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章
晌午，天气格外晴朗，桑烛窝在院中的躺椅上，跟沈续昼大眼瞪小眼。
“你是说，木绵死了？”
沈续昼一来就告诉了她这个消息，只是太过突然，让她总有种恍惚不真切的感觉。
“怎么死的？”
“渡劫台，雷劫劈死的。”沈续昼淡淡道。
“她修为不过元婴后期，怎么如此？”
“短时间内灵力增涨过多，跨两境渡雷劫，必死无疑。”
桑烛瞬间懂了他的意思，那么这罪魁祸首还是柳向松那个捞男！
她突然觉得自己那巴掌打轻了，再次见到他，她一定要给他另一张脸也盖个章！
“沈道友。”
说曹操曹操到，柳向松迈入院中的一瞬间，桑烛手比脑子快，“啪”的一声盖在了柳向松完好无损的半张脸上。
柳向松：！
紧随其后进院的柳莺莺横眉怒喝：“大胆！”
她冲身后的合欢宗弟子说：“还不快把这两位歹人拿下！”
合欢宗弟子将他们围成一圈，举着弯刀，但面上都犹豫不决。
“传闻沈续昼本领通天，大小姐，凭我们如何对付的了他？”
柳莺莺：“今时不同往日，据说，沈续昼下山前做了一件事。”
柳向松：“什么事？”
怎么他不知道，这个女儿却知道？
“诛杀剑灵。”柳莺莺眯了眯眼，“他以一人之力诛杀了藏剑锋千万剑灵，如今实力，十不余一。”
柳向松：“此话当真？”
桑烛：搞了半天是个纸老虎！
柳莺莺嗔怒道：“爹，此事你可以去问云天宗宗主，反正，很快，这个消息就会传遍修真界。”
柳向松低头沉思了片刻，招了招手，“来人，将这二人拿下！。”
合欢宗弟子们听令，拿着兵器慢慢将沈续昼包围。
沈续昼叹了口气，“这么多人，一个一个打还怪麻烦的。”
他突然伸手，往前一挥。
合欢宗的弟子们吓得往后拖了几步。
沈续昼笑了笑，“骗你们的。”
他的手伸向衣袖，再次挥了一下。
几声铁珠弹跳的脆响之后，沈续昼转身，几步踏出院子，往后山的放下飞去。
“这次是真的。”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几声巨响。
桑烛看着被炸到天上的合欢宗弟子，默默弯腰准备跑路。
“桑桑，去哪啊？”
桑烛还未回答，脖子被人拎着，被迫跟着这人一块逃离了现场表演。
桑烛：下次她一定要做个脖套，在上面种满狼牙刺！
沈续昼飞得极快，桑烛看着不断倒退的风景，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完了，以前跟他混，好歹还能当个座上宾，现在倒好，成通缉犯拿了。
她心情沉痛，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落了地。
“跟上。”
桑烛闻声抬头，发现自己身处密林之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甚至鸟不拉屎。
“这是哪？”
“密林。”
*
桑烛现在的感觉相当不好。
密林里又冷又湿，时不时还有一些冷冰冰的东西贴上来，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
耳旁除了呼呼风声，便是鬼哭狼嚎。
她全程低头跟在沈续昼旁边，寸步不离。
沈续昼则左手持剑，漫不经心的斩鬼。
他边砍，边不忘记给桑烛展示他的战利品。
比如提着一剑的小鬼问桑烛。
“桑桑，这像不像糖葫芦？”
剑尖的小鬼血肉模糊，一把掏出肠子扔向桑烛。
桑烛麻木躲过这一击。
她这辈子都不想吃糖葫芦了！
再比如，他突然来了兴致，冲到恶鬼堆里，砍鬼如砍瓜。
桑烛：不是，左手拿剑不影响他右手挂个人吧，小气！
那些恶鬼们前仆后继地冲向沈续昼，但有一只，却被桑烛吸引。
桑烛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在一只鬼爪抓向她之前，她大喊一声：“沈续昼！”
那鬼愣了一下，立刻躲到树上。
桑烛趁此机会扭头就跑。
那鬼魂意识到自己被骗，恼羞成怒，跟在她身后穷追不舍。
桑烛一刻也不敢停下。
密林的树木逐渐散开，不多时，前方出现一个洞口。
桑烛迟疑了一下，咬牙钻进洞口。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洞口里竟然有人。
