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升迁
在萧钦言的推波助澜下，官家亲自接见顾千帆，赞赏他“忠勇果毅”、“大破帽妖案”，将他破格提拔为五品的皇城司副使，服绯、赐银鱼袋，还准允了他为“姑母”请封的诰命。
叩首谢恩后，顾千帆跟着萧相退下，这次觐见没有雷敬跟着，他心中略感奇怪，不由问道：“雷司公呢？”
“怎么，他这次不能凭借你的功劳升官，你反倒不习惯了？”
顾千帆不动声色道：“一切都是萧相的安排，顾某并不敢妄自居功。”
“官家的嘉奖下来了，你就好生受着，别乱想些有的没的。”萧钦言头也不回地叮嘱道，“至于那个雷敬，他初时藐视圣意、办事不力，后又查案怠慢，官家都看在眼里。放心，他离下马不远了。”
他眼底锋芒毕露，语气却像是在聊闲话家常一般，平淡得很。顾千帆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听他谈起齐牧，谈起柯政，后来又说回雷敬，仿佛官家以下的整个朝堂，都能被他轻易算计于股掌之间。
“萧相公跟顾某说了这么多，到底意欲何为？”听了半晌后，他终于开口道，如今他已经长得比萧相还高一些了，可他看着萧相微弯的背脊，却仍觉得自己渺小如一粒草芥，无论如何看不透眼前的巨人。“我最恨党争，也不会与你结营。”
萧钦言转过身，直视着长子黑白分明的、清澈的双眼。
这次他没说什么上阵父子兵。
他说：“皇城司是一支奇兵，朝中各方势力都会来争取你。我只是将我的计划告诉你，为你理清局势，你若想要明哲保身，也好尽早与那些虚伪小人撇清干系。”
他没有打感情牌，说“你是我的长子，是我最看重的”。
他说，“你想拉雷敬下马，齐牧不会帮你，我来帮。”
他没有特意提起淑娘的坟冢。
他说，“以后官家必会重用你。你文武双全，必然会比顾审言做得更好。淑娘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他没有说“我也一样”。
最后他只说，“你要记住，淑娘很爱你。”
-
顾千帆在原地伫立许久，等到眼眶不再泛红后，才往皇城司走去。
“恭迎副使大人！”陈廉屁颠屁颠地跑上来迎接他，“大人升得真快，这么年轻已经是五品大员了，这品阶别说是武将了，就是放在文官里也难寻呐！不过这也是大人您应得的，每次办案您都冲在最前面，受的伤也最多，真是——”
顾千帆忍无可忍地打断他：“行了，拍马屁到此为止。兄弟们的赏赐我也领回来了，另外明日放衙后我请大伙吃酒，你去跟他们说一声。”
“好嘞！”
帽妖一案尘埃落定，顾千帆终于又寻到了空闲，除了皇城司下属之外，他的应酬也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自己的小院里，时不时陪着改扮男装的湘云上街一趟。
这日两人去给家里添些纸笔，路过茶汤巷时，史湘云随口问道：“去吃茶吗？我听说这里最近新开了一家茶馆，他家做的点心最最好吃不过了。”
顾千帆欣然从命，“请。”
叩首谢恩后，顾千帆跟着萧相退下，这次觐见没有雷敬跟着，他心中略感奇怪，不由问道：“雷司公呢？”
“怎么，他这次不能凭借你的功劳升官，你反倒不习惯了？”
顾千帆不动声色道：“一切都是萧相的安排，顾某并不敢妄自居功。”
“官家的嘉奖下来了，你就好生受着，别乱想些有的没的。”萧钦言头也不回地叮嘱道，“至于那个雷敬，他初时藐视圣意、办事不力，后又查案怠慢，官家都看在眼里。放心，他离下马不远了。”
他眼底锋芒毕露，语气却像是在聊闲话家常一般，平淡得很。顾千帆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听他谈起齐牧，谈起柯政，后来又说回雷敬，仿佛官家以下的整个朝堂，都能被他轻易算计于股掌之间。
“萧相公跟顾某说了这么多，到底意欲何为？”听了半晌后，他终于开口道，如今他已经长得比萧相还高一些了，可他看着萧相微弯的背脊，却仍觉得自己渺小如一粒草芥，无论如何看不透眼前的巨人。“我最恨党争，也不会与你结营。”
萧钦言转过身，直视着长子黑白分明的、清澈的双眼。
这次他没说什么上阵父子兵。
他说：“皇城司是一支奇兵，朝中各方势力都会来争取你。我只是将我的计划告诉你，为你理清局势，你若想要明哲保身，也好尽早与那些虚伪小人撇清干系。”
他没有打感情牌，说“你是我的长子，是我最看重的”。
他说，“你想拉雷敬下马，齐牧不会帮你，我来帮。”
他没有特意提起淑娘的坟冢。
他说，“以后官家必会重用你。你文武双全，必然会比顾审言做得更好。淑娘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他没有说“我也一样”。
最后他只说，“你要记住，淑娘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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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帆在原地伫立许久，等到眼眶不再泛红后，才往皇城司走去。
“恭迎副使大人！”陈廉屁颠屁颠地跑上来迎接他，“大人升得真快，这么年轻已经是五品大员了，这品阶别说是武将了，就是放在文官里也难寻呐！不过这也是大人您应得的，每次办案您都冲在最前面，受的伤也最多，真是——”
顾千帆忍无可忍地打断他：“行了，拍马屁到此为止。兄弟们的赏赐我也领回来了，另外明日放衙后我请大伙吃酒，你去跟他们说一声。”
“好嘞！”
帽妖一案尘埃落定，顾千帆终于又寻到了空闲，除了皇城司下属之外，他的应酬也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自己的小院里，时不时陪着改扮男装的湘云上街一趟。
这日两人去给家里添些纸笔，路过茶汤巷时，史湘云随口问道：“去吃茶吗？我听说这里最近新开了一家茶馆，他家做的点心最最好吃不过了。”
顾千帆欣然从命，“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