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啊！
这一生最美的祝福，
就是成为一名光明信徒，
祢是我们的喜乐，
祢是我们的满足！”
人们跟着天使吟唱着，情绪逐渐高昂，声音越发响亮。
他们当中有挺着大肚子、满脸横肉的中年大叔，有做农活的乡下妇人，有优雅得体的贵族小姐，也有斗志昂扬的青年……
来自各个地方、阶层不同、资产不同、教育不同、甚至连思想观念都不同的人们汇聚于此。
商人摘下了自己满身的财富，农妇换上自己最漂亮的衣裙，贵族收敛了自己的傲慢……
在神的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存在，这一刻，他们成为了统一的整体。
高歌吧，赞颂吧！感谢神的仁慈，感激神的严厉。
“祢的恩典与怜悯我们将铭记于心。”
上千道不同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吟诵着一致的颂词，振聋发聩。
莉莉丝看着身旁的琳达双手合十、眼含热泪，哽咽地和众人合唱。
她无法理解琳达和那些人的激昂情绪和狂热目光，毕竟她连一篇礼诗都没背下来，那些拗口别扭的颂词让她光看着就头皮发麻。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有些胸口发闷。
莉莉丝难受地低下头，躲进人群里降低存在感。可即便捂上耳朵，周围洪亮的祷告声依旧源源不断地钻入耳内。
“愿光明与您同在。”
“愿光明与你同在。”
“……”
*
“查帕尼洛斯小姐，这边请。”一道稚嫩的童声对她说道。
“小姐？小姐！”琳达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试图让发愣的莉莉丝回神，
“你脸色看起来很差，没事吧？”
“嗯……。”方才的吟唱震得她鼓膜发疼，现在脑子里还嗡嗡作响，眼前一片白光，冒了一身冷汗。
“我会在祷告室等你。”公爵夫人丢下这句话离开了。
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拉上她的手，想带她去什么地方。
莉莉丝神情恍惚地跟着对方走了好长一段路，才逐渐清醒过来。
她低下头，发现是一位陌生的小天使拉着自己，拼命扑腾着翅膀，带她往神殿深处去。
嘈杂的声音如潮水般自她身后褪去，回过神时，耳边只剩自己的脚步声和翅膀扇动的风声。
“我们这是要去甘露池吗？”不适感已经消失，莉莉丝吐了一口气，抬眼看了看周围陌生的建筑群。
“是的。”小天使回过头，长着和加百列同样的白发金瞳，肥嫩嫩的小脸蛋却紧皱眉头，好像谁惹他不高兴了似的。
莉莉丝突然想逗逗这个可爱的小家伙：“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哼，加百列是大坏蛋，把我从主的身边抓走，来给他做苦工。还威胁我，不完成，就要惩罚我！”
那位大天使居然是这么严厉的形象吗？莉莉丝有些好奇：“哦？怎么个惩罚法呀？”
“他说，不好好工作，就要弹我脑瓜崩！”
莉莉丝看着小天使嘟着嘴气鼓鼓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被可爱到了哈哈哈哈哈。你才多大呀，你们神殿居然还雇佣童工？”
小天使一听这话额上顿时青筋暴起，回过头冲莉莉丝大吼大叫：“我才不是无知的稚童，你读没读过书啊！”
他突然往上飞到接近穹顶的位置，让莉莉丝不得不抬起头仰视自己。
小手一挥，雄赳赳气昂昂地说道：“女人，在你面前的可是神御座的看守者炽天使之一、加百列大天使长麾下掌管第七军团第三师的少将——尔麦蒂。”
天使蔑视地看着底下的女孩，
“如今的国王还尚在襁褓中、吵着要喝奶的时候，我就已经随加百列大人征战沙场了。
天使的外貌从神手中诞生起便是固定的，是神赋予的无上至宝，无论过多少年，几十年，上百年，都不会变化。
我的年龄可比你这个黄毛丫头要大得多的多。
知道了吗，人类。”天使冰冷的金瞳泛着可怖的微光。
只是气得脸颊粉嘟嘟的，让这位少将气势全无，倒像是个模仿大人样子的小孩一样。
“好……好的，少将大人，噗。”
莉莉丝看着小天使恶狠狠盯着自己、用稚嫩的嗓音说着煞有其事的话的样子，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可实在忍不住。太可爱了。
尔麦蒂见这个女人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更不高兴了，小脸垮起。
“哼，不理你了！”
真想把这家伙就这样丢在这里，一走了之。
但他不敢。不好好完成任务，不仅会被加百列天使长惩罚，回到主的身边，还会被主责问。
他最喜欢主了，不想被主讨厌。
所以他只是冷哼一声，不甘不愿地继续默默给人类领路。
*
小天使把莉莉丝带到后，留下一句“你这可恶的女人，祈祷我们再也不见！”后，头也不回地飞快逃走了。