那人闭目盘膝而坐，身上是不知哪个宗门的道服。
身后的恶鬼也进来了，在桑烛身后，发出含糊不清地嘶吼。
死马当活马医了！
桑烛高声道：“前辈竟愿意帮我除这恶鬼！”
那鬼愣了一下，忌惮地看向盘膝而坐的人。
果然，这鬼有些蠢笨。
她更大声了些，“既如此，桑烛就谢过前辈了！”
恶鬼后退一步，眼珠子已经瞄准了洞口的方向，一副随时准备跑路的样子。
桑烛：你怎么还不走？
她瞄了一眼前辈，“什么，前辈您竟然想用那一招五花八门打得恶鬼魂飞魄散拳，不可啊，这鬼虽恶，但它也没害人，还是放过它吧。”
恶鬼转了转眼珠子，缓缓转身。
桑烛压平嘴角，急声道：“前辈，不可！”
恶鬼很明显抖了一下，撒开脚丫子跑得无影无踪。
桑烛顿了一下，忍不住大笑，笑声在石洞里回响，石洞顶“簌簌”掉下一些石子儿。
然后，她就看到那本该盘膝而坐的前辈直挺挺地往右倒在地上，双腿依然保持着盘坐的姿势。
桑烛：！
搞了半天，这洞里就她一个活人！
不过对于这种没有展示出攻击性的尸体，桑烛勉强还是能接受的。
尤其是他还帮自己吓跑了恶鬼。
桑烛走过去，打算将他扶正。
手刚碰上尸体，她面前的景色瞬间变化。
空荡潮湿的石洞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典雅明亮的屋子，以及鼻尖挥之不去的檀香味。
她惊得闭不上嘴，双眼迷茫地看着头顶七彩琉璃纱做成的帐顶。
是梦，一定是梦！
桑烛闭眼，再睁开，仍是那奢靡至极的七彩琉璃纱。
她不信邪，眼睛闭了又睁，睁了又闭。
然后，她就成功将自己眼睛弄抽筋了。
她按住乱跳的眼皮，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探究的眼睛。
桑烛虎躯一震。
床上有人，还是个男人！
她目光缓缓下移，待看到自己和对方都是衣不蔽体时，血液直接从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
她想也未想，张嘴就要叫出声来。
男人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桑烛气不过，手就要往那人脸上呼，被他轻易拦住。
他将桑烛的双手往上扣在头顶，双腿夹住她的大腿，直接将桑烛的下一步偷袭扼杀在了摇篮里。
瞬息之间，桑烛被此人牢牢控住。
就在她思考如何脱身时，门外响起一道年轻的女子声音。
“参见阁主。”
紧接着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夫人呢？”
“夫人还在休息。”
桑烛眼眶颤动：她和这男人竟然还是偷情！
“夫人醒后，让她将此药服下。”
这是不进屋了？
桑烛松了口气，后知后觉地觉得男人有些眼熟。
“前辈？”
男人没有反驳，只是肆无忌惮地打量了她一番。
然后他勾唇，语调慵懒：“原来在桑桑心里，我是如前辈那般可靠的存在吗？”
这熟悉的欠打语气，桑烛化成灰都能认出来。
沈续昼，他竟然也进来了。
沈续昼凑近一些，与桑烛脸贴脸，带着笑意的声音自桑烛耳旁炸开。
“不过，比起前辈，我更想当桑桑的主人呢。”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桑烛可能会联想到一些酱酱酿酿的不可描述之事。
但此人是沈续昼。
他是真的想当她的主人！
桑烛在心里偷偷比了个中指，她动了动手腕，那束缚着自己的大手很快松开。
沈续昼往旁边一滚，手脚打开，霸道地占了大半张床。
“沈续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总觉得这个地方处处诡异，无知带来的恐惧不比恶鬼带来的小。
沈续昼还真知道。
“我们在别人的记忆之中。”
“记忆？”
桑烛一下子就想到了石洞里的那位前辈。
“你碰到他，阴差阳错被拉进了他的记忆里。”
“那你也？”
“当然不是。”沈续昼有些嫌弃地看了桑烛一眼，“他也只能欺负欺负你这种炼气初期的修士了，我是强行进来的。”
桑烛：）
门外响起丫鬟的声音，“夫人，可以进来了吗？”
