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地，孟阮芝一怔，穿着高跟鞋的脚崴了下，她再怎么装作游刃有余，可毕竟是个妙龄少女，没有跟男人如此亲密接触过。
但拿钱应该办实事，人家刚过户了一套房子在她名下，又转给她五百万，只是亲一下额头而已。
何况刚才化妆师给她前前后后上了那么多粉底液，他这嘴唇直接触碰的也不是她的皮肤。
完美说服自己后，孟阮芝侧身面对靳渡，一脸无所谓地仰起脖颈，意识到两人身高差距后，甚至点起了脚尖。
靳渡看到她的举动，眼中流转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孟阮芝脚尖都有点酸了，小声催促道：“快点啊。”
而后流露出一种“怎么比我还墨迹”的眼神。
靳渡似是被这个眼神挑衅道，他上前一步，倏地搂上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托着她后脑勺，将她整个人提起几分。
孟阮芝内心倏尔一空，视线中，男人深刻俊朗的五官快速凑近，一股凌冽的烟草气息钻入鼻尖，而后，额头上传来温热。
他唇瓣柔软，印象中是薄唇，却惊人的发烫。
不断有温热的气息扑在发顶，孟阮芝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声，灼热直冲脑门，整个身体被他禁锢在怀中，一点不能动弹。
咔嚓一声，画面被定格在相机里。
靳渡缓缓卸力，托着她的腰肢将人缓缓放下，孟阮芝脚后跟着地，倏地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如果再保持刚才的姿势，她会不会窒息。
靳渡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不清不楚的氛围。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而后听到孟阮芝体贴的口吻。
“靳总，这几张照片就够了，要不您先忙？”
文莱挑选摄影机的手指微微一顿，匪夷所思地看着客气又生疏的新娘。
靳渡察觉到文莱的眼神，面色冷了一瞬。
靳渡接电话的间隙，孟阮芝回试衣间换下婚纱，出来的时候靳渡已经结束了通话。
额头上还残留着温热，孟阮芝坐在副驾驶上，尽力平视前方，不去想刚才亲吻的画面。
连眼神都没停留在靳渡身上，自然没察觉靳渡此刻气压有点低。
孟阮芝已经习惯了寂静的车厢，仅仅安静的呆着。
倏地，靳渡寡淡开口：“文莱叫我什么？”
孟阮芝不知道他为何问这个，回忆了下，回：“靳总。”
“你叫我什么？”
“靳总。”
靳渡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做戏要做真，这种称谓只出现在上下级之间。”
没听到旁边人有反应，他侧目看过去，加深语气，“懂了吗？”
孟阮芝回忆起这个称谓确实有点不妥，“嗯”了一声，正准备问怎么称呼合适时。
倏地听到一道带有期待的声调。
“叫声老公听听。”
孟阮芝耳后烧成一片，私密的车厢内，她的喘息声好似变成了噪音，她尽量平复呼吸，佯装成不在意的模样，声如细蚊地说。
“老公。”
“嗯。”靳渡倒一点事儿没有，像例行检查，对这两个字点评道，“称呼改了之后，态度也要改。”
孟阮芝实在没懂，“我对你的态度挺有礼貌的吧。”
“就是太客气，才有端倪。”靳渡侧目看了她一眼，“不要说请，麻烦，谢谢这种生疏的词语。”
孟阮芝默了片刻，“好。”
*
回到靳华君庭，汽车停在草坪原来的位置，孟阮芝摘下安全带，下车后才注意到驾驶位没有丝毫动静的靳渡，犹疑地看他一眼。
“不下车吗？”
“我回公司。”靳渡淡声说，“明天会有人提前联系你，照片摆放的位置你决定就好，晚上...”
他顿了下，神色认真几分，“我不回来。”
孟阮芝反应了几秒，好像这种事情没有跟她汇报的必要，她还是应了声：“好。”
翌日。
孟阮芝接到文莱打来的电话，说半小时后便入户安装。
孟阮芝这两天熟悉了别墅的配置，有时候能自己做点吃的。她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贝果，放入烤箱，填饱了肚子。
令她没想到的是，文莱不仅将婚纱照片过塑成各种大小，用相框装裱起来。
就连店里试过的婚纱，都运过来了。
孟阮芝看着四个人才能抬起的婚纱，张了张嘴巴，“这个是...”
