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要当面商议，靳渡给陈霖要了一个人，陈霖没同意。
两人倚着车，站在湖边的风口抽烟，一个比一个吸得有劲。
“你老婆被威胁这事儿为什么不跟你说？”陈霖蹙眉。
“这是我们夫妻的事。”他语气很沉，界限分明。
陈霖不再追问，只是说：“时染不行。”
“她不是你最信任的人？”
陈霖不吭声。
“了解了。”靳渡没闲心管他和这位“时染”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语气绝对，“你找一个靠谱的女人。”
陈霖：“要孟裕人身败名裂？”
靳渡嗤笑：“他哪有名？”
他掐灭烟，沉默了会儿，才说：“我要他手里的一个视频。”
陈霖没追问，这件事有关“孟阮芝”，靳渡才这么动怒，他隐约猜到是什么。
孟裕人不是什么好人，陈霖不想时染去，太危险，让时然以身犯险，那他也太不是男人了。
陈霖对外一直单着，这酒吧生意大部分都是时染替他管，那些大大小小找事的人，时染能压制住。
一开始时染只是一个送酒水的服务员，可面对刁难的顾客软硬兼施，特别会来事。陈霖便注意到她，慢慢的，时染升到经理的位置。
时染只作分内上的事，会陪陈霖喝酒，陪陈霖谈心，且对他没有一点占有欲。
她完全把陈霖当雇主，只想挣更多的钱，对陈霖没有一丝多余的念想。
陈霖一直以为自己把时染当下属，直到时染昨天跟他沟通，想要辞职换一份工作，陈霖才发现，原来他对时染的感觉已经到了灵魂伴侣的地步。
占有欲作祟，他将她的辞职信压下来，没办法在这个时刻让她以身犯险做这种事。
这几天，陈霖一直在物色靠谱的人。
而靳渡这边，等了陈霖三天没动静，本就按捺着脾性，直到清晨发生了一件事，他少见的想用暴力解决问题。
这几天早上他醒得很早，成莲将当时路人拍的视频转给他。
视频前半段，孟裕人跟孟阮芝正常在说话，可不知道说了什么，孟裕人情绪激动，上前撕扯孟阮芝的衣领，这时成颂依出面，跟他理论了几句，孟裕人怒气到达顶峰，混乱中成颂依顺着他抬起的胳膊倒在地上。
视频环境太过嘈杂，听不清他们讲话的主要内容。
成莲说：“你应该一直在调查孟裕人被孟小姐打到骨折的原因。”
她看了靳渡一眼，道出逼问成颂依的结果。
“孟裕人手里有偷拍孟小姐的视频。”
靳渡听到成莲的话，瞬间想起那天两人在公司亲吻，孟阮芝打断他，问闪着红点的烟雾报警器是不是摄像头。
那时候她的眼睛透漏着惊恐和后怕，他还以为是他操之过急没顾及她的感受，原来是因为她曾经留下过这种阴影。
她怎么熬过来的呢，她没说。
靳渡垂眸，看向床上的女人。
孟阮芝眼睑紧闭，眉心跳动，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冰凉的冷意顺着指腹传过来，他弯腰凑近，额头相抵，不是发烧，那是？
孟阮芝脑袋轻微晃动，眼尾濡湿，她抓住被子一角，眉眼挣扎，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靳渡拍了下她的肩，轻声唤她的名字。
“阮芝。”
床上的人似乎还在梦中，眼尾挂着泪哀求：“不要。”
靳渡心脏被绞了下，把她拥在怀里，一下又一下拍她的肩膀安抚她。
孟阮芝猛地颤抖，从梦境中惊醒，眼前是靳渡的深蓝色睡衣，贴脸的布料柔软舒适，可那种后怕余音绕梁，她控制不住眼尾的泪，忍不住啜泣。
靳渡轻拍她的背，温声说：“想哭就哭吧。”
她攥着他的领子，又一次在他面前掉下眼泪。
她本没有那么脆弱，可是面对关心自己的人，就像被戳中软肋，不用再装坚强了。
她被揽在怀里，整个人被包裹着，靳渡的衣领被弄湿了，可他浑不在意，依旧一下又一下拍她的背。
直到她慢慢平复了，他才轻声问：“做噩梦了吗？”
“嗯。”孟阮芝缩在他怀里，“有无数个眼睛，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盯着我。”
“那些眼睛好可怕，闪光灯一直在闪，他们像是黑色的蝙蝠，从四面八方飞出来咬我......”
