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尘一夜未眠。
她一个晚上意识都是清醒的，厕所冲了几次水，寝室阿姨办公地的灯亮了几次，外面有谁回来了她都知道。
是的，那个诡异的寝室中缺少的几个人回来了，当她听到脚步声时，她特意趴窗户偷看，但是这些都是她未曾见过的生面孔，寝室中的人就算再怎么不认识，也至少混个眼熟。那么由此看来，李湘的状况并不是特例，而是团伙作案。
当寝室起床铃响起时，她还是懵的，她想过时间可能过去了很久，而一晚上都没睡着这种事，还是她第一次遇见。窗外没有一丝亮的趋势，雾蒙蒙的，只有回寝路上的钠灯才能驱散一丝雾气，而钠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启的。
方无尘离开床铺，整理好被子，熟练地从柜子中拿出面包，撕开面包袋，开始啃起面包。
面包是她强咽下去的，她每吞咽一口，就像吞了一把沙子，方无尘艰难地抑制住反胃感和喉咙上的干涩，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受，这动作反复下来，最终只是落在胃里的食物是有重量的，而其他一切都被烦躁感代替。
话说，她是会定期补货的吧？学校的超市还会开门吗？按照她头发的长度，时间至少过去一年，学校的货物早就应该被情况了吧，而她柜中食物并没有减少，甚至种类都没有变，很奇怪吧。
方无尘并不认为她之前的猜想是错误的，她也不得不将她的变化和同学的变化联系起来。
她昨天晚上回到寝室是进行刷脸的，但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很多人的脸已经不成人形了，机器根本就识别不出来，她们总不会进不来吧。目前她想到两种可能，一种是机器出故障了，另一种是刷脸系统进行了新的信息录入。
而昨天晚上，她在上楼时听到了一声欢迎光临。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再次摸向腹部的伤疤。伤疤的来源也很奇怪，看起来像是刀口，在她已有记忆中，她并没有受过刀伤。
方无尘拉开校服衣服，在厚衣服下，是一道道浅浅的印子，而再往手臂上方看，是刚结的痂。
她没有感到一丝不适，这些异常似乎早就和她骨血相溶了。
所以，她在这里呆了不止一天，是一件十分确定的事情。
……
方无尘等在扫脸机器旁，在几分钟内，她看见了好多人走过扫脸机器，没有任何不通畅的地方。和往日比，只是更安静一些，更呆滞麻木一些，少了曾经那些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地声音，她们看起来也顺眼一些。
机器出故障的概率小得可怜，因为按照这样来说，这种情况就不能说是出故障了，而是机器彻底不能用了。
方无尘一直站在机器旁，寝室只有在早上六点才会开门，现在也就是才开门五六分钟。
她无聊地拧着脚跟，把身体依靠在寝室大门处的落地窗上，像一只放松的蛇，也像是软塌塌的史莱姆，就那么毫无保留地依附在窗旁。
目前距离寝室关门还有二十三分钟。
她在等人。
又过去一分钟。
方无尘审视每一个出去的人，这些人并没有值得她关注的价值。心中查着秒，终于在很长一段时间后，她们出来了。
来的人长得很正常，有三个人，一个人留着短发，头发也就刚过耳后，脸上带着无尽的担忧，她在重重地叹着气，似乎有叹不尽的哀愁。
还有一个耳朵上打着耳洞，耳洞里挂着夸张的缀着巨大装饰物的耳环，手上没有提着书包，自然背上也是没有背着书包的，她把左手插在兜里，右手自然下垂，嘴上也咧着笑，看起来万分轻松。这看起来每有一分学生样子，因为学校不会允许这么嚣张懒散的学生在学校中呆到第二个早上。
最后一个可以说是面色非常平静了，双手插在裤兜里，头发是普通的低马尾，比较不同的就是她脸上有一道黑色痕迹，看着不是灰抹上去的。
她们三个前前后后走着，耳环女走在最前面，一副走路带风的样子，十分气派，短发则安安静静走在中间，那位平静的女士则不紧不慢跟在后面。这三个人可以说是个性分明。
