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陈尧真是个狠人。
杨一帆被她推在玄关的壁柜前，从震惊到闭上眼睛一幅小媳妇样。就在杨一帆逐渐找回本能，要夺取主导权时，那只被擒住的手腕，又被拖进客厅。
“房间呢？”陈尧稍稍退开，蛊惑地问。
静谧的空间，稍暗的灯光，还有梦境中经常出现的声音。
杨一帆手指恍惚地抬了一个方向，被拉进房间，腿像中了软筋散，膝盖一弯，已经被推倒了下去。
他还有些迷茫，纯情15年的男人，都这会了还在迷茫！眼中盛满疑虑，呆呆地看着陈尧，没想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位。
天花板的灯暗着，早上出门打开的窗帘，落地窗外，远处大楼的幕墙灯光一闪一闪，广告牌上的女明星手中托着香水。
耳垂突然吃痛，埋在颈边的人闷闷地“哼”了一声，有点情绪了。
杨一帆蓝屏的cpu终于恢复部分理智，手触了下床头柜边的按钮，窗帘自动缓缓闭合。他翻身托住陈尧的后脑勺，夺回了主动权。
……
陈尧一身酸痛醒来时，也不知杨一帆什么时候醒的，正睁着大眼在观察她。
“早。”杨一帆看到陈尧睁开眼，露出浅浅的微笑。
陈尧抽出一只手捋顺额前的刘海，裹着被子侧半身，睁着大眼上下打量着杨一帆：洗过的头发松松软软，发色很浅，像刚出锅的舒芙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男大学生。
陈尧深吸一口气，皂香更浓了。
真好闻啊。
她露出贝齿爽朗地说，“早啊，男朋友。”
陈一帆稍稍愣住，不过，经过昨日，他已经大致了解陈尧的恋爱风格。
只有直球，一直是直球。
幸福是细水长流，是茶余饭后，是胸腔内的那团欢喜。
他倾身环住面前这位等了15年的女朋友，揽进怀里。
“今天要请假吗？”杨一帆贴心地问。
“你需要休息吗？“陈尧意味深长地反问，”我要搞事业哦。”
杨一帆好气又好笑，最后宠溺地说：“去洗漱吧，我去做早饭。”
陈尧穿着白色大t在盥洗室洗漱完，懒得穿拖鞋，赤脚去外间找杨一帆。
杨一帆的家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客厅中间是巨大的沙发，阳台旁的一整面墙都是铝型材置物架，中间有一节樱桃木板材加厚加长，做书桌用，放了台显示器，旁边两个外接屏幕，前面是银色的人体工学椅。
置物架最上层放着图灵雕像，旁边和下面两层整齐排列着四方的芯片，上面刻着序列码，是星南出厂的首版芯片。
书桌另一侧，整列满满地竖放着国外顶级学术期刊。在桌边，还有个正方的樱桃木小隔板，上面放着1936年产的机械手摇计算器。
陈尧新奇地看着这个百余年前的计算器，感叹人类科技的文明。
这里都是杨一帆的热爱。
突然她面上一热，计算器旁边摆着个玻璃盒子，里面放着的，正是她赔的那只铅笔盒。
在这牙膏味十足的清爽早晨，空气中都是甜腻的恋爱味。
陈尧绕过沙发，客厅另一边有些叮叮咣咣的声音。
也是一面铝型材的置物架隔断，放着各式各样的杯子和咖啡豆，透过这些物品缝隙，隐隐约约看到另一侧杨一帆忙碌的身影。
陈尧还稍稍有些拘谨。
她勾着脚趾头，赤脚踩在地板上。
杨一帆听见声音，回头正好看到蹑手蹑脚的她。
“地板凉，来踩我这。”
陈尧被牵过去，踩在他的脚背上。
她就这么被杨一帆环着，看着他在置物架后的水池里冲洗杯子。
杨一帆用厨房纸擦干杯子和手，像抱只树袋熊一样，抱起陈尧，放在杯架前的餐桌前。
安顿好她后，杨一帆再把准备好的早餐一样样摆上餐桌，鸡蛋吐司和培根。
他又往两只玻璃杯中倒半杯牛奶，放下牛奶盒，走到坐着矮了半截的陈尧身旁，弯腰，亲了她的头发。
这才说道：“吃早餐吧。”
陈尧终于脸红了。
“你故意的！”陈尧气鼓鼓地喝了口牛奶。
杨一帆抽出一张纸巾，又给她擦了擦嘴角。
陈尧的脸更红了。
直球选手，最怕忠犬式反撩。
“一会下班我接你回家？收拾下东西搬过来。”
“好。”
……
杨一帆等了太久，两人没有什么磨合期，直接过出了老夫老妻的滋味。
爱情直通车，顺利一站到达，杨一帆的事业却没有那么一帆风顺。
重新分属给杨一帆的B端业务，在集团与各位董事的关系盘根错节，利益瓜分也约定俗成多年，并没有人把这个空降的小杨总当回事，业务会议通知他参加，但是执行层面都是下面已经商量好的，杨一帆乐得自在，与各位董事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到了卢飞这，两人还有些旧恩怨。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