莉莉丝笑得更开心了，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欢迎您，玫瑰家的小姐。”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莉莉丝回过身，宏伟壮观的白色建筑前，立着一位等候已久的天使。
是加百列！莉莉丝不禁有些欣喜。她噔噔地跑上台阶，飞快地来到天使的身边。
若这一幕被那位公爵夫人看到，估计又要冷嘲热讽地说她没礼数了。
不过，幸好她不在。
少女金色的发丝被微风卷起，显得有些凌乱，因奔跑微微喘息、脸颊也染上红晕，如湖水般碧蓝的眼眸洋溢着热切的期待。
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活力啊。加百列心里默默道。
“请进吧。”
莉莉丝跟随加百列进入殿内，一进门便感受到一阵湿气扑面而来，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宽敞的大殿弥漫着丝丝缕缕的雾气，耳边回荡着水流声。
周围墙壁上雕刻着各式各样的浮雕。
穹顶泄下的天光照亮了整个大厅，其中最明亮的一束自上而下打在前方的一座石像上，为其镀上一层神圣的光芒。
石像闭目抱瓶，仿佛神明降临般、下一秒就要睁开眼似的。
水从圆瓶内源源不断地涌出，倾泻而下，直接落在莹白的大理石地面上，顺着台阶一层一层流注，最后滑进低处的巨大水池，搅动着表面的雾气四散开来。
“这里便是甘露池。”六翼的天使缓缓走到池边，回头向她介绍起来，“又名，神的一滴泪。”
一滴泪？那神明的这滴眼泪还挺大。莉莉丝看着那神像瓶中源源不断的水流。
“那么，先请您褪去衣着吧。”莉莉丝正沉浸在这神圣的景象中时，突然听眼前的天使语出惊人。
诶？
“什……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请您褪去衣着。”
“在这里？”
“是的。”
“全部？”
“是的。”
“阁下也在吗？”
“……不必忌讳我的存在。在我等眼中，人类不过是由皮囊包裹血肉组成的欲望的集合体，内里填满了爱恨嗔痴……”
“不，不是那个问题……我实在做不到在外人面前……之前有过一点不好的经历，要不就让我一个人待在这吧，您告诉我流程，我自己接受神的洗礼好了。”
莉莉丝慌乱得不行，她又回想起第一天在公爵府被一众人强行脱去衣服的情形，浑身犯冷。
“……我明白了。但洗礼仪式必须有我在场，不能留下您一人。
既然您不愿全部褪去外物，我尊重您的意志，就留一件衣物遮蔽吧。”
“诶，真的吗？”没想到加百列松口这么快，莉莉丝感到有些意外。还以为起码得拉扯个十分钟，或者直接被他从这赶出去。
“感谢您的宽容。但为我一个人破例岂不是……”
“是光明之神的仁慈。不止你一个，此前也有不少像你一般年纪的女性，有过同样的请求。吾主听闻有羞于褪去衣着的人类，便宽免了这项事宜。
但可以的话，还是尽可能让身体回到最初的状态更好，越接近原始自然，才能更全身心地接受神的洗礼。”
“……原来如此，感谢光明神的仁慈。”她好像有些理解为什么人们那么爱戴光明神了。
莉莉丝脱下鞋袜，下意识地想递给琳达，但身旁空无一人。她突然反应过来，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琳达，不见了。
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来着？
现在也不是找她的时候。莉莉丝悻悻地收回手，将衣着先搁置在地面上，直到脱得只剩最里面的一件后，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步入池水中。
散落的金发划过水面，丝丝缕缕的白雾环绕着她，钻进她的发隙和衣间。
“您需要在里面浸泡半个小时，让池水充分涤尽身上的污秽。水对您来说会有些凉，请忍耐一下。”
凉？莉莉丝手指轻轻划过水面，她并不感觉池水有多冰凉，甚至有些温暖。
岸上的天使双手合十，开始对着神像咏唱着什么，她坐在池底将整个身子浸没在水中，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看着被白雾遮盖的水面，她挥了挥手，试图驱散这水雾，看清这池水原本的样子。
但雾气这边消散又从另一边调皮地冒出，牢牢地固定在水的表面，半遮半掩，欲语还休。
莉莉丝掬起一捧水，乍一看好像和普通池水没什么不一样，都是透明的，但凑近了仔细看，发现在某个角度会折射出微微的细闪。
她将手里的水挪到有阳光照耀的地方，在光线映射下，那水变得更加闪闪发亮。这果然不是普通的池水。
和公爵府她掉进去的那口池水不同，不知不觉间莉莉丝将整个人都埋进了水中。
这里的水，让她有种很安心的感觉，舒服又温暖，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羊水中一般。
