心脏处袭来的疼痛感,缓缓地抬起头,对着他的眼睛,柔柔地问:“当时一定很疼吧?”

    张起灵眼睑忽颤了下,深深地凝视着满眼都是心疼他的小丫头,内心深处笼罩的阴霾和尘埃仿佛被小丫头一把挥散开去,渐渐的变的透亮清澈起来。

    他眉心抵着小丫头的额头,唇角淡淡一勾,似裹挟春风,又蕴融雪的温柔:“还可以。”

    那一道道的伤疤,伤伤痕累累,他竟然说的云淡风轻。

    细细密密的痛感涌上张起真的心头,全身的血肉仿佛被割裂一般,她伸出手给予他温暖的拥抱。

    张起灵一语不发,只是撒娇般埋在她的颈窝里。

    这个拥抱重得让两人肋骨都发疼,就只是简单的两个字——我在。

    过了半晌,两人起床,张起真打开奁台前的小盒子,拿出几个药瓶,轻嗅了几下,对着张起灵挥着手:“哥,你过来,我给你抹点药,保证不留疤。”

    张起灵垂眸笑了下,他又不是女孩还怕留疤,不过他也没有拒绝,脱掉上衣,乖乖地坐在小丫头面前,让她抹药。

    张起真用食指挖了点药膏,就倾着身子,给张起灵的伤疤上仔细地涂抹着。

    张起灵低着头,看着张起真抹着药膏的手指,轻轻地涂抹着他身上的伤疤,清艳娇柔的面容认真又仔细,这个小心点动作让他心里的冰山蓦地被撞掉一块,化成一滩温水,再也聚不了型。

    张起真给他抹完胸口的伤疤,仰着小脸:“你背上还有伤疤吗?”

    张起灵淡笑了下,心里却像是吃了一口蜜一般的甜,他修长的食指轻点着她的鼻尖,淡淡道:“没有。”

    “那我就放心了。”张起真收拾着药瓶,平静道:“其实张家衰落是必然的。”

    正在穿衣服的张起灵停顿了一秒,又继续穿着,淡然地问:“怎么讲?”

    张起真转过身子,对着他的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张家已经兴盛了千年,盛极必衰,水满则溢,天道循环罢了。”

    她自嘲地勾起唇角,懒洋洋地支着侧脸:“生老病死本来就是天道轮回,张家人追求长生就已经违反了天道循环,即便是没有内讧和外敌,张家也是不会长久的。”

    长生?好可笑,这世间的三皇五帝,还是修道参佛的,谁长生了,还不是一身白骨入黄土。

    她说话非常犀利,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出了张家人不敢说的致命要害。

    张起灵看着小丫头那双茫然的大眼睛,虽然她看不见,可她心里给明镜似的,看的比谁都通透。

    他拉过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地抚摸着:“我明白。”

    “那你来长沙是为张家的事吧?”张起真很平静地问出口。

    他这么多年没有音讯,更不来找她,如今突然出现在长沙,肯定是有原因的。

    她没有那么自恋,自以为他是为了她来长沙的,要来他早就来了,还用等到今天,还偏偏是张启山全国的找他,他就来了。

    张起灵心一凛,忽然抬手将张起真抱到膝上坐着:“也为你。”

    他来长沙是为张家,更是为了她,要不是失魂症发作,他早就来了。

    如今张启山在找他,而他也刚好出现在长沙,这两样事情刚好凑到了一起,让他怎么也解释不清。

    张起真挣扎了一下,却被张起灵抱的更紧了,她挣不开,只好发泄地锤了下他的胸口,闷闷不乐道:“我才不信呢,要不是大哥找你,你才不会来的,只怕你早就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了。”

    她是忘记了他们小时候的事情,可她也不笨,这前后的事情联想到一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果然她还是误会了,张起灵苦涩一笑,温柔地望着一脸不高兴的小丫头:“我是忘记了,可我也想起来了,我还有个妻子叫张起真,她在长沙等着我。”

