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姎跨坐在息无的腰上,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让她的体温也跟着不断往上攀升。

    铁锁哗哗做响,息无的双手被拉扯着举过头顶,紧紧束缚着。

    扶姎单手按在他胸膛上,微微俯下身子,黑绸般的发丝顺着弯折的脊背滑下,发丝扫在他的皮肤上,一股痒意自外向内蔓延。

    他那张脸生得比女人还漂亮,气质又温和宁静,可身形却比一般男子高大挺拔。

    他的肩膀宽厚,皮肤下的肌肉紧实充满力量和爆发性,跟他外表很不相衬。

    扶姎瞧着瞧着,突然抬起另一只手,狠狠甩在他脸上。

    她丝毫没有手软,一巴掌下去,息无嘴角撕裂出一道口子,往外渗血。

    他的脸偏到一边,扶姎钳住他的下颚将他的脸掰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扶姎又松开手,她擦掉他嘴角渗出的血,又用手背碰了碰他泛着红的脸,怜惜地问:

    “疼吗?”

    息无:“……”

    扶姎:“下一次我会轻点。”

    息无始终一言不发。

    扶姎强行侵入他体内的神魂之力依然在他体内游走探索,扶姎能轻而易举地掌控他身上的每一个变化,知道他身体的每一个反应。

    “我打你,你生气了吗?”

    扶姎轻声问到。

    半晌她才听到息无的声音:

    “下去。”

    扶姎弯腰靠得他更近了:

    “不行。”

    她的咬字轻轻的,听得人耳朵发痒。

    “息无,你不喜欢这样吗?”

    息无每一句都落入了她的陷阱,他眼下思绪不及平时,索性便彻底闭口不言。

    扶姎笑了一下,然后把方才握刀的手重新搭在他脸上。

    温软的手指刚刚碰到他皮肤,息无便眉心一跳。

    接着那只手顺着他眉骨眼睛鼻梁缓缓向下移动。

    当滑过喉间凸起的高耸时,扶姎见那东西克制不住上下滚动了一下。

    男子与女子的身体天生不同,扶姎见状忍不住用手指勾着,戳着,举动间,能感受到身下的躯体彻底褪去寒凉,变得滚烫。【审核大人:这是喉结,没有脖子以下】

    “扶姎……”

    息无刚开口,不防扶姎竟突然伸手拔刀,他闷哼一声。随即,落针可闻地寂静中,二人都听见了抽刀和血肉闭合的声音。【审核大人:这里是拔刀,没有碰不该碰的地方。】

    哐当!

    扶姎把沾满血的刀丢到地上,身下人胸口那道伤痕渗出的血在皮肤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他身上其他纵横交错的几道伤口,都是刚才扶姎留下的,此时已经结痂。

    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神魂之力的缘故,这些伤口远没有他手腕的伤愈合得快。

    许是失血过多,他脸色苍白,此刻看起来比她还想鬼。

    像一只会勾引人的艳鬼。

    扶姎说:“息无,不要急着死。”

    息无:“你拦不住我。”

    扶姎:“拦得住。”

    “息无,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或许我还会让你活得长长久久。”

    永远被囚禁在这一方暗室,永远陪着她。

    息无苍白的脸上多了些血色,表情却依旧不见人气,他很平静地说:

    “你会后悔。”

    扶姎笑了一下,笃定道:

    “我不会。”

    息无以一种不带感情的方式叙述道:

    “等到我彻底入魔,你会死。”

    扶姎幽幽说道:

    “那我便等着看,结果是不是如此。”

    息无默然,不再说话。

    屋中光线昏暗,窗沿下的木榻上,两人几乎相叠在一起,白色的衣衫掺杂朱红色的裙摆从塌上蔓延至地上。

    黑色发丝在期间若隐若现,勾勒出一副令人心惊的美丽画卷出来。

    而比这更美的是那两张脸。

    无言的欲色和争锋相对的锋锐,更添几分惊心动魄之感。

    就像此刻站在悬崖边,一不留神便要坠入万丈深渊。【审核大人:就是举止暧昧了些,没有其他越轨行为!!!】

    ……

    息无的心魔又过了两日才彻底平息下来,扶姎也整整三日没有出过房门。

    直到这一日有不速之客来访。

    无奇敲响了房门,等里面传来动静才道:

    “主人,衡生公子来了。”

    屋内安静了会儿后,传出声音:“嗯……”

    许是才睡醒,那声音还带着股懒散劲。

    没多久,房门打开,扶姎一身红裙,披散着头发出来了。

    她出来后,房门便自动合上,屋中是何光景外人根本不得而知,无奇也没那个胆子窥探。

    他管住自己的眼睛,也半点不敢多想?