孟阮芝回忆着，身子抖了下，靳渡紧了紧她的腰身：“那都是假的。”
“我一直在你旁边，想睡就再睡一会儿。”
怀中的人渐渐没了声音，靳渡垂眸，女孩鼻翼时不时龛动，气息逐渐平稳，他抽出床头柜的纸巾，擦了下她的脸颊。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他冲了个澡，以为能压下自己的怒气，可是并没起什么作用，走出浴室，看到床上的女孩脸颊微红，眼尾还挂着泪痕，心里陡然起了一层火。
他直接开车去了“陈酿”。
那时天微亮，酒吧门口有零星几个宿醉的人，靳渡走到前台，两只手骨节敲了两下台面。
正在对账的时染抬头，认出了靳渡：“靳总，陈老板没在酒吧，如果需要的话，我这边联系一下他。”
“不需要。”靳渡下颌线绷得很紧，“孟裕人在哪个包厢？”
“孟裕人？”时染眼神顿了下，似乎在回忆顾客的名字，她点击鼠标，在桌面上寻找。
见状，靳渡已经猜出了几分，陈霖并没有将此事告知时染，他提议的事并没有推进。
他没有等的必要，如果一天不掐灭这个导火索，他就彻夜难眠。
“507。”时染报了房间号。
靳渡眼神冷下来，如寒冬的冰雹，他提脚往酒吧里走，带着凌厉的气势。
时染察觉出他气场不对，靳渡以前来过陈酿，大多时候都是和陈霖喝酒，从没有找过陈霖以外的人。
不过靳渡一直做事分寸有余，她也临近辞职，不想掺和这些大佬的私事。
不过五分钟，对账还未结束，便有人从对讲机呼叫她：“时染姐，你快来507包厢，快出人命了。”
时染拿着呼叫器上楼，隐约听见听筒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和女生的尖叫声。
507的包厢紧闭，外边的人又焦急又惊恐，没人敢进去，时染问同事：“什么情况？”
“时染姐，靳，靳总不让人进去。”
时染犹豫几秒，不能做事不管，她将呼叫器递给同事，交代：“联系陈霖，让他赶快过来，我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里面再次传来酒瓶碎裂的声音，外边的人打了个寒战，时染心一横，推门进去。
昏暗的包厢内，里面的场景触目惊心。
玻璃碎屑的酒瓶铺满地面，靳渡攥着孟裕人的领子，一只胳膊将人禁锢在沙发上，他眼眸猩红，侧脸狠厉，手上握着半个破碎的酒瓶，鲜血顺着指缝流到腕骨。
而沙发的人，颓靡不振，宿醉的脑袋摇摇晃晃向后仰着，嘴角挂着鲜血，混混沌沌地求饶。
靳渡往门口看了一眼，时染便脊背发麻，她见过在酒吧闹事的人，而靳渡这种有权有势的人本不用大动干戈亲自动手，现在却漏出下死手的冷意，他身上的气势太过扎人，时染被定在原地，束手无措。
靳渡将视线移到孟裕人脸上，他用指尖死死掐住他的脖颈，手背上青色血管似要爆开，眼神阴戾，“把视频交出来。”
孟裕人双脚弹腾，死活不肯松口：“你就要把我弄死，迟早有一天会有人替我将视频散播出来。”
靳渡冷笑，“你是这只手装的摄像头？”
没等到孟裕人的回答，他拿起半个碎掉的酒瓶，将带有锋利割片的那一面狠狠叉在他手心。
绑着绷带的手瞬间浸润出鲜红的血液。
孟裕人放生哀嚎，声音压下了包厢内动感的音乐。
靳渡失去理智，气息紊乱，额头上的青筋爆裂出来，他冷笑了下，“你这只手早该残了。”
他漏出晦暗不明的眼神，盯着他的眼睛，薄唇轻启，“当时用哪只眼睛看的她？”
碎裂的酒瓶划过他的脸颊，割出一条血痕，孟裕人眼睛惊恐，浑身颤抖，两只腿也软了下来，刚才的硬撑像是笑话，靳渡是真想把他弄死。