明眼人早看出来陈尧和杨一帆关系不一般，加上朱辉，三人总是凑一起。更有人看到过杨一帆接送陈尧上下班。
xr项目的业务会就变成，执行是分公司销售与这三位商议，卢飞坐在旁边像个外人。
于是，当卢飞知道杨一帆在其他业务中无足轻重的时候，他心理不平衡了，他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这天，卢飞拉了一个会议，主题是一个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活动，叫创造未来主题活动。
“各位先把这个活动的准备工作都过一遍。”卢飞一开头就这么没头没尾地说道。
朱辉满头问号看着陈尧，陈尧摇摇头，杨一帆被别的会耽搁了，人还没到，各个分公司显然也不知道这个活动。
“这张表格，大家看后填一下。”卢飞打开一张流程表，人员安排和内容支持这两栏都空着，所有类目只写了一个粗略的标题。
陈尧和吴茉对视了一眼，这张表一看又是找林晓凡做的，得找时间好好和林晓凡聊一下。
卢飞把表格里的每一项都复述了一遍，一直读到有人揉眼睛，有人在桌子下面偷偷打哈欠。
“大家看看能编辑吗？权限都打开了。”卢飞终于读完表格。
“好像不能编辑。”分公司的一位认真的老销售说道。
卢飞走到那位老销售面前，在他的电脑上点了几下，看了看，又点了几下，说：“确实不能编辑，那我再看看，散会吧。”
他合上笔记本电脑，淡定地走出了会议室。
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这就结束了？”
“我推了几个客户，为了这个会，几分钟就结束了？”
“什么活动也没说。”
“时间和地点呢？“
“这开的什么啊？”
人们摇着头莫名其妙地走出这个莫名其妙的会议，杨一帆还没赶到，会议就结束了。
“这是干嘛？”朱辉不懂了，“显摆自己很蠢吗？”
“这叫存在感，年轻人。”陈尧语重心长地说。
“这么多人一起陪着他？”朱辉问。
“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陈尧摇摇头。
隔了一周，卢飞再次拉了个会议，主题还是这个创造未来主题活动。
一上来，又放了表格，这次的表格比上次多了一些字。
“活动地点在集团总部，要布置搭建，还有接待引导。”卢飞自说自话，底下没人接话。
半晌。
“小陈，你负责下礼品准备。”卢飞索性开始点兵点将。
“我们分公司前后几天有进社区活动。”小陈回复道。
“那小田，你负责下展台搭建。”
“那天我不行啊，分公司所有人都在W公司做推广活动。”小田说。
“这个展示区，小赵负责一下。”
“卢总……那天我们有活动……”小赵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
……
“卢总，你这个时间和几个活动都冲突了啊，查总部日历了吗？”一名老销售忍不住发问。
卢飞沉默了。
“活动参与的人不够，活动准备的人不够，做场内支持的工作人员不够，什么都不够啊。估计规模和人数了吗？”那名老销售连续发问。
卢飞继续沉默。
过了几秒，人们以为他要重新捋一下活动安排时，卢飞说话了。
“上个月的业务总结，各位汇报一下。”
“？？？”
“？？？”
“？？？”
“噗！”朱辉绷不住发出声音，“这就开启新的议题了吗？大问题不解决，小问题反复讲？”
“卢总，大家都很忙的。”老销售说出了心里话，就抱着电脑走出了会议室，几位分公司的销售跟在后面纷纷离场。
本以为这次会议以后，卢飞会消停一些。
谁知，他开始隔三岔五顶着王主席的名号，拉各种莫名其妙的会，推进各种莫名其妙的活动，每次像这样讨论到一半就无疾而终，纯纯的浪费时间，久而久之，业务群怨声载道。
分公司的销售一个接一个地请假，只要他拉的会议，没几个人到场。
陈尧也并不想管这事，面子是要自己挣的，卢飞自食其果，她也懒得维持表面的平和，场面难看就难看吧。
她关掉业务群窗口，继续看别的资料。
过了一会，朱辉的消息框跳出来。
“业务群管理员怎么多了一个？”
陈尧重新打开业务群窗口。
最下面有一排灰色的字：杨一帆被移除群管理员。
陈尧点开右侧的成员列表，卢飞变成了第二管理员。
在一个业务群，没有人事调令，没有通知，杨一帆，集团副执行总裁，就这么被撸了下来。
......