    他对小丫头的耐心永远都是无极限的,不管她再怎么给他闹脾气,他都会永远不吝啬地哄着她。

    张起真沉默了,此刻的心情像是一座着火的茅草屋,浓烟滚滚。

    好一会,她软软地轻哼一声,拉着他修长的二指把玩着,恶狠狠地威胁他:“你要是再失踪,我就纳个小夫,给你戴一定大大的绿帽子。”

    张起灵一脸笑的贼兮兮的,啄着她白嫩的耳垂,肯定道:“你不会的。”

    小丫头是什么心性,他还不了解,分明就是她的气话,如果换成了旁人,说不准会,可小丫头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的。

    “那可说不准。”张起真娇喝道。

    说话的口气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硬气了,张起灵见状,微微挑眉,这顺毛撸的效果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使。

    他低头用鼻尖蹭着她柔嫩的耳垂,一个缱绻的亲吻又落了下来。

    张起真身子一颤,连忙用手推着他的脸:“别闹,不早了。”

    张起灵抓住那只推他脸的手,在她耳边耳语道:“真真,不准纳小夫,你的夫君只能是我,好不好?”

    他像是呢喃,声音低沉,却有种道不明的情绪。

    张起真清艳的脸上粉绯绯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从他的语气中,他竟然听出了一丝委屈祈求的意味,他现在就像长生一样,扑在她的身上,摇着大尾巴让她和他亲近。

    她突然觉得刚才的话说重了,刚才还硬气的人儿,现在就心软的一塌糊涂。

    搂着张起灵的脖颈,对着他的眼睛,柔柔道:“哥哥,你放心,我不会纳小夫的,我这辈子生死只有你一个夫君。”

    没想到小丫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心软好说话,只要自己贴着她的耳朵说话,语气低缓,带着点乞怜的味道,不管他的要求有多过分,她都会无条件的答应。

    张起灵这时哪有半点委屈可怜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可惜小丫头看不到,如果能看到,肯定又要恼他。

    “你不信,我可以发誓。”张起真等了半天也没见他说话,以为他不相信她说的话。

    张起灵正笑的贼兮兮的,看到她要举手指发誓,连忙拉下她的手指,他的目光柔情似水,直勾勾地凝视着她:“我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

    他这辈子除了小丫头,谁也不信。

    张起真松了一口气,点了点腰上的那只大手,提醒道:“我们该下去吃早餐了。”

    一大早起来就跟他辩论了一番,时辰应该是不早了,她好像听到楼下张启晴他们的说话声。

    “好,我给你梳头。”张起灵把小丫头放在椅子上,拿过梳子轻轻地梳着小丫头那散落的一头长发。

    “那你可要给我梳好看点。”张起真捋着秀发,有点担心他会给她梳的不好看。

    张起灵轻轻地“嗯”了一声,就专心地给她梳着头发。

    他从小就给她梳头发,能差到那里去,不过小丫头的发质超乎想象的好,一梳到底,一点都不打结。

    白皙的手指穿过发丝间,仿佛是无尽的温柔萦绕在心头。

    张起灵精致的嘴脸淡淡扬起,温柔,温馨,浪漫。

    “好了。”他淡淡地看着自己给小丫头梳好的头发。

    镜子里的小丫头一头长发尽数束在头顶,绑着紫色的丝带,原本就清艳精致的容颜,更因这发型显得英姿飒爽了些。

    张起真抬手摸了摸发丝,原来给她梳了个高马尾辫呀。

    张起灵看她皱着小脸,俯下身子问:“不喜欢?”

    张起真甜甜一笑:“喜欢,”说完之后就嘟着小嘴:“你是不是也给其他女孩梳过头发?”

    束的这么好,肯定是经常束。

    张起灵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声音满是宠溺:“小醋桶,一直都是你,没有别人。”

    “小醋桶,也是你宠的,哼!”

    张起真脸上一喜,吧唧一口就亲在凑在她耳旁的张起灵脸上,那双茫然的眸子娇俏地看着他。

    “嗯,我宠的。”

    张起灵心中一动,亲了亲她的唇,眉眼都是明亮的笑意,如冬日的暖阳,把周围的寒冷驱散,暖到小丫头的心坎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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