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的道歉
三十分钟前。
“你认识我？”顾喻面色不善，他才回国没多久，见过他的人没有几个，楚楚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我不认识你，刚认识你。”楚楚扬了扬手机。
楚楚也不是蓄意在打什么哑谜，几十分钟前她的手机就接到了这样一条奇怪的来信。
上面附上了顾喻相片和名字背景，发件人要求她不要让顾喻接近宋凝，这个要求很奇怪也很荒唐，但发现人居然说可以告诉她她妈妈的行踪。
也许妈妈真的没有死，楚楚想，哪怕是欺骗自己也要试一试。
万一呢？
顾喻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楚楚一时有些语塞，拼命在大脑中想象关联，顾喻、顾氏集团。
拉住欲走的顾喻，“别走，等等。林场的事。”
“林场的事儿？”顾喻扭过头退回来。
楚楚咬着唇，看来蒙对了。资料上说过于就是顾氏集团刚回国的继承人，我今天下午老登还因为林场的事情发愁，茶水间听到秘书说顾氏集团也是竞争之一，但林场的标书竟然被不知名的汉海公司夺走了。
楚楚深吸一口气，“你们顾氏集团也很要想要那个林场吧？但现在却被不知名的瀚海公司夺走了标书，”
顾喻拧紧的眉毛松下来，还以为她真知道汉海和自己的底细，“想不到外界传言草包的楚楚大小姐竟然这么关心我们顾氏的事务？”
“你难道一点儿也不着急？你刚刚回国，这是需要做出点儿什么的时候？”楚楚现在也顾不得自己被落面子奚落，一心想延长这个话题。
明明素无交集，而且第一次见面完全不认识自己的楚楚，现在居然对自己说这些，顾喻觉得实在是蹊跷。
难不成？是大哥那边在试探自己。
“公司的事情自然有我哥操心，你没看到我现在在泰迪穷盒饭王就业吗？公司的事儿跟我都没有关系。”
顾喻眯了眯眼睛，爷爷说要拿下这个度假村的案子证明他能够在公司立足的实力才会真正让他介入公司事务的这件事情大哥也知道吗？并且很可能他想要在这件事上做点儿什么？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想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打压自己。
既然如此自己便顺势而为，让他真正的觉得自己是一个毫无威胁的草包。
顾喻扭头“喂。”的一声把词儿穷的楚楚吓了一跳。
顾喻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你搞这些，完全是为了接近我吧？但你也不想想我是为了什么才待在这个泰迪熊和饭店。我难道是为了钱吗？难道是为了工作吗？不是。”
“那是为什么？”楚楚索性跟着他的话头说，满脑子乱麻。
“我喜欢上宋凝了，所以不要因为林从简拒绝你而想要接近我，我心里有人了。”顾喻转身相当臭屁的地弹弹袖子，“不要爱上我，你注定会失望的。”
楚楚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谁会喜欢你这个神经病？滚远一点儿好吧，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楚楚突然反应过来不能让他走！“哎，你别走。”
但顾喻已经提着饭盒溜达没影儿了。
要不是为了妈的消息，我怎么会跟你这个神经病多说一句话呢？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跟这群人搅在一起？楚楚愤怒的抓了抓自己缠成一团的头发，就是因为林从简这个家伙！
不对，一切都应该怪那个老登，要不是老登非要让自己联姻自己怎么会想要找个人气他呢？一切都怪老登！
还有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甚至还没有确认清楚怎么让发信人兑现承诺，告诉她妈妈的行踪。
手机就赶着这个节骨眼响铃了，楚楚感觉自己胸中闷了一口气怎么也上不去，摁下了接听键。“喂，什么事啊？”
“你好，楚楚小姐。这里是疗养院您外婆林月英女士的的转房申请我们已经收到了，您父亲要我们一定打个电话通知。”
……
“什么？高级房转普通房，你们不能这么虐待老人。”
“不好意思，小姐。您父亲确实只续了普通病房的钱，而且只有一个月。如果你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可以来医院续费后升级用户的待遇，还有什么问题吗？小姐？”
“不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做！喂喂喂？”楚楚跌跌撞撞地赶过去。
.