“靳总买下来了。”文莱眼神询问衣帽间的具体位置，“衣帽间在？”
孟阮芝眯了下眼睛，“靳...”
脱口而出第一个字，紧急改口道，“我老公买了？”
“是的。”文莱眼神透着艳羡，“你和靳总感情真好。”
孟阮芝讪讪一笑，没接这话，在脑海里检索衣帽间的位置，走廊尽头，不过那里空空如也，只放一个婚纱，或许有点突兀。
她将人带到衣帽间门口，打开门之后，眼前的一幕令她瞠目结舌。
长廊一般的衣帽间里，摆满了各类裙子，居家服饰，按色系整齐分类摆放。
二层是各类品牌包包，中央是镶嵌在墙上的全身镜，旁边的展示柜陈列着各类首饰。
仅仅耳饰，就包括耳钉，耳环，耳链，耳夹好几类。
珍珠翡翠玛瑙这些东西琳琅满目。
“孟小姐，放在哪里合适？”文莱问。
孟阮芝看见左边一个空余的展示柜，里面有个模特衣架，高度和大小就像专门为摆放婚纱设计，她指了下那个地方，“那里。”
等一行人都离开，孟阮芝看着展示柜，陷入了沉思。
记得上次来这个地方，只有男士衣物，靳渡什么时候买女生的了？
她点开靳渡的手机号，忽地觉得这种事情打给他有点小题大做。
而后，她将通讯录里的手机号复制到微信，搜索到他的名片。
他的微信头像是一个雪人，样子有点滑稽。眼睛是两个黑色的鹅卵石，鼻子和耳朵是胡萝卜，不过那一双胡萝卜耳朵有点长，像是兔子。
昵称只有一个字。
[冬。]
孟阮芝添加后，备注了自己的名字，直到半小时后，那边才同意了申请。
孟阮芝那时候刚把两人的婚纱照移到玄关柜，那里更加醒目，闻言看到手机屏幕上同意了好友申请，便编辑了条文字过去。
孟阮芝：[在忙吗？]
孟阮芝：[衣帽间的衣服和首饰是你买的？]
靳渡：[嗯。]
孟阮芝还是想确认一下他的用意。
她故意打下：[给我的？]
也如她所料的，靳渡仍旧是那副闲散冷淡的调调。
靳渡：[不然呢？]
孟阮芝：[谢谢。]
靳渡：[做戏要做全，仅此而已。]
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孟阮芝过问一下也是为了确定自己有支配这些衣服首饰的权利。
这些东西都是她应付靳家晚宴，适应靳夫人这个身份的道具。
刚放下手机，便进来一通视频通话。
孟阮芝拿起手机，看到是程佳佳，意识到自己站在客厅。
她踱步走到墙边，靠在一处灰扑扑的墙，背景没那么豪华了，这才敢接视频 。
“阮芝，这几天咋样？房子定了没？”
程佳佳关心地问。
孟阮芝顺时有点愧疚，但这事儿电话里也说不清，她糊弄过去：“定了。”
“找的哪个区的房子？房租贵吗？还需要钱吗？”程佳佳来了个三连问，颇有如果需要立刻借钱给她的架势。
孟阮芝咬了下唇角，“有，放心吧。”
程佳佳看着镜头里的孟阮芝，两人初中相识，初二时孟阮芝转学到国外，虽跨国却一直保持联系。
这么多年的友情，孟阮芝脸上这种撒谎的表情不常出现，程佳佳一眼便看出来。
“你不会有什么瞒着我吧？”
孟阮芝神色一顿，眼神飘了下，很快否认，“没有啊。”
那就是有事瞒着，程佳佳一眼看穿，也没逼问，转了话题，“晚上我们去[陈酿]玩吧，你得了二等奖，我给你庆功。”
“记得盛装打扮啊，记住，我们去的是酒吧，不要让我看到你穿便装出门。”
孟阮芝思忖几秒，她自从搬来这里，还没出过门，正好跟佳佳见个面，当面把这事说清了，“好。”
挂了电话，孟阮芝走进衣帽间，看着连廊的衣服首饰，不穿白不穿。
她选了一件克兰因蓝的吊带裙，蓝色耳钉，在镜子里看了下，又换了蓝色耳链，搭配黑色高跟鞋。
打车去了程佳佳发的酒吧地址——陈酿。
刚下车便看到程佳佳一席祖母绿长裙，颇有温婉之美。
“我天，我们这色系多搭啊，克莱因蓝配祖母绿，我们绝对有心灵感应。”程佳佳笑着调侃，“你今天很不一样啊，性感小野猫。”
