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许（一）
“这怎么行？”
老太医听到了羡枝的话，极力反对，他是太医馆最德高望重的老中医。
这里的大多医者都是他门下的弟子，谁也不敢公然违逆师傅的意思。
“太医馆的药本来就珍贵，怎么能是卑贱之人随便用的？给这位小姐用都是最大的面子了。”
“我，我可以用三倍的价钱买。”羡枝可怜兮兮地求老太医，奈何他就是不松口同意。
“真要是钱能解决这么简单就好了，制药熬药取药引，环环相扣，自然是无价之宝。”
老太医脸色微变，自然觉得羡枝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师傅。”卫蓉沉思片刻后抬眸，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药草味，令人感到安心舒适，香草美人的气质呼之欲出。
“我们治病不就是为了救人吗？她也是出于好心。”
“倘若这位朋友当真因为无药可医而死，想必我们做医者的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可这...做一味药可不简单啊，耗时耗力...”老太医用手抚摸胡子，迟疑道。
“如果太医不嫌弃，家父府中尚有几味从西域带回的名贵药材，愿以此偿还。”
段春许回答道，对上了卫蓉的视线，这次羡枝也多亏了卫蓉的帮助。
“说起来简单。”老太医冷哼一声，“这药材到药方，可是要程序繁琐，耗时良久。”
“那我们可以帮忙制药。”
段春许没有丝毫犹豫，制药是她从前就想学的。
武将之家常年征战沙场，负伤是家常便饭，能学会如何制药，也是件锦上添花的好事。
“师傅，我会悉心教导如何制药的。”卫蓉向来是老太医最得意的门徒，她从小就跟他学医，若不是在此朝生为女子，现今早已大有作为了。
老太医没说话，转身继续去分类草药，毕竟医者仁心，全当是默认了。
羡枝朝卫蓉眨巴眨巴眼睛，低声说了句谢谢。
看来卫小姐她跟春姐姐一样，都是温和敦厚之人。
“不知这位小姐是......”卫蓉看向站在身旁的段春许，“我们是不是先前有过一面之缘？”
“家父生病的时候，我们在太医馆见过。”段春许缓缓答道。
“你是，段春许？”卫蓉抬头，她也略有耳闻段春许和何升的谣言，本以为是市井妇人，但眼前的女子分明如此亲和善良……
段春许点点头，笑道：“你就是阿升的妻，卫蓉吧？”
“嗯...还未成婚罢，春许是...何升的旧友？”
“旧友算不上，你长得这般好看，别说阿升，我看着都喜爱。”
卫蓉闻言微怔，她感觉自己的心停了刹那。
她从未见过春许这般明朗不羁的女子，犹如一抹春意悄然落在了自己身上，风和景明。
原以为彼此的见面难免会成为一场剪不断理还乱的闹剧。
结果却是江山清风明月，命运暗中缠绕错杂的丝线让她们相见。
“这是止血用的金疮药，搭配余下调理的草药粉末即可。”
老太医的大弟子将药包递给了羡枝，语气算不上好。
大师兄看了眼自己的师妹卫蓉，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这个师妹哪里都好，出身世家，蕙质兰心，偏偏就是过于善良，难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那羡清枝，谁人不知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千金小姐，唯独卫蓉着了她的道，说师妹是被段春许她们强迫的都不为过。
羡枝琢磨平平无奇的草药，随口问了句：“这药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那是自然。”大师兄不屑地看了眼没见识的羡枝。
“这药是师傅研究十多年的方子，不仅可以止血化瘀，还可以帮助愈合顽疾。”
“真的假的，平常药铺里最好的药也可以达到这个功效啊。”
羡枝不明白原剧本里的女配，明明可以去药铺买最好的药，非得来太医馆问药。
“你懂什么？这药可以在七天内让伤口恢复如初，跟药铺里的小计俩怎么比得上。”
