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关静怡让最后进来的顾宗凡都显得眉清目秀了许多。
另一个嘉宾叫李佑，也是二十多岁，一个十八线演员，拍了几年戏都不温不火，直到一年前在网上开了个分享演员生活的账号，反倒是另辟蹊径，吸引了不少粉丝，成了个小有名气的网红。
六个人依次在沙发上坐定。
关静怡的出现让直播间人数飞速上涨，在看到主持人交给他们每个人一张写字板，让他们写下自己希望的搭档名字后，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多了起来。
“？？？”
“真的不是恋综吗？”
“哪个恋综会四男两女啊！”
“救命，这个综艺无聊中透露着一股子离谱，让人忍不住想看下去。”
……
林菀想了想，写了傅谦的名字，然后调转写字板展示在镜头前。
“啊？？？”
“什么鬼？”
“三个人都选林菀？”
“不是，节目组不是说有三对嘉宾吗？”
“关静怡一票都没有？”
“垃圾节目组，垃圾节目组，垃圾节目组”
“呵呵，拉关静怡来给节目组涨热度，现在又搞这些是吧？”
……
节目组明显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一共六个人，林菀自己一个人占了三票，除此外傅谦有两票，易如实有一票，三组嘉宾没有一对是按照节目组的设定投票的。
顾宗凡同样写了傅谦的名字，六个人并排坐，不太方面看到其他人写字板上的内容。在听到自己一票都没有的时候顾宗凡还愣了一下，下意识就伸出头朝傅谦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傅谦的写字板上明晃晃的写着林菀的名字。
顾宗凡觉得自己的脑子短路了一下，也不管是不是在直播，脱口而出的问道：“你们认识？”
林菀挑了挑眉，反问道：“顾总有意见？”
顾宗凡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是某个公司的总经理，像个开了屏的大孔雀。
顾宗凡张了张嘴，一时半会儿竟然想不出要说什么，只能调转目光看向一旁的傅谦，试图从他那里找到答案。
傅谦朝他温和一笑。
顾宗凡：“……”
先导直播会通过抽签揭示第一组嘉宾的身份，抽中的人是关静怡。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上学后也在同一个学校，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同班同学。”直播镜头里，关静怡双眼含泪，怀念自己当年和好友一起读书的日子，“但因为一些事情，我们彼此误会，一直到现在。”
直播间里全是哭唧唧的表情。
最后，关静怡把目光投向一手托着下巴的林莞，像是笃定只要在镜头前她就什么都不会做一样，弯起嘴角道：“好久不见，老同学。”
主持人立马开始起哄让她们拥抱一下，用拥抱来化解彼此之间的误会。
关静怡脸上是势在必得的得意，林莞拿起手边的麦克风，一字一句的说：“好久不见，霸凌姐。”
—
先导直播只有一个小时，节目组本来想的是无功无过的结束就好，反正这档综艺由顾宗凡出资，对收视率什么的都没有要求。
谁能想到刚一开播就被林莞一句话送上了热搜。
直播结束后关静怡的脸都是黑的，哪怕主持人已经尽可能的打圆场，可直播不像录播，还有不少直播间的观众录屏，像删都删不完。
几人从演播厅离开，傅谦自然而然的跟在了林莞身后。
纷乱的脚步声从后面追上来，关静怡走在最前面，几个年轻助理紧追慢赶的立在她身后，其中一个年轻女孩的脸颊红的吓人。
“真是好样的啊林莞。”关静怡皮笑肉不笑的说：“我还以为你跟以前，会死咬着什么都不说呢。”
林莞懒得搭理她，抬腿继续往前走。
关静怡却不依不饶，侧身一步挡在了她跟前，然而傅谦的动作更快，反手搂着林莞的肩膀就把她带到了另一边，顺便自己往前半步，不让关静怡离林莞更近。
关静怡冷笑一声，语带嘲弄道：“林莞，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人的英雄？别自作多情了，你看那个叫易如实的，人家真的感谢你吗？说不定没有你横插一脚，他早就红了。哪像现在，不仅自己混不下去，还得眼睁睁的看着害自己的人过的顺风顺水的。”
