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你把桌上的那套喜服穿上,你的身形跟姐姐的相似,他们暂时看不出来的。”

    卫衍将桌上摆好的风冠喜服团成一团,塞到了小翠的手里。

    小翠被卫衍的话吓到腿软,哭得更大声了。

    “少爷,这我哪敢啊,我怎么敢穿小姐的喜服!”

    “要我穿去骗人,还不如杀了我呢。”

    见小翠全然不肯,卫衍也没办法,干脆两眼一闭,心一横,拿回了喜服和风冠。

    “都不敢是吧?!你们不穿,我穿!”

    卫衍三下五除二套上了宽大厚重的喜服,身体差点塞不进去,愣是把喜服的缝合边角撕裂开了好几道口子。

    “少..少爷。”侍女们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全都楞在原地。

    “还愣着干什么?帮我把盖头披上。”卫衍紧闭双眼,他也没眼看现在的自己,姐姐的忙他算是只能帮到这里了。

    等“卫蓉”上了喜轿之后,抬轿子的仆从使了好几次力,喜轿都纹丝不动,仆从们面面相觑,心中的疑惑油然而生。

    卫府的小姐有这么重吗?怎么这么多人都抬不起来?

    外面接亲队伍的催促声不断,抬轿的仆从们好不容易抬得面红耳赤,才把轿子抬出了卫府。

    何升只觉得这些仆从办事不力,打算下次再换一批,并没有多疑,于是带着接亲队伍,骑马往何府赶去。

    而此时另一边的羡枝已经顺利混入了何府宴请的宾客当中,在场受邀的宾客众多,人多眼杂,完全没有人注意到少女悄悄潜入了何府。

    “小姐,你身子不好,大夫说要多静养,把外套披上吧,免得再感染风寒了。”何月泱的侍女春燕想上前帮她披上披帛。

    “无妨,今日是哥哥大喜的日子,你看我这样穿好看吗?”

    何月泱扶了扶发髻旁的玉青珠翠,她今日特地选了条略带粉红底纹的重工罗裙,整个人被衬得气色极好。

    “春燕,我房间桌案上的胭脂帮我拿来。”少女发现镜中自己的唇色苍白,想用胭脂暂且掩盖住。

    “是,小姐我这就去。”春燕放下了手里的衣服,转身朝房中走去。

    正是羡枝下手的好时机,少女一直藏匿何府假山的石头后边,手里握了把紧急时用的短匕。

    羡枝眼疾手快地站在了何月泱的后方,将短匕环在了少女的脖子上。

    “不许叫。”羡枝钳住何月泱手臂的力量更紧了几分。

    “叫就杀了你。”

    羡枝这回没手软,还未等何月泱挣扎逃跑,就洒出了锦囊中备好的迷魂散,微量的迷魂散吸入口鼻之后,会让人四肢乏力,无法动弹。

    此时何府外锣鼓喧天,接亲的队伍马上就要到何府的大门口了。

    何月泱很瘦,羡枝能够轻松将她抱起拖走。

    何月泱被下了迷魂散之后连说话的力气都如游丝,少女想要挣脱羡枝,也只能不断小声叫喊。

    “羡清枝你想做什么?你疯了?!”

    “若让我哥哥知道,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羡枝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用短匕抬起了何月泱的下巴,半是挑衅半是嘲讽地笑道。

    “好啊,我等着呢。”

    “也不知道你哥哥今日能不能娶到新妇。”

    何月泱瞳孔骤缩,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她费劲力气拽住了羡枝的衣襟,怒声问道:“你干了什么?!”

    “何小姐,我没空跟你解释。”羡枝轻松拍开了何月泱的手,迅速将自己连同她一起,藏入了一辆停在何府后门的空马车内。

    少女没有丝毫犹豫,挥鞭催赶马车,马不停蹄地往城南方向赶去。

    “诶!你们快看何府后面怎么跑出一辆马车?怎么驾车的是名女子?”

    “小姐?!何小姐不见了!!”

    “那驾马车的人是不是羡清枝啊?!羡府不是被圈禁了吗?!她是怎么逃出去的?!”

    “愣着干什么?快追啊!肯定是她把小姐劫走了!”

    何府后院众人的动静沸沸扬扬,闹得门口接亲的仪式无法再继续下去,何升还没来得及掀开喜轿的帘子。

    “发生什么事了?吵吵闹闹。”何元青呵斥道。

    “不,不好了,大人,小姐被羡府的羡清枝劫走了!”

    何元青听罢勃然大怒:“没用的东西,连小姐都看不住!”

    在场的众人都入热锅上的蚂蚁,羡枝驾驶的马车恰好要从何府的正门飞驰而过。

    她就是要让何家看清楚,他们的小姐在自己的手上。

    所有人正准备拦截下飞奔的马车,没料到羡枝朝正门洋洋洒洒抛下了无数迎亲用的小爆竹,噼里啪啦让所有人慌忙四散而逃。

    就在这时,喜轿内的卫衍扯下了结亲盖头,从轿子上一跃而下,顺势扒住了马车的侧边扶手。

    少年身穿正红色婚袍干脆利落地跃上了羡枝的马车。

    令在场的众人瞠目结舌,连羡枝都被措不及防地吓了一跳。

    何府的喜轿上怎么跑出了卫府的公子?还穿着大婚的婚袍和风冠?!天呐,简直是伤风败俗!

    “你?”羡枝被惊呆了,卫衍说的帮忙掩饰,就是这样帮的?

