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渡闻言叹了口气,随后他假装不经意间询问道:“万一,三皇子他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因为卿渡知道,他的三哥绝对不是那种放任着案件不管的人,既然三哥会这样做,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没承想许家人听到后更生气了,张开嘴巴就是一顿输出:“难言之隐?怎么可能?他可是大名鼎鼎的京城皇子,又有什么事情是能阻碍到他的呢?只不过是他自己不想查清楚罢了,一个案件,会有多蹊跷呢?肯定有人在背后搞鬼,说不定就是三皇子呢!”

    和烟闻言陷入了沉思,因为许家人说得没错,只不过是一个案件而已,就算再蹊跷也不会蹊跷道哪里,所以还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而三皇子将查了一半的案件搁置于此,说不定早已发现了案件的秘密。

    这个秘密或许跟他有关,又或许是涉及到了他的利益,所以才会下令让所有人都不许在查此案件。

    但是卿渡并不这样想,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非常偏向他的三哥。

    于是卿渡摇了摇头,向许家人解释道:“肯定不会是三皇子的。”

    “你又怎么知道?”许家人瞥了卿渡一眼,直接反驳道。

    随后他话锋一转,询问道:“不是要调查此案件吗?跟我来吧。”

    说着便朝阁楼内部走去,和烟跟卿渡见状,对视了一眼后也跟了上去。

    这个阁楼是两梯式的,楼梯的扶手是木质的,带着红褐色,看起来已经有些老旧,上面落了灰,有的地方已经掉了颜色,露出低下陈旧的木头,斑斑驳驳。

    跟着许家人上了楼梯后,转弯就来到了他令爱的房间。

    刚刚推门而入,和烟就闻到了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久久都没有散去,她便猜测是应该是许久没人居住的原因。

    “就这里,”许家人突然抬起了手臂,指了指和烟所站位置的正上方,朝他们解释道:“我家爱女就是在这里吊死的。”

    不敢抬头看的和烟:……

    “咦。”

    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后,便把身子朝卿渡那边移了移,轻轻挪开了自己的脚步,跟他并肩而站。

    随后和烟再次观察了一下距离,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安心许多了。

    卿渡听闻许家人的话后,微微扬起下颌,抬眸朝房顶看去。

    顶棚的角落里藏着许多霉斑,霉斑里还连接着许多蜘蛛丝,扯出了白色的丝绒,密密麻麻的随着窗台的风,在腐朽的空气中颤抖着。

    “吊绳已经没了吗?”卿渡疑惑的询问了一句。

    和烟这才抬眸看了看顶棚,上面只依稀有着吊绳被系在上面的痕迹,确实没有看见吊绳的影子。

    “对,我把它拿下来了,总不能一直放在上面。”许家人看了看顶棚,似乎有些惆怅,“而且,就连这个房间我都已经不经常来了,因为这里有太多让我伤心的事了。”

    “哦,对了,这个是在当时,我爱女收到的信。”许家人把自己从床榻中找到的信递给了卿渡。

    那封信已经有些泛黄了,纸张细软,上面带着岁月的痕迹,看起来似乎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卿渡小心翼翼的将信接过,发现里面的字迹有些被岁月磨得已经分辨不出来了模样。

    “我也想看看。”和烟见状凑近了卿渡一些。

    少女身体的馨香突然传来,卿渡身体顿时一僵,随后便把信封拿得离和烟近了些。

    信的大致内容确实跟许家人说的一样,他家令爱爱慕的那个男人在信上写,让她等他回来,回来就娶她回家。

    “那他最后回来了吗?”和烟问。

    “何人?”许家人有些疑惑。

    “那个男人。”

    许家人闻言摇摇头:“并没有,我等到了现在,都没有看见那个男人的身影。”

    和烟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有些疑惑,于是便轻轻侧了下头,跟卿渡低语道:“卿渡,我记得你上次好像说过,许家人的令爱吊死之时,身上穿的是红裙子。”

    “没错。”卿渡点头回应着。

    “那么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就是说许家人的令爱已经知道了自己将要死亡?”

    “嗯?”卿渡闻言蹙了蹙眉。

    “因为只有成婚之时,才会穿红裙子啊。万一是许家令爱得知自己将要死亡,于是便穿着红裙子,假装跟那个男人已经成了婚。”和烟解释道。

    “有这种可能。”卿渡点头。

    随后他语气一顿,猜测道:“或许他家令爱在死之前还给男人传过信。”

    “对。”

    “是有什么问题吗?”许家人见两人一直在窃窃私语,于是便询问道。

    和烟闻言,倒也没有隐瞒,直接询问道:“你家令爱经常穿红裙子吗?”

