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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吧，这点事情我还是处理的了。”夏槿伸手想抢过林初晓手里的药品，没抢动。
“师傅，我是真想去，我来这里是为了当兽医的，我要跟着你学东西。”她不由分说地把夏槿手里的药反抢过来，装进大大的药箱子里。
“你真不去了？我还准备在那烤羊肉串呢，村子里的人都会来玩。”阿克木急切地问道。
林初晓摇了摇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真不去，你们去吧。”
阿克木还想再说什么，被艾力的眼神按了下来，他知道林初晓是个执拗的人，一旦决定了，不会轻易改变。
林初晓和夏槿把东西准备好，艾力帮她们安在摩托车后座上，仔细地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没问题了，才退到了后面。
夏槿一脚跨上摩托车，林初晓坐在她身后，坐上去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掉了出来，艾力上去帮她捡了起来。
他目光锁定了她的眼睛，对她说道：“有事叫我，我随时过去。”
林初晓避开了他的眼光，接手机的时候刻意只抓了手机圆角，不和他有任何肢体接触。
什么也没说，林初晓在突突的摩托车引擎声里开走了，还好演技够好，没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失望。
车子开远，林初晓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艾力还站在毡房前，模模糊糊的只有轮廓，身边还多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不用想她也知道那是谁。
“开过这块石头，想后悔了就没机会咯。”夏槿的语气逗小孩一样，好像小时候买衣服，林初晓纠结要买哪件的时候，妈妈说再不决定就没机会了。
“你其实很想去吧？”夏槿像个循循善诱的恶魔，把林初晓心里的欲望都勾引出来。
“师傅，我觉得，音乐会不缺我一个，可是牧民们生病的牛羊，很需要我。”林初晓说道。
她这样说着，看似在回答夏槿表决心，其实是在安慰自己，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不属于夏牧场，萨依娜才是艾力最需要的人。
“嗯，我没看错你。”夏槿声音柔和又高兴，好像林初晓是她买的一只股票，现在她看到这只股票涨幅明显，心里很雀跃。
-
小摩托这次开了更远的地方，到了一处养殖场，这个牧民年纪很大了，瘦弱的像一根柴，他只养了十几头牛，别的再没了。
照例是去牛棚里观察情况，林初晓看到有几头牛瘦瘦的，有几头又很健壮，倒是没看出病在哪里。
“牛光吃不上骠？”夏槿问道，老头点点头。
“可能是…有铁了…”老人含糊的用普通话说道。
“什么？”林初晓没听清，凑到老人面前又问了一遍。
“有铁！”老人声音大了点。
有铁？林初晓一时没懂是什么意思，直到夏槿在牛圈里巡视一圈，让她把金属探测仪拿来在牛肚子下扫了扫，她才知道原来牛把铁吃进去了。
仪器一扫过就肚子就发出滴滴的声音，十几头牛，有八头肚子里都有铁。
“这是怎么吃进去的？”林初晓困惑极了，“嚼到牙不会痛吗？”
“草料里混着钉子铁块就吃进去了，牛又不细嚼。”夏槿解释道。
“你看这牛，背弓起来，身上毛很杂乱，还不长肉，就是典型的胃里有铁了。”
“那只牛看着健壮，但是胃里同样有铁，所以有时候不能只看表面症状下结论，还是要结合器械诊断。”
“这牛呢吃了铁，不能排出来，就会粘在胃网上，发炎，时间长了牛就没了。”
夏槿一边整理东西一边细致地讲解着，林初晓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对大型动物的病不算了解，跟着夏槿能学到不少知识。
由于老人年纪大了，林初晓和夏槿两个女人费了老劲把第一头病牛固定住，不让它的头乱动，然后在它嘴上套上一个十字形的开嘴器，其中一段插在牛嘴里。