“两只眼睛都看了？”靳渡下颌绷紧，“那就把两只眼睛都废了。”
他的手如同拉一把弓，将弓箭旋到最顶端，拿玻璃瓶扎他的眼睛。
孟裕人紧闭双眼前一秒，有人扑在他身上。
靳渡的手顿在空中，恰时，陈霖推门而进。
先看到靳渡，而后看到时染护着孟裕人，眼前发生的事太过荒诞，脑子宕机。
陈霖知道靳渡想弄死孟裕人的原因，但时染挡在孟裕人面前，是为了什么？
时染抬头看了靳渡一眼，又转向孟裕人，眼中闪过一抹水汽，她声音颤抖，问孟裕人：“你没事吧？”
孟裕人没给反应，时染捧着孟裕人的脸，话是对着靳渡说的：“我已经报警了，你放他走。”
靳渡顿了几秒，将瓶子扔早地上。
玻璃爆发出碎裂的声音，一旁的陈霖脑子像浆糊，眼看时染要将孟裕人带走，他走过去，想拦住时染问她什么意思。
脚步还没迈开，靳渡扣住他的肩膀，摇头向他示意。
包厢恢复寂静，陈霖看不懂目前的局势，又不懂时染的动机，问：“时染为什么这么做？”
靳渡抖了下西装上的玻璃碎屑，沉声说：“她自愿入局。”
刚才他和时染对视的那三秒，便达成了一项共识。
时染帮他套出视频的下落，而他也会达成时染的一个条件。
至于是什么，靳渡不关心，但他已经猜测出一二。刚才在前台，他一眼看到了桌子上的辞职信。
时染想离开这里。
陈霖慢慢品出了所以然，动怒道：“你们什么时候做的交易？”
“刚刚。”靳渡不动声色。
“为什么没经过我的同意？”
靳渡反问：“她是你什么人？”
陈霖沉默。
“她想要自由，你给不了。”靳渡一眼看透，“她不惜把自己当猎物，就是让你清楚她想离开这里的决心。”
两人倚着车，站在湖边的风口抽烟，一个比一个吸得有劲。
“你老婆被威胁这事儿为什么不跟你说？”陈霖蹙眉。
“这是我们夫妻的事。”他语气很沉，界限分明。
陈霖不再追问，只是说：“时染不行。”
“她不是你最信任的人？”
陈霖不吭声。
“了解了。”靳渡没闲心管他和这位“时染”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语气绝对，“你找一个靠谱的女人。”
陈霖：“要孟裕人身败名裂？”
靳渡嗤笑：“他哪有名？”
他掐灭烟，沉默了会儿，才说：“我要他手里的一个视频。”
陈霖没追问，这件事有关“孟阮芝”，靳渡才这么动怒，他隐约猜到是什么。
孟裕人不是什么好人，陈霖不想时染去，太危险，让时然以身犯险，那他也太不是男人了。
陈霖对外一直单着，这酒吧生意大部分都是时染替他管，那些大大小小找事的人，时染能压制住。
一开始时染只是一个送酒水的服务员，可面对刁难的顾客软硬兼施，特别会来事。陈霖便注意到她，慢慢的，时染升到经理的位置。
时染只作分内上的事，会陪陈霖喝酒，陪陈霖谈心，且对他没有一点占有欲。
她完全把陈霖当雇主，只想挣更多的钱，对陈霖没有一丝多余的念想。
陈霖一直以为自己把时染当下属，直到时染昨天跟他沟通，想要辞职换一份工作，陈霖才发现，原来他对时染的感觉已经到了灵魂伴侣的地步。
占有欲作祟，他将她的辞职信压下来，没办法在这个时刻让她以身犯险做这种事。
这几天，陈霖一直在物色靠谱的人。
而靳渡这边，等了陈霖三天没动静，本就按捺着脾性，直到清晨发生了一件事，他少见的想用暴力解决问题。
这几天早上他醒得很早，成莲将当时路人拍的视频转给他。
视频前半段，孟裕人跟孟阮芝正常在说话，可不知道说了什么，孟裕人情绪激动，上前撕扯孟阮芝的衣领，这时成颂依出面，跟他理论了几句，孟裕人怒气到达顶峰，混乱中成颂依顺着他抬起的胳膊倒在地上。
视频环境太过嘈杂，听不清他们讲话的主要内容。