    “主人。”

    无奇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一样,

    “茶跟点心都备好了,今日的点心是新学的,主人看看合不合胃口。”

    扶姎嗯一声,走到廊下的椅子上坐下。

    她先饮了茶,再捡了块点心不紧不慢地吃着。

    阳光照在她脸上,肌肤透亮仿若整张脸都在发光一样。

    无奇在旁殷切地伺候着,一见茶杯空了就忙续上,很有眼色。

    扶姎观景,喝茶用点心,无奇伺候着。

    他们好似浑然忘了大门外还等着个人。

    直到不知不觉间,盘子眼见空了,外面的人等不及又敲响了门:

    “无奇,你家主人还没醒吗?”

    无奇没吭声,转而看向自家主人。

    扶姎靠在椅背上说道:

    “放他进来。”

    得了主人首肯,无奇先应了个是,才匆匆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个年轻公子,面容清秀儒雅,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好感。

    他穿着月白衣衫,手里捧着个酒坛。

    无奇行礼低声唤道:“衡生公子。”

    衡生冲他微微点头,便越过无奇,看见了正在晒太阳的扶姎。

    多少猜到了无奇为什么迟迟不开门,他也不生气,脸上挂着笑就进去了。

    走到扶姎身边,衡生把酒坛子放到几上笑到:

    “千年桃树上的桃花酿成的酒,今早恰好成了,特意带来给你尝尝。”

    扶姎闻言,不客气地掀开酒坛的盖子,闻着醇厚芬芳的酒香,问他:

    “怎么来的?”

    衡生接过无奇递来的椅子坐下说道:

    “去年偶然遇上了那颗老树,知道你喜欢,特意向它讨了几朵来。”

    酒本是酿的时间越久越香。

    但千年的桃树没成精也快成精了,其花叶都称得上是灵物,所以酿成桃花酒,一年时间倒也够了。

    只是几朵是酿不出这么大坛的,那颗桃花树怕是已经被折秃了。

    扶姎当然不会计较这些细节。

    也懒得知道:

    “酒留下,你可以走了。”

    衡生脸上的笑一顿,接着当没听见那句话。

    他衣袖一挥,几上出现了两只玉杯。

    衡生往两只玉杯中注入酒液,举杯朝扶姎道:

    “请。”

    杯中酒被他一饮而尽。

    扶姎则看着他喝完了,才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桃花酒的味道比扶姎想的还要好。

    不仅是因为桃花本身沁染灵气,更因酿酒人技艺高超,将这份灵气发挥了个十成十。

    衡生注视着扶姎,眼神像揉碎的星子,柔和温润。

    待扶姎喝过酒后,他又掏出袖中藏着的木匣子,置于桌上推到她面前。

    匣子里放着的是一支开得正艳的桃花。

    “酿酒剩下的,你喜欢就留下。”

    “酿酒剩下的?”

    扶姎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掀起狐狸眼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他。

    衡生闻言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

    “扶姎,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神情柔和,口吻轻而缓地说着,

    “我只是想赠你这支桃花。”

    衡生的讨好就像他模样一样,温柔隐晦趁势而为,不会咄咄逼人,见势不对就退。

    颇有几分,审时度势。

    扶姎抬手拿起盒子里的桃花凑到鼻间闻了闻:

    “很香。”

    衡生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满眼专注,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喜爱。

    只是喜爱得有些过头了,让扶姎感受到了被觊觎。

    她殷红的唇忽然弯了弯,然后张嘴含住花瓣稍一用力,扯一下一朵来。

    桃花秾艳,扶姎的脸却更加动人。

    她叼着桃花抬眸看向衡生,一双狐狸眼美得很有攻击性。

    衡生被这双眼注视着,只觉得难以移开视线。

    他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了变化,搁在膝上的手不自觉收紧,捏皱了衣衫,偏他自己一点也没察觉。

    扶姎把玩着手里的那支桃花,唇上叼着桃花,往后靠在椅背上,一只脚微微曲着,对着衡生命令道:

    “过来。”

    衡生无法拒绝扶姎,从很早开始他就清楚这点。

    他几乎难以自持地从椅子站起来,然后绕过桌子走到扶姎面前。

    扶姎仰着头眼神睥睨,就这么盯着衡生。

    他像入了障一样,单膝跪在她身前,缓缓靠近。

    直到扶姎呼吸间馥郁的香气喷洒在他脸上,衡生才停止。

    这时两人的脸相隔在一个极为暧昧的距离。

    衡生能感受到她呼吸,能在她摄人魂魄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影子。

    扶姎每眨一下眼,体内的心脏都会重重跳一下。

    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显得波澜不惊,连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没有变一下。

    这一刻,那种惊心动魄,只有衡生一个人经历了。

    他顿了顿,然后还是在扶姎的目光下慢慢低下头,鼻尖凑到她唇上的那朵桃花边轻嗅。

    桃花的香气伴随着扶姎呼吸间的温热送入鼻间。

    扶姎一笑,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嘴凑到耳边问他:

    “桃花香吗?”