桑烛看了眼沈续昼，“你还不走吗？”
沈续昼立马变脸，“桑桑要赶我走？”
桑烛：作妖王！
“怎么会呢？只是我这床太小，我怕您伸展不开手脚。”
沈续昼看着空出一大截的床，嘴角轻扯，在桑烛暗含期待地目光中原地消失。
“把衣服也带走啊！”
桑烛打完一套空气拳，默默将地上属于男子的衣服塞到了床底。
她轻咳一声，冲外面喊：“进来吧。”
房门从外打开，丫鬟端着一个碗进来，在距离桑烛一步的地方跪下。
她双手端起碗，递到桑烛面前。
桑烛瞅了一眼，吸了口凉气。
“什么东西？”
这碗里盛着红艳艳的不知名液体，让她想起火锅里下完鸭血剩下的汁水。
丫鬟：“这是阁主给夫人特制的养身茶。”
桑烛：这颜色确定是养生不是杀生？
“我能不喝吗？”
丫鬟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桑烛眼睛一闭，端起碗缓缓移到自己嘴边。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骚臭味。
喝吧，反正这是在别人的记忆里，都是假的。
不喝吧，这玩意儿看起来真能要她命。
就在桑烛内心的两个小人疯狂打架时，丫鬟站起来，掐住桑烛的下巴，快准狠地将这碗不明养生茶灌进了桑烛嘴里。
这茶沿着喉咙一路往下，直达胃部，丝滑无比。
桑烛一把推开丫鬟，扣着喉咙止不住地干呕。
太恶心了，实在是太恶心了。
她抠了半天，硬是没能把这茶吐出来一点。
丫鬟松开手，重新跪在地上，双手捧着茶碗，姿态十分卑微。
桑烛：不是，你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
丫鬟抬头，面无表情地通知她。
“夫人，接下来是您的出行时间。”
桑烛正好想去外面查探情报，于是果断答应下来。
“我已经为您备好了衣服，请随我来。”
还有人伺候她穿衣服？
桑烛觉得有些奇怪，“还是我自己来吧。”
“阁主强调过，夫人的手是用来扶琴的，不能让这些凡尘俗事脏了夫人的手。”
桑烛：……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多半是个变态！
“你是说，木绵死了？”
沈续昼一来就告诉了她这个消息，只是太过突然，让她总有种恍惚不真切的感觉。
“怎么死的？”
“渡劫台，雷劫劈死的。”沈续昼淡淡道。
“她修为不过元婴后期，怎么如此？”
“短时间内灵力增涨过多，跨两境渡雷劫，必死无疑。”
桑烛瞬间懂了他的意思，那么这罪魁祸首还是柳向松那个捞男！
她突然觉得自己那巴掌打轻了，再次见到他，她一定要给他另一张脸也盖个章！
“沈道友。”
说曹操曹操到，柳向松迈入院中的一瞬间，桑烛手比脑子快，“啪”的一声盖在了柳向松完好无损的半张脸上。
柳向松：！
紧随其后进院的柳莺莺横眉怒喝：“大胆！”
她冲身后的合欢宗弟子说：“还不快把这两位歹人拿下！”
合欢宗弟子将他们围成一圈，举着弯刀，但面上都犹豫不决。
“传闻沈续昼本领通天，大小姐，凭我们如何对付的了他？”
柳莺莺：“今时不同往日，据说，沈续昼下山前做了一件事。”
柳向松：“什么事？”
怎么他不知道，这个女儿却知道？
“诛杀剑灵。”柳莺莺眯了眯眼，“他以一人之力诛杀了藏剑锋千万剑灵，如今实力，十不余一。”
柳向松：“此话当真？”
桑烛：搞了半天是个纸老虎！
柳莺莺嗔怒道：“爹，此事你可以去问云天宗宗主，反正，很快，这个消息就会传遍修真界。”
柳向松低头沉思了片刻，招了招手，“来人，将这二人拿下！。”
合欢宗弟子们听令，拿着兵器慢慢将沈续昼包围。
沈续昼叹了口气，“这么多人，一个一个打还怪麻烦的。”
他突然伸手，往前一挥。
合欢宗的弟子们吓得往后拖了几步。
沈续昼笑了笑，“骗你们的。”
他的手伸向衣袖，再次挥了一下。
几声铁珠弹跳的脆响之后，沈续昼转身，几步踏出院子，往后山的放下飞去。
“这次是真的。”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几声巨响。
桑烛看着被炸到天上的合欢宗弟子，默默弯腰准备跑路。
“桑桑，去哪啊？”
桑烛还未回答，脖子被人拎着，被迫跟着这人一块逃离了现场表演。
