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眼看太后第二掌要打过去谢闻赶忙阻止,“如今还不能判定害人的是皇后。”

    太后不可置信地看向谢闻,“事到如今陛下竟然还在为这个毒妇说话?叶翘腹中的可是你的第一个孩儿,你这么做对的起她吗!”

    谢闻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母后,孩子没了朕也很伤怀,此事朕一定会给叶翘一个交代,断不会叫她腹中孩儿枉死。”

    太后拂袖冷哼,瞪了眼安昭,“陛下既要查本宫便在此处看着。”

    谢闻看向安昭,眼中有复杂的情绪,“皇后,你有何话说?”

    安昭挺直了身子,尽管脸上的疼痛还未消散,但语气坚定,“陛下,臣妾冤枉。叶夫人来臣妾宫中喝茶时并无异样,况且那茶是臣妾与她一同饮用的。”

    “去把当时奉茶的婢女找来。”

    不多时,婢女被带到,她吓得浑身发抖,“陛下,娘娘,茶是奴婢亲手所泡,所用茶叶也是宫中日常所用,并无异常啊。”

    太后在一旁怒喝,“哼,这婢女是皇后宫中的人,必然是向着皇后说话,陛下不可轻信。”

    谢闻没有理会太后,继续问婢女,“可有其他人接近过那茶?”

    婢女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回陛下,在奉茶前,有个小太监经过,说是来送香料,但并未靠近过茶盘。”

    谢闻立刻下令彻查那小太监,很快小太监被找到,却已死在宫中偏僻角落。

    “如今死无对证,皇后倒是好手段。”

    此时内殿中传来女子的哭泣声,想来是叶翘醒来得知了孩子不在的消息。

    谢闻起身向叶翘床榻边走去,太后紧随其后。

    一见到谢闻叶翘便开始哭,由于失血过多,叶翘整张脸都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仿佛下一秒就要碎了。

    “陛下,我们的孩子……”她满心绝望,觉得天都要塌了,可嘴角却不经意地微微上扬了一瞬,暗自得意自己的计划奏效了,让众人都以为她是受害者。

    谢闻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朕定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叶夫人佯装虚弱地靠在谢闻怀里,“陛下,妾身以为……此事定是皇后所为,妾身从未得罪过他人啊。”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谢闻的表情,心中盘算着如何继续将脏水泼向皇后。

    一听叶翘这么说太后的火立刻又上来了,“本宫怎么说的,此事定是皇后所为,她记恨叶夫人怀有身孕,怕威胁了她皇后的地位。陛下到底为何还要维护她!现在连叶夫人都这么说了,难道还不能证明是皇后所为吗?”

    谢闻眉头紧锁,望向安昭。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太多,安昭读不懂。“皇后,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安昭垂眸,按照剧情她就这么被冤枉了,然后被收了凤印在云清宫禁足。这样似乎也挺好的,得了个安生。

    可她就要这么被冤枉吗?但还能这么做呢?谢闻不信她,太后更是断定是她害了叶夫人腹中的孩子。

    “皇后是说不出话来了。”

    “太后娘娘不必为难皇后,此事是臣妾做的。”任永安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恭敬地朝太后行了个礼。

    “你?”太后显然不信。

    “永安!你瞎说什么。”安昭抓住任永安的胳膊。

    任永安扯了扯嘴角,语气平淡,“我同叶夫人住在一个宫里,只因她的位分高于我,便一直对我百般差使。不仅如此,还为难我身边的人,百般虐待,像她这般的人怎配生下皇嗣。”

    “你这么说是想为皇后脱罪吧。”姿美人冷哼了一声,“谁人不知你和皇后入宫前便是闺中密友。”

    “就是啊,而且如果真是你做的为什么要牵扯上皇后呢?”

    任永安不慌不忙道:“皇后娘娘早就不是我认识的阿昭了。”

    只一句话就压的安昭有些喘不过气来,任永安的语气太过平淡,平淡到所有人都知道她对安昭失望了。

    “陛下,此事事关皇嗣,还需好好彻查。”姜未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剧情一直在出错,明明她和安昭已经尽可能去避免了。

    如果真的任凭任永安被无辜冤枉,那么等待着任永安的结局可能就和永乐一般,而安昭一定会失去所有反抗的勇气…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救安昭…

    “陛下,在那个小太监的住所搜到了一些东西。”侍卫将搜到的东西呈给谢闻,谢闻拿起珠宝仔细观察着,随后便冷了脸。

    “这只镯子是之前朕赐给丽夫人的。”

    李夫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色煞白,“陛下,臣妾不知啊!定是有人陷害臣妾。”

    谢闻目光如炬,“那你且说说,这镯子你最后一次见到是在何时何地?”