孟阮芝莞尔。
“走吧，卡座订好了，你现在没钱，我请客。”程佳佳其实是月光族，也没多少存款，但对孟阮芝就是穷大方。
孟阮芝听了心里一咯噔，走进卡座后坐立不安。
“其实我现在有点钱。”
程佳佳见她想坦白，笑了下，将刚点的酒递过去。
孟阮芝凑近，压低声音说：“我跟别人做了笔交易，对方先预支了我一部分报酬。”
“什么交易？”程佳佳毕竟是经纪人，警惕心强，“你不会被骗了吧。”
“没有，我签了合同。”
这听起来更不靠谱了，程佳佳见过太多合同刺客，里面隐藏着天价违约金。
“不是，孟阮芝。”程佳佳有点着急，唯恐闺蜜签了什么不平等条约，“你好好坦白。”
孟阮芝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就是我解决了一个人的问题，替他拿到了一笔钱，这个人支付了我一定的报酬。”
“什么人啊？”
“就是...”恰时，服务人员又上了一瓶酒放在桌上，孟阮芝看了眼酒杯，缓慢端起，脑海中措辞如何描述和靳渡签订合约的事。
“快如实招来。”程佳佳催促。
孟阮芝压低声音说：“是靳渡。”
“我和他签了一个协议，和他结婚，让他顺利继承遗产。”
程佳佳腾地站起来，“什么！”
“你先别叫，我还没说完。”孟阮芝按住她，“三个月后我们会离婚，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为了双方利益，我们不会发生什么实质性关系。”
“卧槽。”程佳佳消化了足足两分钟，“你闷声干大事啊。”
“不对啊阮芝，这算来算去是你吃亏啊，三个月后你离婚了，不是我封建，很少有男人不介意这个。”
“我利用他的势，制止后妈一家对我的恶行。得到一笔钱，修缮了我母亲的墓地，而我最无家可归时，也有了一处相对安全的避难所。”孟阮芝平静地说。
“这个交易。”
“我不亏。”
程佳佳满脸心疼地看着她。
“协议已经签过了，你不必担心我。我们领证的事没人知道，他大概只会在家人面前公布，不会对外宣布，因为毕竟还要离婚。”
孟阮芝拍了下她的肩，“好了，不想这些了，我们今天不是来放松的嘛。”
孟阮芝端起酒杯，品了点酒，仰头的时候视线发生偏移，陡然看到正对面浩浩荡荡走过来几个人。
而簇拥的中心，正是她名义上的“老公”。喉咙里的酒水猛然呛了几下。
靳渡穿了件松垮的白色衬衫，领口随意敞着，孑然而立，气度不凡，他模样出众，走过来便吸引一众目光，但他丝毫未察觉，又或是习惯了被注目。
他仍旧是慵懒随意的模样，单手扯了下领带，陷坐在哑黑的皮质沙发里。
不一会儿，便有女人围过去，金发碧眼的，韩系的，性感的，温婉的。
说来也挺戏剧，白天拍过婚纱照的“夫妻”，晚上各自出现在酒吧。
貌合神离，各玩各的。
挺好，合约里本来就有互相不干涉对方私生活的条例。
想来也是靳渡为了不约束自己而制定的。
孟君影收回视线，抿了口酒。
程佳佳倏地注意到靳渡那边不同寻常的动静，捂着嘴巴八卦。
“阮芝，我怎么觉得你那合约老公好像看过来了。”
但拿钱应该办实事，人家刚过户了一套房子在她名下，又转给她五百万，只是亲一下额头而已。
何况刚才化妆师给她前前后后上了那么多粉底液，他这嘴唇直接触碰的也不是她的皮肤。
完美说服自己后，孟阮芝侧身面对靳渡，一脸无所谓地仰起脖颈，意识到两人身高差距后，甚至点起了脚尖。
靳渡看到她的举动，眼中流转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孟阮芝脚尖都有点酸了，小声催促道：“快点啊。”
而后流露出一种“怎么比我还墨迹”的眼神。