顾喻到病房门口看着人围成一团，宋老爹还有，李平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一起被两个汉子带出来，都显得垂头丧气的。
“李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带头的汉子中出来一个人亮出警官证，“警察办案，请不要妨碍公务。”
李平看了顾喻一眼，啥也没说垂下头去。
顾喻摸不着头脑看着一行人远去，不对！宋凝！
顾喻开门进去却没见到人，正欲叫出宋凝的名字，却看见被吹起的窗帘后面。宋凝正背对着他扶着栏杆站在那儿。
她身影很是瘦削，而窗户大开。
顾喻手上的盒饭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宋凝听见声响，转过身去发现了顾喻，“你来了。”
顾瑜的表现很激动，正在很快的跑过来，这让宋凝有些惊恐。“不！要宋凝，不要。”
不要？宋凝不知道是该跑呢，还是该跑呢？该说不要的是我吧？
顾瑜一把抱住宋凝借着惯性往床上一倒。
宋凝觉得自己的腰快断了一半，心跳也咚咚作响，百分百是被吓得。
反应过来的宋凝一巴掌拍在顾喻脑门上，想要扶着柜子站起来。
顾喻被宋宁拍在床上头晕脑胀，却看到了被单上的星星点点的血迹，再一转头看看着宋凝的手越来越接近床头柜上面放着的水果刀。顾喻也不管眼前还头昏脑涨着冒星星，一个鲤鱼打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水果刀踹飞。
“宋凝宋凝！不管发生了什么，要活下去啊！千万想不开。”
宋凝顿了顿松了一口气，原来他是误会了。
大力丸的效用还在，哪怕顾喻使尽了力气，还是让宋凝一根一根的掰开了紧紧的箍住自己的快掐成葱根一样的手指。
终于解放的宋凝挪了挪屁股，拉开了她和顾喻之间的距离。
“不是的，你误会了。”
宋凝见看着顾喻完全不相信的表情，有些好笑叹了一口气给他讲了事情的经过。
听完来龙去脉的顾喻的脖子根倒是有些红，宋凝抿了抿唇，“你反应怎么会这么大？”如果不是因为经历过些什么，那就是纯粹人好了。
“没什么，我看到警察带了人出去，我想错了，你没事吧。”
宋凝看着侧边的顾喻，出于对男人的刻板印象确是误会他了，他的这个人确实挺好的。“谢谢你。”
要是平时顾喻早就乐呵呵的，赞同别人对自己的赞美，但此刻他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浅浅的嗯了一声。“没什么好谢的，我应该早点过来的。”
我总是慢一拍所以让很多人都受伤害，顾喻的气压低下去，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些记忆中。
“早点过来开始你的表演吗？像上次一样。”宋凝清亮安稳地声音响起来。
“我上次的表演不好吗？”顾喻的背微垮起，手肘支在膝盖上明明很丧却强撑着精神。
“很好，但尽量不要在那么做了。”宋凝的眼睛对上顾喻有些错愕的眼睛，他的眼睛好像很伤心，“谢谢你帮我摆平麻烦的同时也也在照顾我的感受。”
顾喻挑挑眉轻轻笑了，“看来是我的表演水平不够被看穿了。”
“那样努力地让别人开心，你一定很累吧。”
……
片刻的安宁后，顾喻对上宋凝明亮的眼睛，“走吧我们办出院手续回店里吧，上次还没收拾呢。”
“我得去做笔录。”
“奥对差点忘了。”顾喻笑了。
“谢谢你宋凝。”顾喻一扫那停留片刻的阴霾，露出他两个小虎牙。“听见你这么说我越来越想逗你笑了。”
“在你努力前，我会先笑的，不会留给你机会的。”宋凝第一次在顾喻面前笑了，右脸颊出现了一个甜甜的小酒窝。
顾喻有些发愣。
“一会儿办完出院手续。一起把钱给你。多少钱？”
宋凝感觉自己刚平静的心又不平静了，肉痛啊，到底是你还是林从简？为什么要让我住这么好的病房？系统不报销啊好嘛！
“你发什么愣呢？”
“嗷嗷嗷，那个床上。”顾喻叉着腰顾左右而言他。
宋凝跟随他的视线看到了床单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宋凝想了一下，应该是那个猪头的鼻血。
还没来得及揭示，撂下一句，“等一下。”的顾喻风一样刮出去了。
宋凝摸不着头脑，十多分钟后顾喻回来了，他咳嗽了两声颇具偷感地就凑过来，宋凝有点疑惑，只见他从包里拿出来了卫生巾。
？
.
