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林栩回头看向窦言洵，她整日都与窦贞一同待在长公主府，自然无法知晓家中发生何事，窦言洵眉眼淡敛，看似并不甚将其放在心上，只随口道：
“即便白日朗哥儿来了，也不过稍转一圈未见着我夫人便先行走了，就那么半柱香都不到的空档，何就能丢了东西？”
小丫头到底没什么胆子，只得唯唯应是。赵嬷嬷不死心，脸上堆满了颇显难为的笑意，温声道：“老奴明白二爷的意思，只是眼下大夫人那儿的确心神不宁，无论此番找不着得找，一定都得四处寻遍了才安心，也劳驾您与二夫人行行好，好让我俩回去交差。”
窦言洵闲闲立在书房门外，隐隐望过去，却莫名有股站定如松的姿态在其中，林栩只思忖片刻，便对焦灼不安的赵嬷嬷道：“也罢，既然如此贵重，那便请仔细寻一遍吧，若是真落在此处而我与二爷并不知晓，倒当真是可惜了。”言罢，她便转头温声吩咐周齐、周全二人，“你们快把院落各处的灯笼点上，要最明亮才好，跟着赵嬷嬷一同去寻，切莫错过角落任何一处。”
赵嬷嬷当即便不住道谢。
尽管此番事发突然，又暗藏蹊跷，但冯黛珠为人看着爽朗，并不像是会以如此明显伎俩来搬弄是非之人，林栩如今才嫁入窦府没多久，亦抱着与人为善之心，是以只是静静站在廊下，只想着看大房此出究竟暗含什么名堂。
得了她的吩咐，周齐、周全便带着一众侍卫在院落中搜寻起来，赵嬷嬷就着明亮耀眼的灯笼，几乎是佝着身在地面上搜寻，竹苓看在眼里，小声对林栩道：“如今已值深夜，前院那折腾出如此大的动静，怕是阖家上下都要被搅个不得安宁吧。”
林栩抿了抿唇角，月色低垂，雪连着落了几天，如今却是终于沉寂下来了，只听见果然隐约有响动从前院回荡而来，在一片皑皑雪夜中格外突兀。看来今夜被惊扰的，绝不止她们别院这一处。好在她一向看得很开，既然眼下睡不着，便索性命绒薇和青茉在檐下备了两把靠背木椅，并一张小几，笑着对窦言洵道：“好久未曾喝羊奶，夜色正好，夫君可与我共饮一杯羊乳茶呀？”
窦言洵被这出意外惊扰得满心烦乱，见林栩眼尾上扬地笑着喊他，白净的脸庞在宁静月色中如一朵静默而宁逸的栀子花悠然绽放，一时便也没再推拒。其实他幼时从不爱喝牛乳，更毋提气味浓郁的羊乳茶，小时候挑食如今早已养成习惯。然而林栩却面色十分期待，连声吩咐竹苓让小厨房的人准备。
林栩随手抓了几粒桌几上的酸梅干，向后倚在靠背上，终于得空歇下来，才觉得疲惫席卷全身。
窦言洵不咸不淡的开口：“这雪落了一整日，如今倒是渐渐停了。”
林栩柔声道：“雪落之后遍地粉装玉琢，煞是好看，去岁我等了整整一个冬天，都未曾见过这样美这样大的雪。”
元贞十七年，久旱鲜少落雨，中原北部数郡并连旱灾频发，更是在秋末暴发罕见的饥荒，上前灾民流窜江南，穷苦潦倒。整个冬日都未曾飘过一次雪，她还记得那时整日趴在窗前只等着初雪降临，却一直都盼而不得。
如今终于接连落了几场雪，想必定是明年风调雨顺的好兆头。她又捡了两粒酸咸可口的梅子尝着，那厢小火慢煮的鲜羊乳茶也好了，竹苓迈着碎步将两碗冒着热气的乳茶端了上来，笑道：“新鲜的羊奶，后厨特意加了好些杏仁花生碎，快尝尝吧。”