林莞静静的听她说完，突然开口道：“听说关总给了关姐姐百分之八的股份，还让她进公司当了副总。”林莞微微一笑，向着脸色顿变的关静怡道：“替我向关姐姐道声恭喜。”
关静怡脸色铁青，伸出食指在半空中点了林菀一下，咬牙切齿的说：“林莞，你等着。”
林菀友好的提醒她，“这是你第二次这么说了。”
上次这么说以后，关静怡就被学校勒令退学。听说她爸妈把她关在家里足足半年，然后一张机票把她送去了国外，直到一年多以前才回来。
关静怡的眼神看起来要杀人，林菀平静的和她对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是肉眼可见的剑拔弩张，演播厅里的工作人员一边朝这边看，一边又小心翼翼的尽可能的离她们越远越好。
一个年轻助理走到关静怡身边，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关静怡猛地转身，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林菀身上。
“啰嗦！”
眼看顾宗凡就要过来，关静怡只能先行离开。她走后，安静的落针可闻的演播厅里才响起几道窃窃私语。
“不是说那谁的脾气好，对工作人员也大方吗？”
“得了吧，还不都是人设。”
“谁让人投了个好胎，是内娱小公主呢？”
……
还有人频频朝林菀看过来，似乎在惊讶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敢跟关静怡硬刚还不相上下。
林菀朝后瞄了一眼，看到顾宗凡正往这边走，赶紧一把挽住傅谦的胳膊，“快走，扫把星来了。”
傅谦：“？”
白潇潇提前把车从停车场开了出来，林菀打开后车门坐上去，车子开出去没多久，正在开车的白潇潇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顾总。
林菀伸手把手机捞了过来划了接通。
“让林菀接电话。”
林菀皱眉，“是我，什么事？”
似乎是没想到接电话的人会是她，冷了两秒，顾宗凡的声音才从听筒里传出来，“林菀，你又搞什么？就算你和关静怡有矛盾，但那是直播，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林菀轻笑了一声，“什么后果？你找来关静怡参加节目的时候没想过后果吗？顾宗凡，你太让我失望了！”
顾宗凡：“……”
顾宗凡没想到林菀这么敏锐，“是，是我找的。但我也不知道你和关静怡有矛盾啊！林菀，这能是我的错吗？你不要太无理取闹。”
林菀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接这通电话就是个错误。
顾宗凡还在不依不饶，“林菀，其他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但你和傅谦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你跟我分手是因为他？”
“顾宗凡，不是谁都和你一样。”林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
关静怡出道还不到两年，但已经是圈子里数得上号的女演员。不仅出演的几部剧都是女主，参加的各种活动，包括综艺节目也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她的粉丝也是出了名的战斗力强悍，甚至发生过因为对合作的男演员不满意，就联合起来攻击男演员，最后硬生生逼得男演员自己辞演，剧组换人。
用粉丝的话来说，林菀惹到关静怡，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热搜上轰轰烈烈的吵了几天，林菀出道后出演的所有电视剧，不管角色大小，哪怕是只有几分钟的镜头也全都被翻了出来，然后就是一呼百应的组团刷低分，誓要让林菀滚出娱乐圈。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关静怡出道后太过张扬，粉丝有样学样，不仅把同辈的演员招惹了个遍，就连那些出道几年十几年的前辈也没被放过。