    丽夫人努力镇定下来,回忆道:“臣妾……臣妾记得上次是在花园赏花时还戴着,回宫后便取下放在了首饰盒中,之后就没再注意过了。”

    “哼,如此巧言令色。”太后在一旁呵斥道,“说不定就是你嫉妒叶夫人有孕,买通小太监谋害皇嗣,还想嫁祸给皇后和永安。”

    丽夫人急忙跪地磕头,“太后明鉴,臣妾绝无此意啊!”

    这时,一直未说话的安昭开口了,“陛下,臣妾以为,此事还需从这小太监入手。可派人去查小太监生前都与哪些人有过接触,尤其是与丽夫人身边之人是否有交集。”

    谢闻点头,“皇后所言有理。”

    侍卫领命而去,很快便有了消息,“陛下,小太监曾与丽夫人的贴身婢女有过接触,而且有人看到婢女偷偷将一些物件交给小太监。”

    丽夫人如遭雷击,“陛下,臣妾真的不知,定是那婢女自作主张,与臣妾无关啊!”

    谢闻却并未轻信,“先将那婢女带来。”

    婢女被带到后,吓得瑟瑟发抖,在威严的逼问下,道出了实情,“是……是叶夫人,叶夫人让奴婢这么做的,她说只要事成,会保奴婢和夫人荣华富贵,还会帮夫人除掉皇后……”

    叶夫人没想到婢女会供出自己,手臂撑在床边一根手指指向婢女,恶狠狠道:“你这贱婢,竟敢胡言乱语!”

    太后厌恶地看向叶翘,“本宫竟没有想到你会如此残忍,那可是你的孩子啊!”

    叶翘从床榻上下来,跌跌撞撞走向太后和谢闻,却因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她伸手去够太后的衣裙,声音嘶哑无力,“太后,太后,是安昭他们合伙污蔑我!”

    太后嫌恶地甩开叶翘的手,“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人证物证俱在,你休要再胡言乱语。”

    谢闻眼神冰冷地看着地上狼狈的叶翘,“你为了争宠,不惜谋害自己的孩子,陷害他人,此等恶行,罪不可恕。”

    叶翘泪流满面,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陛下,臣妾是冤枉的啊!那婢女的话不可信,她定是被皇后收买了。”

    “传朕旨意,叶夫人谋害皇嗣,诬陷皇后,罪无可恕。从即日起,贬为庶人,终身圈禁于冷宫中。”

    叶夫人瘫倒在地,看着谢闻等人一个个离开,苦笑了起来。

    苦笑声不断从殿内传来,安昭和姜未定住脚步。“姜未,我们是不是还是改变了剧情。”

    “阿昭,对不起……。”姜未深深望了眼叶翘在的宫殿,“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控制,或许从我进入书中的那一刻起剧情就注定会改变,你们的不幸可能就是因为我的出现所造成的…”

    “可是就算没有你我们也还是会走向一个必死的结局,这是执笔人为我们写下的结局,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姜未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却不想眼泪先一步夺眶。

    她该如何告诉安昭,她就是那个写下他们悲剧的执笔人呢?

    叶翘要去冷宫的那日安昭和姜未前去探望,出乎她们意料的是叶翘并没有对她们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反而淡淡地看着她们。

    安昭注意到今天叶翘穿了一身漂亮的衣裙,头发也梳成了少女的发髻。她回头望了望她住了一年的殿宇,又望了望天,随后勾了勾嘴角看向安昭和姜未。“没想到今日来送我会是皇后娘娘和姜美人。”

    叶翘周身笼罩着一种哀伤,可她却又是笑着的。

    安昭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叶翘。

    “我们来送叶夫人一程。”姜未开口,她还是称呼叶翘叶夫人。

    “我已经不是夫人了,叫我叶翘吧,入宫后很少有人叫过我的名字了。”

    安昭张了张嘴,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心里堵得慌。“叶翘…”

    叶翘冲安昭笑了笑,转过身去,“冷宫不是什么吉利之地,皇后娘娘和姜美人留步吧。”

    叶翘跟在宫人身后去了冷宫,安昭和姜未对视一眼,默契地跟了上去。察觉到有人跟着的叶翘停下脚步,“留步吧。”

    “我们陪你到宫门口。”

    叶翘话还没说出口泪珠已经穿成线落下,她伸手抹了抹眼泪,“想跟便跟着吧。”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宫人将冷宫的门打开,里面是一片萧瑟,却有一束光照在院中。叶翘背对着安昭和姜未,看着那束光扬了扬嘴角。

    “就到这儿吧。”叶翘迈步踏入那束光中。

    “叶翘!”

    “叶姐姐!”

    “叶夫人!”

    叶翘迟缓地转过身,她看见宫中的姐妹都赶了过来。笑着笑着又哭了,明明叶夫人也不是个爱哭鬼啊。

    罢了,罢了,她做了那么久的叶夫人也该做回叶翘了。

    哼,她才不喜欢后宫的勾心斗角呢。

    她朝冷宫外的姐妹们笑着挥了挥手,冷宫的门永远关上了,但叶翘获得了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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