她小口吹着热气，待勺中的乳茶冷了些，才轻抿一口，果然入口醇香，全然未有寻常的羊膻味儿，便点点头，十分满意得看向窦言洵：“这羊乳还得是新鲜的好喝，入口暖融融的，舒畅极了。”
窦言洵慢条斯理的拿勺子搅动着羊乳茶，眉眼淡淡扫过天边悬月，唇边一抹轻笑，“去岁？夫人可是记错了，去年一整年，分明雨雪连绵，冬日里更是落了好几场膝盖深的大雪。”
林栩喝到一半的羊乳茶便被呛住了。
竹苓见状，忙上前小心地拍着她的后背，林栩一边掩着口鼻，一边慌忙放下手里的白瓷莲花碗。
果然做人不能太安枕无忧，她不过才在窦言洵面前放松些许，便险些因闲聊而酿成大错。她怎么便好端端的忘了，如今不过元贞十五年，去年此时，正是大昱五十年未遇的茫茫雪势。也正因去岁雪势汹涌，才有了十五年年初洧龙江水患不绝一事？
窦言洵静静地打量着她，眼底有或明或暗的光迎着晚风闪烁不已。林栩正竭力想着说辞，便见不远处周齐和周全二人正快步走来，赵嬷嬷和那个丫鬟亦跟在他们身侧，她不由得悄悄松了一口气。
周齐上前一步，冲窦言洵及林栩行了礼，拱手道：“二爷，少夫人，卑职等人方才寻遍了整个别院，的确未见一丝玉壁的踪迹。”
林栩便道：“可是确保边边角角都寻遍了？如今天色已晚，院内还有积雪，这些可都仔细查看过了？”
周齐道：“回夫人，一切皆已尽心查看过了，确实毫无踪迹。赵嬷嬷亦已知晓。”
赵嬷嬷点点头，躬下身子言谢，“回二夫人，老奴的确努力寻了，也的确毫无所获，看来我们主子那半块玉壁的确未曾丢在这里，老奴这便去回禀大夫人。方才多有叨扰，还多亏二爷和您海量，老奴感激不尽，主子那边想必也会惦念您二位的善心的。”
林栩道：“无妨，虽说也没帮上什么忙，只愿嫂嫂尽早失而复得才是。”赵嬷嬷两人见东西不在，便急匆匆向大房回去复命，林栩掩嘴打了个哈欠，满脸倦意道：“既然如此，那夫君，咱们今夜也歇下吧。”
然而历经此番，如何还能仿若无事般睡得安稳。她合衣躺在床的里侧，脑海里满是今夜冯黛珠颇为蹊跷的举动，深夜声称丢了东西，不惜惊动全府，传言中的冯氏母家坐拥万管家财，是塞北望族显贵，即便真为祖母所赠有特殊意义的珍贵物件，待天亮再寻也不迟，缘何便这样急切，一刻都拖不得了？
她思虑重重，不过翻了个身，便又想到方才自己一时嘴快而被窦言洵发问之事。他究竟只是随口一问，还是真的察觉出什么异样了？后来她只顾着应付赵嬷嬷，未曾再答话，窦言洵也没有再提此事，也不知他心里是否便当作她一时口误而放下了？
想着想着，她愈发心中难安。就在林栩辗转反侧之时，身侧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叹息声。
她不由得身子一滞，旋即低头看向腰间环上来的手臂。手臂的主人体温发烫，即便隔着中衣，依然让她轻轻一凛，身后窦言洵轻声道：“夫人可是有心事？”
她可有太多太多心事了。
林栩闭了闭眼，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即微微侧身，低声道：“无碍，左不过是方才的事让我有些挂心。嫂嫂那边丢了如此贵重的物件，虽未在咱们院中寻到，但我还是有些担心。”
窦言洵的手依旧环在她腰间，将她箍在怀中更紧了些。感受到他自身后传来的规律的心跳，林栩睫毛轻颤，却也不过片刻便听得窦言洵平稳的呼吸声响起。
.