    衡生直直地看着虚空中的浮尘,属于扶姎身上的馨香无孔不入地充斥着他每一个感官。

    衡生眼中情绪有一瞬间的激荡,可又很快被他压下去。

    他喃喃道:“香。”

    扶姎侧脸看他,眼中尚有浅浅的笑意。可手中的桃花倏地一散,顷刻间化作刀刃一般锋利,劈头盖脸朝衡生攻去。

    花瓣在衡生脸上割开了一道细细的口子,有血渗出。这时,他仿佛才惊醒,忙向后连退数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一离开方才还锐利如刀的桃花瓣,就失去了攻击力,纷纷扬扬地撒在扶姎身上。

    这期间,她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变,只是唇上的那朵桃花消失了。

    衡生惊惧,慌忙唤道:“扶姎?!”

    听到这句话,扶姎笑了一下,她手里还拿着那截桃枝,只不过上面已经没有花了:

    “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我,否则我让无奇挖了你的眼睛。”

    在一旁当石头的无奇适时应声道:

    “尊主人令。”

    衡生为人敏锐进退有据,此时见引起了扶姎的不满便迅速遮掩了方才的失态。

    很快,他便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他低眉含笑理了理衣袖,然后好脾气道:

    “是我的不是,冒犯你了。”

    他得体地退回适当的位置,两人方才暧昧的气氛一扫而光。

    坐回椅子上,衡生重新为扶姎倒上酒,以示道歉。

    这个人的皮囊太有欺骗性,很难让人生出恶感。

    所以扶姎瞥他一眼,那杯酒到底是喝了。

    放下杯子,衡生拿出另一个匣子放在几上推向扶姎,见扶姎挑眉,他说道:

    “你要的,洛城五十年前的地图。”

    扶姎眼神一变。

    “五十年前洛城大火烧了半个城池,当年的府衙也在其列。

    府衙成了一片焦土,里面藏的文书自然也不在了。

    扶姎你要的这件东西可不好找。”

    衡生说的不疾不徐,语气里也没有邀功的意思,只是平静的叙述道。

    扶姎打开匣子从中取出地图,摊在膝上看了起来。

    地图被绘制在一张羊皮上,但是保存的并不好。

    字迹和线条图画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损,有点地方则不知道撒了什么东西上去,留下了一小片污迹。

    东西虽然不好,但勉强还能认出上面绘出的信息。

    扶姎也不嫌弃。

    毕竟她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找到的东西,衡生找到的这件也很有可能是唯一存世的。

    验完货,扶姎对旁边的无奇说道:

    “把东西给他。”

    “是。”

    无奇摊开手掌,一个小型结界包裹着一块石头出现在他掌心。

    那块石头只有拇指大小,浑身散发着白色的幽光。

    无奇小心翼翼地捧着石头送到衡生面前:

    “衡生公子。”

    衡生接过石头,举到太阳下透过日光细细打量道:

    “原来这就是地石。”

    地石也有人称心石,是大地的心脏。

    传说中大地的灵脉就源于此,只是少有人见过,所以也不知真假。

    但地石可锻造灵器也可修补肉身,是天下修士趋之若鹜的奇宝。

    衡生收好地石后,看向扶姎笑到:

    “一颗地石换一张地图,你亏了。”

    扶姎没有解释什么,只道:

    “你可以走了。”

    “要赶我走,也要等我喝完这杯酒吧。”

    扶姎倒也没有拒绝这个要求只是喝到一半衡生突然低声说道:

    “桃花很美。”

    他看着酒杯里自己的倒影,也不知道说的究竟是桃花还是人。

    扶姎则毫不留情地把他赶了出去。

    ……

    衡生走后,扶姎看着手上损毁严重的地图,定定的很是入神,连无奇都不清楚自家主人到底想从中找到什么东西。

    夜幕降临,在廊檐下坐了一天的扶姎收起地图回屋了。

    剩下的无奇把东西收拾好了,才进入厢房。

    今夜没有雷雨,他也不用避出去了,可以安心睡个好觉。

    另一边回屋的扶姎可没有立即休息,她的心绪思仍还在那张地图上,准确的说是在整个洛城。

    洛城是一座凡人建造的城池,而凡人和修士及妖的关系可谓泾渭分明。

    天地需要平衡,所以没有特殊情况,修士和妖怪是不能在凡人聚集的地方暴露身份。

    因为一旦暴露就会引来无尽的麻烦和纷乱。

    一旦这种麻烦不能及时处理,平衡就会打破。

    天地失衡,劫难和厄运便会降临,无人能躲过。

    当然天道不会允许这一切发生,因此凡人,修士和妖怪三方相互制衡,一直维系着平衡,安然至今。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当年究竟是谁能在洛城中布下大阵,企图污染这座城,将其转化为魔界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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