夏槿拿出一条绳子，绳子一段绑着一个秤砣样的强力磁铁。又拿出一个软管，把磁铁放到软管里顺着牛嘴送进胃里去，再把软管取出来。只留磁铁牛肚子里。
“好了，现在赶着它走，多活动铁才能被磁铁吸上来。”夏槿对林初晓说。
“你猜猜，哪头牛肚子里的铁最多？猜对有奖哦。”尽管在工作，夏槿却没有一点“班味”，还能和林初晓玩游戏。
“什么奖？”林初晓随意地问了一句，她正在牛圈里赶牛，心思不在夏槿身上。
“猜对了才能告诉你。”夏槿来了一招故弄玄虚。
林初晓朝另外几头病牛看了看，心想既然胃里有铁会变瘦，那她就选最瘦的那只好了，她抬起手朝那只黄白色的瘦母牛指了指，没想到那只健壮的公牛突然鬼使神差地挡住了母牛，林初晓指上了它了。
算了，反正也不指望有什么奖励，林初晓心想，到最后都没有改变选择。
“ok，咱们等着开奖。”夏槿说道。
林初晓在一边赶牛走路，夏槿就和老人攀谈起来，年纪这么大了却还在放牧，没有晚辈帮忙，一问才知道老人生了三个孩子，全都生病去世了。
“唉，那时候医疗条件差。”夏槿重重的叹了口气，林初晓在一旁听着，心情也沉重起来。
偏远地区的医疗条件到现在也不算完备，更何况几十年前呢，小小的感冒发烧或许就能要了命。
“你要保重身体啊，不要太累了。”夏槿眼神里是道不尽的苦涩和关心，她是被牧民养大的，是这里的人给了她第二次人生，但是他还未尽孝道，艾力的外公外婆就车祸去世了…
所以她看到老人，难免会牵引出伤感来，如果自己的养父母活到这个年纪，她绝不会让他们孤独终老的。
“师傅，差不多了。”林初晓低声说道。
夏槿从情绪里回过神来，说；“把牛拴起来，拉绳子，看看吸出来多少。”
林初晓把牛牵到木头栅栏边，把牛头固定好，抓住牛嘴巴外面那根绳子往外拉，牛难受地剧烈挣扎着，林初晓拉的缓慢，担心把牛的食道划伤。
磁铁拉出来了，上面吸附着大量钉子、铁块，还附着牛胃里绿色的粘液，看着很吓人。
“吃这么多铁？食铁牛啊？”夏槿一边把磁铁上的铁钉拔下来，一边吐槽道。
“我觉得你选的那头牛悬了，这只吃得太多了。”
林初晓看了看剩下七头牛，说：“还有好几头呢，它可不一定是冠军。”尤其是那只瘦母牛，症状太典型了。
拔完钉子，林初晓再次拿着探测器往牛肚子底下扫，没有声音了，这表示肚子里没铁了。
“剩下几头你来取，刚刚都看到怎么操作了吧？”
“嗯。”林初晓点点头，只要知道是什么病，取铁倒是不难，林初晓天真地想道，没想到下一头她选的冠军预备役让她栽了跟头。
牛很健壮没错，但力气全花在和林初晓斗智斗勇上了，想给它套绳子，它的头像风扇叶一样拼命转圈，好不容易套上了，用上吃奶的力气才把它的头固定。
这还没完，给它带开嘴器，舌头一个劲儿的往外顶，林初晓不得不用了点力气，它倒好，哞哞的大喊大叫，像要把它宰了似的。
戴上了开嘴器，林初晓拿着软管往它嘴里塞，它一阵剧烈的摇晃抖动，猛地从嘴里吐出一肚子绿水儿，往林初晓衣服上飙，林初晓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一胳膊全是它胃里的没消化完的食物，又酸又臭。
“呕…”林初晓胃里一阵翻涌，那味道太刺激了，光是闻就让人半条命没了，她赶紧把防护服脱下来拿到水管边清洗，一边洗一边痛苦面具。
“哎呀，这牛肚子没清空，不好取。”夏槿大喊道。
夏槿改变了策略，用管子通到它胃里，把它肚子里的残渣全部逼吐出来。
林初晓一边忍受臭味一边心里叫苦，看着渐渐西移的太阳，她心里悲愁起来，她本来应该在村子前面大片的空地上听着音乐吃着烧烤的，现在却被牛吐了一身。
艾力他们现在在干嘛呢…
夏槿催促的声音从牛圈里传来：“林初晓，快来！牛吐完了，可以开始了！”
-
艾力一行人开车来到村口，草地上已经架好了烧烤摊和演出台，全是那位流浪歌手一个人干的，旁边还有一只喇叭不停地播放着：“晚六点，夏日·音乐会盛大举行，欢迎大家前来观看。”
说是演出台，其实就是个小台子，上面放了个小木凳，旁边立着吉他和一个大音响以及话筒，以天为幕，以地为席，这便是他的全部家当。
他坐在一旁等着阿克木来，看到艾力的车风尘仆仆地开过来，他站起身朝他们招手。
四个人下了车，滚滚一跃从后车舱里跳了出来，撒欢似的追着艾力。
“你们好，叫我朗明就好。”他咧着嘴上前，握了每一个人的手。
朗明确实和林初晓想的一样，留着一头到肩膀的长发，下巴上冒着短短的胡茬，穿着土黄色的旧冲锋衣和一条肥厚宽松的牛仔裤，面色旧旧的，眼睛却很明亮。
