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慢慢围上来一圈人，都是住华淮小区的，都认识顾柔，但不认识地上这两个。
西晴猜想，这就是她那个素未蒙面的奶奶吧，而旁边那个，是她姑姑？
“妈，怪冷的，您别这样，您身体不好，别哭了，跟顾柔好好说。”女人委曲求全道。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顾柔朝天上翻了个白眼。
老太太哭的更厉害了：“我就这一个儿子。”她伸着一根手指，转着圈儿给人看：“一个啊！死了，死了！什么都没留给我这个老婆子，全给她了！全让她骗走了。”她指向顾柔。
山西面馆的尚婕嗑着瓜子偏头啐了口：“瞧您这话说的，感情您儿子多有钱似的。”
她旁边的男人拉她一下：“你少管闲事儿。”
尚婕晃着头哼了两声，周围议论声越来越大。
顾柔道：“你先起来，回家说。”
“我不活了啊——！你们大家评评理，凭什么我儿子的房子她一个人占了！让我以后可怎么办——！”老太太狼哭鬼嚎，抓住顾柔的大衣：“你杀了我吧，让我去陪我儿子——！”
顾柔回拉自己的衣服，一使劲儿，她那边一松手，老太太猛地后仰，差点睡地上！
“杀人啦——！我怎么这么命苦，摊到你这么个儿媳妇——！让我死了得了。”
说着，她摁着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她女儿作态扶着她，“妈，您别这样，您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西晴姑姑扶好老太太，冲着顾柔哭诉：“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婆婆，你怎么这么狠心？”
“我狠心？”顾柔反笑。
“这房子当初买的时候，本来就是我们家出的全款，就算离婚，我弟也能分一半儿吧，现在他没了，你让妈以后怎么办。”
顾柔冷笑一声：“你妈！不是我妈，怎么办？不是还有你吗？”
女人被她激的一下沉不住气了，面目狰狞嘶叫道：“你个没良心的种！当初就不应该让你进我们家大门！”
西晴站在顾柔身后，听到这话冲出来，“你骂谁呢！”
“跟你什么事！”女人这才看到顾柔身后一直被护着的女孩儿，她穿着校服，十几岁的模样。
“哟，你是西晴吧？”
“是又怎么样？！”西晴想上前，被顾柔摁住：“你别管。”
“妈，瞧你孙女儿，见了人都不知道叫，一点儿教养都没。”她看眼老太太，回过来看向西晴：“我是你姑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抱过我就得对你感恩戴德吗！”
西晴还想说什么，被顾柔制止住，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但因为对方是个弱不禁风的老太太，除了尚婕站出来说了一句话，其他人都没吭声。
老太太歇了会儿，元气恢复，又开始哭哭啼啼了：“今天必须给个结果，这房子必须给我们一半儿。”
“那你劈开吧，给你一半儿！”顾柔道。
“都听听，这说的什么话!”老太太哆哆嗦嗦指着她，“狐狸精！”
顾柔懒得跟她生气，一字一句道：“离婚的时候分的清清楚楚，房子归我。他爸离开后一分钱都没给过，一个电话都没打过，现在人死了，那是老天爷开眼！倒是你们，一家子十几年没管西晴，现在还有脸来要房子？”
对面的两个人都反映了一下，顿时打骂着冲向顾柔：“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诅咒我弟！”
“死都死了，还怕诅咒！”
“……”
西晴再也忍不住了，冲出来挡在顾柔前面，双手抓住女人的胳膊，对方的手扯住她的头发，大骂道：“你跟你妈一样，以后都是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那你是什么？烂白菜吗？”西晴脸色不变的反驳道。
方才她一眼就看出这个所谓的姑姑，她穿的普通，长得普通，浑身都是被岁月摧残后留下的痕迹，有那么一瞬间，她挺同情的她的。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眼看着要打起来了，周围有跟顾柔熟悉的人站出来劝，但面对的是个老太太，人家也不敢动手，只能在一边劝。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哎，您年纪这么大了，别伤着自个儿。”