“听说你被撸了？”晚饭几个人在老地方聚餐，秦染幸灾乐祸地问。
“朱辉!”飞了一个眼刀给朱辉，不仅灯泡还大嘴巴。
“师兄你这样有点吓人，气压太低了。” 今天到的人最齐，朱辉和王卿都在。朱辉总和陈尧抢虾吃，这一桌子，就他和王卿是e人，但是只有他咋咋呼呼的。
“卢飞总能超出你对他认知的下限。”陈尧说道，深有体会。
“叹为观止。”秦染感叹，“王主席也不敢这样对你吧？”
“无知所以无畏。”王卿也是过来人，她对卢飞已经不做什么预设。
“要把你加回来吗？”陈尧问，业务群还是要正常工作的，杨一帆不在有些流程过审也麻烦很多。
“不急。”杨一帆帮陈尧擦了擦手指，给她夹了块排骨，朱辉在旁边吃着狗粮一脸羡慕，“最近在星南逛了一圈，杨晟对集团的掌控力不如从前了。”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集团太大了，想想就头痛。”秦染有些同情地说。
“师姐，你都能管研究院两千人，我们卓越才几百人。”杨一帆对秦染很放心。
“拜托你对卓越上上心吧，你看看我的黑眼圈。”秦染指着自己的眼袋抱怨道，她看了眼陈尧说：“谈恋爱花时间也就算了，天天在星南不回卓越了？”
王卿大笑，大家都看出来杨一帆和陈尧终于好上了，只是没人当着正主的面说出来。
“你看看陈尧穿的，原来至少还是衬衫，现在和你在一起，天天都是卫衣。朱辉你说是不是？”秦染笑骂道，还要拉上小师弟一起吐槽。
朱辉只笑不语，在座的都比他年长，说什么都是错。
杨一帆充耳不闻不理他们，现在最幸福，就是行走的狗粮。他剥好一只虾，放进陈尧的碗里。
“师兄，我也要。”朱辉指了指虾，舔着脸问。
“这个要不要？”陈尧举起手，挥舞着小拳头，“和我抢男人？”
“哦哟哟！”朱辉大喊着起哄，王卿和秦染笑地前仰后合，杨一帆一脸满足十分满意，低着头嘿嘿嘿，笑得不太聪明的样子。
“杨一帆？杨一帆！老树开花原来是这样。”秦染吐槽，她以前经常和王卿聊起杨一帆，二人都八卦地期待着杨一帆得偿所愿后是什么样。
“卓越怎么了？”杨一帆放下筷子，想起秦染前面的话。
“几个老员工最近闹翻了，几个业务进展不太顺利。”秦染揉了揉太阳穴，一想起这事就头痛。
“老员工？王川和赵括他们？”杨一帆有些惊讶地问。
“嗯。”
“不可能，他们几个都是从小一起长大，小打小闹有，不可能闹翻。”这个出乎杨一帆的预料了，正是因为几个老员工都是发小，互相帮衬，所以他才放心丢给秦染一个人管。
“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吵起来，我到的时候，有几个人都上手了。”秦染说道。
杨一帆拿出手机，一边发着消息，一边说：“先撑几天，等我这边料理完。”
杨一帆被她推在玄关的壁柜前，从震惊到闭上眼睛一幅小媳妇样。就在杨一帆逐渐找回本能，要夺取主导权时，那只被擒住的手腕，又被拖进客厅。
“房间呢？”陈尧稍稍退开，蛊惑地问。
静谧的空间，稍暗的灯光，还有梦境中经常出现的声音。
杨一帆手指恍惚地抬了一个方向，被拉进房间，腿像中了软筋散，膝盖一弯，已经被推倒了下去。
他还有些迷茫，纯情15年的男人，都这会了还在迷茫！眼中盛满疑虑，呆呆地看着陈尧，没想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位。
天花板的灯暗着，早上出门打开的窗帘，落地窗外，远处大楼的幕墙灯光一闪一闪，广告牌上的女明星手中托着香水。
耳垂突然吃痛，埋在颈边的人闷闷地“哼”了一声，有点情绪了。
杨一帆蓝屏的cpu终于恢复部分理智，手触了下床头柜边的按钮，窗帘自动缓缓闭合。他翻身托住陈尧的后脑勺，夺回了主动权。
……
陈尧一身酸痛醒来时，也不知杨一帆什么时候醒的，正睁着大眼在观察她。
“早。”杨一帆看到陈尧睁开眼，露出浅浅的微笑。