“你就是艾力亚尔·穆拉提？阿克木跟我说过你，不过，你长得也太帅了点吧？”朗明看着艾力身形挺拔如松，面部轮廓清晰，五官精致，尤其是一双狭长的下三白眼，魅惑野性，像一匹狼。
他露出艳羡的表情，哭诉道：“要是我有你的颜值，我早被星探签走了。”
“诶，你之前还说我帅呢！怎么他来了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阿克木不满地挡在艾力面前，直视着朗明。
“你们两谁给我一张脸，哥们也不用流浪了。”他开玩笑道，阿克木听了面色缓和了不少，朗明心想，我一个被女娲抛弃的泥点子还要哄着你们开心，真是惨无人道。
“今天的歌单是什么，很期待你的表演。”萨依娜站在朗明的木吉他旁边，轻轻抚摸琴头。
朗明回头一看，怎么还有个美女，这群人交朋友卡颜？
“歌单在这儿，你们也可以点歌。”他拿出一张手写歌单，字体潦草狂放，萨依娜是个老师也认不出来。
“拿来我看看，有没有我喜欢的歌？”阿克木兴奋地跑过来抢，看着他把纸正着拿又倒着看，萨依娜忍不住笑了，“字都没学过几个，现在后悔了没？”
“我现在去读小学是不是晚了？”他挠了挠头发，真诚地问道。
艾力心不在焉地立在一边，时不时地划划手机，像在等什么信息。
方宁跟着她老板，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她老板连公司总部的电话都敢拒绝，现在盯着手机很像个等合作的乙方。
难得看他这么卑微的样子，平常他总是像只懒猫一样精神萎靡，毫不上进。
“老板，在看什么呢？”方宁突然窜到艾力跟前儿，凑到他眼前看手机。
他连忙把手机收了回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地说：“看时间。”
“哦，看时间是隔30s看一次吗？”方宁调笑道。
“……”
“要不要我帮你问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肯定在牛圈里忙。”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
糟糕，上当了。
“你去吧，这点事情我还是处理的了。”夏槿伸手想抢过林初晓手里的药品，没抢动。
“师傅，我是真想去，我来这里是为了当兽医的，我要跟着你学东西。”她不由分说地把夏槿手里的药反抢过来，装进大大的药箱子里。
“你真不去了？我还准备在那烤羊肉串呢，村子里的人都会来玩。”阿克木急切地问道。
林初晓摇了摇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真不去，你们去吧。”
阿克木还想再说什么，被艾力的眼神按了下来，他知道林初晓是个执拗的人，一旦决定了，不会轻易改变。
林初晓和夏槿把东西准备好，艾力帮她们安在摩托车后座上，仔细地检查了好几遍，确定没问题了，才退到了后面。
夏槿一脚跨上摩托车，林初晓坐在她身后，坐上去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掉了出来，艾力上去帮她捡了起来。
他目光锁定了她的眼睛，对她说道：“有事叫我，我随时过去。”
林初晓避开了他的眼光，接手机的时候刻意只抓了手机圆角，不和他有任何肢体接触。
什么也没说，林初晓在突突的摩托车引擎声里开走了，还好演技够好，没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失望。
车子开远，林初晓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艾力还站在毡房前，模模糊糊的只有轮廓，身边还多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不用想她也知道那是谁。
“开过这块石头，想后悔了就没机会咯。”夏槿的语气逗小孩一样，好像小时候买衣服，林初晓纠结要买哪件的时候，妈妈说再不决定就没机会了。
“你其实很想去吧？”夏槿像个循循善诱的恶魔，把林初晓心里的欲望都勾引出来。
“师傅，我觉得，音乐会不缺我一个，可是牧民们生病的牛羊，很需要我。”林初晓说道。
她这样说着，看似在回答夏槿表决心，其实是在安慰自己，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不属于夏牧场，萨依娜才是艾力最需要的人。