“就是就是，顾柔，你也消消气。”
门口的保安也走了过来，挤进双方中间：“干什么呢！堵着路了看到没！”
保安也不敢去拉老太太，拿着对讲机挡在顾柔前面，还倒霉挨了老太太几拳。
正当一团糟的时候，旁边有人喊着“让让，让一下”挤进来。
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戴着副墨镜，腋下夹着公文包，估计是跑过来的，停下后气喘吁吁的。
“祝律师？”顾柔拉拉一肩掉落的大衣，“你怎么来了？”
“跟严先生一起来的。”男人头指指路边。
顾柔扭头去找严钧之，西晴奶奶趁机上来扒拉，被这位祝律师挡着了一下，又过来一个保安，把西晴和她姑姑拉开。
西晴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第一眼时以为来的人是严钧之，但看到顾柔一直扭头在找人，她寻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正在往这儿走的男人。
西晴几乎一眼确定了，那才是严钧之，因为他和严冽的气质太像了。
他很高，穿着件黑色大衣，西裤皮鞋，脸上架着银丝眼镜，很有教师的派头。
严钧之从外圈挤进来，站在顾柔跟前，看着她笑了下，顾柔有点儿愣，看眼他，扭头看看西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身后老太太还在哭天喊地，周围的人对着顾柔身边的陌生男人窃窃私语。
西晴姑姑看到严钧之在顾柔身边站下后，脱口就骂：“看吧，狐狸精，我弟都没了，她还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那到底是孩子他爸，不要脸！”
“你嘴巴放干净点儿！”西晴冲她道。
顾柔把西晴拉到自己身后，严钧之看眼西晴，一眼就认出这个经常在顾柔微信朋友圈出现的女孩儿，她比照片上更加漂亮。
看到西晴也在看他，他对她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低眸看顾柔，柔声说：“我来处理。”
保安叫喊着把人散开，给小区门口让开路，见是人一家子的私事，就没多问多管，看热闹的人走走来来，片刻后又是一小搓，因为西晴奶奶哭声不停。
“我可怜的儿子哟，瞧你找的这是什么媳妇，你死了，找男的合着伙来欺负我——！”
尚婕在一旁无语到笑，她和顾柔关系好，顾柔和严钧之在一起的事儿，只告诉了她一人，严钧之经常来超市，所以两个人也相识，刚刚就是她给严钧之打的电话。
严钧之走到西晴奶奶面前，维持着绅士风度，俯身客气道：“您想要钱，就到屋里说话。”
老太太哭声一下止住，看看他，看看西晴姑姑，西晴姑姑跟那些看热闹的女人一样，上上下下打量着严钧之。他虽然年近五十，但身形保养的非常好，唯一不足的，大概就是因为生病脸上略显苍白。
顾柔拉住严钧之的胳膊，小声道：“你想干嘛？凭什么给他们钱！这房子跟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严钧之握住她的手笑笑，“咱们先进屋。”
周围这么多人，顾柔虽然不怕，但现在严钧之来了，她不想他因为自己跟着丢人，就对西晴姑姑说进屋谈。
西晴姑姑大差不差猜出男人的来意，凑到老太太耳朵上嘀咕了两句，同意了进屋谈。
但进屋后，她执意不肯关门，“万一你们坑我老婆子咋整，得让大家伙都看着。”
顾柔“嘭”的一下把门关上，她是为了严钧之的面子。
超市门被关上了，但宽敞的玻璃窗户从外面看一清二楚。
西晴姑姑掺着老太太坐下，自己站着，瞪住严钧之，“你们想谈什么？”
严钧之拍拍顾柔，走上前一步，看眼站在一旁的祝律师，祝律师将准备好的材料递给他，严钧之随意的翻开：“顾柔和西晴爸爸的离婚协议我看过，离婚后，房屋产权归顾柔，西晴18岁后归到她名下，这个房子，就算告到北京去，也跟你们没一点关系。”
“而且。”他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将文件递给西晴姑姑，然后对西晴奶奶说，“西晴没有赡养您的义务。”
老太太哪讲道理，只会胡搅蛮缠，“我来要我儿子的东西，这女娃我还不想认呢！”
严钧之笑下，点点西晴姑姑手里的文件，说：“那正好，这份协议你们看一下，30万就当是西晴替她父亲孝敬您了。”
“三十万……”两个人同时咋舌。
顾柔把严钧之拉到一边，压低声音：“你这是干什么呀？！”