靳渡似是被这个眼神挑衅道，他上前一步，倏地搂上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托着她后脑勺，将她整个人提起几分。
孟阮芝内心倏尔一空，视线中，男人深刻俊朗的五官快速凑近，一股凌冽的烟草气息钻入鼻尖，而后，额头上传来温热。
他唇瓣柔软，印象中是薄唇，却惊人的发烫。
不断有温热的气息扑在发顶，孟阮芝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声，灼热直冲脑门，整个身体被他禁锢在怀中，一点不能动弹。
咔嚓一声，画面被定格在相机里。
靳渡缓缓卸力，托着她的腰肢将人缓缓放下，孟阮芝脚后跟着地，倏地松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如果再保持刚才的姿势，她会不会窒息。
靳渡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不清不楚的氛围。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而后听到孟阮芝体贴的口吻。
“靳总，这几张照片就够了，要不您先忙？”
文莱挑选摄影机的手指微微一顿，匪夷所思地看着客气又生疏的新娘。
靳渡察觉到文莱的眼神，面色冷了一瞬。
靳渡接电话的间隙，孟阮芝回试衣间换下婚纱，出来的时候靳渡已经结束了通话。
额头上还残留着温热，孟阮芝坐在副驾驶上，尽力平视前方，不去想刚才亲吻的画面。
连眼神都没停留在靳渡身上，自然没察觉靳渡此刻气压有点低。
孟阮芝已经习惯了寂静的车厢，仅仅安静的呆着。
倏地，靳渡寡淡开口：“文莱叫我什么？”
孟阮芝不知道他为何问这个，回忆了下，回：“靳总。”
“你叫我什么？”
“靳总。”
靳渡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做戏要做真，这种称谓只出现在上下级之间。”
没听到旁边人有反应，他侧目看过去，加深语气，“懂了吗？”
孟阮芝回忆起这个称谓确实有点不妥，“嗯”了一声，正准备问怎么称呼合适时。
倏地听到一道带有期待的声调。
“叫声老公听听。”
孟阮芝耳后烧成一片，私密的车厢内，她的喘息声好似变成了噪音，她尽量平复呼吸，佯装成不在意的模样，声如细蚊地说。
“老公。”
“嗯。”靳渡倒一点事儿没有，像例行检查，对这两个字点评道，“称呼改了之后，态度也要改。”
孟阮芝实在没懂，“我对你的态度挺有礼貌的吧。”
“就是太客气，才有端倪。”靳渡侧目看了她一眼，“不要说请，麻烦，谢谢这种生疏的词语。”
孟阮芝默了片刻，“好。”
*
回到靳华君庭，汽车停在草坪原来的位置，孟阮芝摘下安全带，下车后才注意到驾驶位没有丝毫动静的靳渡，犹疑地看他一眼。
“不下车吗？”
“我回公司。”靳渡淡声说，“明天会有人提前联系你，照片摆放的位置你决定就好，晚上...”
他顿了下，神色认真几分，“我不回来。”
孟阮芝反应了几秒，好像这种事情没有跟她汇报的必要，她还是应了声：“好。”
翌日。
孟阮芝接到文莱打来的电话，说半小时后便入户安装。
孟阮芝这两天熟悉了别墅的配置，有时候能自己做点吃的。她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贝果，放入烤箱，填饱了肚子。
令她没想到的是，文莱不仅将婚纱照片过塑成各种大小，用相框装裱起来。
就连店里试过的婚纱，都运过来了。
孟阮芝看着四个人才能抬起的婚纱，张了张嘴巴，“这个是...”