成莲说：“你应该一直在调查孟裕人被孟小姐打到骨折的原因。”
她看了靳渡一眼，道出逼问成颂依的结果。
“孟裕人手里有偷拍孟小姐的视频。”
靳渡听到成莲的话，瞬间想起那天两人在公司亲吻，孟阮芝打断他，问闪着红点的烟雾报警器是不是摄像头。
那时候她的眼睛透漏着惊恐和后怕，他还以为是他操之过急没顾及她的感受，原来是因为她曾经留下过这种阴影。
她怎么熬过来的呢，她没说。
靳渡垂眸，看向床上的女人。
孟阮芝眼睑紧闭，眉心跳动，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冰凉的冷意顺着指腹传过来，他弯腰凑近，额头相抵，不是发烧，那是？
孟阮芝脑袋轻微晃动，眼尾濡湿，她抓住被子一角，眉眼挣扎，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靳渡拍了下她的肩，轻声唤她的名字。
“阮芝。”
床上的人似乎还在梦中，眼尾挂着泪哀求：“不要。”
靳渡心脏被绞了下，把她拥在怀里，一下又一下拍她的肩膀安抚她。
孟阮芝猛地颤抖，从梦境中惊醒，眼前是靳渡的深蓝色睡衣，贴脸的布料柔软舒适，可那种后怕余音绕梁，她控制不住眼尾的泪，忍不住啜泣。
靳渡轻拍她的背，温声说：“想哭就哭吧。”
她攥着他的领子，又一次在他面前掉下眼泪。
她本没有那么脆弱，可是面对关心自己的人，就像被戳中软肋，不用再装坚强了。
她被揽在怀里，整个人被包裹着，靳渡的衣领被弄湿了，可他浑不在意，依旧一下又一下拍她的背。
直到她慢慢平复了，他才轻声问：“做噩梦了吗？”
“嗯。”孟阮芝缩在他怀里，“有无数个眼睛，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盯着我。”
“那些眼睛好可怕，闪光灯一直在闪，他们像是黑色的蝙蝠，从四面八方飞出来咬我......”
孟阮芝回忆着，身子抖了下，靳渡紧了紧她的腰身：“那都是假的。”
“我一直在你旁边，想睡就再睡一会儿。”
怀中的人渐渐没了声音，靳渡垂眸，女孩鼻翼时不时龛动，气息逐渐平稳，他抽出床头柜的纸巾，擦了下她的脸颊。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他冲了个澡，以为能压下自己的怒气，可是并没起什么作用，走出浴室，看到床上的女孩脸颊微红，眼尾还挂着泪痕，心里陡然起了一层火。
他直接开车去了“陈酿”。
那时天微亮，酒吧门口有零星几个宿醉的人，靳渡走到前台，两只手骨节敲了两下台面。
正在对账的时染抬头，认出了靳渡：“靳总，陈老板没在酒吧，如果需要的话，我这边联系一下他。”
“不需要。”靳渡下颌线绷得很紧，“孟裕人在哪个包厢？”
“孟裕人？”时染眼神顿了下，似乎在回忆顾客的名字，她点击鼠标，在桌面上寻找。
见状，靳渡已经猜出了几分，陈霖并没有将此事告知时染，他提议的事并没有推进。
他没有等的必要，如果一天不掐灭这个导火索，他就彻夜难眠。
“507。”时染报了房间号。
靳渡眼神冷下来，如寒冬的冰雹，他提脚往酒吧里走，带着凌厉的气势。
时染察觉出他气场不对，靳渡以前来过陈酿，大多时候都是和陈霖喝酒，从没有找过陈霖以外的人。
不过靳渡一直做事分寸有余，她也临近辞职，不想掺和这些大佬的私事。
不过五分钟，对账还未结束，便有人从对讲机呼叫她：“时染姐，你快来507包厢，快出人命了。”
时染拿着呼叫器上楼，隐约听见听筒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和女生的尖叫声。