翌日天光微熹，林栩便早早起身，带着竹苓与绒薇前去给白氏请安。雪后寒气仍未褪去，路过府内花园时，只见数株梅花开得正盛，枝头挂着晶莹雪霜，朵朵红梅格外鲜艳，映衬得四下清幽寂静。
林栩行至白氏的正院，刚跨入门槛，便远远瞧见冯黛珠也已站在廊下，正同几名丫鬟低声说话，倒是巧得很。冯黛珠今日妆容略显憔悴，双眼下隐隐泛着鸦青，显然是昨夜未曾好眠。
林栩微微一笑，上前盈盈行礼：“嫂嫂来得倒早，昨夜后来如何，东西可曾找到了？”
冯黛珠闻声转头，见是林栩，忙强打起精神，微笑回礼道：“多谢弟妹关怀，说来这事也怨我，大半夜的搅得大家不得安眠，还得向弟妹和二弟陪个不是。”
林栩温柔道：“无妨，举手之劳而已，嫂嫂跟我们客气什么，只是嫂嫂看上去倒像是没歇息好，今日若有闲暇，不妨好好歇息才是。虽说玉壁的下落令人忧心，但终究还是身子要紧。”
冯黛珠笑了笑，掩饰着眉目间的疲惫：“多谢弟妹挂心。”
林栩道：“既然昨夜那玉壁未曾寻到，如今天色正好，待会向母亲请完安后我也可帮着嫂嫂一同仔细找找，兴许只是丫鬟们做事不仔细，错放了地方，嫂嫂也不用如此忧心。”
冯黛珠面色微变，垂下眼帘道：“正是，想必是我一时疏忽，劳烦了二弟妹。”
此时，白氏身边的福琏自殿内走出来，冲她二人盈盈一福，稳声道：“二位奶奶随我进去吧。冯黛珠闻言，立刻整了整仪态，低声道：“母亲在唤，咱们快进去吧。”言罢便匆匆向前走去。
堂内花香宜人，清洌的梅香带着几分宁静的冷意，愈发显得清新。白氏正端坐在正殿之内，一身厚实的绛红绸袍，面色十分慈和。林栩与冯黛珠一同上前行礼请安，白氏摆手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快来坐下。”
两人落了座，白氏关切地看向冯黛珠：“昨夜听闻你那边丢了东西，闹得好大的动静，如今东西可寻着了？”
冯黛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自知昨夜惊扰众人十分不妥，便柔声道：“还未寻到，想是搁在了哪里，一时找不着。”
白氏眉头微蹙，叮嘱道：“既是祖母所赠的玉壁，万万不可大意，失而复得最好，若真寻不到，也莫太焦心。”
冯黛珠低着头，只得连声应是。
“即便白日朗哥儿来了，也不过稍转一圈未见着我夫人便先行走了，就那么半柱香都不到的空档，何就能丢了东西？”
小丫头到底没什么胆子，只得唯唯应是。赵嬷嬷不死心，脸上堆满了颇显难为的笑意，温声道：“老奴明白二爷的意思，只是眼下大夫人那儿的确心神不宁，无论此番找不着得找，一定都得四处寻遍了才安心，也劳驾您与二夫人行行好，好让我俩回去交差。”
窦言洵闲闲立在书房门外，隐隐望过去，却莫名有股站定如松的姿态在其中，林栩只思忖片刻，便对焦灼不安的赵嬷嬷道：“也罢，既然如此贵重，那便请仔细寻一遍吧，若是真落在此处而我与二爷并不知晓，倒当真是可惜了。”言罢，她便转头温声吩咐周齐、周全二人，“你们快把院落各处的灯笼点上，要最明亮才好，跟着赵嬷嬷一同去寻，切莫错过角落任何一处。”
赵嬷嬷当即便不住道谢。
尽管此番事发突然，又暗藏蹊跷，但冯黛珠为人看着爽朗，并不像是会以如此明显伎俩来搬弄是非之人，林栩如今才嫁入窦府没多久，亦抱着与人为善之心，是以只是静静站在廊下，只想着看大房此出究竟暗含什么名堂。
得了她的吩咐，周齐、周全便带着一众侍卫在院落中搜寻起来，赵嬷嬷就着明亮耀眼的灯笼，几乎是佝着身在地面上搜寻，竹苓看在眼里，小声对林栩道：“如今已值深夜，前院那折腾出如此大的动静，怕是阖家上下都要被搅个不得安宁吧。”