方无尘注意到，这三个人并没有交谈，当然，并不是因为她们没有说话的能力。
“一路顺风。”
诚然，这是方无尘第二次看见她们。而机器中有这三人的面部信息就非常之奇怪了。
方无尘的目光太过炽热了，那三个人注意到她。在最打头的耳环女皱了皱眉，以一种大量的目光对方无尘进行上下扫视。
方无尘认为这并没有很礼貌，她很讨厌这种目光。
她没有低下头，而是继续看着三个人，身体慢慢离开冰冷渗透着寒气的玻璃，脚步轻巧地向三人走去。
“你是谁？是我们同伴吗？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你？”耳环女问。
方无尘觉得她有些草率了。她并不能明白耳环女口中的同伴具体指代的是什么，但她心中偏向于是像李湘一样的身份来历不明的人。
耳环女很高，因为方无尘距她还有一定的距离，所以她很轻松地看见耳环女并没有佩戴校牌。
“同学，不戴校牌是要扣分的。”方无尘勾起唇角，用带有暖意的眼光看向耳环女。
“你难道不知道这条规则吗？你看，多危险啊，学校中危机四伏，我不希望你因此死去，这一切实在是太危险了。”方无尘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并没有直接回答耳环女的问题，而是内心毫无波澜地说着。
无论如何，方无尘和她们不是一类人。
“这一点我发现很久了。”方无尘继续说。
耳环女停止审视的目光，四周的压迫感也停止住了。方无尘有了一种底气，她应该能从这几个人身上问出什么。
“多久了？”方无尘问道。
“什么多久了？”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冰冷。且后又迅速回温过来。
这三个人并不信任她。不信任倒是应该的，方无尘自搭话起就没有想让三人觉得她友好，相反，她十分清醒认识到她的这番话并没有特别实质性作用，这只是一个搭线的媒介，一个想要得到内部认同的语言工具。
“我并不认为还有什么能用‘多久了’来提问。”
“刚来。你说话好怪。”耳环女一点礼貌上的顾及也没有，直接说出她心中感受。
她一个晚上意识都是清醒的，厕所冲了几次水，寝室阿姨办公地的灯亮了几次，外面有谁回来了她都知道。
是的，那个诡异的寝室中缺少的几个人回来了，当她听到脚步声时，她特意趴窗户偷看，但是这些都是她未曾见过的生面孔，寝室中的人就算再怎么不认识，也至少混个眼熟。那么由此看来，李湘的状况并不是特例，而是团伙作案。
当寝室起床铃响起时，她还是懵的，她想过时间可能过去了很久，而一晚上都没睡着这种事，还是她第一次遇见。窗外没有一丝亮的趋势，雾蒙蒙的，只有回寝路上的钠灯才能驱散一丝雾气，而钠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启的。
方无尘离开床铺，整理好被子，熟练地从柜子中拿出面包，撕开面包袋，开始啃起面包。
面包是她强咽下去的，她每吞咽一口，就像吞了一把沙子，方无尘艰难地抑制住反胃感和喉咙上的干涩，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好受，这动作反复下来，最终只是落在胃里的食物是有重量的，而其他一切都被烦躁感代替。
话说，她是会定期补货的吧？学校的超市还会开门吗？按照她头发的长度，时间至少过去一年，学校的货物早就应该被情况了吧，而她柜中食物并没有减少，甚至种类都没有变，很奇怪吧。
方无尘并不认为她之前的猜想是错误的，她也不得不将她的变化和同学的变化联系起来。
她昨天晚上回到寝室是进行刷脸的，但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很多人的脸已经不成人形了，机器根本就识别不出来，她们总不会进不来吧。目前她想到两种可能，一种是机器出故障了，另一种是刷脸系统进行了新的信息录入。
而昨天晚上，她在上楼时听到了一声欢迎光临。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再次摸向腹部的伤疤。伤疤的来源也很奇怪，看起来像是刀口，在她已有记忆中，她并没有受过刀伤。