以至于他们在到处诋毁林菀的时候，关注林菀的人数不降反增，甚至有人把林菀演过的电视剧片段剪辑成视频，短短一天视频的播放量就突破了百万。
白潇潇把评论区截图发给了在家打游戏的林菀。
“颜值CP？”评论区的一些词语陌生的让林菀觉得自己上的和他们不是同一个网，不过林菀很有自知之明，“我和谁？”
白潇潇发过来一个名字，“傅谦。”
林菀把截图发给了洪导，让洪导给她打营销资金。
洪导：“……”
剧组赚的钱难道不全是林菀的吗？
大概是他们剧组真的很糊，几天过去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傅谦就是《孤城闭》的男主演，除了《旧友重逢》先导直播，粉丝们唯一能找到的就是那张看不清脸的照片，被奉为颜值CP的地基、CP粉们的圣经、CP正主爱的见证。
“嗑学还是得看这届网友。”林菀把这条评论转发到了只有三个人的工作室群，“我要是不说，谁能知道我当时只是差点儿摔个大马趴呢？”
第一期节目是录播，还是在演播厅内，搞了些所谓的破冰活动，录制下来林莞感觉很像公司团建。
而节目组从导演开始往下全都透露着一副活着挺好、死了也行的活人微死感。
几天后，林菀知道了关静怡说的“你等着”是什么意思。
第二场直播安排在七天后，直播前一天，几条带着林菀名字的词条突然出现在了热搜上。
#林菀 私生女#
#林菀 入学造假#
#林菀 关系户#
林莞在群里发消息：“我真是红了。”
白潇潇：“……”
白潇潇一边联系公关，一边紧急没收了林莞的所有社交账号。
林莞给自己开了个小号在网上冲浪。
词条是在凌晨出现的，经过几个小时的发酵，各种各样的知情人都冒了出来，很难再去找到谣言的源头。
不过这些人的口径倒是很一致，一口咬定林莞身份不一般，是国内某个富商的女儿，之所以一直没对外公开，是因为林莞是富商在外面找人生的，是私生女。
要不怎么说八卦才是第一生产力呢，短短半天时间，林莞被换了五六七八个爹。
还有自称是林莞高中同学的人出来爆料，说她高中时成绩一塌糊涂，根本连普通大学都考不上，之所以能进入名牌大学，是因为她家里找了人、托了关系、花了钱，顶替别人的名额才进去的。
林莞：“……”
要这么说的话，她真的要生气了。
高三多辛苦啊，林莞宁可再写一遍毕业论文都不愿意再读一次高三。那时候她天天早上六点起晚上十点睡，两眼一睁就是学，学到看见数学课本就想倒头睡觉。
要是真有这种关系，出去留学不就好了。
更何况，如果谣言只是说她是私生女也就算了，涉及到高考考大学这样的社会事件。
林莞稳稳躺平。
舆论发展到这种程度该紧张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
果不其然，当白潇潇还在焦头烂额的时候，林莞曾经就读的高中学校发表声明，公布了林莞系统可查的林莞读书期间的成绩。随后，大学也发了个公告，证明林莞的入学手续和其他人一致，并无特别之处。
白潇潇傻眼了，发消息给林莞问怎么办。
林莞：“当然是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啊！”
事实上，这种事的调查周期长到离谱，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等到好不容易出了结果，吃瓜网友也早就对事情没什么印象，也极少会认真去看当事人的澄清。
简单来说，就是付出和收货根本没法成正比。
林莞在心底叹了口气。
傅谦：“我有办法。”
林莞一愣，白潇潇也反应过来在群里发了个大哭得表情，又打字道：“我发错地方了。”
群里只有三个人，傅谦极少说话，以至于林莞和白潇潇聊天的时候总是忘记还有一个人。
傅谦发了一串网络地址在群里，“大部分谣言都是从这个IP发出来的。”
白潇潇飞快的回了个收到，带着网址去找相关技术人员了。
第二天，节目组的车把六人接到了一处老旧民居。
路有些窄，节目组的车开不进去，一行人只能下车往里面走。
道路两旁随机停着不少车，大部分是自行车，还有年久失修的健身器材，一红一蓝两个失去盖子的垃圾桶歪歪斜斜的放着，垃圾满溢出来，散发着不可言说的气味。
就连节目组的人都走的小心翼翼。
直到走到其中一栋居民楼下，一间阴暗狭窄的地下室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就是我住了两年的地下室。”