林栩抿了抿唇角，月色低垂，雪连着落了几天，如今却是终于沉寂下来了，只听见果然隐约有响动从前院回荡而来，在一片皑皑雪夜中格外突兀。看来今夜被惊扰的，绝不止她们别院这一处。好在她一向看得很开，既然眼下睡不着，便索性命绒薇和青茉在檐下备了两把靠背木椅，并一张小几，笑着对窦言洵道：“好久未曾喝羊奶，夜色正好，夫君可与我共饮一杯羊乳茶呀？”
窦言洵被这出意外惊扰得满心烦乱，见林栩眼尾上扬地笑着喊他，白净的脸庞在宁静月色中如一朵静默而宁逸的栀子花悠然绽放，一时便也没再推拒。其实他幼时从不爱喝牛乳，更毋提气味浓郁的羊乳茶，小时候挑食如今早已养成习惯。然而林栩却面色十分期待，连声吩咐竹苓让小厨房的人准备。
林栩随手抓了几粒桌几上的酸梅干，向后倚在靠背上，终于得空歇下来，才觉得疲惫席卷全身。
窦言洵不咸不淡的开口：“这雪落了一整日，如今倒是渐渐停了。”
林栩柔声道：“雪落之后遍地粉装玉琢，煞是好看，去岁我等了整整一个冬天，都未曾见过这样美这样大的雪。”
元贞十七年，久旱鲜少落雨，中原北部数郡并连旱灾频发，更是在秋末暴发罕见的饥荒，上前灾民流窜江南，穷苦潦倒。整个冬日都未曾飘过一次雪，她还记得那时整日趴在窗前只等着初雪降临，却一直都盼而不得。
如今终于接连落了几场雪，想必定是明年风调雨顺的好兆头。她又捡了两粒酸咸可口的梅子尝着，那厢小火慢煮的鲜羊乳茶也好了，竹苓迈着碎步将两碗冒着热气的乳茶端了上来，笑道：“新鲜的羊奶，后厨特意加了好些杏仁花生碎，快尝尝吧。”
她小口吹着热气，待勺中的乳茶冷了些，才轻抿一口，果然入口醇香，全然未有寻常的羊膻味儿，便点点头，十分满意得看向窦言洵：“这羊乳还得是新鲜的好喝，入口暖融融的，舒畅极了。”
窦言洵慢条斯理的拿勺子搅动着羊乳茶，眉眼淡淡扫过天边悬月，唇边一抹轻笑，“去岁？夫人可是记错了，去年一整年，分明雨雪连绵，冬日里更是落了好几场膝盖深的大雪。”
林栩喝到一半的羊乳茶便被呛住了。
竹苓见状，忙上前小心地拍着她的后背，林栩一边掩着口鼻，一边慌忙放下手里的白瓷莲花碗。
果然做人不能太安枕无忧，她不过才在窦言洵面前放松些许，便险些因闲聊而酿成大错。她怎么便好端端的忘了，如今不过元贞十五年，去年此时，正是大昱五十年未遇的茫茫雪势。也正因去岁雪势汹涌，才有了十五年年初洧龙江水患不绝一事？
窦言洵静静地打量着她，眼底有或明或暗的光迎着晚风闪烁不已。林栩正竭力想着说辞，便见不远处周齐和周全二人正快步走来，赵嬷嬷和那个丫鬟亦跟在他们身侧，她不由得悄悄松了一口气。
周齐上前一步，冲窦言洵及林栩行了礼，拱手道：“二爷，少夫人，卑职等人方才寻遍了整个别院，的确未见一丝玉壁的踪迹。”
林栩便道：“可是确保边边角角都寻遍了？如今天色已晚，院内还有积雪，这些可都仔细查看过了？”
周齐道：“回夫人，一切皆已尽心查看过了，确实毫无踪迹。赵嬷嬷亦已知晓。”
赵嬷嬷点点头，躬下身子言谢，“回二夫人，老奴的确努力寻了，也的确毫无所获，看来我们主子那半块玉壁的确未曾丢在这里，老奴这便去回禀大夫人。方才多有叨扰，还多亏二爷和您海量，老奴感激不尽，主子那边想必也会惦念您二位的善心的。”
林栩道：“无妨，虽说也没帮上什么忙，只愿嫂嫂尽早失而复得才是。”赵嬷嬷两人见东西不在，便急匆匆向大房回去复命，林栩掩嘴打了个哈欠，满脸倦意道：“既然如此，那夫君，咱们今夜也歇下吧。”