桑烛：下次她一定要做个脖套，在上面种满狼牙刺！
沈续昼飞得极快，桑烛看着不断倒退的风景，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完了，以前跟他混，好歹还能当个座上宾，现在倒好，成通缉犯拿了。
她心情沉痛，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落了地。
“跟上。”
桑烛闻声抬头，发现自己身处密林之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甚至鸟不拉屎。
“这是哪？”
“密林。”
*
桑烛现在的感觉相当不好。
密林里又冷又湿，时不时还有一些冷冰冰的东西贴上来，激起她一身鸡皮疙瘩。
耳旁除了呼呼风声，便是鬼哭狼嚎。
她全程低头跟在沈续昼旁边，寸步不离。
沈续昼则左手持剑，漫不经心的斩鬼。
他边砍，边不忘记给桑烛展示他的战利品。
比如提着一剑的小鬼问桑烛。
“桑桑，这像不像糖葫芦？”
剑尖的小鬼血肉模糊，一把掏出肠子扔向桑烛。
桑烛麻木躲过这一击。
她这辈子都不想吃糖葫芦了！
再比如，他突然来了兴致，冲到恶鬼堆里，砍鬼如砍瓜。
桑烛：不是，左手拿剑不影响他右手挂个人吧，小气！
那些恶鬼们前仆后继地冲向沈续昼，但有一只，却被桑烛吸引。
桑烛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在一只鬼爪抓向她之前，她大喊一声：“沈续昼！”
那鬼愣了一下，立刻躲到树上。
桑烛趁此机会扭头就跑。
那鬼魂意识到自己被骗，恼羞成怒，跟在她身后穷追不舍。
桑烛一刻也不敢停下。
密林的树木逐渐散开，不多时，前方出现一个洞口。
桑烛迟疑了一下，咬牙钻进洞口。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洞口里竟然有人。
那人闭目盘膝而坐，身上是不知哪个宗门的道服。
身后的恶鬼也进来了，在桑烛身后，发出含糊不清地嘶吼。
死马当活马医了！
桑烛高声道：“前辈竟愿意帮我除这恶鬼！”
那鬼愣了一下，忌惮地看向盘膝而坐的人。
果然，这鬼有些蠢笨。
她更大声了些，“既如此，桑烛就谢过前辈了！”
恶鬼后退一步，眼珠子已经瞄准了洞口的方向，一副随时准备跑路的样子。
桑烛：你怎么还不走？
她瞄了一眼前辈，“什么，前辈您竟然想用那一招五花八门打得恶鬼魂飞魄散拳，不可啊，这鬼虽恶，但它也没害人，还是放过它吧。”
恶鬼转了转眼珠子，缓缓转身。
桑烛压平嘴角，急声道：“前辈，不可！”
恶鬼很明显抖了一下，撒开脚丫子跑得无影无踪。
桑烛顿了一下，忍不住大笑，笑声在石洞里回响，石洞顶“簌簌”掉下一些石子儿。
然后，她就看到那本该盘膝而坐的前辈直挺挺地往右倒在地上，双腿依然保持着盘坐的姿势。
桑烛：！
搞了半天，这洞里就她一个活人！
不过对于这种没有展示出攻击性的尸体，桑烛勉强还是能接受的。
尤其是他还帮自己吓跑了恶鬼。
桑烛走过去，打算将他扶正。
手刚碰上尸体，她面前的景色瞬间变化。
空荡潮湿的石洞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典雅明亮的屋子，以及鼻尖挥之不去的檀香味。
她惊得闭不上嘴，双眼迷茫地看着头顶七彩琉璃纱做成的帐顶。
是梦，一定是梦！
桑烛闭眼，再睁开，仍是那奢靡至极的七彩琉璃纱。
她不信邪，眼睛闭了又睁，睁了又闭。
然后，她就成功将自己眼睛弄抽筋了。
她按住乱跳的眼皮，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探究的眼睛。
桑烛虎躯一震。
床上有人，还是个男人！
她目光缓缓下移，待看到自己和对方都是衣不蔽体时，血液直接从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
她想也未想，张嘴就要叫出声来。
男人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桑烛气不过，手就要往那人脸上呼，被他轻易拦住。