此时的直播镜头对准了李佑，林菀双手插兜站在最后面，视线从不远处的易如实身上轻轻扫过。易如实抿着唇，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在镜头前诉说自己当年生活不易的李佑，看不出什么情绪。
林菀把目光收回。
林菀第一次见易如实是两年前，她拍第一部戏的时候。那时候她刚入行，对圈子的所有了解都源自于闲的没事时在网上刷到的八卦。
由于剧组氛围不错，经常有人约着一起去外面吃饭，那天林菀中途出来去洗手间，碰上了被人架着走的易如实。
易如实勉强还有些意识，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拉住了经过的林莞。当架着易如实的中年秃头男人还在叫嚣让林莞不要多管闲事得时候，林菀抄起服务员从隔壁包间撤下来暂时放在门口的鸡汤扣在了他身上。
后来的事林菀还是从顾宗凡口中得知的。
易如实有个关系非常好的朋友，两个人都是演员，但也都没什么名气，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其实易如实的长相不算惊艳，甚至衬得上寡淡，但他的眉眼之间自带一股子温柔，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被拔高了不少。
有个剧组的制片人看上了他，约了易如实好几次，也开了不少条件，都被易如实拒绝了。
本来这件事易如实谁都没说，只告诉了和自己关系最好的朋友，让他想不到的是，他的那个朋友转头就找上了制片人，答应制片人只要给他一个男配的机会，他就帮制片人得到易如实。
顾宗凡借此向林菀强调圈子里的不安全，林菀也就按照他的建议，把自己的经纪约签到了青行。
后面的事林菀没再了解，只知道那个制片人被顾宗凡使了些手段，在圈子里混不下去转行了，而易如实在事后也没有联系她，于是这件事就这样轻飘飘的被掀了过去。
林莞没想到顾宗凡会把易如实找来，那么不出意外的话，李佑就是那个和易如实关系最好的朋友。
另一个嘉宾叫李佑，也是二十多岁，一个十八线演员，拍了几年戏都不温不火，直到一年前在网上开了个分享演员生活的账号，反倒是另辟蹊径，吸引了不少粉丝，成了个小有名气的网红。
六个人依次在沙发上坐定。
关静怡的出现让直播间人数飞速上涨，在看到主持人交给他们每个人一张写字板，让他们写下自己希望的搭档名字后，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多了起来。
“？？？”
“真的不是恋综吗？”
“哪个恋综会四男两女啊！”
“救命，这个综艺无聊中透露着一股子离谱，让人忍不住想看下去。”
……
林菀想了想，写了傅谦的名字，然后调转写字板展示在镜头前。
“啊？？？”
“什么鬼？”
“三个人都选林菀？”
“不是，节目组不是说有三对嘉宾吗？”
“关静怡一票都没有？”
“垃圾节目组，垃圾节目组，垃圾节目组”
“呵呵，拉关静怡来给节目组涨热度，现在又搞这些是吧？”
……
节目组明显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发展，一共六个人，林菀自己一个人占了三票，除此外傅谦有两票，易如实有一票，三组嘉宾没有一对是按照节目组的设定投票的。
顾宗凡同样写了傅谦的名字，六个人并排坐，不太方面看到其他人写字板上的内容。在听到自己一票都没有的时候顾宗凡还愣了一下，下意识就伸出头朝傅谦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傅谦的写字板上明晃晃的写着林菀的名字。
顾宗凡觉得自己的脑子短路了一下，也不管是不是在直播，脱口而出的问道：“你们认识？”
林菀挑了挑眉，反问道：“顾总有意见？”
顾宗凡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自己是某个公司的总经理，像个开了屏的大孔雀。
顾宗凡张了张嘴，一时半会儿竟然想不出要说什么，只能调转目光看向一旁的傅谦，试图从他那里找到答案。
傅谦朝他温和一笑。
顾宗凡：“……”
