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夏牧场已经是傍晚了，天边烧起一片火红的夕阳，云层被染成了橘黄色。
林初晓去视察了各家羊的情况后，回到艾依拉的毡房里蹭饭。
今天阿尔坦和拉特不知道去了哪里，屋子里只剩下艾依拉母女，萨依娜十分热心地帮忙和面、扯面条，林初晓眼看帮不上什么忙，到餐桌边坐下了。
等到饭菜全部上齐，大家随意落座，萨依娜极为自然地坐在艾力身旁，艾力十分坦然地给她倒了热热的奶茶，于是获得了萨依娜甜美的笑容，这一切都被坐在艾力对面的林初晓尽收眼底。
林初晓心里有点闷，她快速吃完东西，就谎称要回去学习，离开了。
一个人躺在诺大的毡房，头上圆圆的毡房顶显露出天空的一角，她什么都没干，只是把手枕在脑袋下面，泛泛地想着什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萨依娜的到来会让她感到烦躁，她总是和艾力很亲近的样子，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对艾力的心思，
好像无声地宣布着：这是我的东西。
她对她称不上讨厌，却也不喜欢。
不知道艾力对萨依娜有感觉吗？
她想起自己蘑菇中毒那一天，替萨娅问过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他没有直接回答。
那沉默的几十秒里，他想的人是萨依娜吗？
想来想去，想不出答案，干脆闭上眼睛睡觉，偏偏这时候手机震动了，她拿起来一看，消息条上显示着侯阳的微信名。
她打开一看，侯阳发来一张猫咪的照片。
林初晓习惯了用兽医的目光审视动物，这只猫体毛顺滑，面容精神，唯一影响健康的是太胖了。
AAA兽医林医生：这只猫有点肥了，对心肺不好，需要有意识的给它减减肥。
是个帅哥：它主人溺爱，早就告诫过了。话说回来，你不觉得它很可爱吗？
林初晓被一语点醒，这才开始欣赏这只猫的样子。
圆溜溜的眼睛里透露着狡黠，脸开的很圆，鼻子处有两个橘黄色的斑点，脖子下面是白色的，身上橘黄色和黑色像波浪一样交替出现，是一只漂亮的三花。
AAA兽医林医生：很可爱，就是瘦点会更健康。
是个帅哥：看来你这个草原牧医已经当出职业病了。
林初晓发了个苦笑的表情。
侯阳此刻正在朋友家里，一边抚摸着那只胖三花，一边划拉着和林初晓的聊天界面，不自觉地点进那卡通头像里，林初晓是个隐藏的二次元，喜欢看漫画动漫，但不痴迷。
忽然，他神色一顿，她的朋友圈只剩下一条长长的分割线，其他的什么都不剩了。
他眉心一皱，温润的脸上出现了困惑。连猫也不摸了，在手机上打着字。
是个帅哥：为什么把朋友圈关了？
林初晓收到信息，想起自己因为他的点赞而心慌，所以关闭了朋友圈，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
正在思考着如何回复，那边又弹来一条信息。
是个帅哥：你，讨厌我吗？
林初晓心虚得坐了起来，侯阳这个脑子也转得太快了，她还没回过神来，他又对她出招了。
林初晓赶紧回复道：没有的事！女生的朋友圈忽关忽开，不是很正常嘛。
是个帅哥：可是你大学四年从来没关过。
林初晓盯着这句话，心空了几秒，难道他大学四年都在关注我的朋友圈吗？
她想起自己发的牢骚话，一些乱七八糟的生活日常，没有精致的自拍照，没有人点赞，她以为没人关注她。
现在被公开处刑，她尴尬得攥紧了拳头使劲锤了锤床板，要是能穿越回去，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关闭朋友圈。
网上不是说人生没有那么多观众吗？
她长呼了一口气，定下心来好好应付侯阳。
AAA兽医林医生：大学是大学，现在是现在。
很没底气和逻辑的一句话。
侯阳忽然发过来很多照片，是他这段时间拍下的景色和日常，他是那种从来不发朋友圈的人。
是个帅哥：你可以和单独分享给我，就像我现在这样，我很想了解你的生活。
侯阳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顿了顿，又打下几个字。
是个帅哥：因为我很喜欢草原的风景。
他给了林初晓喘息的机会，一但把猎物逼得太紧，往往会适得其反。
林初晓心里有点触动，自己拍的那些照片原来真的有人喜欢看，那些赞并不是冷冰冰的，是有温度的。
她犹豫了一会，在手机打下一个简单的字：好。
手机那边的侯阳勾起嘴角，朋友看见颇为惊讶地问：“啥事啊这么开心？”
侯阳站起身来坐到沙发上，打开巨大的液晶屏，电视上正在播放草原畜牧，大片的草场映入眼帘，他不禁想着林初晓站在草原上的场景，一定非常迷人。