陈尧抽出一只手捋顺额前的刘海，裹着被子侧半身，睁着大眼上下打量着杨一帆：洗过的头发松松软软，发色很浅，像刚出锅的舒芙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男大学生。
陈尧深吸一口气，皂香更浓了。
真好闻啊。
她露出贝齿爽朗地说，“早啊，男朋友。”
陈一帆稍稍愣住，不过，经过昨日，他已经大致了解陈尧的恋爱风格。
只有直球，一直是直球。
幸福是细水长流，是茶余饭后，是胸腔内的那团欢喜。
他倾身环住面前这位等了15年的女朋友，揽进怀里。
“今天要请假吗？”杨一帆贴心地问。
“你需要休息吗？“陈尧意味深长地反问，”我要搞事业哦。”
杨一帆好气又好笑，最后宠溺地说：“去洗漱吧，我去做早饭。”
陈尧穿着白色大t在盥洗室洗漱完，懒得穿拖鞋，赤脚去外间找杨一帆。
杨一帆的家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客厅中间是巨大的沙发，阳台旁的一整面墙都是铝型材置物架，中间有一节樱桃木板材加厚加长，做书桌用，放了台显示器，旁边两个外接屏幕，前面是银色的人体工学椅。
置物架最上层放着图灵雕像，旁边和下面两层整齐排列着四方的芯片，上面刻着序列码，是星南出厂的首版芯片。
书桌另一侧，整列满满地竖放着国外顶级学术期刊。在桌边，还有个正方的樱桃木小隔板，上面放着1936年产的机械手摇计算器。
陈尧新奇地看着这个百余年前的计算器，感叹人类科技的文明。
这里都是杨一帆的热爱。
突然她面上一热，计算器旁边摆着个玻璃盒子，里面放着的，正是她赔的那只铅笔盒。
在这牙膏味十足的清爽早晨，空气中都是甜腻的恋爱味。
陈尧绕过沙发，客厅另一边有些叮叮咣咣的声音。
也是一面铝型材的置物架隔断，放着各式各样的杯子和咖啡豆，透过这些物品缝隙，隐隐约约看到另一侧杨一帆忙碌的身影。
陈尧还稍稍有些拘谨。
她勾着脚趾头，赤脚踩在地板上。
杨一帆听见声音，回头正好看到蹑手蹑脚的她。
“地板凉，来踩我这。”
陈尧被牵过去，踩在他的脚背上。
她就这么被杨一帆环着，看着他在置物架后的水池里冲洗杯子。
杨一帆用厨房纸擦干杯子和手，像抱只树袋熊一样，抱起陈尧，放在杯架前的餐桌前。
安顿好她后，杨一帆再把准备好的早餐一样样摆上餐桌，鸡蛋吐司和培根。
他又往两只玻璃杯中倒半杯牛奶，放下牛奶盒，走到坐着矮了半截的陈尧身旁，弯腰，亲了她的头发。
这才说道：“吃早餐吧。”
陈尧终于脸红了。
“你故意的！”陈尧气鼓鼓地喝了口牛奶。
杨一帆抽出一张纸巾，又给她擦了擦嘴角。
陈尧的脸更红了。
直球选手，最怕忠犬式反撩。
“一会下班我接你回家？收拾下东西搬过来。”
“好。”
……
杨一帆等了太久，两人没有什么磨合期，直接过出了老夫老妻的滋味。
爱情直通车，顺利一站到达，杨一帆的事业却没有那么一帆风顺。
重新分属给杨一帆的B端业务，在集团与各位董事的关系盘根错节，利益瓜分也约定俗成多年，并没有人把这个空降的小杨总当回事，业务会议通知他参加，但是执行层面都是下面已经商量好的，杨一帆乐得自在，与各位董事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到了卢飞这，两人还有些旧恩怨。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
明眼人早看出来陈尧和杨一帆关系不一般，加上朱辉，三人总是凑一起。更有人看到过杨一帆接送陈尧上下班。
xr项目的业务会就变成，执行是分公司销售与这三位商议，卢飞坐在旁边像个外人。
于是，当卢飞知道杨一帆在其他业务中无足轻重的时候，他心理不平衡了，他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这天，卢飞拉了一个会议，主题是一个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活动，叫创造未来主题活动。