先导直播会通过抽签揭示第一组嘉宾的身份，抽中的人是关静怡。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上学后也在同一个学校，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是同班同学。”直播镜头里，关静怡双眼含泪，怀念自己当年和好友一起读书的日子，“但因为一些事情，我们彼此误会，一直到现在。”
直播间里全是哭唧唧的表情。
最后，关静怡把目光投向一手托着下巴的林莞，像是笃定只要在镜头前她就什么都不会做一样，弯起嘴角道：“好久不见，老同学。”
主持人立马开始起哄让她们拥抱一下，用拥抱来化解彼此之间的误会。
关静怡脸上是势在必得的得意，林莞拿起手边的麦克风，一字一句的说：“好久不见，霸凌姐。”
—
先导直播只有一个小时，节目组本来想的是无功无过的结束就好，反正这档综艺由顾宗凡出资，对收视率什么的都没有要求。
谁能想到刚一开播就被林莞一句话送上了热搜。
直播结束后关静怡的脸都是黑的，哪怕主持人已经尽可能的打圆场，可直播不像录播，还有不少直播间的观众录屏，像删都删不完。
几人从演播厅离开，傅谦自然而然的跟在了林莞身后。
纷乱的脚步声从后面追上来，关静怡走在最前面，几个年轻助理紧追慢赶的立在她身后，其中一个年轻女孩的脸颊红的吓人。
“真是好样的啊林莞。”关静怡皮笑肉不笑的说：“我还以为你跟以前，会死咬着什么都不说呢。”
林莞懒得搭理她，抬腿继续往前走。
关静怡却不依不饶，侧身一步挡在了她跟前，然而傅谦的动作更快，反手搂着林莞的肩膀就把她带到了另一边，顺便自己往前半步，不让关静怡离林莞更近。
关静怡冷笑一声，语带嘲弄道：“林莞，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人的英雄？别自作多情了，你看那个叫易如实的，人家真的感谢你吗？说不定没有你横插一脚，他早就红了。哪像现在，不仅自己混不下去，还得眼睁睁的看着害自己的人过的顺风顺水的。”
林莞静静的听她说完，突然开口道：“听说关总给了关姐姐百分之八的股份，还让她进公司当了副总。”林莞微微一笑，向着脸色顿变的关静怡道：“替我向关姐姐道声恭喜。”
关静怡脸色铁青，伸出食指在半空中点了林菀一下，咬牙切齿的说：“林莞，你等着。”
林菀友好的提醒她，“这是你第二次这么说了。”
上次这么说以后，关静怡就被学校勒令退学。听说她爸妈把她关在家里足足半年，然后一张机票把她送去了国外，直到一年多以前才回来。
关静怡的眼神看起来要杀人，林菀平静的和她对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是肉眼可见的剑拔弩张，演播厅里的工作人员一边朝这边看，一边又小心翼翼的尽可能的离她们越远越好。
一个年轻助理走到关静怡身边，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关静怡猛地转身，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林菀身上。
“啰嗦！”
眼看顾宗凡就要过来，关静怡只能先行离开。她走后，安静的落针可闻的演播厅里才响起几道窃窃私语。
“不是说那谁的脾气好，对工作人员也大方吗？”
“得了吧，还不都是人设。”
“谁让人投了个好胎，是内娱小公主呢？”
……
还有人频频朝林菀看过来，似乎在惊讶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敢跟关静怡硬刚还不相上下。
林菀朝后瞄了一眼，看到顾宗凡正往这边走，赶紧一把挽住傅谦的胳膊，“快走，扫把星来了。”
傅谦：“？”
白潇潇提前把车从停车场开了出来，林菀打开后车门坐上去，车子开出去没多久，正在开车的白潇潇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顾总。
林菀伸手把手机捞了过来划了接通。
“让林菀接电话。”
林菀皱眉，“是我，什么事？”
似乎是没想到接电话的人会是她，冷了两秒，顾宗凡的声音才从听筒里传出来，“林菀，你又搞什么？就算你和关静怡有矛盾，但那是直播，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林菀轻笑了一声，“什么后果？你找来关静怡参加节目的时候没想过后果吗？顾宗凡，你太让我失望了！”