方无尘拉开校服衣服，在厚衣服下，是一道道浅浅的印子，而再往手臂上方看，是刚结的痂。
她没有感到一丝不适，这些异常似乎早就和她骨血相溶了。
所以，她在这里呆了不止一天，是一件十分确定的事情。
……
方无尘等在扫脸机器旁，在几分钟内，她看见了好多人走过扫脸机器，没有任何不通畅的地方。和往日比，只是更安静一些，更呆滞麻木一些，少了曾经那些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地声音，她们看起来也顺眼一些。
机器出故障的概率小得可怜，因为按照这样来说，这种情况就不能说是出故障了，而是机器彻底不能用了。
方无尘一直站在机器旁，寝室只有在早上六点才会开门，现在也就是才开门五六分钟。
她无聊地拧着脚跟，把身体依靠在寝室大门处的落地窗上，像一只放松的蛇，也像是软塌塌的史莱姆，就那么毫无保留地依附在窗旁。
目前距离寝室关门还有二十三分钟。
她在等人。
又过去一分钟。
方无尘审视每一个出去的人，这些人并没有值得她关注的价值。心中查着秒，终于在很长一段时间后，她们出来了。
来的人长得很正常，有三个人，一个人留着短发，头发也就刚过耳后，脸上带着无尽的担忧，她在重重地叹着气，似乎有叹不尽的哀愁。
还有一个耳朵上打着耳洞，耳洞里挂着夸张的缀着巨大装饰物的耳环，手上没有提着书包，自然背上也是没有背着书包的，她把左手插在兜里，右手自然下垂，嘴上也咧着笑，看起来万分轻松。这看起来每有一分学生样子，因为学校不会允许这么嚣张懒散的学生在学校中呆到第二个早上。
最后一个可以说是面色非常平静了，双手插在裤兜里，头发是普通的低马尾，比较不同的就是她脸上有一道黑色痕迹，看着不是灰抹上去的。
她们三个前前后后走着，耳环女走在最前面，一副走路带风的样子，十分气派，短发则安安静静走在中间，那位平静的女士则不紧不慢跟在后面。这三个人可以说是个性分明。
方无尘注意到，这三个人并没有交谈，当然，并不是因为她们没有说话的能力。
“一路顺风。”
诚然，这是方无尘第二次看见她们。而机器中有这三人的面部信息就非常之奇怪了。
方无尘的目光太过炽热了，那三个人注意到她。在最打头的耳环女皱了皱眉，以一种大量的目光对方无尘进行上下扫视。
方无尘认为这并没有很礼貌，她很讨厌这种目光。
她没有低下头，而是继续看着三个人，身体慢慢离开冰冷渗透着寒气的玻璃，脚步轻巧地向三人走去。
“你是谁？是我们同伴吗？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你？”耳环女问。
方无尘觉得她有些草率了。她并不能明白耳环女口中的同伴具体指代的是什么，但她心中偏向于是像李湘一样的身份来历不明的人。
耳环女很高，因为方无尘距她还有一定的距离，所以她很轻松地看见耳环女并没有佩戴校牌。
“同学，不戴校牌是要扣分的。”方无尘勾起唇角，用带有暖意的眼光看向耳环女。
“你难道不知道这条规则吗？你看，多危险啊，学校中危机四伏，我不希望你因此死去，这一切实在是太危险了。”方无尘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并没有直接回答耳环女的问题，而是内心毫无波澜地说着。
无论如何，方无尘和她们不是一类人。
“这一点我发现很久了。”方无尘继续说。
耳环女停止审视的目光，四周的压迫感也停止住了。方无尘有了一种底气，她应该能从这几个人身上问出什么。
“多久了？”方无尘问道。
“什么多久了？”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冰冷。且后又迅速回温过来。
这三个人并不信任她。不信任倒是应该的，方无尘自搭话起就没有想让三人觉得她友好，相反，她十分清醒认识到她的这番话并没有特别实质性作用，这只是一个搭线的媒介，一个想要得到内部认同的语言工具。
“我并不认为还有什么能用‘多久了’来提问。”
“刚来。你说话好怪。”耳环女一点礼貌上的顾及也没有，直接说出她心中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