“这药的工序就得花上几年之久，无数医者穷极一生都做不出几瓶来，你觉得宝贵不宝贵。”大师兄越说越激动，完全觉得把这药给羡枝是暴殄天物。
羡枝默默躲到了卫蓉的身后，果然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在哪里都很受用。
这要是换做自己要是强取豪夺，还不得被太医馆里的医者抽筋剥皮。
毕竟辛辛苦苦做的几年药，被一个小丫头说抢就抢，换谁都得火冒三丈。
“我知道了，知道了，都是沾了卫姐姐的光。”羡枝狗腿属性爆棚，恨不得抱着卫蓉的大腿不撒手。
“我也可以来帮你和春姐姐制药！”
正当羡枝松下一口气的时候，太医馆的门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喧闹声，伴随着厚重的木门被尽数推倒。
“快！躲起来！”
大师兄来不及管桌上未收好的草药，紧急疏散太医馆内的众医修。
“师妹，带两位小姐走后门过！”大师兄的声音淹没在人群里，老太医被层层弟子围住护送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羡枝诧异地看向乱成一团的人群。
无数身穿黑衣黑布蒙面的人朝药柜的方向冲来，他们的目的显然不是害人，而是冲着名贵药草去的。
在挥舞的棍棒下一排排珍贵的草药散成齑粉，原本馥郁芬芳的幽兰木雕花纹也被砸的扭曲诡异。
黑布蒙脸的人迅速用绸缎包裹好散落的草药，准备将太医馆的银钱柜也打劫一空。
“你们这些人这么不讲理，好好的药非得砸地上才拿吗？”羡枝愤愤不平道。
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看到身边的卫蓉冷不丁被一把匕首架了脖子。
“再废话就杀了她。”黑衣人只露出双狠厉的眼睛，显然没有多余的同情心。
“快跑。”
卫蓉艰难地开口，发髻上的珠玉摇晃，少女端庄的容颜下是隐忍和紧张，如同薄纸般煞白。
在如此情境下，她居然还能努力做到镇定自若，只是额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羡枝完全被黑衣人要钱不要命的架势吓住了，居然连宏都城内他们都敢如此猖狂...
忽而她看见了悄悄潜伏在黑衣人身后的段春许，她眼疾手快地踹了黑衣人的致命处，反手夺过了那把锋利的匕首。
段春许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处，少女睁大眼睛，轻启薄唇带着疑惑问道。
“假的？”
这是一把假匕首，只是表面看起来锋利光滑，其实没有任何杀伤力，无法刺伤他人。
“可恶。”黑衣人吃痛地半起身，迅速随着奔逃的人群离去。
“你没事吧？”春许方才想到了腿软摊倒在地的卫蓉。
卫蓉的目光驻足在了春许的脸上，明明也是盘发簪花的小姐，春许始终带着股利索劲，恍惚刹那间，少女失了神。
她沉思着，怎么也不明白。
为何春许愿意舍身救自己，即使那是把假刀，也没有人会愿意舍身试险。
但当卫蓉再次抬头，与段春许对视的那刻，二人缄默无言。
“刚刚那是？”羡枝望向门口，那些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今年年初开始，就有源源不断的黑衣人来砸太医馆，没有理由，没有目的，每次都是抢些草药就走。”卫蓉轻轻叹息道。
“我想此事应该与丰州凉王有关。”
“丰州凉王？就是徽帝的胞弟凉王？”段春许惊叹，居然跟皇室扯上了关系。
卫蓉沉默点点头，慢慢拾起地上稀碎的草药。
“去年此时，丰州凉王派人来太医馆为病重的小妾求医问药，人人都说是凉王被名叫蒋川绾的女人迷了魂，徽帝下令不允许太医馆诊治低贱之人，封锁了这件不堪之事的任何谣言。”
“其实就算是太医馆想要救治蒋川绾，也无办法了。”卫蓉摇头道，紧紧蹙起眉头。
“为什么？”
羡枝歪头，弯腰帮卫蓉收拾杂乱的太医馆。
“那位妾的病当真是过于特殊了。明明容貌绮丽，丝毫没有老去的痕迹，却鲜少进食，说是患有寒凉之病，胃口大减，每日多数时间都在睡梦当中。”
