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
舒乐眼睛瞪大几分，错愕不已，她以为孟阮芝一个假清高的人，终于漏出了真面目，为了前途和金钱屈尊降贵当别人情妇，没想到竟然真有名分。
舒乐知道靳渡不屑于在酒桌上和别人推杯换盏，在任何方面，都是别人明里暗里求着他合作，低声下气给他说好话，他从来都是地位的象征者。
靳渡冷漠到从来不会管一个女人的死活，更何况一个女人的名声和面子，但此刻他站出来表明关系，明显就是在维护她。
保了她的名声，护了她的骄傲。
舒乐错愕地定在那里，十几秒后，敛了下震惊的表情，勉强挤出一个笑，客客气气地说：“师姐原来和靳总是夫妻，我竟然没听到一点风声。”
靳渡扯唇，虽是回舒乐的话，视线却盯着孟阮芝，“她这人低调，非让保密。”
舒乐怔了下，靳渡的眼神都是对孟阮芝的温情和纵容，他说话的功力，舒乐领教到了，话不多，却目的明显。
让她知道主导这段感情的是孟阮芝，也让她明白，即使知道两人的关系，也需要保密。
靳渡：“你不是要汇报工作？”
舒乐尬在那里，“汇报工作”只是借口，她只是想在孟阮芝面前营造一种她跟靳渡关系不一般的假象，才硬生生和靳渡搭话，以为老板签她总归对她有个印象，没想到靳渡丝毫没给她脸面。
舒乐硬着头皮说：“我已经整理好了我的发展规划，关于我新参加的节目《放下》，我计划......”
“就这点事儿？”靳渡倏地打断，眉梢轻抬，“你应该向经纪人汇报，而不是我。”
舒乐垂眸，没敢看靳渡的眼睛，脊背发麻。
靳渡冷哼一声，脸色阴沉，“你这么大的胆子拦下我，我还以为你想谈解约。”
舒乐身子陡然一抖，无所适从，想看笑话结果自己才是小丑。
靳渡几句话已经把舒乐的路堵死了，告诉舒乐她的身份只是员工，汇报工作找经纪人，而不是在他面前晃悠，另一方面，警告她，她的胆子用在这里，只会触及他的雷点，若是下次这样贸然跟他攀关系，恐怕不是解约这么简单了。
舒乐头埋得很低，声音颤抖，“我，我没有这个想法。”
“那还站这干什么？”
那眼神能刀死人，舒乐就算是爬楼梯，也不想在此久留，而后，她往安全楼梯口的方向走。
电梯门缓缓阖上，靳渡和孟阮芝走进电梯。
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两人。
靳渡侧眸看孟阮芝一眼，她沉静地站在那，没说话，也不跟他对视。
靳渡伸手按了她楼层的电梯，7楼，而后按自己的，17楼。
“晚上我在车库等你。”
孟阮芝深吸了口气，“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她的声音平静，可靳渡还是听出来点什么。
“生气了？”
孟阮芝没回答，眼睛直视前方。
靳渡洞若观火：“你怪我自作主张告诉她我们的关系。”
孟阮芝：“你什么时候想说，跟谁说都可以，但不该在她面前营造一种假象。”
靳渡挑眉，“什么假象？”
孟阮芝一字一句说道：“你喜欢我的假象。”
“她本就是一个爱看笑话的人，你现在越是表现的喜欢我，那后续我们离婚，她越会挖苦，我这边会收不了场。”
“希望你给我留点后路。”
靳渡舌尖抵了下上颚，“你在怪我。”
“没有，我在陈述事实。”
叮得一声，电梯门打开，孟阮芝走出去。
靳渡看着她的背影，直到电梯门自动关上。而后，他身子往后倚，双手抱臂，垂眸陷入了沉思。
*
7楼会议室，《放下》举办了一个小型见面会，孟阮芝见了其他4个手艺人，而舒乐坐得离她最远，两人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导演和制作人里面有几个眼熟的，是当时面试的考官，其中正在说话的是成莲，她站在台上，自然大气。
“我们这个节目，主要是聚焦冰雕技艺的展示，以及手艺人背后的故事，我们决定下个月前往守海，在那里进行节目的录制，希望大家对此次录制地点保密，此次条件非常艰苦，温度也很低，大家一定要带好厚衣服，注意保暖。”