507的包厢紧闭，外边的人又焦急又惊恐，没人敢进去，时染问同事：“什么情况？”
“时染姐，靳，靳总不让人进去。”
时染犹豫几秒，不能做事不管，她将呼叫器递给同事，交代：“联系陈霖，让他赶快过来，我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里面再次传来酒瓶碎裂的声音，外边的人打了个寒战，时染心一横，推门进去。
昏暗的包厢内，里面的场景触目惊心。
玻璃碎屑的酒瓶铺满地面，靳渡攥着孟裕人的领子，一只胳膊将人禁锢在沙发上，他眼眸猩红，侧脸狠厉，手上握着半个破碎的酒瓶，鲜血顺着指缝流到腕骨。
而沙发的人，颓靡不振，宿醉的脑袋摇摇晃晃向后仰着，嘴角挂着鲜血，混混沌沌地求饶。
靳渡往门口看了一眼，时染便脊背发麻，她见过在酒吧闹事的人，而靳渡这种有权有势的人本不用大动干戈亲自动手，现在却漏出下死手的冷意，他身上的气势太过扎人，时染被定在原地，束手无措。
靳渡将视线移到孟裕人脸上，他用指尖死死掐住他的脖颈，手背上青色血管似要爆开，眼神阴戾，“把视频交出来。”
孟裕人双脚弹腾，死活不肯松口：“你就要把我弄死，迟早有一天会有人替我将视频散播出来。”
靳渡冷笑，“你是这只手装的摄像头？”
没等到孟裕人的回答，他拿起半个碎掉的酒瓶，将带有锋利割片的那一面狠狠叉在他手心。
绑着绷带的手瞬间浸润出鲜红的血液。
孟裕人放生哀嚎，声音压下了包厢内动感的音乐。
靳渡失去理智，气息紊乱，额头上的青筋爆裂出来，他冷笑了下，“你这只手早该残了。”
他漏出晦暗不明的眼神，盯着他的眼睛，薄唇轻启，“当时用哪只眼睛看的她？”
碎裂的酒瓶划过他的脸颊，割出一条血痕，孟裕人眼睛惊恐，浑身颤抖，两只腿也软了下来，刚才的硬撑像是笑话，靳渡是真想把他弄死。
“两只眼睛都看了？”靳渡下颌绷紧，“那就把两只眼睛都废了。”
他的手如同拉一把弓，将弓箭旋到最顶端，拿玻璃瓶扎他的眼睛。
孟裕人紧闭双眼前一秒，有人扑在他身上。
靳渡的手顿在空中，恰时，陈霖推门而进。
先看到靳渡，而后看到时染护着孟裕人，眼前发生的事太过荒诞，脑子宕机。
陈霖知道靳渡想弄死孟裕人的原因，但时染挡在孟裕人面前，是为了什么？
时染抬头看了靳渡一眼，又转向孟裕人，眼中闪过一抹水汽，她声音颤抖，问孟裕人：“你没事吧？”
孟裕人没给反应，时染捧着孟裕人的脸，话是对着靳渡说的：“我已经报警了，你放他走。”
靳渡顿了几秒，将瓶子扔早地上。
玻璃爆发出碎裂的声音，一旁的陈霖脑子像浆糊，眼看时染要将孟裕人带走，他走过去，想拦住时染问她什么意思。
脚步还没迈开，靳渡扣住他的肩膀，摇头向他示意。
包厢恢复寂静，陈霖看不懂目前的局势，又不懂时染的动机，问：“时染为什么这么做？”
靳渡抖了下西装上的玻璃碎屑，沉声说：“她自愿入局。”
刚才他和时染对视的那三秒，便达成了一项共识。
时染帮他套出视频的下落，而他也会达成时染的一个条件。
至于是什么，靳渡不关心，但他已经猜测出一二。刚才在前台，他一眼看到了桌子上的辞职信。
时染想离开这里。
陈霖慢慢品出了所以然，动怒道：“你们什么时候做的交易？”
“刚刚。”靳渡不动声色。
“为什么没经过我的同意？”
靳渡反问：“她是你什么人？”
陈霖沉默。
“她想要自由，你给不了。”靳渡一眼看透，“她不惜把自己当猎物，就是让你清楚她想离开这里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