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春去欲尽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细究!)

    楔子

    林沫一袭黑色风衣出现在北城机场。清晨,这样的城市依旧是人潮拥挤的。她临时回去,没带多少行李,未施粉黛的脸白中透着点黄,从包里摸出一副墨镜戴上勉强压住了眼下的青黑。

    进星巴克点了一杯咖啡,店员递给她的时候不免多看了她一眼,林沫没有深究那店员眼里想表达什么。

    接过咖啡坐在旁边的桌上,一夜未眠的她此时急需要一杯咖啡。

    喝了一口,嘴里弥漫着苦涩,手机振动,是母亲楚秋虹的电话。

    【喂,妈。】她语气淡淡道。

    【明天清明,回来给你爷爷扫个墓。】

    【嗯,我已经在机场了。】摆弄着手里的咖啡,她出来找登机口。

    楚秋虹让父亲林卫城在机场接她,林沫没拒绝。她与楚秋虹女士这几年的唯二会好好说话的机会,大概就只有每年的清明了。

    回到家林沫看着一大桌菜,心里微微触动,难得坐下和父母吃了顿饭,林卫城问了几句她在北城的情况,她也是寥寥作答。

    饭后她拿起外套,“爸妈,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会准时到。”

    楚秋虹:“你回哪儿去啊?”

    “酒店订好了,不住浪费。”

    林卫城见状立即开口,“订好了,就去住吧,注意安全。”

    林沫点头出来。门内传出楚秋虹的话语声,“什么浪费啊,我们家就差那一晚酒店钱了?这么大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两人都清楚她心里的坎还没过去,林卫城此刻才耷拉着头,眉头间涌上忧愁,“她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耳边回响着楚秋虹女士的话,她一路走走逛逛到酒店。这家酒店是她每年回来暂时停歇的地方。

    次日一早,林沫紧随在父母身后来到墓地,林卫城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墓前,做了传统的一套扫墓后,几人鞠了躬,林卫城和楚秋虹一个大学教授一个艺术家倒是对老祖宗的一套很是尊崇。

    她跟着他们磕头起身,结束了,两人没离开,都看着她。

    林沫看着父母,他们真的在变老,她不愿责怪也实在放不下当年他们的有意欺瞒,“爸,妈,你们先回去吧,我订了中午十二点飞北城的票,就不回去了,一会儿直接去机场。”

    楚秋虹欲出言阻止,被林卫城拉了回来,“好,到了给爸爸妈妈报个平安。”

    林沫点头,心里一酸,“你们也注意身体。”

    墓地只有她一个人,她将手里的花放在碑前,伸手擦了擦墓碑上面老人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笑得很慈祥。

    她不打算哭,但眼睛总是控制不住湿润。七年时间,她不想忘记,也不敢忘记……只有记得是唯一的念想了。

    就这么静静地待了一阵,她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三封信压在了花下,半晌才对着墓碑说:“爷爷,对不起,我总觉得对着您的墓碑说很矫情,今年我过得还不错,想对您说的话我都写在了信了,下次再来看你。”

    来扫墓的人大家都只专注自己手里的事情,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回程的路上,她没戴墨镜,红着眼从一排排沉静的,庄严的墓碑中走出来,刚抬头便看见旁边站着一位女孩,那女孩直视着她,林沫心中多少觉得有些同病相怜,点了下头离开了。

    何知屹抱着包好的花带着妹妹何知许来到刚才的墓前。两人鞠躬献花。往年他都是下午来,今年提早过来了。

    “哥,你每年都过来吗?”

    “嗯。”何知屹习惯性拿起旁边的花,果然压着几封信,他拿过来揣兜里。

    “哥,刚才有个姐姐从这里离开,她哭得…很伤心。”

    闻言何知屹不可置信地回头:“你确定是从这里离开的?”

    何知许点头。

    几秒的停顿,何知屹脑子里闪过很多,一定是那个信里叫昔昔的女孩。林老的孙女。

    将车钥匙放在何知许手里:“你先去车上坐着,等等哥。”随后追了出去。

    墓地只有一个出口,何知屹顺着追出去,入眼全是何知许说的身着黑衣的人…

    他怅然若失,不知道为什么总想见一下连续七年在压在花下信的主人,其实就算见到了,他也不知道给如何开口,想到这里他回到车上。

    将何知许送回家,简单与母亲告了别,提前返程。

    经济舱是拥挤的,林沫坐在靠窗边,只感觉旁边有人坐下,但她没回头。

    何知屹余光中看到旁边的女孩,戴着墨镜,栗色中长发披着,不似票染过那般不健康的颜色,像是天生的栗色。黑色风衣包裹显得女孩更加瘦弱,唯独露出的一小节嫩白手腕上能看得出淡淡青色的血管。

    扫了一眼的何知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她就差与座位融为一体了。

    看了几眼手机,空姐播报后,他便开了飞行模式,闭目养神了。

    一阵颠簸后,何知屹醒来,百无聊赖看窗外时发现旁边的女孩原本靠着窗的头何时靠向了他,戴着墨镜看不见眼睛,但白皙的面孔上有泪痕。

    她一身黑衣,恰逢今天清明,何知屹大概心里猜到女孩的伤心事了。

    碰上阴雨天,飞机颠簸不断,林沫在第二次颠簸中醒来。看着周围她才回过神来,原来是在做梦。

    看着突然惊醒的人,何知屹有些被人抓包的感觉,迅速移开了视线。

    林沫看着窗外青黑一片的天空,心里也一片空,抬手摸了下脸,看着手上的水痕,她一时控制不住,竟是越想越伤心,眼泪也越擦越多。

    何知屹摸出一包手帕纸递给她,女孩收了沙哑地说了声谢谢,想来还处在伤心中,从头到尾也没看他一眼。

    下了飞机后,俩人都没有托运行李,何知屹买咖啡的间隙,见那女孩坐在靠里面的座位上写东西,多看了几眼,也没多想,拿了咖啡便离开了机场。

    “在您走后的第七年,我第一次梦到您了。

    梦里您坐在长长的公交车上,我与您之前搁着人海,我用力挤过人群到您身边,才发现您的腿受伤了,包着蓝色的纱布,我坐在您旁边。

    我问您:“您要去哪。”

    您看着自己的腿说,“要去新城哥哥家。”

    我说:“从南清去新城会不会太远了啊。”

    您说:“他家现在在承德。”

    梦里我在您旁边哭的很大声,断断续续的又问您:“我现在工作的地方去承德只要两个小时,我能去看您吗?”

    您说:“好。”

    您像小时候一样拍着我的背叫我别哭,说我哭的如此伤心,您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您是进入我的梦里了吗?

    您是在怪我没去看您吗?

    可我不想,我总觉得您还在的。

    您这次是在真正跟我告别吗?

    可是我真的好想您啊!”

    ——摘自林沫机场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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