“嗯，我没看错你。”夏槿声音柔和又高兴，好像林初晓是她买的一只股票，现在她看到这只股票涨幅明显，心里很雀跃。
-
小摩托这次开了更远的地方，到了一处养殖场，这个牧民年纪很大了，瘦弱的像一根柴，他只养了十几头牛，别的再没了。
照例是去牛棚里观察情况，林初晓看到有几头牛瘦瘦的，有几头又很健壮，倒是没看出病在哪里。
“牛光吃不上骠？”夏槿问道，老头点点头。
“可能是…有铁了…”老人含糊的用普通话说道。
“什么？”林初晓没听清，凑到老人面前又问了一遍。
“有铁！”老人声音大了点。
有铁？林初晓一时没懂是什么意思，直到夏槿在牛圈里巡视一圈，让她把金属探测仪拿来在牛肚子下扫了扫，她才知道原来牛把铁吃进去了。
仪器一扫过就肚子就发出滴滴的声音，十几头牛，有八头肚子里都有铁。
“这是怎么吃进去的？”林初晓困惑极了，“嚼到牙不会痛吗？”
“草料里混着钉子铁块就吃进去了，牛又不细嚼。”夏槿解释道。
“你看这牛，背弓起来，身上毛很杂乱，还不长肉，就是典型的胃里有铁了。”
“那只牛看着健壮，但是胃里同样有铁，所以有时候不能只看表面症状下结论，还是要结合器械诊断。”
“这牛呢吃了铁，不能排出来，就会粘在胃网上，发炎，时间长了牛就没了。”
夏槿一边整理东西一边细致地讲解着，林初晓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对大型动物的病不算了解，跟着夏槿能学到不少知识。
由于老人年纪大了，林初晓和夏槿两个女人费了老劲把第一头病牛固定住，不让它的头乱动，然后在它嘴上套上一个十字形的开嘴器，其中一段插在牛嘴里。
夏槿拿出一条绳子，绳子一段绑着一个秤砣样的强力磁铁。又拿出一个软管，把磁铁放到软管里顺着牛嘴送进胃里去，再把软管取出来。只留磁铁牛肚子里。
“好了，现在赶着它走，多活动铁才能被磁铁吸上来。”夏槿对林初晓说。
“你猜猜，哪头牛肚子里的铁最多？猜对有奖哦。”尽管在工作，夏槿却没有一点“班味”，还能和林初晓玩游戏。
“什么奖？”林初晓随意地问了一句，她正在牛圈里赶牛，心思不在夏槿身上。
“猜对了才能告诉你。”夏槿来了一招故弄玄虚。
林初晓朝另外几头病牛看了看，心想既然胃里有铁会变瘦，那她就选最瘦的那只好了，她抬起手朝那只黄白色的瘦母牛指了指，没想到那只健壮的公牛突然鬼使神差地挡住了母牛，林初晓指上了它了。
算了，反正也不指望有什么奖励，林初晓心想，到最后都没有改变选择。
“ok，咱们等着开奖。”夏槿说道。
林初晓在一边赶牛走路，夏槿就和老人攀谈起来，年纪这么大了却还在放牧，没有晚辈帮忙，一问才知道老人生了三个孩子，全都生病去世了。
“唉，那时候医疗条件差。”夏槿重重的叹了口气，林初晓在一旁听着，心情也沉重起来。
偏远地区的医疗条件到现在也不算完备，更何况几十年前呢，小小的感冒发烧或许就能要了命。
“你要保重身体啊，不要太累了。”夏槿眼神里是道不尽的苦涩和关心，她是被牧民养大的，是这里的人给了她第二次人生，但是他还未尽孝道，艾力的外公外婆就车祸去世了…
所以她看到老人，难免会牵引出伤感来，如果自己的养父母活到这个年纪，她绝不会让他们孤独终老的。
“师傅，差不多了。”林初晓低声说道。
夏槿从情绪里回过神来，说；“把牛拴起来，拉绳子，看看吸出来多少。”
林初晓把牛牵到木头栅栏边，把牛头固定好，抓住牛嘴巴外面那根绳子往外拉，牛难受地剧烈挣扎着，林初晓拉的缓慢，担心把牛的食道划伤。
磁铁拉出来了，上面吸附着大量钉子、铁块，还附着牛胃里绿色的粘液，看着很吓人。
“吃这么多铁？食铁牛啊？”夏槿一边把磁铁上的铁钉拔下来，一边吐槽道。
“我觉得你选的那头牛悬了，这只吃得太多了。”
林初晓看了看剩下七头牛，说：“还有好几头呢，它可不一定是冠军。”尤其是那只瘦母牛，症状太典型了。
拔完钉子，林初晓再次拿着探测器往牛肚子底下扫，没有声音了，这表示肚子里没铁了。
“剩下几头你来取，刚刚都看到怎么操作了吧？”
“嗯。”林初晓点点头，只要知道是什么病，取铁倒是不难，林初晓天真地想道，没想到下一头她选的冠军预备役让她栽了跟头。
牛很健壮没错，但力气全花在和林初晓斗智斗勇上了，想给它套绳子，它的头像风扇叶一样拼命转圈，好不容易套上了，用上吃奶的力气才把它的头固定。