那边，西晴姑姑咳咳嗓，趾高气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可是查过的，这房子现在值100万呢。”
严钧之走过去，“你的意思是？”
“把房子卖了，平分！”
他笑着的摇摇头，“祝律师。”
站在一旁待命的祝律师早早准备好一切，用了五六分钟给对方讲了一堆专业术语，听没听懂不知道，但西晴看到吵架时只会吼嗓子骂人的人，此刻全傻眼了。
“你谁啊，这是我们的家事，你瞎掺和什么……”西晴姑姑拼死挣扎，但显然已经被熄了火。
严钧之依旧保持着客气，“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笔钱我只给一次，要不要，你们思量。”
屋内灯光敞亮，窗外靠着几个人，探着头往里看。
严钧之往那边丢了一眼，男男女女，神色诡异，目光并不友善。
他走到顾柔跟前，笑着说了一句：“这窗户怎么也不安个窗帘？”
顾柔瞪他一眼，擦着他的肩膀走到西晴姑姑面前，一把将协议书拽过来，“你也说了，这是我们家的事儿，这个人没权利参与，所以他给的钱你不能要，想告你们就去告好了，我还不信法律不讲道理了！”
眼看着30万要飞了，西晴姑姑装的勉强妥协：“行了行了，30万就30万吧，便宜你们了。”
老太太也跟着应和，哭腔说：“当初这房子，我儿子住了半年都不到，”
“娶媳妇买一破二手房，还好意思说！”
老太太被顾柔吼的一愣，硬是止住了哭诉。
严钧之走过来，把顾柔挡在身后，协议书重新放回西晴姑姑手里：“签字吧，银行卡号写空白处，明早九点准时打钱。”
祝律师递过笔，西晴姑姑唰唰就把字签了，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仔细着把一连串金子似的数字写上去，写完还对比着检查了好几遍。
“可说好了，明天收不到钱我们还会过来的！”
“我不签，要签你签！”顾柔甩开严钧之的手。
严钧之拿她没办法，这才看向站在两排货架中间的西晴，小姑娘轻轻靠着货架，一直沉默着没说话。
“晴晴，你来签。”严钧之向她投去和善的目光。
西晴神色一定，看眼顾柔，顾柔用眼神示意她别插手。
她抿抿唇，品了品其中意味，脚跟撑地快步走过去，接过协议书和笔，签上自己的名字，摁上手印。
西晴猜想，这就是她那个素未蒙面的奶奶吧，而旁边那个，是她姑姑？
“妈，怪冷的，您别这样，您身体不好，别哭了，跟顾柔好好说。”女人委曲求全道。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顾柔朝天上翻了个白眼。
老太太哭的更厉害了：“我就这一个儿子。”她伸着一根手指，转着圈儿给人看：“一个啊！死了，死了！什么都没留给我这个老婆子，全给她了！全让她骗走了。”她指向顾柔。
山西面馆的尚婕嗑着瓜子偏头啐了口：“瞧您这话说的，感情您儿子多有钱似的。”
她旁边的男人拉她一下：“你少管闲事儿。”
尚婕晃着头哼了两声，周围议论声越来越大。
顾柔道：“你先起来，回家说。”
“我不活了啊——！你们大家评评理，凭什么我儿子的房子她一个人占了！让我以后可怎么办——！”老太太狼哭鬼嚎，抓住顾柔的大衣：“你杀了我吧，让我去陪我儿子——！”
顾柔回拉自己的衣服，一使劲儿，她那边一松手，老太太猛地后仰，差点睡地上！
“杀人啦——！我怎么这么命苦，摊到你这么个儿媳妇——！让我死了得了。”
说着，她摁着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她女儿作态扶着她，“妈，您别这样，您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西晴姑姑扶好老太太，冲着顾柔哭诉：“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婆婆，你怎么这么狠心？”
“我狠心？”顾柔反笑。
“这房子当初买的时候，本来就是我们家出的全款，就算离婚，我弟也能分一半儿吧，现在他没了，你让妈以后怎么办。”
顾柔冷笑一声：“你妈！不是我妈，怎么办？不是还有你吗？”
女人被她激的一下沉不住气了，面目狰狞嘶叫道：“你个没良心的种！当初就不应该让你进我们家大门！”
西晴站在顾柔身后，听到这话冲出来，“你骂谁呢！”
“跟你什么事！”女人这才看到顾柔身后一直被护着的女孩儿，她穿着校服，十几岁的模样。
“哟，你是西晴吧？”
“是又怎么样？！”西晴想上前，被顾柔摁住：“你别管。”