朋友看他出神，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他才回过神来。
“上次听你说，那个林初晓，和我女朋友是同事？”
侯阳点了点头。
“你刚刚在和她聊是吧？”赵拓语气里带着调笑的意思。
侯阳也不避讳，点了点头，眼睛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上的草原看。
“你家里情况怎么样了？阿姨的病好点了吗？”
侯阳听到赵拓的话，拿起遥控把电视关了，深深叹了口气，默了一会儿才回道：“最近还算太平，我妈身体也好了点，只是我担心他们不会满足。”
“下次他们再找茬，你记得叫我。”
“没用的，光靠拳头解决不了问题，况且他们人多。”
“那你打算怎么办？”赵拓拿起一根烟抽了起来，一时间卧室里烟雾缭绕，侯阳如玉的脸庞在烟气里若隐若现，脸色沉郁，一反平常阳光开朗的样子。
“想法子搞点快钱。”
-
夜色渐浓，林初晓抱着本兽医书看了半天，眼睛逐渐疲倦。夏槿正在火炉旁取暖，看见林初晓今晚没有去艾力那边学哈语，和面前的方宁交换了眼神。
萨依娜正在阿尔坦家里作客，她是个讨长辈喜欢的女人，阿尔坦父子直到晚上都没回来，她就过去和艾依拉话话家常。
因为萨依娜的到来，林初晓她们的睡觉空间完全被挤满了，方宁非常贴心地睡在林初晓和萨依娜中间，虽然两个人很少沟通，但方宁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别扭。
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份助攻的职责，于是轻哼了一声，朝林初晓问道：“初晓，今天不用学习哈语吗？”
林初晓在床上翻了个身，将脸背对方宁她们。
“再等等。”她淡淡地回答。
方宁看她不拒绝，感觉有点希望，于是继续言语刺激她：“学习哈语，三天打鱼 两天晒网可不行啊，你今天不去，把上次的忘记了怎么办？”
林初晓想起上次在艾力眼皮底下发呆的事情，心想上次也没学多少。
看林初晓不讲话，方宁默认话起效果了，又说道：“哈语学不好，你出诊的时候和牧民无法沟通怎么办？现在你还在考核期呢。”
考核期三个字一下拿住了林初晓的七寸，她想起自己有两个月的考核期，现在才坎坎过去一个月，如果考核失败了，她就得回大陆重新找工作。
她思考了一下，这一个多月以来，这份工作是否令自己满意。
这里风景秀美辽阔，同事也都是鲜活有个性的人，当地人虽然偶尔刁难，但绝大部分都是善良淳朴的。
最为重要的是，她在学习当兽医这条路上还算顺利，她得到了很多实操机会，这大大锻炼了她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她无法想象没有这份工作，在当今大环境下，她也只能和侯阳一样干着和专业毫不相干的事情。
救治动物、看到动物康复是她在这份职业中最大的成就，尽管工作环境艰苦，干活很累，但她还是希望能留下来，继续成长。
去和艾力认个错也不是什么大事，做人嘛，能屈能伸，只要能把这个兽医的工作做好，她可以和艾力道歉。
林初晓掀开被子，穿上外套，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同时盘算着要怎么体面地道歉——更确切地说，让艾力高兴。
但她没想到的是，刚下床走了两步，厚重的门帘被拉开，艾力穿着一身黑色长棉袄，鼻子红红地站在门口。
林初晓愕然。
“哟，来接初晓啦？”夏槿嬉皮笑脸地说，那样子实在不像个稳重的中年人。
艾力神情有些尴尬和不自然，抬手摸了摸鼻尖，眼神躲闪地说：“我帐篷里有只野猫，请她过去看看。”
-
林初晓跟着艾力到他帐篷里，左顾右盼，硬是没瞧见半只猫的踪迹。
“猫呢？”林初晓疑惑地问。
在林初晓左顾右盼的时候，艾力忙着搬来小桌板，把那本笔记端正地放在桌子上，没顾得上回答她。
“猫呢？”林初晓也不恼，等他忙完，又和颜悦色地问了一遍。
“没有猫。”艾力坦然的眼神对上林初晓。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林初晓松了气，站在门口却没有想坐下的意思，她还保持着高位者的姿态，明明刚才已经打算服软了。
“学习啊。”他将笔记本举起来。
原来他是在给自己台阶下，林初晓顿时有了底气，心想你不道歉我就不坐下来。
见林初晓不说话，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艾力把笔记本放下，抿了抿唇，微微偏头，眼眸低垂，不敢看她。
“最近失眠，想听你读书。”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低缓谦逊。
