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当时并没有推开我。

    我同样也不清楚他没有推开我的原因,到底是出于良好的教养,还是出于对朋友的安慰举措。

    我唯一清楚的、印象深刻的的应该是,就算是恶魔,也会有体温。

    从卡鲁耶格的身上传来的温度,像有魔力一样,平复了我整整一周都在的不安,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到底在不安什么。

    “打扰了,”突然开门的欧佩拉前辈尽管还抱着文件,但还是选择合上了门,消失在门后的面孔,却留下了一句,“你们继续吧,我会让巴拉姆注意不要过来的。”

    意识到我做了什么,慌忙地放开卡鲁耶格,同时迅速地拉开门,及时拽住已经离开一步的欧佩拉前辈,死死地不放开她的手臂,“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什么都没想。”

    不,你恨不得远离这里的行为证明了你绝对多想了。

    “所以你这一周逃避学生会的工作,是因为听信了不靠谱的看门犬的迷惑言论,而躲避卡鲁耶格,选择选择不来这里?”

    “不对吧,我根本没少做啊,前辈不是让巴拉姆特意带给我了吗?”在欧佩拉前辈的审讯眼神下,我的反驳声逐渐变小。

    “因为你咬了卡鲁耶格,觉得自己是返祖恶魔?”欧佩拉前辈不理解,甚至掏出了自己手机里留存的卡鲁耶格黑历史展示。

    那正是初次见面,攻击不到欧佩拉而黔驴技穷的卡鲁耶格一口咬在欧佩拉前辈尾巴上的精彩瞬间,“像他这样吗?”

    我还没回答,先暴起的是卡鲁耶格,伸手去抢夺欧佩拉前辈的手机,“删掉它!你到底存了多少份!”

    提供照片的源头的我,在此刻,难得感到心虚。

    要不把底片找出来给卡鲁耶格吧,问题是这个底片是我的记忆。

    当做不知道好了。

    “可我还咬了纳贝流士老师呢。”和我不记得的巴拉姆。

    在躲避卡鲁耶格的争抢中的欧佩拉前辈还有空回我的话,“如果返祖恶魔是你这样的,那应该算是无害了。”

    感动的我扑过去,抱住欧佩拉前辈,“呜呜呜,你太好了,我再也不说你的坏话了。”

    “所以你也是因为这样,才抱住卡鲁耶格的?”

    “欧佩拉前辈!”

    我的多愁善感在欧佩拉前辈看来属于多此一举,前辈希望我下次在完成分类文档任务之余,抽空忧愁自己是返祖恶魔。

    对了,前辈还带我认知了返祖恶魔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我得让一座大桥坠毁或者引发一场大战,才会被捉起来?”

    “等你做了上面的类似事情,再来跟我说自己是返祖恶魔要请假。”

    我根本没成功请假,巴拉姆听命欧佩拉前辈的话,即使我没来学生会办公室,都把我要做的带给我了。

    看在欧佩拉前辈这么信任我的份上,我闭上了反驳的嘴。

    “他们只是没见到你真正返祖的样子,”今天也不满意被我打扰的看门犬,“他们应该看看你当时的模样,不知道如果见识到了,到时候还会不会再来安慰你。”

    我清楚,他指的并不是我上次测验时候的样子。

    “恶周期啦,被绑架的时候,压力过大了。”

    “你是这样说服你自己的吗?”他诧异地向我投来没救了的眼神。

    “不,”我把桌上新的一盒烟倒进垃圾桶,“如果我的朋友们认为我是什么样,那我就会保持什么样。”

    “那跟我的烟有什么关系!”

    在暴怒面前,我坦然地回答,“迁怒啦。”

    “你以为套上项圈的狗,就会变温顺吗?”

    “有个在坐牢的变态,特意写信告诉我说,他曾经很苦恼,在四个坏他好事的对象中,选谁来杀鸡儆猴,据说那时,应该保护巴比鲁斯的看门犬,提供了宝贵的建议。”

    “那你应该把信作为证据交给魔关署。”

    难道是我不想吗,主要是那封信,它阅后即焚,还施加了无法复原的保密魔法。

    我比较希望,日后自己收到这么保密的物件能是藏宝图。

    “我会让你体会到什么叫做史莱姆的愤怒。”

    “哼。”并不把我的复仇宣言放在心上的看门犬倒头就睡,还让我离开时不要忘记关门。

    “你确定,他自愿报名参加这些工作吗?”欧佩拉前辈看我交上来的表格,向我确定,平日里懒散的看门犬主动拦下这么多繁琐的后勤工作,包括但不限于日常校园执勤、清洗后厨的食材、打扫楼阁、清理垃圾房等。

    “我询问的时候,他说,只要我能离开让他睡觉,什么都行。”

    魔界有很多供玩乐的场所,刺激、危险,昏暗的灯光会放大感官的愉悦。

    魔界的娱乐方式也没什么新意,跟人类世界差不多,喝酒、斗殴、赌博等。

    肾上腺素的飙升,显然和在角落里的看门犬无关。

    “我是你的父亲吗?你哪里来的快要饿死的弟弟妹妹,卧病在床的母亲!”

    难得可以摆脱无趣的工作地点,在周日出来玩乐放松的看门犬快要被我逼疯了。

    “大家意外地有人情味呢。”我本来以为恶魔会不吃这一套呢。

    结果他们也把不顾妻女的恶魔当做人渣呢。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干嘛问这种愚蠢问题,我刚准备回答就是来针对你的,突然发现提问的声音不对劲。

    音色不对,声音的源头也不对。

    纳贝流士老师不是在我前面吗?怎么会从后面问我?

    我针对看门犬的计划,一给他找无尽的工作做,剥夺他的日常摸鱼时间,二和卡鲁耶格的兄长告状,从而让他本就不多的工资更加贫瘠,三破坏他的娱乐时间,害他不仅玩不了赌博游戏、喝不到酒,也结交不了美丽的恶魔小姐。

    前两条都挺顺利,就是第三条实施时候被欧佩拉前辈捉到了。

    未成年的我竟然出入成人场所,我的周末自由时光也结束了。

    加倍的作业,加倍的训练。

    “我的假期,我的周末……全没了啊!苍天啊!”哀嚎到一半的我,转向巴拉姆,“可是欧佩拉前辈也没成年吧,不是也……”

    有笔擦着我,扎进了我手边的桌面。

    “话说,为什么你们两个也来了?”

    “欧佩拉前辈说我们两个可以先接受斯卡拉,测验看看能不能升到六阶。”巴拉姆替我拔掉那只当做武器的笔,“虽然前辈这么说,但是感觉我的水平可能还不够,或许我等你一起,再参加会不会好一点。”

    心脏测验,我没升阶,不排除是谁的针对。

    “不要谦虚,相信自己,巴拉姆,我觉得你可以的!”

    如果他们两个都过了,那下次,就能和他们一起去那个著名的餐厅了。

    恶魔环,这家餐厅,最低也要六阶才能进。

    “欧佩拉前辈,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变得冷清好多?”

    鼓励他们两位去参加升阶考验后,发现整个学生会办公室就剩下我和欧佩拉前辈了。

    “没有,”欧佩拉前辈把新的一叠资料放到我桌上,“没什么差别,话多的主要是你。”

    不,差别还是有的,我感觉学生会的工作做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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