楚楚风尘仆仆的赶到疗养院的时候差点崴了鞋跟，踉踉跄跄地来到门口正撞上护工夹着她外婆的腋窝往轮椅上拖。
楚楚上去一把分开了两人，撑住外婆晃晃悠悠的身体，“你就是这样工作的?你这么粗暴地对待我外婆我要举报你！”
来给林月英换房的张护工抹了一把汗湿的刘海叹一口浊气，“我是正常工作，请不要妨碍我。”
惹得楚楚大骂一通。
张护工咸鱼脸回怼，“那就加钱啊，上面就排了我一个人干这个活，我的力气就这么大，我不拖林女士怎么转移到轮椅上呢。我还要干很多的活，一分钱一分活。有钱就续费，就不用转移病房了。”
“奥对了。你要是有这个钱怎么还会让你的外婆转移病房呢？”
“你说什么呢？你这个只能当护工的下等人！竟敢嘲讽我？还不是给点钱就能打发的东西竟敢瞧不起我？”
张护工转过来那张被工作所压榨的咸鱼脸，声音无波无澜，内容却相当戳人，“说白了你没有钱什么也不是。瞧不起被金钱所驱使的我的你又是什么品种的草包呢？看着你穿着一身名牌，但却不愿意给你外婆换高档病房，只知道埋怨别人的虚情假意的你又是什么值得让别人瞧得起的人吗？我就瞧不起你。”
张护工拖着仿佛被铅水灌满的双腿，把枯瘦昏聩着的老人推向外头昏暗的走廊，轮椅的金属边缘泛着坚硬的冷光在远处隐约可见。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呀！为什么这么说我。”这几天积蓄的种种委屈快要把楚楚吞没，她很想放肆的大哭一场。
她想做点什么，可是没有钱怎么办呢？她难道要拉下脸去求家里那个同姓老登吗？
不可能的，如果他是个善良的老登现在就不会对外婆做这样的畜生事情，他铁了心不会在给自己一分钱。
楚楚拿着电话，对面一接通就开始噼里啪啦的输出，“喂！姓楚的！你赶紧把我外婆的病房还回去！”
楚云锋一口茶差点没噎死，“你怎么敢这么叫你的父亲，你那个妈妈真是把你教的很坏，没有一点教养！我告诉你你早点按照我说的去做，一个月后风头过了我就把你外婆换到高级病房。”
楚楚怕外婆受苦，根本听不进去楚云峰的那些托词，示弱道，“外婆身体弱，爸爸求求你，你别折腾她了行吗？爸爸！”
“这一切是谁造成的？要是你不闯这些祸事，老老实实的听我的话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要知道你外婆这是替你受过。”楚云锋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搁。
“不行的，都是我的错！你别折腾外婆了行吗？我认错！行不行？我跟你认错！我错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外婆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好病房还是坏病房她能感觉出来吗？好啰嗦的丫头，你别说了，照我说的办，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电话被无情挂掉，“楚云锋你算什么爸爸！”楚楚大叫一声把手机摔向墙壁，这次可怜的手机彻底报废了。
难道还是要去找宋凝吗？
对了宋凝！
楚楚咬着自己的美甲，完了！刚才太着急了，本来就只是想吓吓她算了，这会这么久了，她不会已经让猪头给……
她捡起报废的手机又烦躁地扔到一边，踉踉跄跄地抓了一个路人借电话打给警局报警，却收到“宋小姐已经做完笔录回去了。”这样的回复。
楚楚靠着墙壁缓缓地做到地面，还好还好。
“喂小姐？”咸鱼脸张护工推着餐车走过，“普通区的照料虽然不像高级区那样人手充足，但我们也是有职业水准的。你好好赚钱自己给外婆换个更好的地方。”
张护工走远了。
楚楚抱着膝头，“我吗？我自己可以吗？”
.