然而历经此番，如何还能仿若无事般睡得安稳。她合衣躺在床的里侧，脑海里满是今夜冯黛珠颇为蹊跷的举动，深夜声称丢了东西，不惜惊动全府，传言中的冯氏母家坐拥万管家财，是塞北望族显贵，即便真为祖母所赠有特殊意义的珍贵物件，待天亮再寻也不迟，缘何便这样急切，一刻都拖不得了？
她思虑重重，不过翻了个身，便又想到方才自己一时嘴快而被窦言洵发问之事。他究竟只是随口一问，还是真的察觉出什么异样了？后来她只顾着应付赵嬷嬷，未曾再答话，窦言洵也没有再提此事，也不知他心里是否便当作她一时口误而放下了？
想着想着，她愈发心中难安。就在林栩辗转反侧之时，身侧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叹息声。
她不由得身子一滞，旋即低头看向腰间环上来的手臂。手臂的主人体温发烫，即便隔着中衣，依然让她轻轻一凛，身后窦言洵轻声道：“夫人可是有心事？”
她可有太多太多心事了。
林栩闭了闭眼，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即微微侧身，低声道：“无碍，左不过是方才的事让我有些挂心。嫂嫂那边丢了如此贵重的物件，虽未在咱们院中寻到，但我还是有些担心。”
窦言洵的手依旧环在她腰间，将她箍在怀中更紧了些。感受到他自身后传来的规律的心跳，林栩睫毛轻颤，却也不过片刻便听得窦言洵平稳的呼吸声响起。
.
翌日天光微熹，林栩便早早起身，带着竹苓与绒薇前去给白氏请安。雪后寒气仍未褪去，路过府内花园时，只见数株梅花开得正盛，枝头挂着晶莹雪霜，朵朵红梅格外鲜艳，映衬得四下清幽寂静。
林栩行至白氏的正院，刚跨入门槛，便远远瞧见冯黛珠也已站在廊下，正同几名丫鬟低声说话，倒是巧得很。冯黛珠今日妆容略显憔悴，双眼下隐隐泛着鸦青，显然是昨夜未曾好眠。
林栩微微一笑，上前盈盈行礼：“嫂嫂来得倒早，昨夜后来如何，东西可曾找到了？”
冯黛珠闻声转头，见是林栩，忙强打起精神，微笑回礼道：“多谢弟妹关怀，说来这事也怨我，大半夜的搅得大家不得安眠，还得向弟妹和二弟陪个不是。”
林栩温柔道：“无妨，举手之劳而已，嫂嫂跟我们客气什么，只是嫂嫂看上去倒像是没歇息好，今日若有闲暇，不妨好好歇息才是。虽说玉壁的下落令人忧心，但终究还是身子要紧。”
冯黛珠笑了笑，掩饰着眉目间的疲惫：“多谢弟妹挂心。”
林栩道：“既然昨夜那玉壁未曾寻到，如今天色正好，待会向母亲请完安后我也可帮着嫂嫂一同仔细找找，兴许只是丫鬟们做事不仔细，错放了地方，嫂嫂也不用如此忧心。”
冯黛珠面色微变，垂下眼帘道：“正是，想必是我一时疏忽，劳烦了二弟妹。”
此时，白氏身边的福琏自殿内走出来，冲她二人盈盈一福，稳声道：“二位奶奶随我进去吧。冯黛珠闻言，立刻整了整仪态，低声道：“母亲在唤，咱们快进去吧。”言罢便匆匆向前走去。
堂内花香宜人，清洌的梅香带着几分宁静的冷意，愈发显得清新。白氏正端坐在正殿之内，一身厚实的绛红绸袍，面色十分慈和。林栩与冯黛珠一同上前行礼请安，白氏摆手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快来坐下。”
两人落了座，白氏关切地看向冯黛珠：“昨夜听闻你那边丢了东西，闹得好大的动静，如今东西可寻着了？”
冯黛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自知昨夜惊扰众人十分不妥，便柔声道：“还未寻到，想是搁在了哪里，一时找不着。”
白氏眉头微蹙，叮嘱道：“既是祖母所赠的玉壁，万万不可大意，失而复得最好，若真寻不到，也莫太焦心。”
冯黛珠低着头，只得连声应是。