回到夏牧场已经是傍晚了，天边烧起一片火红的夕阳，云层被染成了橘黄色。
林初晓去视察了各家羊的情况后，回到艾依拉的毡房里蹭饭。
今天阿尔坦和拉特不知道去了哪里，屋子里只剩下艾依拉母女，萨依娜十分热心地帮忙和面、扯面条，林初晓眼看帮不上什么忙，到餐桌边坐下了。
等到饭菜全部上齐，大家随意落座，萨依娜极为自然地坐在艾力身旁，艾力十分坦然地给她倒了热热的奶茶，于是获得了萨依娜甜美的笑容，这一切都被坐在艾力对面的林初晓尽收眼底。
林初晓心里有点闷，她快速吃完东西，就谎称要回去学习，离开了。
一个人躺在诺大的毡房，头上圆圆的毡房顶显露出天空的一角，她什么都没干，只是把手枕在脑袋下面，泛泛地想着什么。
她不知道为什么萨依娜的到来会让她感到烦躁，她总是和艾力很亲近的样子，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对艾力的心思，
好像无声地宣布着：这是我的东西。
她对她称不上讨厌，却也不喜欢。
不知道艾力对萨依娜有感觉吗？
她想起自己蘑菇中毒那一天，替萨娅问过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他没有直接回答。
那沉默的几十秒里，他想的人是萨依娜吗？
想来想去，想不出答案，干脆闭上眼睛睡觉，偏偏这时候手机震动了，她拿起来一看，消息条上显示着侯阳的微信名。
她打开一看，侯阳发来一张猫咪的照片。
林初晓习惯了用兽医的目光审视动物，这只猫体毛顺滑，面容精神，唯一影响健康的是太胖了。
AAA兽医林医生：这只猫有点肥了，对心肺不好，需要有意识的给它减减肥。
是个帅哥：它主人溺爱，早就告诫过了。话说回来，你不觉得它很可爱吗？
林初晓被一语点醒，这才开始欣赏这只猫的样子。
圆溜溜的眼睛里透露着狡黠，脸开的很圆，鼻子处有两个橘黄色的斑点，脖子下面是白色的，身上橘黄色和黑色像波浪一样交替出现，是一只漂亮的三花。
AAA兽医林医生：很可爱，就是瘦点会更健康。
是个帅哥：看来你这个草原牧医已经当出职业病了。
林初晓发了个苦笑的表情。
侯阳此刻正在朋友家里，一边抚摸着那只胖三花，一边划拉着和林初晓的聊天界面，不自觉地点进那卡通头像里，林初晓是个隐藏的二次元，喜欢看漫画动漫，但不痴迷。
忽然，他神色一顿，她的朋友圈只剩下一条长长的分割线，其他的什么都不剩了。
他眉心一皱，温润的脸上出现了困惑。连猫也不摸了，在手机上打着字。
是个帅哥：为什么把朋友圈关了？
林初晓收到信息，想起自己因为他的点赞而心慌，所以关闭了朋友圈，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
正在思考着如何回复，那边又弹来一条信息。
是个帅哥：你，讨厌我吗？
林初晓心虚得坐了起来，侯阳这个脑子也转得太快了，她还没回过神来，他又对她出招了。
林初晓赶紧回复道：没有的事！女生的朋友圈忽关忽开，不是很正常嘛。
是个帅哥：可是你大学四年从来没关过。
林初晓盯着这句话，心空了几秒，难道他大学四年都在关注我的朋友圈吗？
她想起自己发的牢骚话，一些乱七八糟的生活日常，没有精致的自拍照，没有人点赞，她以为没人关注她。
现在被公开处刑，她尴尬得攥紧了拳头使劲锤了锤床板，要是能穿越回去，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关闭朋友圈。
网上不是说人生没有那么多观众吗？
她长呼了一口气，定下心来好好应付侯阳。
AAA兽医林医生：大学是大学，现在是现在。
很没底气和逻辑的一句话。
侯阳忽然发过来很多照片，是他这段时间拍下的景色和日常，他是那种从来不发朋友圈的人。
是个帅哥：你可以和单独分享给我，就像我现在这样，我很想了解你的生活。
侯阳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顿了顿，又打下几个字。
是个帅哥：因为我很喜欢草原的风景。
他给了林初晓喘息的机会，一但把猎物逼得太紧，往往会适得其反。
林初晓心里有点触动，自己拍的那些照片原来真的有人喜欢看，那些赞并不是冷冰冰的，是有温度的。
她犹豫了一会，在手机打下一个简单的字：好。
手机那边的侯阳勾起嘴角，朋友看见颇为惊讶地问：“啥事啊这么开心？”
侯阳站起身来坐到沙发上，打开巨大的液晶屏，电视上正在播放草原畜牧，大片的草场映入眼帘，他不禁想着林初晓站在草原上的场景，一定非常迷人。
朋友看他出神，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他才回过神来。