“妈，瞧你孙女儿，见了人都不知道叫，一点儿教养都没。”她看眼老太太，回过来看向西晴：“我是你姑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抱过我就得对你感恩戴德吗！”
西晴还想说什么，被顾柔制止住，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但因为对方是个弱不禁风的老太太，除了尚婕站出来说了一句话，其他人都没吭声。
老太太歇了会儿，元气恢复，又开始哭哭啼啼了：“今天必须给个结果，这房子必须给我们一半儿。”
“那你劈开吧，给你一半儿！”顾柔道。
“都听听，这说的什么话!”老太太哆哆嗦嗦指着她，“狐狸精！”
顾柔懒得跟她生气，一字一句道：“离婚的时候分的清清楚楚，房子归我。他爸离开后一分钱都没给过，一个电话都没打过，现在人死了，那是老天爷开眼！倒是你们，一家子十几年没管西晴，现在还有脸来要房子？”
对面的两个人都反映了一下，顿时打骂着冲向顾柔：“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诅咒我弟！”
“死都死了，还怕诅咒！”
“……”
西晴再也忍不住了，冲出来挡在顾柔前面，双手抓住女人的胳膊，对方的手扯住她的头发，大骂道：“你跟你妈一样，以后都是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那你是什么？烂白菜吗？”西晴脸色不变的反驳道。
方才她一眼就看出这个所谓的姑姑，她穿的普通，长得普通，浑身都是被岁月摧残后留下的痕迹，有那么一瞬间，她挺同情的她的。
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眼看着要打起来了，周围有跟顾柔熟悉的人站出来劝，但面对的是个老太太，人家也不敢动手，只能在一边劝。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哎，您年纪这么大了，别伤着自个儿。”
“就是就是，顾柔，你也消消气。”
门口的保安也走了过来，挤进双方中间：“干什么呢！堵着路了看到没！”
保安也不敢去拉老太太，拿着对讲机挡在顾柔前面，还倒霉挨了老太太几拳。
正当一团糟的时候，旁边有人喊着“让让，让一下”挤进来。
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戴着副墨镜，腋下夹着公文包，估计是跑过来的，停下后气喘吁吁的。
“祝律师？”顾柔拉拉一肩掉落的大衣，“你怎么来了？”
“跟严先生一起来的。”男人头指指路边。
顾柔扭头去找严钧之，西晴奶奶趁机上来扒拉，被这位祝律师挡着了一下，又过来一个保安，把西晴和她姑姑拉开。
西晴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第一眼时以为来的人是严钧之，但看到顾柔一直扭头在找人，她寻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正在往这儿走的男人。
西晴几乎一眼确定了，那才是严钧之，因为他和严冽的气质太像了。
他很高，穿着件黑色大衣，西裤皮鞋，脸上架着银丝眼镜，很有教师的派头。
严钧之从外圈挤进来，站在顾柔跟前，看着她笑了下，顾柔有点儿愣，看眼他，扭头看看西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身后老太太还在哭天喊地，周围的人对着顾柔身边的陌生男人窃窃私语。
西晴姑姑看到严钧之在顾柔身边站下后，脱口就骂：“看吧，狐狸精，我弟都没了，她还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那到底是孩子他爸，不要脸！”
“你嘴巴放干净点儿！”西晴冲她道。
顾柔把西晴拉到自己身后，严钧之看眼西晴，一眼就认出这个经常在顾柔微信朋友圈出现的女孩儿，她比照片上更加漂亮。
看到西晴也在看他，他对她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低眸看顾柔，柔声说：“我来处理。”
保安叫喊着把人散开，给小区门口让开路，见是人一家子的私事，就没多问多管，看热闹的人走走来来，片刻后又是一小搓，因为西晴奶奶哭声不停。
“我可怜的儿子哟，瞧你找的这是什么媳妇，你死了，找男的合着伙来欺负我——！”