    “别看我!看路!”卫衍指了指快要翻了的马车。

    随后少年摘掉了头上的风冠,这风冠外表华美无双,戴在头上却有千斤重,卫衍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断了。

    少年掀起了马车的帘子,里面蜷缩着眼神惊恐,面色苍白的何月泱。

    “你怎么还绑了何家小姐啊?真把我吓一跳。”卫衍拉下了帘子。

    今日何府估计是不得安宁了,后面的追兵也很快赶了上来。

    “现在还是你比较吓人吧。”羡枝觉得画面太美,不敢多看凤冠霞帔的少年。

    前方就是城南大门,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城南是宏都人眼最稀少的地方,大多都是从外地流落的难民在此地居住,城南的城门年久失修,高度也只有正常城门的一半,周围都是茂密的野草。

    “现在要干什么?”卫衍回头问道。

    “带着何月泱。”

    “上城门。”

    羡枝沉声开口,她预想到镜辞安应该已在城南门外接应。

    等官兵追到城南城门处的时候,羡枝已经站在了城门的最高处,用匕首虚掩在何月泱的颈处,身旁还站着来不及脱婚服的卫衍。

    “羡清枝,劝你赶紧把何月泱放了!可饶你羡家不死!”

    何升在城墙底下喊话,看到卫衍穿喜服的模样,心底更是火冒三丈,他自己也没来得及脱掉婚服。

    羡枝冷笑一声,紧紧扣住了虚弱的何月泱。

    “不知何府哪来的证据可以证明羡府与丰州凉王私通?”少女的衣袖被城墙上迎面刮来的狂风吹得翻飞。

    “何家扪心自问自己做圈禁羡府的事情真的坦荡吗?!没有加上任何莫须有的罪名吗!”

    何升撇过头,眸子里盛满了怒意:“那是自然。”

    “好一个自然。”羡枝将匕首朝城墙丢下,嗖的一下,短匕深深嵌入城南的淤泥当中。

    “羡家无辜受此罪,羡枝愿舍身前往丰州寻求证据,自证清白。”

    少女站在城墙上逐渐模糊城一道白影,身后的碧蓝苍穹浮云遍天,缓缓萦绕在羡枝的身侧。

    “还望何府莫操之过急来定羡府的罪名。”

    “倘若羡府真因此蒙冤受罪,我定会向何府寄去你们爱女的死讯。”

    “一日敢动羡府上下,就废何月泱一条胳膊。”

    羡枝说完了恶毒女配的台词,深深吸了口气,总算让系统的原剧情进行下去了。

    随后,少女朝卫衍比了个手势,示意一同跳下城墙。

    镜辞安在城外看到了正欲往下跳的三人,羡枝还紧紧拖着何月泱。

    其实城南的城门并不高,底下都是柔软的杂草堆,正常跳下去并无大碍。

    但少年还是莫名其妙不放心,下意识想上前一步接应。

    毕竟追溯镜本体不能因为跳城楼死了。

    在少女的“跳!”声之后,三个身影从城门上方翻飞而下。

    只见面前闪过一个巨大的红色身影,镜辞安眼疾手快地......

    接住了跳下来的卫衍。

    羡枝和已经被吓昏迷的何月泱反而滚到了松软的干草垛上,毫发无伤。

    “...”卫衍看了看脸比沼泽地还黑的镜辞安,不知说什么好。

    “下去。”少年的话冰到了极点,他甚至想抽剑打卫衍一顿,还是强忍了下来。

    “喔喔,我...”卫衍麻利地抛开了身上的大婚服,立马跑得离镜辞安十米开外。

    得跑远点,不然小命不保。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上车跑啊!锁上的城门要被他们砸开了!”羡枝朝外喊道。

    经过几番波折狂奔后,总算是甩开了身后的追兵,没想到镜辞安的驾马技术如此娴熟。

    羡枝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惊叫看向卫衍:“不对啊!你跟过来干什么?!”

    卫衍指了指自己:“我吗?”

    “刚刚不是你让我跳的吗?”

    “...”羡枝好崩溃,但不知道该朝谁发泄,怎么还把卫衍带上了?

    “你给家里留出门的书信了吗?”羡枝抱着最后一丝期待问道。

    “没啊。”卫衍笑着挠了挠头,“一时脑热就出来了。”

    好,非常好,一下子拐走俩,这回宏都城里肯定得传疯了《恶毒羡清枝强行拐走侯府公子小姐,负罪逃往丰州城》。

    羡枝觉得自己明日就得上宏都头条。

    忽而,一把短刃“哐当”从卫衍的袖口中掉出。

    刃面寒光凛冽,如浮了层还未化开的冰霜,折射出幽蓝的光线。

    “这是什么?”羡枝捡起掉落的刀刃。

    “这是寒光刃,我拿来防身用的...”卫衍不好意思地揉揉脑袋,“我这不是替我姐代嫁嘛,怕有什么不测就...”

    “这寒光刃可是我寻遍全宏都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

    寒光刃?就是可以破玄铁的寒光刃!

    羡枝的眼中流转喜悦,可以解开镜辞安的镣铐了。

    “卫衍。”

    “怎么了?想要借寒光刃玩吗?拿去就行。”

    “不过要记得还...”卫衍话音刚落。

    少女眼疾手快地就拿寒光刃斩断了镜辞安脚上的玄铁镣铐。

    在寒光刃和玄铁交汇的瞬间,迸溅出无数猩红的火花,炸出蔟蔟银色光点,寒光刃破开了玄铁,它们共同融化消散,蒸腾成了雾气。

    “镜辞安,从此以后你就自由了。”羡枝拍拍手上的灰尘。

    镜辞安低头看了看消失的镣铐,仿佛从未存在过般。

    从此以后,他就自由了吗...

    “啊!我的寒光刃!”卫衍的哀嚎声响起,他的五万两银子打水漂了。

    “呜呜,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银子才购置的吗?”

    “有价无市啊,有价无市。”

    “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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