其他几个女生唏嘘不已。
孟阮芝沉静地听着。
成莲的目光在孟阮芝身上定了下，又移开：“面前是节目组的保密协议，大家过目一下，没什么问题就签字。”
在其他人还在犹豫协议里有不平等条约而一字一句细看时，孟阮芝翻到最后一页，没有任何犹豫，拿起笔，黑色小圆珠触及纸张发出撕拉的声音。
大概是这段时间签过大多协议，她免疫了。
潇洒落笔后，惹来周围人的注目，旁边的人也跟着签了。
过了会儿，大家都在social，孟阮芝没什么兴致，更插不进去嘴，起身便走了。
*
孟阮芝回到靳华君庭，看到了靳渡的车子，不过驾驶位是李封。
李封刚下车，对孟阮芝微微颔首：“靳总本来计划去私宅，不巧钥匙丢了，晚上又小酌了两杯，我便将他送来了这里。”
“钥匙丢了？”
孟阮芝疑惑，家大业大的不用密码锁吗。
李封：“呃...是。”
“我记得他晚上没应酬。”经过早上的插曲，孟阮芝特意看过他的行程表，想避开和他同行，她清楚这几天靳渡的行程。
李封默了三秒，说道：“靳总自己喝的。”
孟阮芝看了眼副驾驶，靳渡脸色沉沉，眉心微蹙。
“先扶他进去。”
“好。”李封打开副驾驶门，将靳渡驾起。
孟阮芝跟在两人后面，看见靳渡颤颤巍巍的，走路有点晃悠。
孟阮芝指纹解锁，“先扶他躺在沙发上。”
话刚落下，李封口袋里的手机便响起了，他充耳不闻，仍旧搀扶着靳渡往沙发走。
孟阮芝看沙发也不远，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便抬手说：“我扶他过去，你先接电话。”
李封将靳渡的胳膊从他脖子上取下，孟阮芝刚接过，靳渡便跟散了架儿似地，直直地倒下。
两人面对面相拥，男人像卸力了一般靠在她身上，孟阮芝嗅到一丝酒精的味道。
但奇怪的是，并不难闻，甚至有金桔的清香，她倏地想起她第一次在氐池喝的，好似也是这种味道的酒。
她轻拍了下靳渡的背，试图叫醒他，“靳渡。”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孟阮芝总不能一直这样抱着他，便拖着他后退，试图带他移到沙发。
孟阮芝没办法看路，只能凭借印象缓缓后退，抱着他颤颤巍巍退了几步，一不小心踢到了沙发脚，膝盖一弯，整个人向后倒去。
靳渡直直地压过来，几秒的时间，他的五官在孟阮芝的视线中放大，她感觉不妙，陡然扭头，靳渡的唇瓣划过她脸颊，落在她耳侧。
热气持续呼在她耳朵上，孟阮芝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这个姿势，相比较于那晚更暧昧了些，孟阮芝耳朵不受控地红了，心跳持续失速。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一时没有推开靳渡，好像只有在靳渡不清醒或者无意识的时候，她才不会拒绝他。
孟阮芝不知道她是什么心理，明明感激靳渡早上的出手相助，可脑子里的一根神经时刻提醒自己，两人只是在演戏。
关心是假的，恩爱是假的，眼神是假的。
谁先当真谁就输了。
她将一切摆在明面上，那些狠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提醒自己三个月后他们终将回到原点。
但她此刻清醒地意识到，她丝毫不排斥跟靳渡的肢体接触。
她被他抱着，男人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脸颊也贴着她的，唇瓣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耳侧，她耳朵麻麻的。
kito按密码解锁，刚走进来，不经意一瞥，看到了沙发上的这一幕，手上的食材落在地上，慌张捂住眼睛，“对不起，孟小姐，我不知道你们在...”