他将桑烛的双手往上扣在头顶，双腿夹住她的大腿，直接将桑烛的下一步偷袭扼杀在了摇篮里。
瞬息之间，桑烛被此人牢牢控住。
就在她思考如何脱身时，门外响起一道年轻的女子声音。
“参见阁主。”
紧接着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夫人呢？”
“夫人还在休息。”
桑烛眼眶颤动：她和这男人竟然还是偷情！
“夫人醒后，让她将此药服下。”
这是不进屋了？
桑烛松了口气，后知后觉地觉得男人有些眼熟。
“前辈？”
男人没有反驳，只是肆无忌惮地打量了她一番。
然后他勾唇，语调慵懒：“原来在桑桑心里，我是如前辈那般可靠的存在吗？”
这熟悉的欠打语气，桑烛化成灰都能认出来。
沈续昼，他竟然也进来了。
沈续昼凑近一些，与桑烛脸贴脸，带着笑意的声音自桑烛耳旁炸开。
“不过，比起前辈，我更想当桑桑的主人呢。”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桑烛可能会联想到一些酱酱酿酿的不可描述之事。
但此人是沈续昼。
他是真的想当她的主人！
桑烛在心里偷偷比了个中指，她动了动手腕，那束缚着自己的大手很快松开。
沈续昼往旁边一滚，手脚打开，霸道地占了大半张床。
“沈续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总觉得这个地方处处诡异，无知带来的恐惧不比恶鬼带来的小。
沈续昼还真知道。
“我们在别人的记忆之中。”
“记忆？”
桑烛一下子就想到了石洞里的那位前辈。
“你碰到他，阴差阳错被拉进了他的记忆里。”
“那你也？”
“当然不是。”沈续昼有些嫌弃地看了桑烛一眼，“他也只能欺负欺负你这种炼气初期的修士了，我是强行进来的。”
桑烛：）
门外响起丫鬟的声音，“夫人，可以进来了吗？”
桑烛看了眼沈续昼，“你还不走吗？”
沈续昼立马变脸，“桑桑要赶我走？”
桑烛：作妖王！
“怎么会呢？只是我这床太小，我怕您伸展不开手脚。”
沈续昼看着空出一大截的床，嘴角轻扯，在桑烛暗含期待地目光中原地消失。
“把衣服也带走啊！”
桑烛打完一套空气拳，默默将地上属于男子的衣服塞到了床底。
她轻咳一声，冲外面喊：“进来吧。”
房门从外打开，丫鬟端着一个碗进来，在距离桑烛一步的地方跪下。
她双手端起碗，递到桑烛面前。
桑烛瞅了一眼，吸了口凉气。
“什么东西？”
这碗里盛着红艳艳的不知名液体，让她想起火锅里下完鸭血剩下的汁水。
丫鬟：“这是阁主给夫人特制的养身茶。”
桑烛：这颜色确定是养生不是杀生？
“我能不喝吗？”
丫鬟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桑烛眼睛一闭，端起碗缓缓移到自己嘴边。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骚臭味。
喝吧，反正这是在别人的记忆里，都是假的。
不喝吧，这玩意儿看起来真能要她命。
就在桑烛内心的两个小人疯狂打架时，丫鬟站起来，掐住桑烛的下巴，快准狠地将这碗不明养生茶灌进了桑烛嘴里。
这茶沿着喉咙一路往下，直达胃部，丝滑无比。
桑烛一把推开丫鬟，扣着喉咙止不住地干呕。
太恶心了，实在是太恶心了。
她抠了半天，硬是没能把这茶吐出来一点。
丫鬟松开手，重新跪在地上，双手捧着茶碗，姿态十分卑微。
桑烛：不是，你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
丫鬟抬头，面无表情地通知她。
“夫人，接下来是您的出行时间。”
桑烛正好想去外面查探情报，于是果断答应下来。
“我已经为您备好了衣服，请随我来。”
还有人伺候她穿衣服？
桑烛觉得有些奇怪，“还是我自己来吧。”
“阁主强调过，夫人的手是用来扶琴的，不能让这些凡尘俗事脏了夫人的手。”
桑烛：……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多半是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