“上次听你说，那个林初晓，和我女朋友是同事？”
侯阳点了点头。
“你刚刚在和她聊是吧？”赵拓语气里带着调笑的意思。
侯阳也不避讳，点了点头，眼睛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上的草原看。
“你家里情况怎么样了？阿姨的病好点了吗？”
侯阳听到赵拓的话，拿起遥控把电视关了，深深叹了口气，默了一会儿才回道：“最近还算太平，我妈身体也好了点，只是我担心他们不会满足。”
“下次他们再找茬，你记得叫我。”
“没用的，光靠拳头解决不了问题，况且他们人多。”
“那你打算怎么办？”赵拓拿起一根烟抽了起来，一时间卧室里烟雾缭绕，侯阳如玉的脸庞在烟气里若隐若现，脸色沉郁，一反平常阳光开朗的样子。
“想法子搞点快钱。”
-
夜色渐浓，林初晓抱着本兽医书看了半天，眼睛逐渐疲倦。夏槿正在火炉旁取暖，看见林初晓今晚没有去艾力那边学哈语，和面前的方宁交换了眼神。
萨依娜正在阿尔坦家里作客，她是个讨长辈喜欢的女人，阿尔坦父子直到晚上都没回来，她就过去和艾依拉话话家常。
因为萨依娜的到来，林初晓她们的睡觉空间完全被挤满了，方宁非常贴心地睡在林初晓和萨依娜中间，虽然两个人很少沟通，但方宁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别扭。
她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份助攻的职责，于是轻哼了一声，朝林初晓问道：“初晓，今天不用学习哈语吗？”
林初晓在床上翻了个身，将脸背对方宁她们。
“再等等。”她淡淡地回答。
方宁看她不拒绝，感觉有点希望，于是继续言语刺激她：“学习哈语，三天打鱼 两天晒网可不行啊，你今天不去，把上次的忘记了怎么办？”
林初晓想起上次在艾力眼皮底下发呆的事情，心想上次也没学多少。
看林初晓不讲话，方宁默认话起效果了，又说道：“哈语学不好，你出诊的时候和牧民无法沟通怎么办？现在你还在考核期呢。”
考核期三个字一下拿住了林初晓的七寸，她想起自己有两个月的考核期，现在才坎坎过去一个月，如果考核失败了，她就得回大陆重新找工作。
她思考了一下，这一个多月以来，这份工作是否令自己满意。
这里风景秀美辽阔，同事也都是鲜活有个性的人，当地人虽然偶尔刁难，但绝大部分都是善良淳朴的。
最为重要的是，她在学习当兽医这条路上还算顺利，她得到了很多实操机会，这大大锻炼了她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她无法想象没有这份工作，在当今大环境下，她也只能和侯阳一样干着和专业毫不相干的事情。
救治动物、看到动物康复是她在这份职业中最大的成就，尽管工作环境艰苦，干活很累，但她还是希望能留下来，继续成长。
去和艾力认个错也不是什么大事，做人嘛，能屈能伸，只要能把这个兽医的工作做好，她可以和艾力道歉。
林初晓掀开被子，穿上外套，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同时盘算着要怎么体面地道歉——更确切地说，让艾力高兴。
但她没想到的是，刚下床走了两步，厚重的门帘被拉开，艾力穿着一身黑色长棉袄，鼻子红红地站在门口。
林初晓愕然。
“哟，来接初晓啦？”夏槿嬉皮笑脸地说，那样子实在不像个稳重的中年人。
艾力神情有些尴尬和不自然，抬手摸了摸鼻尖，眼神躲闪地说：“我帐篷里有只野猫，请她过去看看。”
-
林初晓跟着艾力到他帐篷里，左顾右盼，硬是没瞧见半只猫的踪迹。
“猫呢？”林初晓疑惑地问。
在林初晓左顾右盼的时候，艾力忙着搬来小桌板，把那本笔记端正地放在桌子上，没顾得上回答她。
“猫呢？”林初晓也不恼，等他忙完，又和颜悦色地问了一遍。
“没有猫。”艾力坦然的眼神对上林初晓。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林初晓松了气，站在门口却没有想坐下的意思，她还保持着高位者的姿态，明明刚才已经打算服软了。
“学习啊。”他将笔记本举起来。
原来他是在给自己台阶下，林初晓顿时有了底气，心想你不道歉我就不坐下来。
见林初晓不说话，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艾力把笔记本放下，抿了抿唇，微微偏头，眼眸低垂，不敢看她。
“最近失眠，想听你读书。”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低缓谦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