孟阮芝倏地回神，她中午给kito发了信息，让她来做饭，而后，又听到皮鞋的脚步声，李封打完电话也进来了。
孟阮芝也没尴尬，毕竟她不是主动者，这个场景解释起来也情有可原，她没那么大力气，被绊了一跤，被他压在下面了而已。
孟阮芝开口：“把他扶起来。”
李封眼疾手快，三两步走过去，拉起靳渡的胳膊，将人架起，移到沙发。
孟阮芝起身坐起，双手撑在沙发上，余光中看到李封和kito站在对面。
“你们回去吧。”
“好。”李封和kito异口同声回答。
孟阮芝起身，她记得冰箱里有蜂蜜，上次她解酒喝过一次。
她一边在冰箱翻找，一边吩咐：“李秘书，记得把kito安全送到家。”
Kito脚步一顿，忙摇头，“不用了，不用麻烦。”
“不麻烦。”孟阮芝拿勺子的间隙抬头，问道，“李秘书还有其他工作？”
李封：“没有。”
“那就先送kito，若事后靳渡问起，就说我的意思。”
李封点头，他知道靳渡不会反驳孟小姐的意思，便没了后顾之忧。
Kito感激地看着孟阮芝，又看了眼李封，不免紧张起来，她知道孟阮芝的意思，孟阮芝在逼迫她去试探李封的态度。
如果李封知道这一切早被孟阮芝察觉，李封会选择事业，还是她。
私密的车厢。
kito看着窗外，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坐这辆车的副驾驶。”
李封握方向盘的手收紧，“委屈你了。”
kito深吸一口气，道出实情，“孟小姐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李封错愕一秒，“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她前两天才戳破，不过你一直忙，我没来得及跟你说。”
李封沉默了，两人都没在说话。
直到kito到家，她打开车门下车，李封倏地握住她的腕骨，承诺道：“我会主动离职，你安心做这份工作。”
kito有一秒的感动，还是道出事实：“如果靳总知道，他必定会开了我，而不是解雇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你。”
李封回答的毫不犹豫，“如果到了那一步，我跟你一起走。”
kito眼中闪过雾气，“李封，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那我现在就写辞职书。”
“等等。”kito回握住他的手，“孟小姐是个聪明人，她不会棒打鸳鸯，她只是想让我看清你。”
kito满意地笑了下，“而我也看清了。”
*
孟阮芝挖了两勺蜂蜜，放在温水里搅拌，刚把勺子放在杯子里，便听到咚得一声。
循声望过去，靳渡从沙发滚到了地上。
也幸好地上面铺了层地毯。
孟阮芝端着蜂蜜水走过去，看到靳渡平躺在地上，拧着眉毛，一只手扶着肩胛骨的位置。
“你没事吧？”她将蜂蜜水放在桌子上，蹲下来扶他。
靳渡脑子昏沉，蹙眉眨了好几下眼睛，顺着她的力道起身，坐在沙发上，胳膊肘放在膝盖上，垂着脑袋，脖颈处的棘突异常明显。
孟阮芝坐在一旁，看见他喉咙滚了滚，可能摔那一下挺疼，脖颈处的青筋凸起，他脖颈修长，青色的血管从耳后划到锁骨。
孟阮芝移开视线，“要喝点蜂蜜水吗？”
他默了会儿，沉哑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像是雪松林深处的钟声。
“嗯。”
他一时没动静，手肘仍旧撑在膝盖上，修长的双手就那样耷拉着。
看在他醉酒又受伤的份儿上，孟阮芝端起桌上的杯子，递到他手中。
靳渡接过，仰头喝了几口，眼睑仍旧阖着，脸色比平常苍白了些。
“你自己喝酒干什么？”孟阮芝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责怪的语气。
靳渡揉了下额头，清醒了点，“没事。”