“靳总买下来了。”文莱眼神询问衣帽间的具体位置，“衣帽间在？”
孟阮芝眯了下眼睛，“靳...”
脱口而出第一个字，紧急改口道，“我老公买了？”
“是的。”文莱眼神透着艳羡，“你和靳总感情真好。”
孟阮芝讪讪一笑，没接这话，在脑海里检索衣帽间的位置，走廊尽头，不过那里空空如也，只放一个婚纱，或许有点突兀。
她将人带到衣帽间门口，打开门之后，眼前的一幕令她瞠目结舌。
长廊一般的衣帽间里，摆满了各类裙子，居家服饰，按色系整齐分类摆放。
二层是各类品牌包包，中央是镶嵌在墙上的全身镜，旁边的展示柜陈列着各类首饰。
仅仅耳饰，就包括耳钉，耳环，耳链，耳夹好几类。
珍珠翡翠玛瑙这些东西琳琅满目。
“孟小姐，放在哪里合适？”文莱问。
孟阮芝看见左边一个空余的展示柜，里面有个模特衣架，高度和大小就像专门为摆放婚纱设计，她指了下那个地方，“那里。”
等一行人都离开，孟阮芝看着展示柜，陷入了沉思。
记得上次来这个地方，只有男士衣物，靳渡什么时候买女生的了？
她点开靳渡的手机号，忽地觉得这种事情打给他有点小题大做。
而后，她将通讯录里的手机号复制到微信，搜索到他的名片。
他的微信头像是一个雪人，样子有点滑稽。眼睛是两个黑色的鹅卵石，鼻子和耳朵是胡萝卜，不过那一双胡萝卜耳朵有点长，像是兔子。
昵称只有一个字。
[冬。]
孟阮芝添加后，备注了自己的名字，直到半小时后，那边才同意了申请。
孟阮芝那时候刚把两人的婚纱照移到玄关柜，那里更加醒目，闻言看到手机屏幕上同意了好友申请，便编辑了条文字过去。
孟阮芝：[在忙吗？]
孟阮芝：[衣帽间的衣服和首饰是你买的？]
靳渡：[嗯。]
孟阮芝还是想确认一下他的用意。
她故意打下：[给我的？]
也如她所料的，靳渡仍旧是那副闲散冷淡的调调。
靳渡：[不然呢？]
孟阮芝：[谢谢。]
靳渡：[做戏要做全，仅此而已。]
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孟阮芝过问一下也是为了确定自己有支配这些衣服首饰的权利。
这些东西都是她应付靳家晚宴，适应靳夫人这个身份的道具。
刚放下手机，便进来一通视频通话。
孟阮芝拿起手机，看到是程佳佳，意识到自己站在客厅。
她踱步走到墙边，靠在一处灰扑扑的墙，背景没那么豪华了，这才敢接视频 。
“阮芝，这几天咋样？房子定了没？”
程佳佳关心地问。
孟阮芝顺时有点愧疚，但这事儿电话里也说不清，她糊弄过去：“定了。”
“找的哪个区的房子？房租贵吗？还需要钱吗？”程佳佳来了个三连问，颇有如果需要立刻借钱给她的架势。
孟阮芝咬了下唇角，“有，放心吧。”
程佳佳看着镜头里的孟阮芝，两人初中相识，初二时孟阮芝转学到国外，虽跨国却一直保持联系。
这么多年的友情，孟阮芝脸上这种撒谎的表情不常出现，程佳佳一眼便看出来。
“你不会有什么瞒着我吧？”
孟阮芝神色一顿，眼神飘了下，很快否认，“没有啊。”
那就是有事瞒着，程佳佳一眼看穿，也没逼问，转了话题，“晚上我们去[陈酿]玩吧，你得了二等奖，我给你庆功。”
“记得盛装打扮啊，记住，我们去的是酒吧，不要让我看到你穿便装出门。”
孟阮芝思忖几秒，她自从搬来这里，还没出过门，正好跟佳佳见个面，当面把这事说清了，“好。”
挂了电话，孟阮芝走进衣帽间，看着连廊的衣服首饰，不穿白不穿。
她选了一件克兰因蓝的吊带裙，蓝色耳钉，在镜子里看了下，又换了蓝色耳链，搭配黑色高跟鞋。