这一生最美的祝福，
就是成为一名光明信徒，
祢是我们的喜乐，
祢是我们的满足！”
人们跟着天使吟唱着，情绪逐渐高昂，声音越发响亮。
他们当中有挺着大肚子、满脸横肉的中年大叔，有做农活的乡下妇人，有优雅得体的贵族小姐，也有斗志昂扬的青年……
来自各个地方、阶层不同、资产不同、教育不同、甚至连思想观念都不同的人们汇聚于此。
商人摘下了自己满身的财富，农妇换上自己最漂亮的衣裙，贵族收敛了自己的傲慢……
在神的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存在，这一刻，他们成为了统一的整体。
高歌吧，赞颂吧！感谢神的仁慈，感激神的严厉。
“祢的恩典与怜悯我们将铭记于心。”
上千道不同的声音异口同声地吟诵着一致的颂词，振聋发聩。
莉莉丝看着身旁的琳达双手合十、眼含热泪，哽咽地和众人合唱。
她无法理解琳达和那些人的激昂情绪和狂热目光，毕竟她连一篇礼诗都没背下来，那些拗口别扭的颂词让她光看着就头皮发麻。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有些胸口发闷。
莉莉丝难受地低下头，躲进人群里降低存在感。可即便捂上耳朵，周围洪亮的祷告声依旧源源不断地钻入耳内。
“愿光明与您同在。”
“愿光明与你同在。”
“……”
*
“查帕尼洛斯小姐，这边请。”一道稚嫩的童声对她说道。
“小姐？小姐！”琳达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试图让发愣的莉莉丝回神，
“你脸色看起来很差，没事吧？”
“嗯……。”方才的吟唱震得她鼓膜发疼，现在脑子里还嗡嗡作响，眼前一片白光，冒了一身冷汗。
“我会在祷告室等你。”公爵夫人丢下这句话离开了。
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拉上她的手，想带她去什么地方。
莉莉丝神情恍惚地跟着对方走了好长一段路，才逐渐清醒过来。
她低下头，发现是一位陌生的小天使拉着自己，拼命扑腾着翅膀，带她往神殿深处去。
嘈杂的声音如潮水般自她身后褪去，回过神时，耳边只剩自己的脚步声和翅膀扇动的风声。
“我们这是要去甘露池吗？”不适感已经消失，莉莉丝吐了一口气，抬眼看了看周围陌生的建筑群。
“是的。”小天使回过头，长着和加百列同样的白发金瞳，肥嫩嫩的小脸蛋却紧皱眉头，好像谁惹他不高兴了似的。
莉莉丝突然想逗逗这个可爱的小家伙：“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哼，加百列是大坏蛋，把我从主的身边抓走，来给他做苦工。还威胁我，不完成，就要惩罚我！”
那位大天使居然是这么严厉的形象吗？莉莉丝有些好奇：“哦？怎么个惩罚法呀？”
“他说，不好好工作，就要弹我脑瓜崩！”
莉莉丝看着小天使嘟着嘴气鼓鼓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被可爱到了哈哈哈哈哈。你才多大呀，你们神殿居然还雇佣童工？”
小天使一听这话额上顿时青筋暴起，回过头冲莉莉丝大吼大叫：“我才不是无知的稚童，你读没读过书啊！”
他突然往上飞到接近穹顶的位置，让莉莉丝不得不抬起头仰视自己。
小手一挥，雄赳赳气昂昂地说道：“女人，在你面前的可是神御座的看守者炽天使之一、加百列大天使长麾下掌管第七军团第三师的少将——尔麦蒂。”
天使蔑视地看着底下的女孩，
“如今的国王还尚在襁褓中、吵着要喝奶的时候，我就已经随加百列大人征战沙场了。
天使的外貌从神手中诞生起便是固定的，是神赋予的无上至宝，无论过多少年，几十年，上百年，都不会变化。
我的年龄可比你这个黄毛丫头要大得多的多。
知道了吗，人类。”天使冰冷的金瞳泛着可怖的微光。
只是气得脸颊粉嘟嘟的，让这位少将气势全无，倒像是个模仿大人样子的小孩一样。
“好……好的，少将大人，噗。”
莉莉丝看着小天使恶狠狠盯着自己、用稚嫩的嗓音说着煞有其事的话的样子，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可实在忍不住。太可爱了。
尔麦蒂见这个女人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更不高兴了，小脸垮起。
“哼，不理你了！”
真想把这家伙就这样丢在这里，一走了之。
但他不敢。不好好完成任务，不仅会被加百列天使长惩罚，回到主的身边，还会被主责问。
他最喜欢主了，不想被主讨厌。
所以他只是冷哼一声，不甘不愿地继续默默给人类领路。
*
小天使把莉莉丝带到后，留下一句“你这可恶的女人，祈祷我们再也不见！”后，头也不回地飞快逃走了。