孟阮芝想说的话梗在喉咙里，默了三秒，才说：“没事就行，我上楼睡觉了。”
她起身往楼梯的方向走，抬脚上台阶，她往后看了眼，说道：“别吐到地毯上。”
靳渡坐着缓了会儿，脑袋昏昏沉沉地，缓慢躺回沙发上，心里念着孟阮芝临走时说的话，虽然没有想吐的感觉，但仍将脸朝向垃圾桶。
舒乐眼睛瞪大几分，错愕不已，她以为孟阮芝一个假清高的人，终于漏出了真面目，为了前途和金钱屈尊降贵当别人情妇，没想到竟然真有名分。
舒乐知道靳渡不屑于在酒桌上和别人推杯换盏，在任何方面，都是别人明里暗里求着他合作，低声下气给他说好话，他从来都是地位的象征者。
靳渡冷漠到从来不会管一个女人的死活，更何况一个女人的名声和面子，但此刻他站出来表明关系，明显就是在维护她。
保了她的名声，护了她的骄傲。
舒乐错愕地定在那里，十几秒后，敛了下震惊的表情，勉强挤出一个笑，客客气气地说：“师姐原来和靳总是夫妻，我竟然没听到一点风声。”
靳渡扯唇，虽是回舒乐的话，视线却盯着孟阮芝，“她这人低调，非让保密。”
舒乐怔了下，靳渡的眼神都是对孟阮芝的温情和纵容，他说话的功力，舒乐领教到了，话不多，却目的明显。
让她知道主导这段感情的是孟阮芝，也让她明白，即使知道两人的关系，也需要保密。
靳渡：“你不是要汇报工作？”
舒乐尬在那里，“汇报工作”只是借口，她只是想在孟阮芝面前营造一种她跟靳渡关系不一般的假象，才硬生生和靳渡搭话，以为老板签她总归对她有个印象，没想到靳渡丝毫没给她脸面。
舒乐硬着头皮说：“我已经整理好了我的发展规划，关于我新参加的节目《放下》，我计划......”
“就这点事儿？”靳渡倏地打断，眉梢轻抬，“你应该向经纪人汇报，而不是我。”
舒乐垂眸，没敢看靳渡的眼睛，脊背发麻。
靳渡冷哼一声，脸色阴沉，“你这么大的胆子拦下我，我还以为你想谈解约。”
舒乐身子陡然一抖，无所适从，想看笑话结果自己才是小丑。
靳渡几句话已经把舒乐的路堵死了，告诉舒乐她的身份只是员工，汇报工作找经纪人，而不是在他面前晃悠，另一方面，警告她，她的胆子用在这里，只会触及他的雷点，若是下次这样贸然跟他攀关系，恐怕不是解约这么简单了。
舒乐头埋得很低，声音颤抖，“我，我没有这个想法。”
“那还站这干什么？”
那眼神能刀死人，舒乐就算是爬楼梯，也不想在此久留，而后，她往安全楼梯口的方向走。
电梯门缓缓阖上，靳渡和孟阮芝走进电梯。
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两人。
靳渡侧眸看孟阮芝一眼，她沉静地站在那，没说话，也不跟他对视。
靳渡伸手按了她楼层的电梯，7楼，而后按自己的，17楼。
“晚上我在车库等你。”
孟阮芝深吸了口气，“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她的声音平静，可靳渡还是听出来点什么。
“生气了？”
孟阮芝没回答，眼睛直视前方。
靳渡洞若观火：“你怪我自作主张告诉她我们的关系。”
孟阮芝：“你什么时候想说，跟谁说都可以，但不该在她面前营造一种假象。”
靳渡挑眉，“什么假象？”
孟阮芝一字一句说道：“你喜欢我的假象。”
“她本就是一个爱看笑话的人，你现在越是表现的喜欢我，那后续我们离婚，她越会挖苦，我这边会收不了场。”
“希望你给我留点后路。”
靳渡舌尖抵了下上颚，“你在怪我。”
“没有，我在陈述事实。”
叮得一声，电梯门打开，孟阮芝走出去。
靳渡看着她的背影，直到电梯门自动关上。而后，他身子往后倚，双手抱臂，垂眸陷入了沉思。
*
7楼会议室，《放下》举办了一个小型见面会，孟阮芝见了其他4个手艺人，而舒乐坐得离她最远，两人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导演和制作人里面有几个眼熟的，是当时面试的考官，其中正在说话的是成莲，她站在台上，自然大气。