    许家人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摇头否认:“不经常,在我印象里,她就在吊死之时穿了红裙子。”

    和烟闻言,跟卿渡对视了一眼。

    照这样看来,她猜测的有可能就是真的。

    “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根据这封信,看能不能顺藤摸瓜,寻找到那个男人。”和烟语气一顿,眼神又落在了许家人的身上,继续道:“至于你,就在这里等着,看会不会还有可疑之人出现。”

    “好。”

    ......

    皇城。

    卿渡坐在书案前,低垂着头,认真地还原着信里面的字迹,因为这封信被磨的地方,正是地址信息以及署名。

    “报皇子——”

    前来汇报的侍卫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把信放下后,蹙了蹙眉心,低声道:“说。”

    “三皇子至。”

    “放三哥进来吧。”卿渡挥了挥手示意道。

    “是。”随后侍卫双手作揖着退下。

    不久,就传来了卿季的声音。

    “还在处理政务吗?四弟。”

    “嗯,有一些政务没处理完毕。”卿渡说着,还不忘把信封藏了起来,毕竟这个案件是三哥明确禁止的。

    随后还不忘抬了抬手,示意着自己对面的位置,对三哥说道:“三哥,坐。”

    “嗯。”卿季见状坐了下来。

    随后卿渡给他倒了一盏龙井茶,放在了他的面前。

    卿季见状,品尝了一口,随后放下茶盏,寒暄道:“四弟觉得这茶如何?”

    “十分不错。”卿渡真心的给了十分高的评价。

    “嗯,四弟,你可知怎么才能煮一杯好茶吗?”卿季又问。

    “温度适宜,时间事宜。”

    “还有吗?”

    卿渡垂眸又想了想。

    还不等他开口,卿季就继续补充,语气认真似乎又带了些意有所指:“那就是煮茶之时,不去闻窗外之事。”

    卿渡闻言,猛然看向了卿季。

    因为这一番话,让他总觉得卿季已经发现了什么,似乎在指点着他。

    可是后者却又一脸坦然的模样,似乎是真的在讲煮茶之道,让卿渡不敢妄为。

    “四弟觉得我说的话对吗?”卿季直直对上了卿渡的眼睛,似乎是在逼问着他。

    “三哥说得非常对。”卿渡倒也没退缩,微微颔首道。

    “那就好。”卿季说完起身,拿起来了一只毛笔,蘸了蘸卿渡刚刚磨好的墨水,便在竹简上把那句话写了下来,写完后停下笔,对他说道:“我现在把这句话下来了,送给你。”

    说完便准备离开,“时候不早了,四弟早点歇息,我就先回去了。”

    “好,三哥慢走。”

    卿季刚走了几步,却又停下来了脚步,看了卿渡的面具,良久,出声提议道:“四弟不戴面具的话,或许会更好看一些呢。”

    卿渡笑笑,不语。

    等卿季走远后,他便开始认真打量着这句话,慢慢思考着三哥的意思。

    看了许久后,卿渡又觉得这字有些熟悉,就好像感觉在哪里见过一般。

    在哪里见过呢?

    他有点想不起来。

    ......

    翌日。

    卿渡跟和烟刚到了许家人的阁楼,就被拒之门外。

    “怎么回事?”和烟问。

    许家人躲在阁楼里,不过他紧紧关着房门,说话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向他们解释道:“这个案子,暂时先放放吧,我不准备让你们调查了。”

    “为什么?”卿渡闻言十分震惊,于是便询问道:“是因为有什么突发状况了吗?”

    “不是。”许家人否决了。

    “那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卿渡有些不死心,继续追问道:“我们昨日不是都说好了吗?今天继续来帮你调察你家令爱的死因。”

    “对啊,”和烟也附和着:“难道你就要看着你家令爱被怨而死吗?”

    “别再跟我提这个案件了,”许家人摇了摇头,捂着自己的耳朵:“我说了,这个案件就调查到这里就行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卿渡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肯定有人暗中威胁过许家人,于是便好心说道:“你告诉我们,我们帮你解决。”

    “哦?”一阵冷漠的声音传来过来,可是这并不是许家人。

    卿渡听着熟悉的嗓音,蓦然回眸,发现竟是三哥带着侍卫找到了此地。

    卿季冷着脸,一步一步逼近卿渡,语气像淬了冰一般:“四弟怎么帮他解决呢?”

    和烟见状,轻轻扯了扯卿渡的衣角。

    卿渡对她摇了摇头,告诉她没事。

    随后卿季冰冷的嗓音再次响起来:“四弟还真是不懂事,看来昨日的话你还是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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