宋凝坐着顾喻那辆五菱面包对其赞不绝口，“这个车真的很能装，购买食材真的是非常方便。”
“实用吧？”顾喻说着反问句但是分明是很自豪的语气，宋凝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他的小虎牙，她无奈地耸耸肩以前没发现他还怪可爱的。
“老板，你看好像有人在咱们店门口。”
宋凝眯起那双高度近视的眼睛从副驾的车窗玻璃往外看，还真是有个人，“不过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楚楚？”
宋凝给楚楚开了门，地上还散落着些柠檬，乱七八糟的。
楚楚也注意到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吞吞口水，“宋凝我有话对你讲。”
在沉默中顾喻嗅到一丝微妙的气氛，“你们去里面说吧，我先收拾一下楚老板赞助的柠檬，洗洗还能用呢。”
“辛苦了。”宋凝点点头。
楚楚跟宋凝到了休息室，宋凝拉开两个马扎，“现在就咱们俩了，你可以说了吗？”
“你可以让我在你这工作吗？”
“啊？”宋凝有些措不及防。
“你可以让我在这工作一个月吗？”楚楚又说了一次但声音更小了。
“我确实是缺人手。”多发一份工资，多亏一分钱！
但是如果是这位大小姐还是算了吧，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我不喜欢和我觉得不舒服的人在一起共事。”
“为什么？我不是说过对不起了吗？”
宋凝有些无语，“你这份敷衍的道歉哪怕是变得真诚我也会生气，因为你确实泼了我水。”
楚楚看了一眼宋凝，像是下来某种决心拿着桌子上的半杯水，顺着自己的齐刘海边缘蹭下来。
宋凝逗乐了，泼别人那么果断，泼自己倒是犹豫了，“打湿刘海的行为就不必了，你先欠着吧。”
楚楚倒是脸热了，“我也不喜欢欠着别人什么，你来泼我！泼我泼我啊！”
奇怪的要求。
宋凝拿着杯子在楚楚魔性的“泼我”中歘一下泼回去。
楚楚的刘海真的从微微湿，变成了湿透。
水珠从发梢滴答下去，楚楚像是被唤醒了大哭开关，搞得宋凝手足无措，啊这?
宋凝抽了几张餐巾纸，“如果因为这杯水的话，你当时泼我的可是黏糊糊的柠檬水，但是刚才杯子里面的可是凉白开；如果是因为尊严受伤，那你当那么多人面泼我，我都没哭。现在只有我们俩个人你为什么哭？”
楚楚哭的一抽一抽，“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欺负我？”
看来这孩子是自尊心受挫，宋凝认真道，“如果这个行为你接受不了，那就说明泼别人的行为是不好的，不应该做。你不会觉得我不应该委屈而你收到了奇耻大辱有？这难道不是一种歧视吗？”
“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老板你会让一个歧视你的人做你的员工，那也肯定会让你不舒服。我不能接受你做我的员工就是这个原因。所以被拒绝只是事出有因而已，并不针对你整个人你没必要感到丢脸。”
“对不起”，楚楚发出一道细弱蚊蝇的声音。
“什么？”
“我没说什么。”楚楚抹抹眼泪。
楚楚看了看四周后，第一次认真地平视地对上了宋凝的眼睛，红肿的桃子眼睛往下淌泪水，“我是真心的需要这份工作，因为我的外婆。”
？
宋凝有些错愕，没听说楚氏集团破产了啊，她用得着到自己这打工赚钱吗？而且偏偏来自己这里打工赚钱？怎么都说不通。
楚楚小心地观察宋凝的神色，见她没有打断的意思，“我外婆住在疗养院，我想让她住在原来的病房我需要钱，虽然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什么但是可以给我这份工作吗？”
她一定不会给我这份工作，但楚楚还是想争取一下，“如果你看不惯我，你可以尽情泼到你满意为止。”只要别在那么多人面前。
“我没有喜欢羞辱人的习惯，你想留下的话就留下吧。但我仅仅只能支付年应有的薪水。疗养院的价格应该很高昂吧，可能我这里并不能解决你的燃眉之急。”
宋凝甚至有些心软，但自己兜里第三瓜俩枣应该也不会帮忙填补多少，要自己全力以赴去帮扶一个修如果自己的人，宋凝倒也不是神呢么受虐狂，自己能做的事情就仅仅告诉这位伟大小姐真是的处境而已。
“不会的，你能帮我。楚云……我爸他用外婆的事情威胁我，如果我不能在你这里用自己的劳动一个月来道歉，他就会停缴我外婆住疗养院的费用。”
这事有些相悖的地方，让自己的女儿以工代偿听起来开明且仁义，但又做出用老人家威胁自己女儿的狠毒薄情的事情，让人感觉到奇怪。
仅仅是因为为了给自己道歉吗？总觉得试试不只是这样，有什么阴谋藏在后面。
“求求求你，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楚楚豁出去了，甚至带了一点撒娇的意味。