“我们这个节目，主要是聚焦冰雕技艺的展示，以及手艺人背后的故事，我们决定下个月前往守海，在那里进行节目的录制，希望大家对此次录制地点保密，此次条件非常艰苦，温度也很低，大家一定要带好厚衣服，注意保暖。”
其他几个女生唏嘘不已。
孟阮芝沉静地听着。
成莲的目光在孟阮芝身上定了下，又移开：“面前是节目组的保密协议，大家过目一下，没什么问题就签字。”
在其他人还在犹豫协议里有不平等条约而一字一句细看时，孟阮芝翻到最后一页，没有任何犹豫，拿起笔，黑色小圆珠触及纸张发出撕拉的声音。
大概是这段时间签过大多协议，她免疫了。
潇洒落笔后，惹来周围人的注目，旁边的人也跟着签了。
过了会儿，大家都在social，孟阮芝没什么兴致，更插不进去嘴，起身便走了。
*
孟阮芝回到靳华君庭，看到了靳渡的车子，不过驾驶位是李封。
李封刚下车，对孟阮芝微微颔首：“靳总本来计划去私宅，不巧钥匙丢了，晚上又小酌了两杯，我便将他送来了这里。”
“钥匙丢了？”
孟阮芝疑惑，家大业大的不用密码锁吗。
李封：“呃...是。”
“我记得他晚上没应酬。”经过早上的插曲，孟阮芝特意看过他的行程表，想避开和他同行，她清楚这几天靳渡的行程。
李封默了三秒，说道：“靳总自己喝的。”
孟阮芝看了眼副驾驶，靳渡脸色沉沉，眉心微蹙。
“先扶他进去。”
“好。”李封打开副驾驶门，将靳渡驾起。
孟阮芝跟在两人后面，看见靳渡颤颤巍巍的，走路有点晃悠。
孟阮芝指纹解锁，“先扶他躺在沙发上。”
话刚落下，李封口袋里的手机便响起了，他充耳不闻，仍旧搀扶着靳渡往沙发走。
孟阮芝看沙发也不远，只有几步路的距离，便抬手说：“我扶他过去，你先接电话。”
李封将靳渡的胳膊从他脖子上取下，孟阮芝刚接过，靳渡便跟散了架儿似地，直直地倒下。
两人面对面相拥，男人像卸力了一般靠在她身上，孟阮芝嗅到一丝酒精的味道。
但奇怪的是，并不难闻，甚至有金桔的清香，她倏地想起她第一次在氐池喝的，好似也是这种味道的酒。
她轻拍了下靳渡的背，试图叫醒他，“靳渡。”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孟阮芝总不能一直这样抱着他，便拖着他后退，试图带他移到沙发。
孟阮芝没办法看路，只能凭借印象缓缓后退，抱着他颤颤巍巍退了几步，一不小心踢到了沙发脚，膝盖一弯，整个人向后倒去。
靳渡直直地压过来，几秒的时间，他的五官在孟阮芝的视线中放大，她感觉不妙，陡然扭头，靳渡的唇瓣划过她脸颊，落在她耳侧。
热气持续呼在她耳朵上，孟阮芝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这个姿势，相比较于那晚更暧昧了些，孟阮芝耳朵不受控地红了，心跳持续失速。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一时没有推开靳渡，好像只有在靳渡不清醒或者无意识的时候，她才不会拒绝他。
孟阮芝不知道她是什么心理，明明感激靳渡早上的出手相助，可脑子里的一根神经时刻提醒自己，两人只是在演戏。
关心是假的，恩爱是假的，眼神是假的。
谁先当真谁就输了。
她将一切摆在明面上，那些狠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提醒自己三个月后他们终将回到原点。
但她此刻清醒地意识到，她丝毫不排斥跟靳渡的肢体接触。
她被他抱着，男人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脸颊也贴着她的，唇瓣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耳侧，她耳朵麻麻的。
kito按密码解锁，刚走进来，不经意一瞥，看到了沙发上的这一幕，手上的食材落在地上，慌张捂住眼睛，“对不起，孟小姐，我不知道你们在...”