打车去了程佳佳发的酒吧地址——陈酿。
刚下车便看到程佳佳一席祖母绿长裙，颇有温婉之美。
“我天，我们这色系多搭啊，克莱因蓝配祖母绿，我们绝对有心灵感应。”程佳佳笑着调侃，“你今天很不一样啊，性感小野猫。”
孟阮芝莞尔。
“走吧，卡座订好了，你现在没钱，我请客。”程佳佳其实是月光族，也没多少存款，但对孟阮芝就是穷大方。
孟阮芝听了心里一咯噔，走进卡座后坐立不安。
“其实我现在有点钱。”
程佳佳见她想坦白，笑了下，将刚点的酒递过去。
孟阮芝凑近，压低声音说：“我跟别人做了笔交易，对方先预支了我一部分报酬。”
“什么交易？”程佳佳毕竟是经纪人，警惕心强，“你不会被骗了吧。”
“没有，我签了合同。”
这听起来更不靠谱了，程佳佳见过太多合同刺客，里面隐藏着天价违约金。
“不是，孟阮芝。”程佳佳有点着急，唯恐闺蜜签了什么不平等条约，“你好好坦白。”
孟阮芝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就是我解决了一个人的问题，替他拿到了一笔钱，这个人支付了我一定的报酬。”
“什么人啊？”
“就是...”恰时，服务人员又上了一瓶酒放在桌上，孟阮芝看了眼酒杯，缓慢端起，脑海中措辞如何描述和靳渡签订合约的事。
“快如实招来。”程佳佳催促。
孟阮芝压低声音说：“是靳渡。”
“我和他签了一个协议，和他结婚，让他顺利继承遗产。”
程佳佳腾地站起来，“什么！”
“你先别叫，我还没说完。”孟阮芝按住她，“三个月后我们会离婚，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为了双方利益，我们不会发生什么实质性关系。”
“卧槽。”程佳佳消化了足足两分钟，“你闷声干大事啊。”
“不对啊阮芝，这算来算去是你吃亏啊，三个月后你离婚了，不是我封建，很少有男人不介意这个。”
“我利用他的势，制止后妈一家对我的恶行。得到一笔钱，修缮了我母亲的墓地，而我最无家可归时，也有了一处相对安全的避难所。”孟阮芝平静地说。
“这个交易。”
“我不亏。”
程佳佳满脸心疼地看着她。
“协议已经签过了，你不必担心我。我们领证的事没人知道，他大概只会在家人面前公布，不会对外宣布，因为毕竟还要离婚。”
孟阮芝拍了下她的肩，“好了，不想这些了，我们今天不是来放松的嘛。”
孟阮芝端起酒杯，品了点酒，仰头的时候视线发生偏移，陡然看到正对面浩浩荡荡走过来几个人。
而簇拥的中心，正是她名义上的“老公”。喉咙里的酒水猛然呛了几下。
靳渡穿了件松垮的白色衬衫，领口随意敞着，孑然而立，气度不凡，他模样出众，走过来便吸引一众目光，但他丝毫未察觉，又或是习惯了被注目。
他仍旧是慵懒随意的模样，单手扯了下领带，陷坐在哑黑的皮质沙发里。
不一会儿，便有女人围过去，金发碧眼的，韩系的，性感的，温婉的。
说来也挺戏剧，白天拍过婚纱照的“夫妻”，晚上各自出现在酒吧。
貌合神离，各玩各的。
挺好，合约里本来就有互相不干涉对方私生活的条例。
想来也是靳渡为了不约束自己而制定的。
孟君影收回视线，抿了口酒。
程佳佳倏地注意到靳渡那边不同寻常的动静，捂着嘴巴八卦。
“阮芝，我怎么觉得你那合约老公好像看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