卫蓉想了会，努力回想先前的记忆。
“就在徽帝下令后，没有想到丰州凉王会为了小妾大闹太医馆，一日不治就闹一日，就算有重兵把守，他们每月也必会来一次。”
“而宏都里无钱求医问药的百姓见此状，也想借乱势抢药，也就逐渐开始加入其中。”
“徽帝最后干脆下令围城丰州，不允许里面的人踏出半步，可凉王的侍卫岂是想拦就拦得住的呢...到现在为止，已经分不清是百姓还是丰州凉王的人在闹事了。”
羡枝内心纳罕，原来早在此时宏都就已经风雨飘渺，岌岌可危了。
她也曾以为徽帝是位强者明君，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被砸落的青瓷花瓶碎在地板上，卫蓉想要伸手去捡，被段春许拦住了。
“用布包起来丢掉吧。”段春许默默蹲下拿出了怀里的粗布，利落地收拾完碎茬子。
她的余光看到了卫蓉白皙鲜嫩的手。
“你的手...”段春许轻轻道，“还是不要碰这些了。”
“容易被割伤。”
羡枝在卫蓉的动作里看到了迟疑和动容，转瞬即逝。
突然有点喜欢看这样两位美人共事的画面了......羡枝拍拍自己的脸，自己不该胡思乱想的。
“现在太医馆不安全，还是尽早离开吧。”卫蓉抬眸。
“好。”段春许轻点头，拉上了还在原地蒙圈的羡枝。
“清枝，师兄给你的药收好，还有...”卫蓉笑了，如同出水芙蓉，内敛而动人，“祝你的大黄朋友早日康复。”
羡枝瞬间再度沉醉在了卫蓉的美貌里，卫姐姐实在是太美了，真便宜了何升，羡枝内心狂吼。
“清枝，在瞎想什么呢？”段春许拍拍少女的肩膀。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卫姐姐好美。”羡枝快把后槽牙咬碎了，怎么好事全给何升占去了。
“是啊。”段春许温声笑了，“卫蓉是通情达理之人，想必阿升会好好对她的。”
羡枝看看春许眼里闪烁的释怀，扑到了她的怀中。
“春姐姐也很好。”
“只有何升是最可恶的。”
羡枝小声嘀咕，戳戳手，心虚地往别处看。
老太医听到了羡枝的话，极力反对，他是太医馆最德高望重的老中医。
这里的大多医者都是他门下的弟子，谁也不敢公然违逆师傅的意思。
“太医馆的药本来就珍贵，怎么能是卑贱之人随便用的？给这位小姐用都是最大的面子了。”
“我，我可以用三倍的价钱买。”羡枝可怜兮兮地求老太医，奈何他就是不松口同意。
“真要是钱能解决这么简单就好了，制药熬药取药引，环环相扣，自然是无价之宝。”
老太医脸色微变，自然觉得羡枝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师傅。”卫蓉沉思片刻后抬眸，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药草味，令人感到安心舒适，香草美人的气质呼之欲出。
“我们治病不就是为了救人吗？她也是出于好心。”
“倘若这位朋友当真因为无药可医而死，想必我们做医者的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可这...做一味药可不简单啊，耗时耗力...”老太医用手抚摸胡子，迟疑道。
“如果太医不嫌弃，家父府中尚有几味从西域带回的名贵药材，愿以此偿还。”
段春许回答道，对上了卫蓉的视线，这次羡枝也多亏了卫蓉的帮助。
“说起来简单。”老太医冷哼一声，“这药材到药方，可是要程序繁琐，耗时良久。”
“那我们可以帮忙制药。”
段春许没有丝毫犹豫，制药是她从前就想学的。
武将之家常年征战沙场，负伤是家常便饭，能学会如何制药，也是件锦上添花的好事。
“师傅，我会悉心教导如何制药的。”卫蓉向来是老太医最得意的门徒，她从小就跟他学医，若不是在此朝生为女子，现今早已大有作为了。
老太医没说话，转身继续去分类草药，毕竟医者仁心，全当是默认了。
羡枝朝卫蓉眨巴眨巴眼睛，低声说了句谢谢。
看来卫小姐她跟春姐姐一样，都是温和敦厚之人。
“不知这位小姐是......”卫蓉看向站在身旁的段春许，“我们是不是先前有过一面之缘？”
“家父生病的时候，我们在太医馆见过。”段春许缓缓答道。