虽然古怪但但还是不要折腾老人家了，毕竟大么大岁数了，宋凝言语松动，“好吧，但我不确定你爸说话算不算数。”
“签合同，我要给我爸证据。”
“一个月有什么好签的。”
“证明嘛。”楚楚的声音娇滴滴的。
“行吧。”真是的，宋凝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认识我？”顾喻面色不善，他才回国没多久，见过他的人没有几个，楚楚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我不认识你，刚认识你。”楚楚扬了扬手机。
楚楚也不是蓄意在打什么哑谜，几十分钟前她的手机就接到了这样一条奇怪的来信。
上面附上了顾喻相片和名字背景，发件人要求她不要让顾喻接近宋凝，这个要求很奇怪也很荒唐，但发现人居然说可以告诉她她妈妈的行踪。
也许妈妈真的没有死，楚楚想，哪怕是欺骗自己也要试一试。
万一呢？
顾喻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楚楚一时有些语塞，拼命在大脑中想象关联，顾喻、顾氏集团。
拉住欲走的顾喻，“别走，等等。林场的事。”
“林场的事儿？”顾喻扭过头退回来。
楚楚咬着唇，看来蒙对了。资料上说过于就是顾氏集团刚回国的继承人，我今天下午老登还因为林场的事情发愁，茶水间听到秘书说顾氏集团也是竞争之一，但林场的标书竟然被不知名的汉海公司夺走了。
楚楚深吸一口气，“你们顾氏集团也很要想要那个林场吧？但现在却被不知名的瀚海公司夺走了标书，”
顾喻拧紧的眉毛松下来，还以为她真知道汉海和自己的底细，“想不到外界传言草包的楚楚大小姐竟然这么关心我们顾氏的事务？”
“你难道一点儿也不着急？你刚刚回国，这是需要做出点儿什么的时候？”楚楚现在也顾不得自己被落面子奚落，一心想延长这个话题。
明明素无交集，而且第一次见面完全不认识自己的楚楚，现在居然对自己说这些，顾喻觉得实在是蹊跷。
难不成？是大哥那边在试探自己。
“公司的事情自然有我哥操心，你没看到我现在在泰迪穷盒饭王就业吗？公司的事儿跟我都没有关系。”
顾喻眯了眯眼睛，爷爷说要拿下这个度假村的案子证明他能够在公司立足的实力才会真正让他介入公司事务的这件事情大哥也知道吗？并且很可能他想要在这件事上做点儿什么？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想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打压自己。
既然如此自己便顺势而为，让他真正的觉得自己是一个毫无威胁的草包。
顾喻扭头“喂。”的一声把词儿穷的楚楚吓了一跳。
顾喻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你搞这些，完全是为了接近我吧？但你也不想想我是为了什么才待在这个泰迪熊和饭店。我难道是为了钱吗？难道是为了工作吗？不是。”
“那是为什么？”楚楚索性跟着他的话头说，满脑子乱麻。
“我喜欢上宋凝了，所以不要因为林从简拒绝你而想要接近我，我心里有人了。”顾喻转身相当臭屁的地弹弹袖子，“不要爱上我，你注定会失望的。”
楚楚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谁会喜欢你这个神经病？滚远一点儿好吧，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楚楚突然反应过来不能让他走！“哎，你别走。”
但顾喻已经提着饭盒溜达没影儿了。
要不是为了妈的消息，我怎么会跟你这个神经病多说一句话呢？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跟这群人搅在一起？楚楚愤怒的抓了抓自己缠成一团的头发，就是因为林从简这个家伙！
不对，一切都应该怪那个老登，要不是老登非要让自己联姻自己怎么会想要找个人气他呢？一切都怪老登！
还有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甚至还没有确认清楚怎么让发信人兑现承诺，告诉她妈妈的行踪。
手机就赶着这个节骨眼响铃了，楚楚感觉自己胸中闷了一口气怎么也上不去，摁下了接听键。“喂，什么事啊？”
“你好，楚楚小姐。这里是疗养院您外婆林月英女士的的转房申请我们已经收到了，您父亲要我们一定打个电话通知。”
……
“什么？高级房转普通房，你们不能这么虐待老人。”
“不好意思，小姐。您父亲确实只续了普通病房的钱，而且只有一个月。如果你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可以来医院续费后升级用户的待遇，还有什么问题吗？小姐？”