孟阮芝倏地回神，她中午给kito发了信息，让她来做饭，而后，又听到皮鞋的脚步声，李封打完电话也进来了。
孟阮芝也没尴尬，毕竟她不是主动者，这个场景解释起来也情有可原，她没那么大力气，被绊了一跤，被他压在下面了而已。
孟阮芝开口：“把他扶起来。”
李封眼疾手快，三两步走过去，拉起靳渡的胳膊，将人架起，移到沙发。
孟阮芝起身坐起，双手撑在沙发上，余光中看到李封和kito站在对面。
“你们回去吧。”
“好。”李封和kito异口同声回答。
孟阮芝起身，她记得冰箱里有蜂蜜，上次她解酒喝过一次。
她一边在冰箱翻找，一边吩咐：“李秘书，记得把kito安全送到家。”
Kito脚步一顿，忙摇头，“不用了，不用麻烦。”
“不麻烦。”孟阮芝拿勺子的间隙抬头，问道，“李秘书还有其他工作？”
李封：“没有。”
“那就先送kito，若事后靳渡问起，就说我的意思。”
李封点头，他知道靳渡不会反驳孟小姐的意思，便没了后顾之忧。
Kito感激地看着孟阮芝，又看了眼李封，不免紧张起来，她知道孟阮芝的意思，孟阮芝在逼迫她去试探李封的态度。
如果李封知道这一切早被孟阮芝察觉，李封会选择事业，还是她。
私密的车厢。
kito看着窗外，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坐这辆车的副驾驶。”
李封握方向盘的手收紧，“委屈你了。”
kito深吸一口气，道出实情，“孟小姐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李封错愕一秒，“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她前两天才戳破，不过你一直忙，我没来得及跟你说。”
李封沉默了，两人都没在说话。
直到kito到家，她打开车门下车，李封倏地握住她的腕骨，承诺道：“我会主动离职，你安心做这份工作。”
kito有一秒的感动，还是道出事实：“如果靳总知道，他必定会开了我，而不是解雇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你。”
李封回答的毫不犹豫，“如果到了那一步，我跟你一起走。”
kito眼中闪过雾气，“李封，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那我现在就写辞职书。”
“等等。”kito回握住他的手，“孟小姐是个聪明人，她不会棒打鸳鸯，她只是想让我看清你。”
kito满意地笑了下，“而我也看清了。”
*
孟阮芝挖了两勺蜂蜜，放在温水里搅拌，刚把勺子放在杯子里，便听到咚得一声。
循声望过去，靳渡从沙发滚到了地上。
也幸好地上面铺了层地毯。
孟阮芝端着蜂蜜水走过去，看到靳渡平躺在地上，拧着眉毛，一只手扶着肩胛骨的位置。
“你没事吧？”她将蜂蜜水放在桌子上，蹲下来扶他。
靳渡脑子昏沉，蹙眉眨了好几下眼睛，顺着她的力道起身，坐在沙发上，胳膊肘放在膝盖上，垂着脑袋，脖颈处的棘突异常明显。
孟阮芝坐在一旁，看见他喉咙滚了滚，可能摔那一下挺疼，脖颈处的青筋凸起，他脖颈修长，青色的血管从耳后划到锁骨。
孟阮芝移开视线，“要喝点蜂蜜水吗？”
他默了会儿，沉哑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像是雪松林深处的钟声。
“嗯。”
他一时没动静，手肘仍旧撑在膝盖上，修长的双手就那样耷拉着。
看在他醉酒又受伤的份儿上，孟阮芝端起桌上的杯子，递到他手中。
靳渡接过，仰头喝了几口，眼睑仍旧阖着，脸色比平常苍白了些。
“你自己喝酒干什么？”孟阮芝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责怪的语气。
靳渡揉了下额头，清醒了点，“没事。”
孟阮芝想说的话梗在喉咙里，默了三秒，才说：“没事就行，我上楼睡觉了。”
她起身往楼梯的方向走，抬脚上台阶，她往后看了眼，说道：“别吐到地毯上。”
靳渡坐着缓了会儿，脑袋昏昏沉沉地，缓慢躺回沙发上，心里念着孟阮芝临走时说的话，虽然没有想吐的感觉，但仍将脸朝向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