尚婕在一旁无语到笑，她和顾柔关系好，顾柔和严钧之在一起的事儿，只告诉了她一人，严钧之经常来超市，所以两个人也相识，刚刚就是她给严钧之打的电话。
严钧之走到西晴奶奶面前，维持着绅士风度，俯身客气道：“您想要钱，就到屋里说话。”
老太太哭声一下止住，看看他，看看西晴姑姑，西晴姑姑跟那些看热闹的女人一样，上上下下打量着严钧之。他虽然年近五十，但身形保养的非常好，唯一不足的，大概就是因为生病脸上略显苍白。
顾柔拉住严钧之的胳膊，小声道：“你想干嘛？凭什么给他们钱！这房子跟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严钧之握住她的手笑笑，“咱们先进屋。”
周围这么多人，顾柔虽然不怕，但现在严钧之来了，她不想他因为自己跟着丢人，就对西晴姑姑说进屋谈。
西晴姑姑大差不差猜出男人的来意，凑到老太太耳朵上嘀咕了两句，同意了进屋谈。
但进屋后，她执意不肯关门，“万一你们坑我老婆子咋整，得让大家伙都看着。”
顾柔“嘭”的一下把门关上，她是为了严钧之的面子。
超市门被关上了，但宽敞的玻璃窗户从外面看一清二楚。
西晴姑姑掺着老太太坐下，自己站着，瞪住严钧之，“你们想谈什么？”
严钧之拍拍顾柔，走上前一步，看眼站在一旁的祝律师，祝律师将准备好的材料递给他，严钧之随意的翻开：“顾柔和西晴爸爸的离婚协议我看过，离婚后，房屋产权归顾柔，西晴18岁后归到她名下，这个房子，就算告到北京去，也跟你们没一点关系。”
“而且。”他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将文件递给西晴姑姑，然后对西晴奶奶说，“西晴没有赡养您的义务。”
老太太哪讲道理，只会胡搅蛮缠，“我来要我儿子的东西，这女娃我还不想认呢！”
严钧之笑下，点点西晴姑姑手里的文件，说：“那正好，这份协议你们看一下，30万就当是西晴替她父亲孝敬您了。”
“三十万……”两个人同时咋舌。
顾柔把严钧之拉到一边，压低声音：“你这是干什么呀？！”
那边，西晴姑姑咳咳嗓，趾高气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可是查过的，这房子现在值100万呢。”
严钧之走过去，“你的意思是？”
“把房子卖了，平分！”
他笑着的摇摇头，“祝律师。”
站在一旁待命的祝律师早早准备好一切，用了五六分钟给对方讲了一堆专业术语，听没听懂不知道，但西晴看到吵架时只会吼嗓子骂人的人，此刻全傻眼了。
“你谁啊，这是我们的家事，你瞎掺和什么……”西晴姑姑拼死挣扎，但显然已经被熄了火。
严钧之依旧保持着客气，“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笔钱我只给一次，要不要，你们思量。”
屋内灯光敞亮，窗外靠着几个人，探着头往里看。
严钧之往那边丢了一眼，男男女女，神色诡异，目光并不友善。
他走到顾柔跟前，笑着说了一句：“这窗户怎么也不安个窗帘？”
顾柔瞪他一眼，擦着他的肩膀走到西晴姑姑面前，一把将协议书拽过来，“你也说了，这是我们家的事儿，这个人没权利参与，所以他给的钱你不能要，想告你们就去告好了，我还不信法律不讲道理了！”
眼看着30万要飞了，西晴姑姑装的勉强妥协：“行了行了，30万就30万吧，便宜你们了。”
老太太也跟着应和，哭腔说：“当初这房子，我儿子住了半年都不到，”
“娶媳妇买一破二手房，还好意思说！”
老太太被顾柔吼的一愣，硬是止住了哭诉。
严钧之走过来，把顾柔挡在身后，协议书重新放回西晴姑姑手里：“签字吧，银行卡号写空白处，明早九点准时打钱。”
祝律师递过笔，西晴姑姑唰唰就把字签了，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仔细着把一连串金子似的数字写上去，写完还对比着检查了好几遍。
“可说好了，明天收不到钱我们还会过来的！”
“我不签，要签你签！”顾柔甩开严钧之的手。
严钧之拿她没办法，这才看向站在两排货架中间的西晴，小姑娘轻轻靠着货架，一直沉默着没说话。
“晴晴，你来签。”严钧之向她投去和善的目光。
西晴神色一定，看眼顾柔，顾柔用眼神示意她别插手。
她抿抿唇，品了品其中意味，脚跟撑地快步走过去，接过协议书和笔，签上自己的名字，摁上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