这还没完，给它带开嘴器，舌头一个劲儿的往外顶，林初晓不得不用了点力气，它倒好，哞哞的大喊大叫，像要把它宰了似的。
戴上了开嘴器，林初晓拿着软管往它嘴里塞，它一阵剧烈的摇晃抖动，猛地从嘴里吐出一肚子绿水儿，往林初晓衣服上飙，林初晓根本没来得及反应，一胳膊全是它胃里的没消化完的食物，又酸又臭。
“呕…”林初晓胃里一阵翻涌，那味道太刺激了，光是闻就让人半条命没了，她赶紧把防护服脱下来拿到水管边清洗，一边洗一边痛苦面具。
“哎呀，这牛肚子没清空，不好取。”夏槿大喊道。
夏槿改变了策略，用管子通到它胃里，把它肚子里的残渣全部逼吐出来。
林初晓一边忍受臭味一边心里叫苦，看着渐渐西移的太阳，她心里悲愁起来，她本来应该在村子前面大片的空地上听着音乐吃着烧烤的，现在却被牛吐了一身。
艾力他们现在在干嘛呢…
夏槿催促的声音从牛圈里传来：“林初晓，快来！牛吐完了，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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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力一行人开车来到村口，草地上已经架好了烧烤摊和演出台，全是那位流浪歌手一个人干的，旁边还有一只喇叭不停地播放着：“晚六点，夏日·音乐会盛大举行，欢迎大家前来观看。”
说是演出台，其实就是个小台子，上面放了个小木凳，旁边立着吉他和一个大音响以及话筒，以天为幕，以地为席，这便是他的全部家当。
他坐在一旁等着阿克木来，看到艾力的车风尘仆仆地开过来，他站起身朝他们招手。
四个人下了车，滚滚一跃从后车舱里跳了出来，撒欢似的追着艾力。
“你们好，叫我朗明就好。”他咧着嘴上前，握了每一个人的手。
朗明确实和林初晓想的一样，留着一头到肩膀的长发，下巴上冒着短短的胡茬，穿着土黄色的旧冲锋衣和一条肥厚宽松的牛仔裤，面色旧旧的，眼睛却很明亮。
“你就是艾力亚尔·穆拉提？阿克木跟我说过你，不过，你长得也太帅了点吧？”朗明看着艾力身形挺拔如松，面部轮廓清晰，五官精致，尤其是一双狭长的下三白眼，魅惑野性，像一匹狼。
他露出艳羡的表情，哭诉道：“要是我有你的颜值，我早被星探签走了。”
“诶，你之前还说我帅呢！怎么他来了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阿克木不满地挡在艾力面前，直视着朗明。
“你们两谁给我一张脸，哥们也不用流浪了。”他开玩笑道，阿克木听了面色缓和了不少，朗明心想，我一个被女娲抛弃的泥点子还要哄着你们开心，真是惨无人道。
“今天的歌单是什么，很期待你的表演。”萨依娜站在朗明的木吉他旁边，轻轻抚摸琴头。
朗明回头一看，怎么还有个美女，这群人交朋友卡颜？
“歌单在这儿，你们也可以点歌。”他拿出一张手写歌单，字体潦草狂放，萨依娜是个老师也认不出来。
“拿来我看看，有没有我喜欢的歌？”阿克木兴奋地跑过来抢，看着他把纸正着拿又倒着看，萨依娜忍不住笑了，“字都没学过几个，现在后悔了没？”
“我现在去读小学是不是晚了？”他挠了挠头发，真诚地问道。
艾力心不在焉地立在一边，时不时地划划手机，像在等什么信息。
方宁跟着她老板，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她老板连公司总部的电话都敢拒绝，现在盯着手机很像个等合作的乙方。
难得看他这么卑微的样子，平常他总是像只懒猫一样精神萎靡，毫不上进。
“老板，在看什么呢？”方宁突然窜到艾力跟前儿，凑到他眼前看手机。
他连忙把手机收了回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地说：“看时间。”
“哦，看时间是隔30s看一次吗？”方宁调笑道。
“……”
“要不要我帮你问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肯定在牛圈里忙。”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
糟糕，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