“你是，段春许？”卫蓉抬头，她也略有耳闻段春许和何升的谣言，本以为是市井妇人，但眼前的女子分明如此亲和善良……
段春许点点头，笑道：“你就是阿升的妻，卫蓉吧？”
“嗯...还未成婚罢，春许是...何升的旧友？”
“旧友算不上，你长得这般好看，别说阿升，我看着都喜爱。”
卫蓉闻言微怔，她感觉自己的心停了刹那。
她从未见过春许这般明朗不羁的女子，犹如一抹春意悄然落在了自己身上，风和景明。
原以为彼此的见面难免会成为一场剪不断理还乱的闹剧。
结果却是江山清风明月，命运暗中缠绕错杂的丝线让她们相见。
“这是止血用的金疮药，搭配余下调理的草药粉末即可。”
老太医的大弟子将药包递给了羡枝，语气算不上好。
大师兄看了眼自己的师妹卫蓉，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这个师妹哪里都好，出身世家，蕙质兰心，偏偏就是过于善良，难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那羡清枝，谁人不知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千金小姐，唯独卫蓉着了她的道，说师妹是被段春许她们强迫的都不为过。
羡枝琢磨平平无奇的草药，随口问了句：“这药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那是自然。”大师兄不屑地看了眼没见识的羡枝。
“这药是师傅研究十多年的方子，不仅可以止血化瘀，还可以帮助愈合顽疾。”
“真的假的，平常药铺里最好的药也可以达到这个功效啊。”
羡枝不明白原剧本里的女配，明明可以去药铺买最好的药，非得来太医馆问药。
“你懂什么？这药可以在七天内让伤口恢复如初，跟药铺里的小计俩怎么比得上。”
“这药的工序就得花上几年之久，无数医者穷极一生都做不出几瓶来，你觉得宝贵不宝贵。”大师兄越说越激动，完全觉得把这药给羡枝是暴殄天物。
羡枝默默躲到了卫蓉的身后，果然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在哪里都很受用。
这要是换做自己要是强取豪夺，还不得被太医馆里的医者抽筋剥皮。
毕竟辛辛苦苦做的几年药，被一个小丫头说抢就抢，换谁都得火冒三丈。
“我知道了，知道了，都是沾了卫姐姐的光。”羡枝狗腿属性爆棚，恨不得抱着卫蓉的大腿不撒手。
“我也可以来帮你和春姐姐制药！”
正当羡枝松下一口气的时候，太医馆的门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喧闹声，伴随着厚重的木门被尽数推倒。
“快！躲起来！”
大师兄来不及管桌上未收好的草药，紧急疏散太医馆内的众医修。
“师妹，带两位小姐走后门过！”大师兄的声音淹没在人群里，老太医被层层弟子围住护送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羡枝诧异地看向乱成一团的人群。
无数身穿黑衣黑布蒙面的人朝药柜的方向冲来，他们的目的显然不是害人，而是冲着名贵药草去的。
在挥舞的棍棒下一排排珍贵的草药散成齑粉，原本馥郁芬芳的幽兰木雕花纹也被砸的扭曲诡异。
黑布蒙脸的人迅速用绸缎包裹好散落的草药，准备将太医馆的银钱柜也打劫一空。
“你们这些人这么不讲理，好好的药非得砸地上才拿吗？”羡枝愤愤不平道。
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看到身边的卫蓉冷不丁被一把匕首架了脖子。
“再废话就杀了她。”黑衣人只露出双狠厉的眼睛，显然没有多余的同情心。
“快跑。”
卫蓉艰难地开口，发髻上的珠玉摇晃，少女端庄的容颜下是隐忍和紧张，如同薄纸般煞白。
在如此情境下，她居然还能努力做到镇定自若，只是额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羡枝完全被黑衣人要钱不要命的架势吓住了，居然连宏都城内他们都敢如此猖狂...