莉莉丝笑得更开心了，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欢迎您，玫瑰家的小姐。”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莉莉丝回过身，宏伟壮观的白色建筑前，立着一位等候已久的天使。
是加百列！莉莉丝不禁有些欣喜。她噔噔地跑上台阶，飞快地来到天使的身边。
若这一幕被那位公爵夫人看到，估计又要冷嘲热讽地说她没礼数了。
不过，幸好她不在。
少女金色的发丝被微风卷起，显得有些凌乱，因奔跑微微喘息、脸颊也染上红晕，如湖水般碧蓝的眼眸洋溢着热切的期待。
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活力啊。加百列心里默默道。
“请进吧。”
莉莉丝跟随加百列进入殿内，一进门便感受到一阵湿气扑面而来，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宽敞的大殿弥漫着丝丝缕缕的雾气，耳边回荡着水流声。
周围墙壁上雕刻着各式各样的浮雕。
穹顶泄下的天光照亮了整个大厅，其中最明亮的一束自上而下打在前方的一座石像上，为其镀上一层神圣的光芒。
石像闭目抱瓶，仿佛神明降临般、下一秒就要睁开眼似的。
水从圆瓶内源源不断地涌出，倾泻而下，直接落在莹白的大理石地面上，顺着台阶一层一层流注，最后滑进低处的巨大水池，搅动着表面的雾气四散开来。
“这里便是甘露池。”六翼的天使缓缓走到池边，回头向她介绍起来，“又名，神的一滴泪。”
一滴泪？那神明的这滴眼泪还挺大。莉莉丝看着那神像瓶中源源不断的水流。
“那么，先请您褪去衣着吧。”莉莉丝正沉浸在这神圣的景象中时，突然听眼前的天使语出惊人。
诶？
“什……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请您褪去衣着。”
“在这里？”
“是的。”
“全部？”
“是的。”
“阁下也在吗？”
“……不必忌讳我的存在。在我等眼中，人类不过是由皮囊包裹血肉组成的欲望的集合体，内里填满了爱恨嗔痴……”
“不，不是那个问题……我实在做不到在外人面前……之前有过一点不好的经历，要不就让我一个人待在这吧，您告诉我流程，我自己接受神的洗礼好了。”
莉莉丝慌乱得不行，她又回想起第一天在公爵府被一众人强行脱去衣服的情形，浑身犯冷。
“……我明白了。但洗礼仪式必须有我在场，不能留下您一人。
既然您不愿全部褪去外物，我尊重您的意志，就留一件衣物遮蔽吧。”
“诶，真的吗？”没想到加百列松口这么快，莉莉丝感到有些意外。还以为起码得拉扯个十分钟，或者直接被他从这赶出去。
“感谢您的宽容。但为我一个人破例岂不是……”
“是光明之神的仁慈。不止你一个，此前也有不少像你一般年纪的女性，有过同样的请求。吾主听闻有羞于褪去衣着的人类，便宽免了这项事宜。
但可以的话，还是尽可能让身体回到最初的状态更好，越接近原始自然，才能更全身心地接受神的洗礼。”
“……原来如此，感谢光明神的仁慈。”她好像有些理解为什么人们那么爱戴光明神了。
莉莉丝脱下鞋袜，下意识地想递给琳达，但身旁空无一人。她突然反应过来，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琳达，不见了。
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来着？
现在也不是找她的时候。莉莉丝悻悻地收回手，将衣着先搁置在地面上，直到脱得只剩最里面的一件后，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步入池水中。
散落的金发划过水面，丝丝缕缕的白雾环绕着她，钻进她的发隙和衣间。
“您需要在里面浸泡半个小时，让池水充分涤尽身上的污秽。水对您来说会有些凉，请忍耐一下。”
凉？莉莉丝手指轻轻划过水面，她并不感觉池水有多冰凉，甚至有些温暖。
岸上的天使双手合十，开始对着神像咏唱着什么，她坐在池底将整个身子浸没在水中，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看着被白雾遮盖的水面，她挥了挥手，试图驱散这水雾，看清这池水原本的样子。
但雾气这边消散又从另一边调皮地冒出，牢牢地固定在水的表面，半遮半掩，欲语还休。
莉莉丝掬起一捧水，乍一看好像和普通池水没什么不一样，都是透明的，但凑近了仔细看，发现在某个角度会折射出微微的细闪。
她将手里的水挪到有阳光照耀的地方，在光线映射下，那水变得更加闪闪发亮。这果然不是普通的池水。
和公爵府她掉进去的那口池水不同，不知不觉间莉莉丝将整个人都埋进了水中。
这里的水，让她有种很安心的感觉，舒服又温暖，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羊水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