顾宗凡：“……”
顾宗凡没想到林菀这么敏锐，“是，是我找的。但我也不知道你和关静怡有矛盾啊！林菀，这能是我的错吗？你不要太无理取闹。”
林菀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接这通电话就是个错误。
顾宗凡还在不依不饶，“林菀，其他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但你和傅谦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你跟我分手是因为他？”
“顾宗凡，不是谁都和你一样。”林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
关静怡出道还不到两年，但已经是圈子里数得上号的女演员。不仅出演的几部剧都是女主，参加的各种活动，包括综艺节目也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她的粉丝也是出了名的战斗力强悍，甚至发生过因为对合作的男演员不满意，就联合起来攻击男演员，最后硬生生逼得男演员自己辞演，剧组换人。
用粉丝的话来说，林菀惹到关静怡，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热搜上轰轰烈烈的吵了几天，林菀出道后出演的所有电视剧，不管角色大小，哪怕是只有几分钟的镜头也全都被翻了出来，然后就是一呼百应的组团刷低分，誓要让林菀滚出娱乐圈。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关静怡出道后太过张扬，粉丝有样学样，不仅把同辈的演员招惹了个遍，就连那些出道几年十几年的前辈也没被放过。
以至于他们在到处诋毁林菀的时候，关注林菀的人数不降反增，甚至有人把林菀演过的电视剧片段剪辑成视频，短短一天视频的播放量就突破了百万。
白潇潇把评论区截图发给了在家打游戏的林菀。
“颜值CP？”评论区的一些词语陌生的让林菀觉得自己上的和他们不是同一个网，不过林菀很有自知之明，“我和谁？”
白潇潇发过来一个名字，“傅谦。”
林菀把截图发给了洪导，让洪导给她打营销资金。
洪导：“……”
剧组赚的钱难道不全是林菀的吗？
大概是他们剧组真的很糊，几天过去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傅谦就是《孤城闭》的男主演，除了《旧友重逢》先导直播，粉丝们唯一能找到的就是那张看不清脸的照片，被奉为颜值CP的地基、CP粉们的圣经、CP正主爱的见证。
“嗑学还是得看这届网友。”林菀把这条评论转发到了只有三个人的工作室群，“我要是不说，谁能知道我当时只是差点儿摔个大马趴呢？”
第一期节目是录播，还是在演播厅内，搞了些所谓的破冰活动，录制下来林莞感觉很像公司团建。
而节目组从导演开始往下全都透露着一副活着挺好、死了也行的活人微死感。
几天后，林菀知道了关静怡说的“你等着”是什么意思。
第二场直播安排在七天后，直播前一天，几条带着林菀名字的词条突然出现在了热搜上。
#林菀 私生女#
#林菀 入学造假#
#林菀 关系户#
林莞在群里发消息：“我真是红了。”
白潇潇：“……”
白潇潇一边联系公关，一边紧急没收了林莞的所有社交账号。
林莞给自己开了个小号在网上冲浪。
词条是在凌晨出现的，经过几个小时的发酵，各种各样的知情人都冒了出来，很难再去找到谣言的源头。
不过这些人的口径倒是很一致，一口咬定林莞身份不一般，是国内某个富商的女儿，之所以一直没对外公开，是因为林莞是富商在外面找人生的，是私生女。
要不怎么说八卦才是第一生产力呢，短短半天时间，林莞被换了五六七八个爹。
还有自称是林莞高中同学的人出来爆料，说她高中时成绩一塌糊涂，根本连普通大学都考不上，之所以能进入名牌大学，是因为她家里找了人、托了关系、花了钱，顶替别人的名额才进去的。
林莞：“……”
要这么说的话，她真的要生气了。
