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周之昱从实验室出来晚了,错过学校食堂的饭点,冯峰拉着他到自家的店里来吃饭,周之昱尝了后发现味道不错,当下就想着带程湾来吃,想到了什么拿起菜单翻看。

    冯峰见状问他

    “想加点什么吗?”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在翻看无果后问道

    “有桂圆莲子羹吗?”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你要想吃的话,我可以叫后厨做”

    周之昱一向不爱麻烦人,但这次他没有拒绝

    “麻烦了”

    冯峰都有点意外,随即叫来了服务员交代了一声,约莫一个小时的时间,原料都是现买的。

    他就这么耐心的等着这份桂圆莲子羹,上来了两份,冯峰尝了一口,感慨到,没想到你爱吃这个,周之昱没理会他的感叹,兀自尝了一口后问道

    “下次点还能做吗?”

    “可以啊!我一会儿交代一声,给你私人供应”

    所以那天冯峰看到程湾之后就了然了,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他游走情场,江湖人称,单车战绩不拜者,换一辆车就换个女朋友,听说还没有一个女人能在她身边到他换下一辆最新款的车。

    但峰少有一点绝杀,大方。在一起大方,分手也大方,玩归玩,睡归睡,但有绝对的原则,但即使有过女孩拿着医院化验单来找他,他查清楚之后,还是给了姑娘一笔钱,因为他总觉得要不是有难处,没有一个小姑娘愿意毁了名声丢了脸面铤而走险来找他。

    所以浪了多年,风评还没烂。

    况且周之昱那眼神,不管看哪,都有几分神无时无刻不留在姐姐身上,最重要的是他听周之昱说过一点他们的之间的事,他认定,是爱。

    那年周之昂的事故后,程湾把他的骨灰带回来,在北京办了葬礼,周爸爸一夜之间两鬓斑白,周妈妈哭到晕倒,依旧要坚持守在儿子灵前,要被程湾和小儿子两个人搀着才能站住。

    那时候的程湾天都塌了,但她依旧强撑着安排组织好一切,尽力安抚他的家人。

    葬礼结束后她大病一场,躺着床上根本无法入睡,头疼的要炸开,疼到从床上滚到地上。感觉有人钻开她的脑壳,把刚舀出来的炼金水往里浇,连着高烧三天不退,到医院都查不出原因,吃药吊水都没用。好了之后落下个偏头痛的毛病。

    程湾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调整,电视机24小时不停歇的播放搞笑电影,是田觅收集了好几年的影单。坐在地毯上的人眼睛干涩的看着屏幕,却没半点反应。

    父母让她回家住几天,她拒绝了。田觅每天给她打电话,想带她出来散散心,约她逛街,吃饭都被拒,后来她抢到了两张A-lin演唱会的门票,是程湾大学时候就喜欢的歌手,而且正好在她生日的前一天,这才把她弄出门。

    天若有情天亦无情

    爱到最后要分离

    你轮回的印记,落在我眉宇

    直到有一天不能呼吸

    ……

    有一种悲伤

    是你的名字停留在我过往

    ……

    给我一个理由忘记

    那么爱我的你

    ……

    这些歌一直在她歌单里,但如今才真正的听懂了。

    全场大合唱的时候,她已经在田觅怀里泣不成声了,不知道哭了多久,大概把这些日子压抑的泪报复性的都还回来了。

    田觅订了蛋糕,但程湾哭到脱力,她只能先把她送回家,让她好好睡一觉。

    田觅把蛋糕放进冰箱,收拾了客厅桌上的水瓶,酒瓶,卫生纸团。在外卖软件上订了些水果。把水果洗好,一半放冰箱一半常温

    程湾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是这些日子里睡过最好的一觉。出来看到收拾过的家,桌子上摆着洗好的水果,她挑了一个圣女果放进嘴里,咽下去才想起没刷牙。

    洗漱完出来,打开冰箱,把蛋糕拿出来,拍了张照片给田觅发了信息。

    谢谢田螺姑娘,我醒了。

    醒了就好!

    用手摸了点奶油放进嘴里,冰冰凉凉的

    拉下页面,看到一个未接的陌生来电提醒,是昨天晚上八点,演唱会的时候。

    她回拨过去,是一个她有印象的男声。

    下午三点,到了咖啡厅,电话里的人已经到了。

    是周之昂的朋友,大学毕业后选择出国发展,程湾跟他有两面之缘。

    寒暄了两句后,他递给程湾一个小巧的红色皮质盒子,打开是一枚卡地亚的婚戒,程湾愣住了,这款戒指国内目前还没有售卖,是周之昂拜托他买的,准备在她生日的前一天,也就是昨天,向程湾求婚的。

    “斟酌考虑了好几天,还是觉得应该物归原主”

    听到这个的时候,程湾在那个见面的咖啡馆里崩溃大哭,周围的人都往这边看,看坐她对面的男生一脸严肃,可能以为是什么被分手的戏码。

    程湾一直是一个社恐的人,但那天她什么都不在乎了,一点都不压制的大哭,好像自己也死了一次。

    那天之后,生活如旧,唯一不同的是,周之昂这个人从在她身边变为在她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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