“不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做！喂喂喂？”楚楚跌跌撞撞地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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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喻到病房门口看着人围成一团，宋老爹还有，李平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一起被两个汉子带出来，都显得垂头丧气的。
“李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带头的汉子中出来一个人亮出警官证，“警察办案，请不要妨碍公务。”
李平看了顾喻一眼，啥也没说垂下头去。
顾喻摸不着头脑看着一行人远去，不对！宋凝！
顾喻开门进去却没见到人，正欲叫出宋凝的名字，却看见被吹起的窗帘后面。宋凝正背对着他扶着栏杆站在那儿。
她身影很是瘦削，而窗户大开。
顾喻手上的盒饭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宋凝听见声响，转过身去发现了顾喻，“你来了。”
顾瑜的表现很激动，正在很快的跑过来，这让宋凝有些惊恐。“不！要宋凝，不要。”
不要？宋凝不知道是该跑呢，还是该跑呢？该说不要的是我吧？
顾瑜一把抱住宋凝借着惯性往床上一倒。
宋凝觉得自己的腰快断了一半，心跳也咚咚作响，百分百是被吓得。
反应过来的宋凝一巴掌拍在顾喻脑门上，想要扶着柜子站起来。
顾喻被宋宁拍在床上头晕脑胀，却看到了被单上的星星点点的血迹，再一转头看看着宋凝的手越来越接近床头柜上面放着的水果刀。顾喻也不管眼前还头昏脑涨着冒星星，一个鲤鱼打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水果刀踹飞。
“宋凝宋凝！不管发生了什么，要活下去啊！千万想不开。”
宋凝顿了顿松了一口气，原来他是误会了。
大力丸的效用还在，哪怕顾喻使尽了力气，还是让宋凝一根一根的掰开了紧紧的箍住自己的快掐成葱根一样的手指。
终于解放的宋凝挪了挪屁股，拉开了她和顾喻之间的距离。
“不是的，你误会了。”
宋凝见看着顾喻完全不相信的表情，有些好笑叹了一口气给他讲了事情的经过。
听完来龙去脉的顾喻的脖子根倒是有些红，宋凝抿了抿唇，“你反应怎么会这么大？”如果不是因为经历过些什么，那就是纯粹人好了。
“没什么，我看到警察带了人出去，我想错了，你没事吧。”
宋凝看着侧边的顾喻，出于对男人的刻板印象确是误会他了，他的这个人确实挺好的。“谢谢你。”
要是平时顾喻早就乐呵呵的，赞同别人对自己的赞美，但此刻他却没什么反应，只是浅浅的嗯了一声。“没什么好谢的，我应该早点过来的。”
我总是慢一拍所以让很多人都受伤害，顾喻的气压低下去，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些记忆中。
“早点过来开始你的表演吗？像上次一样。”宋凝清亮安稳地声音响起来。
“我上次的表演不好吗？”顾喻的背微垮起，手肘支在膝盖上明明很丧却强撑着精神。
“很好，但尽量不要在那么做了。”宋凝的眼睛对上顾喻有些错愕的眼睛，他的眼睛好像很伤心，“谢谢你帮我摆平麻烦的同时也也在照顾我的感受。”
顾喻挑挑眉轻轻笑了，“看来是我的表演水平不够被看穿了。”
“那样努力地让别人开心，你一定很累吧。”
……
片刻的安宁后，顾喻对上宋凝明亮的眼睛，“走吧我们办出院手续回店里吧，上次还没收拾呢。”
“我得去做笔录。”
“奥对差点忘了。”顾喻笑了。
“谢谢你宋凝。”顾喻一扫那停留片刻的阴霾，露出他两个小虎牙。“听见你这么说我越来越想逗你笑了。”
“在你努力前，我会先笑的，不会留给你机会的。”宋凝第一次在顾喻面前笑了，右脸颊出现了一个甜甜的小酒窝。
顾喻有些发愣。
“一会儿办完出院手续。一起把钱给你。多少钱？”
宋凝感觉自己刚平静的心又不平静了，肉痛啊，到底是你还是林从简？为什么要让我住这么好的病房？系统不报销啊好嘛！
“你发什么愣呢？”
“嗷嗷嗷，那个床上。”顾喻叉着腰顾左右而言他。
宋凝跟随他的视线看到了床单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宋凝想了一下，应该是那个猪头的鼻血。
还没来得及揭示，撂下一句，“等一下。”的顾喻风一样刮出去了。