“各位先把这个活动的准备工作都过一遍。”卢飞一开头就这么没头没尾地说道。
朱辉满头问号看着陈尧，陈尧摇摇头，杨一帆被别的会耽搁了，人还没到，各个分公司显然也不知道这个活动。
“这张表格，大家看后填一下。”卢飞打开一张流程表，人员安排和内容支持这两栏都空着，所有类目只写了一个粗略的标题。
陈尧和吴茉对视了一眼，这张表一看又是找林晓凡做的，得找时间好好和林晓凡聊一下。
卢飞把表格里的每一项都复述了一遍，一直读到有人揉眼睛，有人在桌子下面偷偷打哈欠。
“大家看看能编辑吗？权限都打开了。”卢飞终于读完表格。
“好像不能编辑。”分公司的一位认真的老销售说道。
卢飞走到那位老销售面前，在他的电脑上点了几下，看了看，又点了几下，说：“确实不能编辑，那我再看看，散会吧。”
他合上笔记本电脑，淡定地走出了会议室。
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人。
“这就结束了？”
“我推了几个客户，为了这个会，几分钟就结束了？”
“什么活动也没说。”
“时间和地点呢？“
“这开的什么啊？”
人们摇着头莫名其妙地走出这个莫名其妙的会议，杨一帆还没赶到，会议就结束了。
“这是干嘛？”朱辉不懂了，“显摆自己很蠢吗？”
“这叫存在感，年轻人。”陈尧语重心长地说。
“这么多人一起陪着他？”朱辉问。
“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陈尧摇摇头。
隔了一周，卢飞再次拉了个会议，主题还是这个创造未来主题活动。
一上来，又放了表格，这次的表格比上次多了一些字。
“活动地点在集团总部，要布置搭建，还有接待引导。”卢飞自说自话，底下没人接话。
半晌。
“小陈，你负责下礼品准备。”卢飞索性开始点兵点将。
“我们分公司前后几天有进社区活动。”小陈回复道。
“那小田，你负责下展台搭建。”
“那天我不行啊，分公司所有人都在W公司做推广活动。”小田说。
“这个展示区，小赵负责一下。”
“卢总……那天我们有活动……”小赵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
……
“卢总，你这个时间和几个活动都冲突了啊，查总部日历了吗？”一名老销售忍不住发问。
卢飞沉默了。
“活动参与的人不够，活动准备的人不够，做场内支持的工作人员不够，什么都不够啊。估计规模和人数了吗？”那名老销售连续发问。
卢飞继续沉默。
过了几秒，人们以为他要重新捋一下活动安排时，卢飞说话了。
“上个月的业务总结，各位汇报一下。”
“？？？”
“？？？”
“？？？”
“噗！”朱辉绷不住发出声音，“这就开启新的议题了吗？大问题不解决，小问题反复讲？”
“卢总，大家都很忙的。”老销售说出了心里话，就抱着电脑走出了会议室，几位分公司的销售跟在后面纷纷离场。
本以为这次会议以后，卢飞会消停一些。
谁知，他开始隔三岔五顶着王主席的名号，拉各种莫名其妙的会，推进各种莫名其妙的活动，每次像这样讨论到一半就无疾而终，纯纯的浪费时间，久而久之，业务群怨声载道。
分公司的销售一个接一个地请假，只要他拉的会议，没几个人到场。
陈尧也并不想管这事，面子是要自己挣的，卢飞自食其果，她也懒得维持表面的平和，场面难看就难看吧。
她关掉业务群窗口，继续看别的资料。
过了一会，朱辉的消息框跳出来。
“业务群管理员怎么多了一个？”
陈尧重新打开业务群窗口。
最下面有一排灰色的字：杨一帆被移除群管理员。
陈尧点开右侧的成员列表，卢飞变成了第二管理员。
在一个业务群，没有人事调令，没有通知，杨一帆，集团副执行总裁，就这么被撸了下来。
......