高三多辛苦啊，林莞宁可再写一遍毕业论文都不愿意再读一次高三。那时候她天天早上六点起晚上十点睡，两眼一睁就是学，学到看见数学课本就想倒头睡觉。
要是真有这种关系，出去留学不就好了。
更何况，如果谣言只是说她是私生女也就算了，涉及到高考考大学这样的社会事件。
林莞稳稳躺平。
舆论发展到这种程度该紧张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
果不其然，当白潇潇还在焦头烂额的时候，林莞曾经就读的高中学校发表声明，公布了林莞系统可查的林莞读书期间的成绩。随后，大学也发了个公告，证明林莞的入学手续和其他人一致，并无特别之处。
白潇潇傻眼了，发消息给林莞问怎么办。
林莞：“当然是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啊！”
事实上，这种事的调查周期长到离谱，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等到好不容易出了结果，吃瓜网友也早就对事情没什么印象，也极少会认真去看当事人的澄清。
简单来说，就是付出和收货根本没法成正比。
林莞在心底叹了口气。
傅谦：“我有办法。”
林莞一愣，白潇潇也反应过来在群里发了个大哭得表情，又打字道：“我发错地方了。”
群里只有三个人，傅谦极少说话，以至于林莞和白潇潇聊天的时候总是忘记还有一个人。
傅谦发了一串网络地址在群里，“大部分谣言都是从这个IP发出来的。”
白潇潇飞快的回了个收到，带着网址去找相关技术人员了。
第二天，节目组的车把六人接到了一处老旧民居。
路有些窄，节目组的车开不进去，一行人只能下车往里面走。
道路两旁随机停着不少车，大部分是自行车，还有年久失修的健身器材，一红一蓝两个失去盖子的垃圾桶歪歪斜斜的放着，垃圾满溢出来，散发着不可言说的气味。
就连节目组的人都走的小心翼翼。
直到走到其中一栋居民楼下，一间阴暗狭窄的地下室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就是我住了两年的地下室。”
此时的直播镜头对准了李佑，林菀双手插兜站在最后面，视线从不远处的易如实身上轻轻扫过。易如实抿着唇，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在镜头前诉说自己当年生活不易的李佑，看不出什么情绪。
林菀把目光收回。
林菀第一次见易如实是两年前，她拍第一部戏的时候。那时候她刚入行，对圈子的所有了解都源自于闲的没事时在网上刷到的八卦。
由于剧组氛围不错，经常有人约着一起去外面吃饭，那天林菀中途出来去洗手间，碰上了被人架着走的易如实。
易如实勉强还有些意识，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拉住了经过的林莞。当架着易如实的中年秃头男人还在叫嚣让林莞不要多管闲事得时候，林菀抄起服务员从隔壁包间撤下来暂时放在门口的鸡汤扣在了他身上。
后来的事林菀还是从顾宗凡口中得知的。
易如实有个关系非常好的朋友，两个人都是演员，但也都没什么名气，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其实易如实的长相不算惊艳，甚至衬得上寡淡，但他的眉眼之间自带一股子温柔，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被拔高了不少。
有个剧组的制片人看上了他，约了易如实好几次，也开了不少条件，都被易如实拒绝了。
本来这件事易如实谁都没说，只告诉了和自己关系最好的朋友，让他想不到的是，他的那个朋友转头就找上了制片人，答应制片人只要给他一个男配的机会，他就帮制片人得到易如实。
顾宗凡借此向林菀强调圈子里的不安全，林菀也就按照他的建议，把自己的经纪约签到了青行。
后面的事林菀没再了解，只知道那个制片人被顾宗凡使了些手段，在圈子里混不下去转行了，而易如实在事后也没有联系她，于是这件事就这样轻飘飘的被掀了过去。
林莞没想到顾宗凡会把易如实找来，那么不出意外的话，李佑就是那个和易如实关系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