宋凝摸不着头脑，十多分钟后顾喻回来了，他咳嗽了两声颇具偷感地就凑过来，宋凝有点疑惑，只见他从包里拿出来了卫生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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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风尘仆仆的赶到疗养院的时候差点崴了鞋跟，踉踉跄跄地来到门口正撞上护工夹着她外婆的腋窝往轮椅上拖。
楚楚上去一把分开了两人，撑住外婆晃晃悠悠的身体，“你就是这样工作的?你这么粗暴地对待我外婆我要举报你！”
来给林月英换房的张护工抹了一把汗湿的刘海叹一口浊气，“我是正常工作，请不要妨碍我。”
惹得楚楚大骂一通。
张护工咸鱼脸回怼，“那就加钱啊，上面就排了我一个人干这个活，我的力气就这么大，我不拖林女士怎么转移到轮椅上呢。我还要干很多的活，一分钱一分活。有钱就续费，就不用转移病房了。”
“奥对了。你要是有这个钱怎么还会让你的外婆转移病房呢？”
“你说什么呢？你这个只能当护工的下等人！竟敢嘲讽我？还不是给点钱就能打发的东西竟敢瞧不起我？”
张护工转过来那张被工作所压榨的咸鱼脸，声音无波无澜，内容却相当戳人，“说白了你没有钱什么也不是。瞧不起被金钱所驱使的我的你又是什么品种的草包呢？看着你穿着一身名牌，但却不愿意给你外婆换高档病房，只知道埋怨别人的虚情假意的你又是什么值得让别人瞧得起的人吗？我就瞧不起你。”
张护工拖着仿佛被铅水灌满的双腿，把枯瘦昏聩着的老人推向外头昏暗的走廊，轮椅的金属边缘泛着坚硬的冷光在远处隐约可见。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呀！为什么这么说我。”这几天积蓄的种种委屈快要把楚楚吞没，她很想放肆的大哭一场。
她想做点什么，可是没有钱怎么办呢？她难道要拉下脸去求家里那个同姓老登吗？
不可能的，如果他是个善良的老登现在就不会对外婆做这样的畜生事情，他铁了心不会在给自己一分钱。
楚楚拿着电话，对面一接通就开始噼里啪啦的输出，“喂！姓楚的！你赶紧把我外婆的病房还回去！”
楚云锋一口茶差点没噎死，“你怎么敢这么叫你的父亲，你那个妈妈真是把你教的很坏，没有一点教养！我告诉你你早点按照我说的去做，一个月后风头过了我就把你外婆换到高级病房。”
楚楚怕外婆受苦，根本听不进去楚云峰的那些托词，示弱道，“外婆身体弱，爸爸求求你，你别折腾她了行吗？爸爸！”
“这一切是谁造成的？要是你不闯这些祸事，老老实实的听我的话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要知道你外婆这是替你受过。”楚云锋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搁。
“不行的，都是我的错！你别折腾外婆了行吗？我认错！行不行？我跟你认错！我错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外婆得了阿尔兹海默症好病房还是坏病房她能感觉出来吗？好啰嗦的丫头，你别说了，照我说的办，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电话被无情挂掉，“楚云锋你算什么爸爸！”楚楚大叫一声把手机摔向墙壁，这次可怜的手机彻底报废了。
难道还是要去找宋凝吗？
对了宋凝！
楚楚咬着自己的美甲，完了！刚才太着急了，本来就只是想吓吓她算了，这会这么久了，她不会已经让猪头给……
她捡起报废的手机又烦躁地扔到一边，踉踉跄跄地抓了一个路人借电话打给警局报警，却收到“宋小姐已经做完笔录回去了。”这样的回复。
楚楚靠着墙壁缓缓地做到地面，还好还好。
“喂小姐？”咸鱼脸张护工推着餐车走过，“普通区的照料虽然不像高级区那样人手充足，但我们也是有职业水准的。你好好赚钱自己给外婆换个更好的地方。”
张护工走远了。
楚楚抱着膝头，“我吗？我自己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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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凝坐着顾喻那辆五菱面包对其赞不绝口，“这个车真的很能装，购买食材真的是非常方便。”
“实用吧？”顾喻说着反问句但是分明是很自豪的语气，宋凝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他的小虎牙，她无奈地耸耸肩以前没发现他还怪可爱的。
“老板，你看好像有人在咱们店门口。”