“听说你被撸了？”晚饭几个人在老地方聚餐，秦染幸灾乐祸地问。
“朱辉!”飞了一个眼刀给朱辉，不仅灯泡还大嘴巴。
“师兄你这样有点吓人，气压太低了。” 今天到的人最齐，朱辉和王卿都在。朱辉总和陈尧抢虾吃，这一桌子，就他和王卿是e人，但是只有他咋咋呼呼的。
“卢飞总能超出你对他认知的下限。”陈尧说道，深有体会。
“叹为观止。”秦染感叹，“王主席也不敢这样对你吧？”
“无知所以无畏。”王卿也是过来人，她对卢飞已经不做什么预设。
“要把你加回来吗？”陈尧问，业务群还是要正常工作的，杨一帆不在有些流程过审也麻烦很多。
“不急。”杨一帆帮陈尧擦了擦手指，给她夹了块排骨，朱辉在旁边吃着狗粮一脸羡慕，“最近在星南逛了一圈，杨晟对集团的掌控力不如从前了。”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集团太大了，想想就头痛。”秦染有些同情地说。
“师姐，你都能管研究院两千人，我们卓越才几百人。”杨一帆对秦染很放心。
“拜托你对卓越上上心吧，你看看我的黑眼圈。”秦染指着自己的眼袋抱怨道，她看了眼陈尧说：“谈恋爱花时间也就算了，天天在星南不回卓越了？”
王卿大笑，大家都看出来杨一帆和陈尧终于好上了，只是没人当着正主的面说出来。
“你看看陈尧穿的，原来至少还是衬衫，现在和你在一起，天天都是卫衣。朱辉你说是不是？”秦染笑骂道，还要拉上小师弟一起吐槽。
朱辉只笑不语，在座的都比他年长，说什么都是错。
杨一帆充耳不闻不理他们，现在最幸福，就是行走的狗粮。他剥好一只虾，放进陈尧的碗里。
“师兄，我也要。”朱辉指了指虾，舔着脸问。
“这个要不要？”陈尧举起手，挥舞着小拳头，“和我抢男人？”
“哦哟哟！”朱辉大喊着起哄，王卿和秦染笑地前仰后合，杨一帆一脸满足十分满意，低着头嘿嘿嘿，笑得不太聪明的样子。
“杨一帆？杨一帆！老树开花原来是这样。”秦染吐槽，她以前经常和王卿聊起杨一帆，二人都八卦地期待着杨一帆得偿所愿后是什么样。
“卓越怎么了？”杨一帆放下筷子，想起秦染前面的话。
“几个老员工最近闹翻了，几个业务进展不太顺利。”秦染揉了揉太阳穴，一想起这事就头痛。
“老员工？王川和赵括他们？”杨一帆有些惊讶地问。
“嗯。”
“不可能，他们几个都是从小一起长大，小打小闹有，不可能闹翻。”这个出乎杨一帆的预料了，正是因为几个老员工都是发小，互相帮衬，所以他才放心丢给秦染一个人管。
“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吵起来，我到的时候，有几个人都上手了。”秦染说道。
杨一帆拿出手机，一边发着消息，一边说：“先撑几天，等我这边料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