忽而她看见了悄悄潜伏在黑衣人身后的段春许，她眼疾手快地踹了黑衣人的致命处，反手夺过了那把锋利的匕首。
段春许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处，少女睁大眼睛，轻启薄唇带着疑惑问道。
“假的？”
这是一把假匕首，只是表面看起来锋利光滑，其实没有任何杀伤力，无法刺伤他人。
“可恶。”黑衣人吃痛地半起身，迅速随着奔逃的人群离去。
“你没事吧？”春许方才想到了腿软摊倒在地的卫蓉。
卫蓉的目光驻足在了春许的脸上，明明也是盘发簪花的小姐，春许始终带着股利索劲，恍惚刹那间，少女失了神。
她沉思着，怎么也不明白。
为何春许愿意舍身救自己，即使那是把假刀，也没有人会愿意舍身试险。
但当卫蓉再次抬头，与段春许对视的那刻，二人缄默无言。
“刚刚那是？”羡枝望向门口，那些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今年年初开始，就有源源不断的黑衣人来砸太医馆，没有理由，没有目的，每次都是抢些草药就走。”卫蓉轻轻叹息道。
“我想此事应该与丰州凉王有关。”
“丰州凉王？就是徽帝的胞弟凉王？”段春许惊叹，居然跟皇室扯上了关系。
卫蓉沉默点点头，慢慢拾起地上稀碎的草药。
“去年此时，丰州凉王派人来太医馆为病重的小妾求医问药，人人都说是凉王被名叫蒋川绾的女人迷了魂，徽帝下令不允许太医馆诊治低贱之人，封锁了这件不堪之事的任何谣言。”
“其实就算是太医馆想要救治蒋川绾，也无办法了。”卫蓉摇头道，紧紧蹙起眉头。
“为什么？”
羡枝歪头，弯腰帮卫蓉收拾杂乱的太医馆。
“那位妾的病当真是过于特殊了。明明容貌绮丽，丝毫没有老去的痕迹，却鲜少进食，说是患有寒凉之病，胃口大减，每日多数时间都在睡梦当中。”
卫蓉想了会，努力回想先前的记忆。
“就在徽帝下令后，没有想到丰州凉王会为了小妾大闹太医馆，一日不治就闹一日，就算有重兵把守，他们每月也必会来一次。”
“而宏都里无钱求医问药的百姓见此状，也想借乱势抢药，也就逐渐开始加入其中。”
“徽帝最后干脆下令围城丰州，不允许里面的人踏出半步，可凉王的侍卫岂是想拦就拦得住的呢...到现在为止，已经分不清是百姓还是丰州凉王的人在闹事了。”
羡枝内心纳罕，原来早在此时宏都就已经风雨飘渺，岌岌可危了。
她也曾以为徽帝是位强者明君，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被砸落的青瓷花瓶碎在地板上，卫蓉想要伸手去捡，被段春许拦住了。
“用布包起来丢掉吧。”段春许默默蹲下拿出了怀里的粗布，利落地收拾完碎茬子。
她的余光看到了卫蓉白皙鲜嫩的手。
“你的手...”段春许轻轻道，“还是不要碰这些了。”
“容易被割伤。”
羡枝在卫蓉的动作里看到了迟疑和动容，转瞬即逝。
突然有点喜欢看这样两位美人共事的画面了......羡枝拍拍自己的脸，自己不该胡思乱想的。
“现在太医馆不安全，还是尽早离开吧。”卫蓉抬眸。
“好。”段春许轻点头，拉上了还在原地蒙圈的羡枝。
“清枝，师兄给你的药收好，还有...”卫蓉笑了，如同出水芙蓉，内敛而动人，“祝你的大黄朋友早日康复。”
羡枝瞬间再度沉醉在了卫蓉的美貌里，卫姐姐实在是太美了，真便宜了何升，羡枝内心狂吼。
“清枝，在瞎想什么呢？”段春许拍拍少女的肩膀。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卫姐姐好美。”羡枝快把后槽牙咬碎了，怎么好事全给何升占去了。
“是啊。”段春许温声笑了，“卫蓉是通情达理之人，想必阿升会好好对她的。”
羡枝看看春许眼里闪烁的释怀，扑到了她的怀中。
“春姐姐也很好。”
“只有何升是最可恶的。”
羡枝小声嘀咕，戳戳手，心虚地往别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