宋凝眯起那双高度近视的眼睛从副驾的车窗玻璃往外看，还真是有个人，“不过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楚楚？”
宋凝给楚楚开了门，地上还散落着些柠檬，乱七八糟的。
楚楚也注意到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吞吞口水，“宋凝我有话对你讲。”
在沉默中顾喻嗅到一丝微妙的气氛，“你们去里面说吧，我先收拾一下楚老板赞助的柠檬，洗洗还能用呢。”
“辛苦了。”宋凝点点头。
楚楚跟宋凝到了休息室，宋凝拉开两个马扎，“现在就咱们俩了，你可以说了吗？”
“你可以让我在你这工作吗？”
“啊？”宋凝有些措不及防。
“你可以让我在这工作一个月吗？”楚楚又说了一次但声音更小了。
“我确实是缺人手。”多发一份工资，多亏一分钱！
但是如果是这位大小姐还是算了吧，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我不喜欢和我觉得不舒服的人在一起共事。”
“为什么？我不是说过对不起了吗？”
宋凝有些无语，“你这份敷衍的道歉哪怕是变得真诚我也会生气，因为你确实泼了我水。”
楚楚看了一眼宋凝，像是下来某种决心拿着桌子上的半杯水，顺着自己的齐刘海边缘蹭下来。
宋凝逗乐了，泼别人那么果断，泼自己倒是犹豫了，“打湿刘海的行为就不必了，你先欠着吧。”
楚楚倒是脸热了，“我也不喜欢欠着别人什么，你来泼我！泼我泼我啊！”
奇怪的要求。
宋凝拿着杯子在楚楚魔性的“泼我”中歘一下泼回去。
楚楚的刘海真的从微微湿，变成了湿透。
水珠从发梢滴答下去，楚楚像是被唤醒了大哭开关，搞得宋凝手足无措，啊这?
宋凝抽了几张餐巾纸，“如果因为这杯水的话，你当时泼我的可是黏糊糊的柠檬水，但是刚才杯子里面的可是凉白开；如果是因为尊严受伤，那你当那么多人面泼我，我都没哭。现在只有我们俩个人你为什么哭？”
楚楚哭的一抽一抽，“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欺负我？”
看来这孩子是自尊心受挫，宋凝认真道，“如果这个行为你接受不了，那就说明泼别人的行为是不好的，不应该做。你不会觉得我不应该委屈而你收到了奇耻大辱有？这难道不是一种歧视吗？”
“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老板你会让一个歧视你的人做你的员工，那也肯定会让你不舒服。我不能接受你做我的员工就是这个原因。所以被拒绝只是事出有因而已，并不针对你整个人你没必要感到丢脸。”
“对不起”，楚楚发出一道细弱蚊蝇的声音。
“什么？”
“我没说什么。”楚楚抹抹眼泪。
楚楚看了看四周后，第一次认真地平视地对上了宋凝的眼睛，红肿的桃子眼睛往下淌泪水，“我是真心的需要这份工作，因为我的外婆。”
？
宋凝有些错愕，没听说楚氏集团破产了啊，她用得着到自己这打工赚钱吗？而且偏偏来自己这里打工赚钱？怎么都说不通。
楚楚小心地观察宋凝的神色，见她没有打断的意思，“我外婆住在疗养院，我想让她住在原来的病房我需要钱，虽然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什么但是可以给我这份工作吗？”
她一定不会给我这份工作，但楚楚还是想争取一下，“如果你看不惯我，你可以尽情泼到你满意为止。”只要别在那么多人面前。
“我没有喜欢羞辱人的习惯，你想留下的话就留下吧。但我仅仅只能支付年应有的薪水。疗养院的价格应该很高昂吧，可能我这里并不能解决你的燃眉之急。”
宋凝甚至有些心软，但自己兜里第三瓜俩枣应该也不会帮忙填补多少，要自己全力以赴去帮扶一个修如果自己的人，宋凝倒也不是神呢么受虐狂，自己能做的事情就仅仅告诉这位伟大小姐真是的处境而已。
“不会的，你能帮我。楚云……我爸他用外婆的事情威胁我，如果我不能在你这里用自己的劳动一个月来道歉，他就会停缴我外婆住疗养院的费用。”
这事有些相悖的地方，让自己的女儿以工代偿听起来开明且仁义，但又做出用老人家威胁自己女儿的狠毒薄情的事情，让人感觉到奇怪。
仅仅是因为为了给自己道歉吗？总觉得试试不只是这样，有什么阴谋藏在后面。
“求求求你，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楚楚豁出去了，甚至带了一点撒娇的意味。
虽然古怪但但还是不要折腾老人家了，毕竟大么大岁数了，宋凝言语松动，“好吧，但我不确定你爸说话算不算数。”
“签合同，我要给我爸证据。”
“一个月有什么好签的。”
“证明嘛。”楚楚的声音娇滴滴的。
“行吧。”真是的，宋凝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